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章 不要兵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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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怒目看向李衛禎,手中也握著一把刀,“你們李家也想同我魏家為敵不成?”
楚鈺隻在一旁冷笑,什麽李家魏家?這是明目張膽的當著他的麵兒,不將他放在眼中了?
“我李家世代為副將,隻忠於正統,如今王爺回到楚地,王爺便是正統。我也並非是存心要與你們為敵,隻是保護王爺是我們李家的職責所在。若是你一定要任意妄為的話,那麽我也隻有得罪了。”
楚鈺麵上瞧不出深淺,隻心底隻覺得這個人會說話。三兩下的,便讓自己站在了大義的一麵,也讓魏家背上了不忠不義的名聲。
魏明華冷笑說道:“你們李家打著什麽主意還以為旁人都不知道?如今還在打著忠於正統的名號,沒的讓人惡心。今日你若是一定要站在我的對立麵的話,那就休要怪我不客氣了!”
說著,他便舉刀發號施令:“上!死活不論!”
楚鈺摸著下巴笑了笑,隻覺得這魏明華還當真是有勇氣。
這邊月色已經出來,巷子有些窄,這會兒雙方人馬都迎上去,便感覺這巷子著實有些擁擠。李衛禎站在楚鈺身邊,“王爺,您的安全最為重要,下官還是護著您先離開這兒吧。”
“不急,本王一直好奇你們兩家訓練出來的士兵究竟誰更強一些,總歸是眼見為實,耳聽為虛,這會兒能夠見到也不枉此行了。本王相信李將軍你,一定能夠保護好本王的,是吧?”
李衛禎:“……是。”他還能說什麽?當真是從未見到過這般不要臉的人,而且魏家和李家在楚地,都算是手中握有權柄的人家。兩家人也是素來互相看不順眼的。所謂最了解你的人,一定是你的敵人。這話放在李家和魏家同
樣適用。
兩家人針鋒相對的,誰還不知道誰?
魏家的調兵令牌一貫都是在魏家長子魏明榮手裏的。而依照他們對魏明榮的了解,他們絕對不會選擇在這個時候跟宸王還有朝廷撕破臉皮。這個令牌又是怎麽到了魏明華的手裏的?
李衛禎思來想去,也隻能覺得這令牌約莫就是魏明華偷來的。
他轉頭悄悄地看了站在旁邊,麵色極其鎮定的宸王一眼,心底有些拿不定主意,這件事兒不知道跟宸王有沒有什麽關係?
倘若當真是宸王算計的魏明華,他又想趁著這場鬧劇得到什麽?
不過不管他的心裏怎麽想,魏明華這會兒手裏有人,對著他們那可真是往死裏下狠手的。李衛禎一邊奮力抵抗,一邊忍不住在心裏罵娘!魏明華就是一條瘋狗,這會兒當真是逮誰咬誰!而在醉風樓裏麵,瞧著楚鈺已經許久沒到。就連魏海也有點兒把持不住,派了人去往宸王府瞧瞧情況。走在半路上,就聽到非常激烈的打鬥聲,魏海身邊的小廝停下來看了一眼。這一看簡直要將他嚇尿了
!這交戰的雙方,不是自家二爺和李家那小子嗎?
還有旁邊隱約似乎站著一個人?那個人是誰?小廝簡直不敢想下去!撒丫子就往醉風樓跑,跑的上氣不接下氣,“老爺,不好了,不好了,不好了……”
魏海也沒有想到自己派出去的小廝竟然這麽快就回來了,“什麽不好了?讓你去宸王府你怎麽這會兒就回來了?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兒?”
“老爺,奴才在去宸王府的路上碰上了二爺。”
看著小廝吞吞吐吐的樣子,魏海憋氣的罵道:“還有什麽?你倒是一氣兒說出來啊!”
