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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因為就連他想起來柳姬這顆棋子都是極其偶然的事情，旁人又如何會聯想到她的身上去呢？
    顧清歡微微笑道：“這個也不難猜吧？我向來信奉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一次不忠百次不容，所以春梅這樣的，是一次機會都不會給的。
    正因為如此，她身邊的人她並沒有懷疑。
    而近來忽然與她交好的，整個相府也就隻有柳姨娘了。原先她就一直覺得柳姨娘十分奇怪，原先在府裏就是一副不爭不搶的性子，似乎隻在自己的一畝三分地裏麵活著。後宅如何，根本跟她毫無幹係。
    不管府裏發生任何事，她都像是在看戲一般，不參與，也不發表任何意見。
    這樣一個人，忽然就跟自己走近起來，而且將最近的這些事情聯係起來看，也不難發現，她實際上是萬事都以自己為先的。
    這也正是清歡感覺到奇怪的地方。
    好些事情，明明柳姨娘做起來就是弊大於利的，而她們之間的合作是結合在有共同的利益，那麽她做的事情分明就是自相矛盾起來。
    原先她一直想不通，現在宸王忽然來了，通過剛剛兩個人的對話，她幾乎可以肯定，柳姨娘就是宸王的人。
    她廢話也沒有多說，隻將自己的懷疑和猜想說了一遍，宸王讚道：“原先也沒有打算這件事能夠瞞著你多久。隻是也沒想到你會這麽快就猜出來。說起來，你真是聰明的讓我……”著迷！
    隻是後麵兩個字他卻是不曾說出來的。
    “所以，你這樣做究竟是為了什麽？僅僅是為了幫我而已？”
    宸王想到自己剛開始注意她的時候，是因為裴逸風的囑托。但是現在，他卻不想這麽多，這樣說豈不是再幫裴逸風刷好感度？
    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他怎麽可能會去做。
    沒有猶豫多久，便說道：“僅僅是為了幫你，或許也是幫了我自己呢？”
    他的話說的模糊不清，顧清歡的注意力在他的腿上，想著他難道是為了讓自己幫他治療腿。而楚鈺想的卻是，這丫頭遲早會是自己的王妃，幫自己的王妃不就是幫了自己嗎？
    但若是楚鈺知道這會兒清歡心裏是如何想的，打死他，他都會把話說得再明白一些。
    眼看著時間確實不早了，楚鈺說道：“早就知道以你的聰慧必然是能夠護自己無憂的，不過接到消息我終究還是不太放心，所以過來看看你。現在看到你確實無恙，我也就放心了，你好好休息，我也該回去了。”
    顧清歡撇撇嘴：你特麽早該回去了好嗎？
    第二天顧清歡照例早起，老夫人那邊的知秋卻是過來說今日老夫人有點不舒服，讓她不必過去請安了。
    知秋走後，紅芍才撇嘴十分不滿的說道：“定然是因為昨兒個那件事情呢！老夫人她也是這般問都不問就懷疑了小姐您，奴婢猜老夫人定然是不好意思見您。”
    “住嘴！雖說這是我的院子，但是該注意的還是得注意。到時候若真的是因為亂說話捅出來的簍子，我也保不住你。”
    紅芍平日裏嘴巴倒也緊，隻是近來連續發生了不少事情，實在是有些憋悶了。
    不過顧清歡卻是忽然想到，會不會是因為老夫人上回為了補償自己給了自己一套紅寶石的首飾，這會兒擔心自己再次過去又得狠狠地出一次血？
    雖然這樣想有些不厚道，但是顧清歡也知道，老夫人還真真兒的就是這樣的人！
    她苦日子過慣了，這會兒看到這些好東西自然都是收起來，哪裏會賞給小輩們？上次那套頭麵，鐵定讓她到現在都肉疼著呢。
    想來倒也有些好笑。
    用過早膳，夏暖拿了兩張帖子過來遞給顧清歡。
    顧清歡從前很少參加什麽宴會，久而久之不管京中哪個府上舉辦宴會，都極少給她下帖子。因為就算下了，她一般也是不大會去的。
    怎麽這會兒竟然會有兩張帖子過來？
    她接過來看了看。
    一張是寧安長公主府的帖子，說是舉辦秋日宴，邀請她屆時過府參加。
    還有一張是上次老夫人過壽時來過府裏的戶部左侍郎的夫人的帖子。
    第二張帖子倒不是什麽正經的宴會，不過是以她的名義給她下的帖子，邀請她過府遊玩罷了。想來這定然是左心瑤的意思，那個小丫頭自己倒是討厭不起來的。
