第二百六十八章:我想回去,隻是因為我想見他,無關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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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場。
我坐在候機廳裏麵,看著鏡子裏麵映出來的異常清晰的我的臉,心裏有些煩亂。
我不知道我究竟是因為薄少傾的話而選擇回國還是因為……
我真的在擔心陸雲非跟其他女人的關係,我隻知道,回國似乎成了我避無可避的事情。
——如果真的沒有的話,那你跟我回國,現在。
薄少傾的話到現在還響徹在我的耳邊,久久不能平息。
陸雲非……陸雲非……陸雲非……
“你在緊張?”
薄少傾站在我的身側,長身玉立,眼睛裏麵的探究意味明顯,他伸手捏住我的下巴,微微用力就將我的臉給揚了起來,然後薄少傾微微俯身,最初要親吻我的動作,淡聲說話。
“陌念,你是在緊張得知真相以後,你會無地自容嗎?”
我蹙眉,微微別開自己的臉,不去看薄少傾那雙篤定的眼睛,咬唇道:“沒有,我隻是在等機等的有些累了,覺得無聊而已。”
薄少傾挑了挑眉毛,順勢坐在了我的身邊,將我的腦袋一把攬了過去,按在了他的肩頭上,溫熱的呼吸順著我的眼睛往下傳來,帶著專屬於薄少傾身上的清新味道。
“像這樣倚著我,你不就可以休息了嗎?”薄少傾的眼角眉梢都帶著星星點點的細碎光芒,像是得到了獎賞的小孩子,聲音溫潤低沉,麵色帶笑。
我一愣,下意識地想要抬起頭,遠離薄少傾,卻沒想到被薄少傾牽製住了手腳,我一急,皺著眉頭迅速開口,叫道:“少傾,不要這樣鬧!”
薄少傾孩子氣的撇了撇嘴吧,按住我的肩膀,不讓我在繼續掙紮,似笑非笑的看著我,輕聲道:“還有很長時間才能登機,你就在我這裏躺一會兒怎麽了?況且,你不是說你很累了?有能休息的地方,你還覺得吃虧了?”
“我突然發現我現在不累了!”我立刻回嘴反駁,然後拉著薄少傾的衣服,掙紮著就要坐起來。
“口是心非。”薄少傾輕描淡寫的跟我說了四個字,然後不動聲色的強勢壓製住我的腦袋,按在他的肩膀上,沉聲道:“陌念,乖乖睡覺!不然……”
“……”
我疑惑的抬起頭去看薄少傾,想知道他接下來要說什麽,卻再抬頭的一瞬間,看到薄少傾直接低下來的薄唇,下意識的僵硬住全身,隻聽薄少傾附在我的耳邊,輕笑道。
“不然,我就當眾跟你求婚,讓你下不來台,然後國內的某些人自然而然的也就知道了,到時候,隻怕陸雲非會比你更快的放棄這段感情,我嘛,就直接坐收漁翁之利了!”
我嘴角抽了抽,順從的半倚著薄少傾的肩膀,然後閉上了眼睛,拒絕去跟薄少傾對話。
純天然的人形靠枕,不要白不要。
有人願意提供,我又何樂而不為?
“這才乖嘛!”薄少傾笑了笑,然後伸手順了順我的頭發。
溫熱的手掌有一下沒一下的摸著我的頭發,竟讓我產生了一種迷迷糊糊的感覺,眼皮在打架,好像真的困了。
昨晚因為薄少傾的那個電話,根本就沒有睡好覺,今天又一早去公司看最新的婚紗樣本,所以我現在可能真的是困了。
眼前的世界越來越模糊,越來越模糊,隨後耳邊伴隨著薄少傾的聲音,沉沉的睡了過去了,薄少傾呢喃著:“陌念,陌念,陌念……”
……
昏昏沉沉之中,我像是被人丟進了一個陌生的國度,睜開眼睛的時候,卻發現我已經回到了國內,而且還是在我跟陸雲非公寓前麵的小公園前麵。
我試探著叫了一聲,“少傾……?”
無人應答。
我抿了抿唇瓣,像是有人在冥冥之中引導著我一般,慢慢的一點一點的往公園的中心走。
走到一半的時候,視線裏麵突然晃出來兩個不算陌生的人影。
我的腳步一頓,順勢望了過去。
“你是真的愛我嗎?”高大的榕樹之下,一個麵容看不清的女人半倚在一個背對著我的男人的懷裏,仰頭,眸光帶笑,麵色羞紅的低聲問著。
那男人穿著一件天藍色的休閑服,我一愣,是陸雲非鍾愛的休閑服顏色。
在我還沒有反應過來這究竟是發生了什麽事情的時候,站在樹下的男人突然盈盈一笑,輕聲回答道:“愛你,我很愛很愛你。”
熟悉的聲音,讓我的躲在榕樹下麵的身子瞬間僵硬住,那個聲音是……?!
