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一章 豪賭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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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她這一輩子,內心裏有個最為懼怕的人的話,那麽這個人無疑是苗琳。
她是她一母同胞的姐姐,本應該是最親近的人,兩個人會相互扶持的走到最後。可是最沒有想到,最終為了那聖女之位,為了蠱術的傳承,她們二人最終還是成為了敵對的關係。
不,應該說是她單方麵的將苗琳當做了對手,並且一心想要將之打敗。之後便使了那些並不光彩的手段,將苗琳趕出了南疆。這件事她雖然從未後悔過,可是卻也在心底留下了陰影。
不管她表現出來的如何,她的心中對於苗琳是有著愧疚的。而且苗琳的天分確實比她好,這一點她無論如何都比不過。漸漸的,不管她做什麽,都會下意識的去跟苗琳比較,就連這會兒想要金蠶蠱和白練蛇,也是因為她覺得,自己若是有了這兩樣東西傍身,等到
再遇到苗琳的時候,她定然不會在害怕她!
因此聽到清歡這會兒的神色,看著像是反悔一般,苗珞然立馬不幹了。她惡狠狠的盯著顧清歡,放狠話說道:“你別以為我不知道,苗琳之所以給你施放金蠶蠱,完全是因為她跟你們中原的皇帝還有太後達成了交易。而你應該是故意中了這金蠶蠱,苗琳也是有心放過你一條性
命,金蠶蠱並沒有施放在要緊的地方。而這一路上沒有中原皇帝的人的追殺,想來都是因為他們覺得你中了金蠶蠱,已經要死了吧?”
清歡笑看著苗珞然,聲音淡淡的說道:“你這是反過來想要威脅我了?”
苗珞然狠狠地說道:“並不是我想要威脅你,而是你想要反悔,既然這樣,我還有什麽好顧及的?”
清歡嗤笑:“反悔?我剛剛說的話你沒有聽明白嗎?我那樣的說法,哪裏算的上是反悔?我這條小白蛇可不再你跟王爺商定的條件之內。是以我即便是不將小白給你,也是說得過去的吧?”
坐地起價可不是什麽好習慣,清歡可不會慣著她!
“那你就一輩子都受著金蠶蠱的折磨吧。”
“相比起來,我覺得你更想要等到金蠶蠱不是嗎?”
其實清歡也實在是不想嫁給這隻金蠶蠱就這麽拱手讓人呢!
苗珞然咬咬牙,看著顧清歡說道:“算你狠,我幫你解蠱,完事後按照我跟王爺定下的條件,隻要這隻金蠶蠱怎麽樣?”
清歡搖搖頭。
苗珞然怒道:“怎麽?難道你想將之前答應下來的條件也反悔不成?”
“這倒不是。”
“那你是什麽意思?”
清歡笑道:“其實,我這裏還有一個不錯的提議。你要不要聽一聽。唔……聽起來有點兒像是賭博的意思,若是你贏了,白練蛇和金蠶蠱都是你的,若是你輸了我也會另外再答應你一個條件怎麽樣?”
苗珞然有些心動的看向清歡:“怎麽個賭法兒?”
其實她的心底還是對清歡有些不滿的。
這個女人,分明就是也看上了白練蛇和金蠶蠱,是以才會這般提議。可是她卻是不相信,不管她提出什麽法子,自己總是能夠贏得了她的。
清歡說道:“你知道金蠶蠱和白練蛇也算是稍微有些靈性的東西了,而白練蛇自然是受到金蠶蠱的吸引,到時候這兩件物件自然是要在一塊兒的。既然如此,那便看看它們會選擇誰了,如何?”苗珞然第一反應便是這樣的比試並不公平,畢竟金蠶蠱就在顧清歡的體內,熟悉她的氣息,到時候說不定就會選擇顧清歡了。而白練蛇也跟在顧清歡身邊日久,到時候不選擇她,她豈不是忙活到最後成了
竹籃打水——一場空?
但是,轉而卻想到,顧清歡實際上對於養蠱一事並不擅長,想要讓金蠶蠱跟著誰走,並不是說熟悉誰的氣息就可以的。她自小便修習蠱術,自認為還是有些手段的。
清歡問道:“怎麽樣?想好了嗎?”苗珞然咬咬牙,還不相信,自己修習蠱術這麽多年,還有正宗的蠱術傳承,還能比不上顧清歡這麽個半吊子!而且事實也確然如同顧清歡所說的那般,這倆貨,互相吸引,想要單獨帶走一樣,怕是不成的
。
便點點頭,說道:“好,賭就賭。”
清歡笑了笑,隨意的點點頭,“需要準備什麽東西嗎?還是現在就可以解蠱?”
“自然現在就可以!”
“那開始吧。”
其實,清歡這些天研究了《南疆秘事》,對於如何解蠱心裏也是有數的。不過,她到底對於蠱術還是不甚了解,若是讓她自己稍微壓製還成,讓她出手解蠱,她卻是有些怕的。
倒不是因為旁的,隻因為現在她和楚鈺之間有同心蠱作為聯係,若是自己一個沒有掌握好,傷害了自己更傷害了楚鈺便糟糕了。
若是隻是她自己,清歡倒是下得去手的。隻是現在多了一個楚鈺,她便有些縮手縮腳。既然這會兒苗珞然說她已經研究出了解蠱的方法,那麽清歡覺得這樣危險的事情,還是交給專業人士去做好了。
苗珞然拿出一個小盒子,看著麵色淡然的清歡,心裏一動,便說道:“你倒是相信我,就不怕我在給你解蠱的過程中動什麽手腳?畢竟,你一直以來對我的態度可不怎麽好。”
清歡淡淡的說道:“動手腳?你會嗎?”
