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怪異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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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害怕,再見麵便是失去;他害怕,看到清歡臉上幸福的笑容,卻不是因為他而綻開;他害怕,聽到旁人對他們的稱讚,不敢聽到天作之合這幾個字……
直到此時他才發現,原來自己並不如他想象的那般堅強。
或許在麵對愛情的時候,所有人都是患得患失的……
兀自苦笑一聲,靜靜的看向窗外,冬天已經飄然遠去,可是他的心卻還留在那個蒼茫淒冷的季節,一片蕭索。孤寂的佇立著,得不到救贖,他好像什麽也不能做,隻能安靜的等待清歡給他的宣判!
誰先愛上,誰注定等待,清歡至於他,仿佛就是那逃不過的宿命,他也並不想逃開。
劍一在不遠處看著,心竟然也跟著揪起來。這樣的王爺,讓他感覺有些陌生!
他所熟悉的宸王殿下,是那個談笑間便能斷人生死的冷麵王爺,戰場的死神,是那個即便是雙腿已瘸,身處輪椅,縱然旁人對他的目光多有同情或鄙薄,他依然能夠麵不改色,笑談風雲。
他的內心是強大的!
可是在這一刻,劍一卻覺得,麵前的這個王爺是那般的脆弱……
一聲低低的歎息飄然至他的耳邊,劍一再抬頭看過去的時候,王爺已然恢複了平日裏那般強大的模樣,仿佛剛剛自己看到的那個為愛神傷的脆弱的男人隻是自己的錯覺而已。
京城之中,尚有一個人在為她黯然神傷,然而清歡卻並不知曉。
她這會兒正在準備回京事宜,將所有事情都安排好之後,她找到裴逸風問道:“表哥,有件事想要請你幫忙。”
裴逸風麵對她還是有些不大自然,隻說道:“什麽事?”
他的目光有些飄忽,就是不敢麵對清歡。清歡眉頭微微皺起,難道自己長得當真那般嚇人?讓表哥覺得麵對自己都是一種煎熬嗎?
不過,這種話她自然是沒有問出口的,隻說道:“軍醫沈壹說的事情相信你已經知道了吧?我想回去的時候將他一並帶走。可是……我並沒有權利帶走他,所以想要請你幫幫忙。”
裴逸風說道:“沈壹?你想要帶他一起回京?”
在裴逸風看來,沈壹的那些手段還是太過詭異了些,他搖頭說道:“倘若在路上他在弄出點什麽事情來怎麽辦?你帶著他實在是太過危險了。”清歡說道:“沒關係,他的手段我都清楚,所以旁人或許會覺得他的手段防不勝防,可是我卻是不怕的。而且我在孟乾那兒得了些消息,回京也是想要調查一番,沈壹的本事雖然時靈時不靈,但是在問話這
方麵還是能給我很大的幫助的。”
裴逸風點點頭,“好,既然你有信心能夠製得住他,那麽我幫你搞定便是。”
“謝謝你,表哥。”裴逸風本想說‘你我之間,何須言謝’的話,可是話到了嘴邊他還是吞了回去。已經整整三天了,他都感覺到自己那裏有什麽反應。這會兒他當真是已經失去了信心,不過不管怎麽樣,這種事情總是難以啟齒
的。
清歡從裴逸風的營帳中出來,剛好朋友過來找裴逸風的陸長寧。
陸長寧衝著清歡笑了笑:“過來找懷恩的?”
“嗯,已經說完了事情,你尋他有事嗎?”
“也沒有什麽重要的事情,怎麽了?”聽著清歡這般問,陸長寧有些奇怪的回道。
清歡說道:“既然沒有什麽重要的事情,便陪我走一走吧。”
陸長寧想了想,點點頭應了下來。
兩個人朝著營地較為空曠的地方走去,陸長寧瞅著不發一言,眉頭卻皺的有些厲害的清歡問道:“怎麽了?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還是有什麽事情想不通?”
清歡問道:“是有點事情想不通。”
她尋了一個地方坐下來,風沙吹動她的衣袍,她眯起眼睛看向陸長寧問道:“你有沒有覺得,近些日子以來,表哥變得有哪裏不一樣了?”陸長寧聽罷便擰眉細細回想起來,接著說道:“你不說我倒是不覺得,你這樣一說,我也發現懷恩這幾日似乎是變得有些奇怪。他以前話雖然也不多,可是這段時間卻是沉默了許多,發呆的時間總是很長,
而且看向我的眼神總是有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像是在審視,又像是在羨慕著什麽,總之怪異極了。”
清歡的心裏有些煩躁。
果然是裴逸風有些奇怪,並不是她太敏感了。
她皺眉問道:“除了這些,他還有什麽地方表現的不正常的?”
陸長寧說道:“是還有一件事,不過你確定當真要聽?”