樹下長身玉立的男人轉過身來,在陽光的照耀下,終於映出了他那張俊美無比,有精致如畫的麵龐,他的臉上全部都是輕柔的寵溺,一雙清澈的眸子裏麵滿是慵懶的笑意,薄唇微微抿著,帶著點說不上來的性感魅惑。
那是陸雲非曾經看著我的目光,如今卻全部都落在了另外一個女人的身上,繾綣,溫柔。
我的指尖又開始冰涼,渾身顫栗不已,我嚐試著張嘴,卻發現喉嚨艱澀不已,發生困難。
“雲非”兩個字含在嘴巴裏麵,卻吐不出來,隻能目光怔怔的看著陸雲非將自己的薄唇壓在那個女人的嘴唇上,輾轉反側,那動作輕柔的就像是在親吻一件稀世珍寶。
“很愛很愛,那是有多愛呢?”女人咯咯的笑著,雙手環住陸雲非的脖子,眉眼微微上挑,唇畔的笑意明顯,帶著小女人的嬌羞。
“我不知道我有多愛你,我隻知道,今生除你以外,再不求他人。”陸雲非將女人擁進懷裏,薄唇欺下,如同蜻蜓點水一般的吻著女人的頭發,額頭,眼睛……
——今生除你之外,再不求他人。
我渾身僵硬,麵色蒼白的看著那個不遠處的精致男人,他的眉,他的眼,他那張幹淨異常的麵孔,以及我所熟悉的他的一切。
曾經互相許下的承諾,在這一刻,卻也隻能被人打上過去的印記,而現在,他卻在我的麵前,對著另外一個我所不熟悉的女人低喃著。
我不知道我有多愛你,我隻知道,今生除你之外,再不求他人。
心髒的某處像是被人突然撕開了一道口子,鑽心的疼。
我彎了彎腰,眼神卻依舊留在了不遠處如交頸的天鵝般的兩個人身上,我看著,想要一點一點的記在心裏,讓疼痛肆意的蔓延,仿佛隻有這樣,我才不會覺得……
太過於崩潰。
倏地,陸雲非抱著那個女人的手臂一僵,順著我的方向赫然望了過來,然後他的目光與我的目光撞上,四目相對的一刹那,我看見……
陸雲非的嘴角揚起來的那一抹漠然寂靜又殘忍嗜血的笑意。
我渾身一顫,隻覺得陸雲非滿身刹時間騰出來的冰冷寒霜震懾人心,他那似笑非笑的嘴角緩緩的勾勒了一抹異樣邪魅的弧度,鬼魅一般的顏色,讓人心顫不已。
而他懷裏的女人卻像是什麽都沒有發現一樣,依舊一臉嬌羞的窩在陸雲非的懷裏,肆意享受著陸雲非懷裏麵的溫暖。
我木然的看著這一切,木然的看著那個熟悉的身影,然後不動聲色的轉過身,步伐沉重的往回走,我知道,我一定是認錯人了。
雲非……陸雲非怎麽會做這樣的事情。
他是愛我的,是愛我的,我知道,我知道的……
所以,一定是我認錯了,一定是!!
“等一下。”樹下的男人推開自己懷裏的女人,三步並作兩步的走到了我的麵前,右手牢牢地握住了我的手腕,然後微微用力,將我扯到了他的麵前。
“雲非……?”我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著這個剛剛跑過來的男人。
下一秒,我往陸雲非的身後望了過去,那個原本依偎在陸雲非懷裏的女人已經不見了,原本他們站在一起的地方,消失了……?
“怎麽?很想知道那個女人是誰?”倏地,陸雲非那譏笑戲謔的聲音響了起來,我順勢去看,卻也隻對上了一雙充斥著漠然恨意的雙眸。
“……”我沒說話,或者可以說,我腦海一片空白,還沒有想到該怎麽麵對闊別已久的陸雲非,我甚至無法說出一個字,哪怕……隻是打一個招呼。
“她是陸憶的新媽媽,我,陸雲非未來的妻子,比你要溫柔漂亮一百倍的女人。”陸雲非不輕不重的笑著,眼神裏麵的譏諷明顯。
他在跟我解釋那個女人,在跟我解釋他跟那個女人之間的關係有多親密。
“哦,是麽?”我扯了扯唇角,勉強的裝作大度的樣子笑著,“那你應該感謝我跟你提了離婚,不然的話,你要從哪裏遇見這樣美好的女人呢?”
遇到這個比我溫柔比我漂亮一百倍的女人。
陸雲非眼睛裏麵一抹森冷的寒光乍現,譏笑戲謔的表情消失不見,隻剩下一片漠然寂靜,他靠近我的身側,眼神冷硬如冰,啞聲道:“我當然感謝你,蘇陌念,跟你離婚真的是我這輩子,做的最對的事情了!!”