苗珞然:“……”
她不是不會,而是不敢!
這就是她為何這般討厭顧清歡的原因了!
雖然問的是“你會嗎”但是,看她那臉上挑釁的神情,苗珞然就知道,她定然在心底嘲諷著自己根本不敢動什麽手腳。
因此,她沉著一張臉,將一個那個握在她掌心的翡翠玉盒打開,裏麵躺著一隻胖乎乎的碧綠的玉蟬。雖然是玉質的東西,可是玉蟬的裏麵卻還滲透著一絲絲別的什麽。
有些發紫卻又發紅,清歡也形容不出來那是什麽顏色。
她有些好奇的問道:“這是什麽?”
“你以為聖女的傳承就是說著好聽嗎?沒有點兒實質性的東西,我又不傻,怎麽可能還會冒死跟我姐姐爭奪這個位置?”
清歡好笑的說道:“就算有這麽個東西,你放棄姐妹之情爭奪,那也是個傻得。”
苗珞然忽然眼神凶狠的說道:“你懂什麽?”
“我也沒興趣懂啊。”
苗珞然抿著嘴唇不再說話,隻將那隻瞧著便十分特殊的玉蟬拿出來,對清歡說道:“你讓白練蛇在你的手腕兩寸的地方咬一口。”
清歡聽罷照做。
苗珞然複雜的看了她一眼。心底也明白,在這一方麵,自己確然是比不上顧清歡的。縱然知道自己跟她不對盤,卻還是能夠按照自己的話去做,她想,若是換了她自己,隻怕是不成的。
手腕那裏很快便有了白練蛇的牙印,接著黑色的血從牙印出冒了出來,苗珞然將那隻奇異的玉蟬放在清歡的傷口處。接著又拿出一根玉笛,開始吹奏起來。
清歡對於琴棋書畫並不精通,卻也稍有涉獵。這首曲子她從未聽過,不過曲子卻是意外的好聽,而且會有讓人寧心靜氣的效果。
果然,但凡是有傳承的地方,都不會是什麽簡單的地方。
清歡對於南疆這個地方,倒是充滿了興趣了呢。
過了約莫一炷香的時間,清歡便感覺到肚臍那邊有些發癢,而且順著肚臍到手臂的這一條經脈,竟然便的發熱起來。這讓清歡心底很是吃了一驚。
她知道,這是苗珞然的引蠱之法起了作用,苗珞然說道:“接下來可能會有些痛苦,你忍一下就好。”
清歡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她咬了咬牙關,繼而便感覺到肚臍那邊的那股子癢意更為劇烈起來,讓她忍不住的便想要伸手去撓。這種深入骨髓的癢意讓她差點兒崩潰,卻還是忍著沒有喊出聲來。
清歡的眉頭狠狠地皺起,這滋味確實不好受。
而且,這還是在同心蠱的作用下,有楚鈺跟她一起分擔的結果,若是沒有同心蠱,清歡當真不敢想象,自己是不是當真能夠堅持下來。
而這會兒楚鈺在外麵也顯得非常不好受。說起來,他的感覺要比清歡更加糟糕一些!至少清歡的體內有金蠶蠱在,雖然這股癢意還是痛苦難忍,但是至少對於清歡來說這是可以琢磨的。
而楚鈺那邊,卻全然就是一種熱癢的感覺,捉摸不定,也不知道該如何擺脫。
劍一時刻都在關注著楚鈺的動靜,這會兒看到楚鈺萬分隱忍著痛苦的表情,心底便是咯噔一下,“王爺,您……”
“扶本王下馬。”他的聲音帶著克製的壓抑!
馬車內,清歡問道:“這解蠱的過程需要持續多久?”
“怎麽,這就堅持不下去了?還以為你有多麽能忍呢。”
清歡冷笑著又問了一遍:“需要持續多久。”“你應該能夠感覺到金蠶蠱在你的體內移動的,等到什麽時候金蠶蠱出來了,這樣的折磨就可以停下了。你也別覺得我這是在故意折磨你,要知道,這可是我能夠想出來最為穩妥的法子了。不過就是需要忍
耐一下,卻是極為安全而且對蠱蟲也不會有什麽傷害的。”
清歡沒有理會她,她心底知道,苗珞然選擇這個法子與其說是為了她的安全,不如說是不想讓那隻本就是個殘品的金蠶蠱受到傷害。
楚鈺自己也有一輛馬車,不過平日裏他都是騎馬並不坐,隻是這會兒卻容不得他不坐了。
雖然一路上跟清歡在一起沒有避嫌,但是這會兒清歡的馬車裏還有苗珞然在,楚鈺便非常自覺的沒有進去。
坐進了自己的馬車,楚鈺便盤腿開始打坐,提起內力順著經脈遊走,咬牙忍著將那股痛苦的癢給壓製住。
劍一一臉擔憂的在馬車外麵,時不時的轉過頭看一眼馬車,卻也完全看不到馬車裏麵的情況。這時,楚鈺忽然出聲問道:“清歡那邊時不時正在解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