“自然,你說。”
陸長寧有些猶豫的說道:“這種事情,你們女孩子聽了畢竟不太好的。”
清歡皺眉,難道是跟葷段子小h什麽的有關嗎?說實話,清歡一貫是不避忌這些的。她隻說道:“好了,你說吧。”陸長寧用一種‘這是你讓我說的不是我要說的’眼神瞅了清歡一眼,這才說道:“還有就是從前他經常同我一塊兒去解手的,現在他卻是再也不同我一塊兒去了。而且,在士兵們說一些葷段子的時候,他總是
下意識的避開。”
如果說從前裴逸風會跟陸長寧一起做的某件事,這突然間就不一起了,而他們之間也沒有腦鬧崩了,這顯然是相當有問題的。
陸長寧問道:“清歡,你是不是也發現近來懷恩變了?”
“嗯,他似乎變得不太想看到我。每一次跟我見麵的時候,眼神都不敢看向我,總是顯得特別心虛。”
陸長寧瞪大了眼睛看向清歡,“心虛?”
清歡點頭說道:“嗯,總是不敢跟我對視。”
陸長寧作為一個有未婚妻的男人並且開過葷,且又比較風流的男人,聽到好朋友對一個女子心虛,這首先想到的便是他做了什麽對不起這個女子的事情。
不過仔細一想卻也是十分有可能的啊!
瞧瞧那個跟著裴逸風幾個人一塊兒過來營地的阿依月,長的雖然不如漢人嬌小,卻是颯爽英姿別有一番美感。這對於習慣了漢人女子嬌美的男人來說,換一種口味顯然也是一種非常不錯的體驗。
這種事情,他也是能夠理解的。
從前陸長寧對徐婧月這個未婚妻相當不滿意,除了爭相攀比就是爭風吃醋,不過就是能寫兩首歪詩,居然還傳出來一個京城第一才女的名頭!哦,對了,現在這個名頭還被人給摘了去!
總之就是一個蠢得透透的女人。
在一路上到現如今,跟清歡這麽相處過來,他仿佛每時每刻都在見識清歡的聰明智慧,也不止一次的被清歡的與眾不同所吸引。
不過他也知道虛瑾和懷恩似乎都對這個小丫頭與眾不同,他人雖然風流,但在感情方麵卻是一個十分理智的人,在這種情況下,他還是不要再跳進去參合了。
現在想想,有一個如同清歡這般聰慧的未婚妻,當真並非是一件好事兒。
看看現在的懷恩,稍微有一點點不對勁兒,就立馬被發現了!
這要是換做是徐婧月那樣的腦子,他完全不用擔心……
清歡看向他變幻不定的麵色,又帶著一點兒對於同胞的理解之情,腦回路瞬間跟陸長寧接通,她瞪大了眼睛問道:“你不要告訴我,你覺得裴逸風他心虛是因為做了什麽對不起我的事。”
“這可不是我說的!”話音剛落,陸長寧便用雙手緊緊的捂著自己的嘴巴!
這張嘴還真是欠啊!
清歡歪著頭想了想,而後問道:“你的意思是,裴逸風喜歡上了阿依月,因此覺得沒有辦法麵對我,所以才不敢對上我的眼睛,時不時的逃避我,甚至麵對我的時候感覺到心虛?”
陸長寧想著事情反正都被她猜到了,索性有點兒破罐子破摔的點點頭,說道:“嗯。你打算怎麽辦?”
清歡說道:“倘若真是這樣,我自然是要去找他問個清楚明白的。”
說完就站起身離開了。
陸長寧看著清歡的背影,“就這麽走了麽?這是利用完了就一腳踢開的意思嗎?”
清歡對於這種說裴逸風喜歡上了阿依月這種說法是完全不相信的。首先,她隻是感覺到了裴逸風在麵對自己的時候的心虛,可是阿依月卻還是跟以往一樣,完全沒有任何改變。其次,倘若他當真是中意阿依月的話,當日在塔聖瑪部落的時候,也不會有那樣的表現了。最
後,她還是覺得裴逸風就連去解手都不願意跟陸長寧一塊兒去這樣的表現實在是太過奇怪了。
是以,她覺得表哥表現的如此奇怪定然還是有別的原因的,這根阿依月定然無關。
不過,除卻他近來表現的有點兒奇怪之外,他辦事兒的效率還是非常高的。清歡這才拜托他的事情,第二天便已經辦妥了。
看著站在自己營帳中,很有些戰戰兢兢的沈壹,清歡十分不厚道的笑了起來。
清歡那一日的霸氣當真是將他給鎮住了,到現在都還有些害怕。哪怕知道清歡隻是一介女流之輩,然而他卻兩次都栽在她的手裏,還有孟乾也在她的手裏吃過虧,他便覺得有點兒悚然的味道。這個女子,比自己更加擅長對人心的把握,他在麵對清歡的時候,總是打從心底裏感覺到發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