我的手終於無力地垂了下來,我斂眉,突然淺淺的笑了,道:“嗯,不客氣,雲非。”
說不上來是一種什麽樣的感受。
按理說,現在的我傷心欲絕,應該轉身就走才是,可是腳底下就像是生了根一樣,難以挪動半分,我走不了也不想離開。
聞言,陸雲非的黑眸一凜,瞪我的眼神陰森可怖,像是隨時隨地都能撲過來吃掉我的怪物,渾身上下都透露著一股子冰冷的寒意。
“蘇陌念,你應該為你自己的行為買單的,哪怕是後悔,你也要受著!!”
陸雲非猛地捏住了我的下巴,手指用力,將我的臉逼近他的臉,然後他驟然俯下身子,急切地吻上了我的唇,用他剛剛吻過其他女人的唇來吻我。
我覺得髒,肮髒無比,掙紮著想要推開麵前的這個男人,這個我根本就不熟悉的男人。
“蘇陌念,這是你應得的!!”
一吻終了,我被他猛地推到了地上,而陸雲非則居高臨下的看著我,嘴角的笑容很深,卻明顯不打眼底,他看著我,一字一頓地說著。
“歡迎你來參加我的世紀婚禮。”
隨著陸雲非聲音的響起,我的臉上被他丟過來一張請帖。
是喜帖。
大紅色的封皮上寫著大大的雙喜。
不像是我跟陸雲非那種西式的白色喜帖,這次的喜帖帶著熱烈的紅色,是讓人無法忽視的烈焰紅色。
這紅色,就像是一枚炸彈,“砰”的一聲在我的心上炸的四分五裂。
“蘇陌念,我說過,哪怕我死,你都休想逃出我的世界!”陸雲非微微蹲下身子,看著我望著請帖失神的樣子,殘忍而冷酷的笑了。
“你痛苦起來的樣子,真美,美得讓我都舍不得看你笑了……”
話音剛落,陸雲非就站起了身子,逐漸的消失在一片白霧裏麵,也消失在了我的視線裏麵,我伸手去企圖觸摸住那個人最後殘存的一點身影,卻無奈……
除了空氣什麽都沒有觸碰到,那個人……終究是徹底的離開了。
“雲非——”我終於發出了聲音,嘶吼一般的聲音。
……
“陌念,醒醒,陌念……?”耳邊有聲音響了起來,熟悉的聲音。
一片朦朧的困頓之中,我緩緩睜開眼睛,正對上薄少傾有些緊張擔憂的神色,我一愣,猛的驚醒坐了起來,迅速的環視著周圍的景象。
我的周圍到處都是候機的人,身側半抱著我的人就是薄少傾,我還在機場,沒有在中國,也沒有在我跟陸雲非公寓前麵的小花園裏,更沒有……
那個看起來異常美好的女人和殘忍笑著的陸雲非。
心裏莫名的舒了一口氣。
原來,那隻是一場夢,是假的。
“你怎麽了?從剛剛就開始各種掙紮,亂叫的,叫你你也不醒,真是嚇死我了!”
薄少傾拿紙巾擦了擦我額頭上的冷汗,一邊說一邊有些擔心的重複。
“你是不是做噩夢了?別怕,別怕,我就在這裏。”
我搖了搖頭,呼吸還是有些不勻,我伸手摸了摸我的眼睛,那裏一片濕潤,我確實是哭了,因為那場異常真實的夢境。
半晌之後,我才輕輕的開口,道:“沒什麽,做噩夢了,醒過來也就忘了。”
“真的是這樣嗎?可是你的臉色看起來很難看,你是不是……”薄少傾還是皺著眉頭,半信半疑的看著我故意裝出來的淡定。
“我沒事,可能最近有點累了。”我搖了搖頭,不打算繼續跟薄少傾討論這件事情了,隻能轉移開話題,詢問道:“怎麽樣,飛機到了嗎?我們什麽時候能走?”
“已經到了,剛剛叫你起來,就是準備登機的,隻是一直叫不醒你。”薄少傾點了點頭,臉上的神色依舊有些擔憂,不過總算還是沒有深究下去。
“哦,那我們走吧。”我垂了垂自己的眸子,從薄少傾的懷裏站了起來,望著熙熙攘攘的人群,提起地上的行李箱,對著薄少傾說道:“走吧,少傾。”
薄少傾神色古怪的望了我一眼,最後還是順從的提起行李箱,跟在我的身側往登機的方向走,於是,我跟他之間便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登機前一秒,我最後深深的望了一眼日本的機場,然後收回視線,抬腳上了飛機。
我選擇離開日本,回到中國,究竟是因為什麽,我終於記起來了。
不是因為薄少傾的故意刺激,也不是因為我對陸雲非的不信任,想要去探究他跟其他女人的關係,而是因為……
我想他了,是真的想他了,哪怕隻是遠遠的看他一眼,也好。
雲非,現在,在國內的你,究竟是在做什麽呢?
有沒有那麽一點想念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