    況且這幾日府上事情實在太多了一些，她過的也是有些壓抑了，左府的邀請她明日過府，明日她好像並沒有什麽事情，將紅芍叫過來，“幫我回帖，說到時候會去便好。”
    “是，小姐。”
    這種私人的宴會，其實說白了就是閨蜜之間見麵說說話什麽的，倒是不會有什麽作詩作畫之類的才藝比拚。左心瑤人雖然小，倒也十分合清歡的眼緣，是以去看看倒也無妨。
    小張氏那邊，連著兩次作妖，都沒有撈到什麽好處，這會兒人已經老實下來。如此，也確實讓顧清歡省去了許多事情。
    第二日一早，顧清歡便換了一件淡青色繡蘭花衣裙，因著已經過了重孝期，這樣穿倒也和規矩。且因為顧清歡現在剛剛經曆了喪母之痛，穿的稍微素淨些，左府倒也不會說些什麽。
    她知道，這幾日老夫人隻怕都不願意見到她，她便打發人去跟老夫人說了一下，自己則坐了馬車直接往左府去了。
    左心瑤從昨兒個收到消息說是她今日會來，便興奮的一宿沒睡。今兒個一早起來，就晃晃悠悠的去了廚房，吩咐廚房裏的婆子，將她平日裏愛吃的糕點點心都做出來，等待著客人的到來。
    入府之後，便是由小丫鬟領著，自然先要去見的是左夫人。
    “見過左夫人。”
    “怎麽這麽多禮？我還沒感謝你，在宴會上救了我家瑤瑤一命呢。”左夫人見著清歡，表現的十分熱絡。
    清歡隻含蓄的笑笑：“都已經過去這麽久，夫人且莫要提起了。不然清歡的臉可就沒處放了呢。”
    左夫人掩嘴而笑：“你跟我家瑤瑤也差不了幾歲，瑤瑤也很是喜歡你呢。估摸著這會兒已經衝著這邊奔過來了。”
    左夫人話音剛落，外麵便傳來左心瑤軟糯略帶嬌俏的聲音：“娘，顧姐姐來了你怎麽都不差人同我說一聲？”
    “瞧瞧你，還有沒有規矩？哪裏還有半點兒大家閨秀的樣子。”
    “大家閨秀的樣子那是做給旁人瞧的，在自己人麵前，我原本是什麽樣兒，就是什麽樣兒啊。”
    左夫人隻得抿唇瞪著她，卻也沒有責備什麽，隻說道：“你啊，偏的就歪理那麽多。”
    顧清歡隻在一旁瞧著，隻覺得這樣的母女相處模式，實在是令人羨慕極了。
    她的娘親裴氏，在生下他們兄妹之後，便常年臥床，說句話都不會大聲，隻恐怕會驚擾了她。可她已經那般努力的在救治裴氏，偏偏還是有人見不得她好！
    一想到這個，顧清歡心情便添了幾分陰鬱。
    左心瑤看著顧清歡，上前拽了拽她的衣角：“顧姐姐不開心了嗎？”
    左夫人這會兒也恍然意識到，顧清歡剛剛經曆了喪母之痛，而自己跟瑤瑤剛剛的天倫怕是刺痛了她吧。
    這樣一想，心裏倒也多了幾分心疼。
    她笑了笑說道：“你是瑤瑤的救命恩人，瑤瑤也喜歡你，若是不嫌棄我們左府門第小，你便經常過來玩耍吧。”
    “會的。”
    左心瑤笑嘻嘻的說道：“好啦娘，我那邊準備了可多的東西呢，我跟顧姐姐一塊兒去玩兒啦。”
    左夫人臉上笑的一臉寵溺：“去吧。”
    左心瑤拉著顧清歡一路往自己的小院那邊走去，“顧姐姐，我讓廚房準備了好些吃食呢，對了，還有我平日裏經常玩兒的玩具。保證讓你今兒個玩兒的盡興呢。”
    她是頭一次以主人的身份招待小姐妹，興奮中難免帶著一些炫耀。
    這並不令人覺得討厭，顧清歡牽著她的手說道：“好啊。”
    左府雖然不大，但是景致卻十分宜人。後院的院子，也布置的小巧精致，左心瑤的院子叫宜樂居，可以看得出來，布置這座院子的人是抱著怎麽樣一種心態來完成的。
    裏麵有幾叢海棠，還有一個葡萄架子，這會兒葡萄藤上已經掛滿了葡萄。靠著院牆那邊還有幾棵桃樹，這會兒也結了果子。在院門口是兩叢攀援而上的薔薇，海棠的一側是一個木架微型的回廊，紫藤爬滿了木架子。
    在一棵合歡樹的旁邊，擺放著一個秋千架。
    這個院子，一瞧便知道這是著人精心布置的。
    她在細細打量著院子，那邊丫鬟們也已經端著吃食緩步而入。
    吃食確實精致，一陣風吹風，她的鼻尖仿佛就能聞到一陣香味，讓人食欲大增。
    將糕點點心之類的放在院子裏的石桌上，左心瑤吩咐道：“你們都下去吧。”
    “是，小姐。”
    看著下人一個個魚貫而出，左心瑤獻寶似的說道：“怎麽樣，我這個院子很好看吧？是我爹爹親自畫的設計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