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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歡笑的有些壞壞的感覺：“也沒有什麽，就是給小張氏找點兒事情做做。”
    省的整日裏沒事做，總是盯著她這邊，就算她不怕麻煩，可這並不代表她就喜歡整日裏聽蒼蠅嗡嗡嗡的亂叫。
    雖然小張氏自己找死的本事是一流的，但是這會兒她肚子裏還揣著一個寶貝金疙瘩，不管她怎麽作死，顧世堂總不會讓她傷筋動骨的。所以，給她找點事兒，讓她安分點。
    夏暖這丫頭，看長相隻覺得是個溫溫柔柔的好姑娘，但是這段時間下來似乎也感染了一些腹黑的性質，看著清歡那壞壞的笑意，夏暖就有些興奮的問道：“小姐又做了什麽？”
    清歡想了想，反正再過不久就是長公主殿下的秋日宴了，這段時間王牧會不會來找小張氏她其實一點兒也不確定。不過，倒是秋日宴上，說不定還能看一出大戲。
    幾日後，安排在小張氏那邊監視的護衛過來稟告說小張氏那邊似乎收到了什麽消息，這兩日謀劃著要出門。
    清歡將點心放入嘴裏，拍拍手，往小張氏的院子處瞧了一眼，王牧這個人還真是沒有令自己失望呢！
    “繼續看著她，先不必有什麽動作。”
    “是，小姐。”
    因著這幾日老夫人說自己身子不好，便沒有讓清歡去請安。不過今兒個一早，卻是讓知秋過來告知清歡，那邊早膳已經備好，讓她過去用膳呢。
    清歡笑了笑，想來老夫人這身子是已經大好了。
    而且，估摸著，小張氏想要出府這件事兒，是在老夫人這兒使勁兒了的。
    果然，等她到了墨菊院的時候，小張氏正站在老夫人身邊忙著給她布菜呢。看到清歡過來，隻淡淡說道：“清歡來了？快坐，你祖母惦記你，知道你愛吃清淡的，瞧瞧這滿桌子的，你可是喜歡？”
    這便是小張氏的可怕之處，明明兩個人之間已經撕破臉皮，明明在她的心裏已經恨她恨得要啃噬其骨肉，可偏偏這會兒麵對她的時候還是能夠不受影響，笑臉相迎。
    這般善於隱忍的人，才是真正可怕的！
    “祖母安好，都是孫女喜歡吃的。勞祖母掛心了。”
    “你這孩子，怎麽這麽見外？既然喜歡，就多吃一些。”
    “嗯。”
    顧清芸也在清歡的一旁坐下，“妹妹，前些時日是姐姐不對，趁著今日在祖母處，姐姐給妹妹陪個不是，還望妹妹見諒。”
    清歡皺著眉頭沒有說話。
    老夫人說道：“嗯，你們兩個都是好孩子，既然說開了也就是了。都是親姐妹，哪裏就有什麽隔夜仇？”
    這是讓老夫人出麵，讓她不得不妥協？
    她倒是想要看看，這二人打的是什麽主意。
    顧清歡說道：“姐姐說的哪裏話，隻要姐姐往後不難為我，我是從不記仇的。”
    嗯，這話就是說說而已，姐姐你可千萬別當真呢。
    清歡麵上掛著一絲隱晦的笑意，偶然一瞥間，卻讓顧清芸覺得遍體生寒。她不知道顧清歡為什麽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但是，她現在一點兒都不想要同現在的顧清歡打交道。
    這樣的顧清歡，讓人打從心底裏害怕。
    老夫人卻是不曾發現姐妹之間的暗流洶湧，以為兩姐妹當真是一笑泯恩仇了，便笑道：“這便好了。對了，恰好這段時間你們都悶在府裏，想來也是悶壞了。明兒個就去靈源寺去拜拜菩薩，也好散散心。”
    一頓早飯的功夫，這事兒自然就這麽定了下來。
    第二天，清歡收拾妥當之後，便看到顧清芸已經朝著這邊走過來了。
    “外麵一切都已經安排好了呢，走吧。”
    “嗯。”
    坐在馬車上，顧清芸狀似不在意的問道：“聽說前些日子左府給你下帖子了？”
    “嗯。”
    聽著顧清歡這清清冷冷絲毫不在意的回答，顧清芸心裏極度的發狂。手裏的帕子都要被揪的扯壞了去。
    這些宴會郊遊對於顧清歡來說是可有可無，甚至有的時候她都是不屑去參加的。但是顧清歡不屑的，她卻迫切的想要去，想要結識那些人。而對於那些人來說，自己又算個什麽？
    左府的門第放在京城這樣的地方，縱然確實有些低了。但是即便是跟相府差了這麽多的左府，送帖子過來依舊是將自己忽略了徹底，這讓她如何能夠忍得下去？
    她心裏很明白，縱然顧相這會兒對她們母女心懷愧疚，但是這點兒愧疚絕對比不上他自己的前程。
    她的婚事，自己的親娘沒有那個能力好好籌謀，而顧相則是沒有那份心！
    想要成為人上人，她隻有依靠自己。
