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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張氏原本就極為憤恨顧清歡和顧清澈這對雙胞胎的，因著是雙胞胎的吉兆，老夫人對於這兩位自然是看重了幾分的。
    這會兒自己又被顧清歡這樣下了麵子，心底自然是不服氣的。
    隻是她也知道，自己這會兒若是再生事端，定會惹了老夫人不喜，便朝著自己女兒遞了眼色。
    顧清芸心領神會，隻笑著從自己位置上起來，朝著顧清歡那邊走過去：“這位就是歡兒妹妹了吧？真真是好顏色呢，我在鄉下祖宅的時候就常聽娘親說起你呢，第一次見麵，這是個見麵禮，可別嫌棄。”
    一邊說著，一邊從自己的手腕上褪下了一個金絲紅翡鐲子，看成色便知道是個價值不菲的。
    隻看著這個鐲子，顧清歡簡直目眥欲裂！
    這個鐲子，可是她娘親的陪嫁，怎麽會到了顧清芸手裏？
    顧清芸十分滿意顧清歡的反應，一隻鐲子就能讓顧清歡亂了方寸，值得很呢？她心底可沒有什麽好可惜的，反正到時候這整個相府的東西都是她的！
    顧清歡強自忍去眼底的淚水，指甲掐著自己掌心的肉生疼，這才讓她堪堪保持著清醒不至於當場撕破臉皮，遂了這二人的意！
    “這般貴重的東西妹妹原本不該收的，隻是一來姐姐也是上了族譜的顧家人，娘親總歸是你的嫡母，是要守孝的，戴著這樣豔麗色的鐲子不好。”說著她仿佛是在打量了她一番，又說道：“雖然現在規矩沒有往日嚴厲，守孝倒也不必披麻戴孝，但是姐姐回頭還是換一身素色的衣裳吧，姐姐到底已經是相府小姐，倘若府裏有客登門，瞧著姐姐這樣於姐姐名聲不好的。”
    其實顧清芸穿的倒也不算怎麽豔麗。
    一聲淡藍水煙色的衣裙，裙擺處繡著幾朵淡黃色的月季花和幾隻蝴蝶。
    這樣的裝扮跟顧清歡這一身素白的衣裙一比，這便是滿滿的不重規矩！
    老夫人自然是認同在裴氏手底下教養出來的孫女的，跟著點點頭。一說到規矩，再如何偏心都是不成的。
    顧清芸眼中透著嫉恨，咬了咬唇卻是忍著說道：“多謝妹妹提點了。”
    顧清歡繼續說道：“二來我瞧著這鐲子竟也有幾分眼熟，似乎是在娘親那邊看到過的。隻是後來卻是不見了，如今再回到我手裏，也是能睹物思人了。”
    就差指著顧清芸的鼻子說她動了嫡母的嫁妝了！
    就算老夫人再怎麽目不識丁，也知道媳婦的嫁妝動不得。可是這鐲子是怎麽到了顧清芸手裏的，她心裏卻也清楚。
    老夫人當然不會責怪自己的兒子沒規矩，一定是自己這個侄女兒攛掇的！
    原本老夫人還是挺滿意自己這個侄女兒的，而且顧清芸這個孫女每回寫信過來，她聽著也覺得孝順，這大半個月也是日日過來在自己麵前逗悶子，是覺得很不錯的。
    可是這一對比才知道教養還是不行呀。
    小張氏和顧清芸連番在顧清歡麵前受挫，這讓她們端著人生贏家姿態的心如何能忍？
    想著前些時候得到的消息，小張氏終究是忍不住說道：“歡姐兒倒是個孝順的。不過我恍惚聽說澈哥兒竟是打殺了你院子裏的春梅？好像還是被活生生掐死的，要我說你娘親剛去，這總歸對你娘親也不好。”
    顧清歡麵上表情半分都沒變，隻輕輕說道：“既然是恍惚聽說那定是聽錯了，那人倒不是哥哥打殺的，是我叫人打殺的。便是再如何對娘親不好，春梅我也是要處置的，我的院子裏容不得背主的奴才！你許是沒當過主子不知道，大概剛到京城，也不大曉得京城的規矩。”
    她虛扯著嘴角笑了笑，“主子和奴才之間身份可是隔著天塹，背主的奴才隻讓她這般痛快的死了已經是便宜了她。”
    顧清歡從沒有想過，她這種來自天朝，那樣最講究人權的時代，有一日竟然也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如果放在上輩子，她或許會覺得不可思議。
    但是這會兒，她並不覺得這話有半分錯處。
    既然賣身過來，主子供你吃供你穿，卻還做下那背主的事兒，真真是豬狗不如！
    當初賣身，還不是因為活不下去？主子買下你，便是給了你活命的機會，救命之恩都能置之不顧，便是有千萬個理由，也是罪不容誅的！
    小張氏真想這會兒就站起來衝上去撓花了顧清歡的那張臉！
    她剛剛在嘲笑她沒有見識，打量她沒有聽出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