    垂下眼眸，掩飾眼底的嫉恨和野心，她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一些：“真好，我都還沒有參加過那些貴女們舉辦的宴會呢，好玩兒嗎？”
    “沒有什麽好玩的。”
    不過就是一群早熟的初中生，聚在一起吃吃喝喝玩樂，互相攀比炫耀著什麽。
    這話清歡說的是真，但聽在顧清芸的耳朵裏，則成了一種炫耀。
    馬車穩穩的走著，顧清歡便靠著馬車壁上閉目養神。跟顧清芸她當真是覺得沒有什麽話好說的，因為跟這種人，她是真的覺得話不投機半句多。
    況且，還是這麽一個時時刻刻都在想著要如何算計自己的人。
    隻是，她原本隻是想著閉目養神，可誰知道在馬車一顛一顛的過程中，自己竟然真的睡了過去。
    突然，馬兒一陣嘶鳴，馬車也瞬間停止下來。
    外麵“轟隆”一陣巨響，顧清歡這才驚醒，她猛地睜開眼睛，“發生什麽事了？”
    顧清芸這會兒也有些無措，她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剛剛她看著顧清芸睡著了，那一張還未張開便已經顯現出絕色的臉蛋，她看在眼底，心中不可遏製的生出滿滿的嫉妒。
    惡向膽邊生，她當時都不知道自己那會兒是怎麽想的，在回過神的時候，她已經伸出手慢慢的朝著那吹彈可破的皮膚靠近。她想要毀了那張臉！
    這會兒她心底是心虛加恐懼的。根本不敢對上顧清歡的目光！
    顧清歡隻以為她這是被嚇到了，她掀開馬車的簾子，外麵的情形卻是叫她大吃一驚。
    他們的馬車的前後已經被山上滾落下來的巨石擋住了去路和退路。隻能生生的被困在此處。拉著她們這輛車的馬很不幸的被巨石砸中，那嘶鳴或許是預感到危險來臨發出的最後的嘶吼。此刻已經倒在了一片血泊之中，了無生機。
    清歡心中一陣後怕。
    而小張氏柳姨娘和夏暖麗娟她們的馬車則完好無損，隻是馬兒這個時候情緒有些不對。馬蹄一直在腳下踏個不停。
    這一刻，她真的不知道該不該慶幸老天爺居然就這般巧合的給她們留下了這一線生機。
    “外……外麵發生什麽了？”顧清芸瞥了顧清歡一眼，發現她的神色異常，便出聲問道。
    “我們遇到山體塌方，現在出路和退路都被堵死了。隻能等有人發現這邊的情況，然而等人來救了。”
    “山體塌方？”
    顧清芸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重複了一遍，眼中還藏著深刻的恐懼。
    “啊……啊……好痛……好痛……孩子……”
    隔壁馬車中，一陣陣虛弱而又痛苦的呻吟傳來。顧清芸臉色又是一遍，“娘？”
    她急急的下車，跑到了小張氏那輛馬車上去。
    看著小張氏慘白的臉色，顧清芸整顆心都不住的往下掉。
    她其實將府裏的事情看得分明，娘肚子裏的孩子可以說是她上位的唯一籌碼。若是孩子保不住的話，那她隻能永遠都是一個上不得台麵的庶女。
    娘肚子裏的這個孩子，絕對不能出任何事！
    “娘……您怎麽了？感覺怎麽樣？”
    “肚子……肚子好痛……”她麵上神色痛苦而又絕望。
    剛剛那一聲巨響將她嚇得不輕，接著馬又不受控製的胡亂衝撞了一番，這會兒安靜下來，她便感覺到自己的肚子似乎是出現了什麽問題了。
    柳姨娘坐在一邊，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叫顧清芸看的怒火中燒：“你就這麽看著？柳姨娘，回去看我不向父親告狀，就說是你害的我娘這般模樣。”
    這兩個人有野心，柳姨娘一直都清楚的知道這件事。
    但是，柳姨娘也是這會兒才知道，顧清芸的腦子顯然跟不上她的野心。
    她冷冷的說道：“你娘又不是老爺的姨娘，也不是老爺的繼室。充其量就是寄居在相府的一門親戚而已，她現在連個名分都沒有，就算肚子裏的孩子是老爺的，生下來那地位隻怕就連婢生子都會看不起他的。我不過是袖手旁觀，老爺就算心緒不平想要罰我，卻也有分寸。”
    顧清芸還想再說些什麽，可是看著臉色忽然變得慘白一片的小張氏，心裏頭又擔心起來。
    這該怎麽辦？
    早知道會遇到這樣的事情，她就不該讓她出府，這般鬧騰。
    這一刻，她的心裏甚至都隱隱的有些怨恨小張氏起來。
    知道自己懷有身孕，還這般蹦躂著，這是嫌事情還不夠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