“二爺他……他領了府裏的兵在巷子裏跟李家的公子打了起來。宸王殿下……殿下他似乎也在。而且二爺這會兒看著狀態也不好,奴才看到的時候,二爺那邊已經呈現了出了敗象。”
“什麽?”魏海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二兒子居然還有這種本事,那調兵令牌不用想就知道是怎麽來的。這會兒眾人都眼瞧著魏海,有些人眼底分明閃動的就是幸災樂禍的光芒。王信毅第一個起身,朝著魏海抱拳說道:“魏大人想來這會兒應該是有要事要處理的,王爺這會兒估計也沒有空過來了。這接風洗塵的酒席,下官可是吃不到嘍。罷了罷了,府裏許是還有些殘羹冷炙,還是
趕緊回去填飽肚子吧。”
緊接著陸家的人、曹家的人一個個的也都起身朝著魏海拱手抱拳,魏海縱然心底憤怒,但是這會兒卻也是毫無辦法。隻得將那滿腔的憤怒發泄到了魏明華的身上。
“帶路!我倒要看看那個逆子,究竟想要幹什麽!”
小廝走在魏海稍微靠前一點兒的位置。
走了好一會兒終於到了,這個時候打鬥似乎已經漸漸弱了下來,隻魏海站在不遠處還能聽到自己兒子偶爾傳出來的幾聲謾罵聲。他想上前捂著魏明華那張嘴的心都有了!
他怒火衝衝的朝著魏明華走過去,伸手便打了魏明華一個巴掌:“逆子!你這是在幹什麽?”
魏明華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被魏海這一巴掌給打蒙圈了。
“父親,您竟然打我?我不過就是想著給平秋報仇,有錯嗎?”
魏海又在魏明華腿上踹了一腳:“你給我跪下!”
都說了現在並不是跟朝廷跟宸王撕破臉皮的時候,跟他不知道說過多少次小不忍則亂大謀!可是偏偏魏明華就是個沒有長記性的。這會兒,除了跪下認錯,魏家少不得也得出點兒血了。
這個時候,李衛禎站在楚鈺身邊,而魏明華跪在楚鈺的跟前兒,魏海拱手彎腰站在楚鈺的麵前,模樣瞧著非常恭敬。
“殿下,是下官沒有管教好自己的兒子,才讓他犯下這等大逆不道之事來,還請王爺恕罪。”
楚鈺嗤笑一聲:“請罪?倒也當真是有罪,本王原本想著去參加接風宴,沒想到卻是讓本王受到了好大一番驚嚇。不如魏大人說說,該如何賠罪?”剛剛的打鬥當真是真刀真槍的幹上的,雖然人數隻控製在幾百人的範圍內,但是卻還是有所傷亡的。這事情往小了說,若是宸王不計較倒也沒有什麽;若是往大了說,便是給魏家按上一個抄家滅族的大罪
也是應該的。
不過楚鈺自然不會那麽做。
李家不會放任魏家做大,卻也不會讓魏家徹底失勢。
自己的懲罰拿捏在一個度上,李家便會一直維持著這個和平,站在他們口中一直所說的忠於正統的原則上。一旦他的處罰過重,隻怕會引起李家的反彈。
而剛剛楚鈺說出這句話,魏海心裏也是鬆了一口氣的。
宸王能夠在這個地方將這話問出來,那就說明他並沒有公事公辦的意思。
魏海又抬起頭瞧了李衛禎一眼,這才說道:“下官……下官願意賠償五萬兩銀子,給受傷的士兵以及王爺您壓壓驚。”
楚鈺沒有搭理魏海,而是轉頭如同說笑一般的看著李衛禎,問道:“你覺得這個處罰如何?”
五萬兩銀子,說多不多,但是卻也絕對不少了。
不過李衛禎一時間也沒有把握住宸王的心思,因此隻說到:“王爺您做主就好,下官隻要保護好王爺您的安全便已經足夠。”楚鈺說道:“想要拿五萬兩銀子擺平這件事,倒也不是不可以。本王瞧著你們兩家訓練出來的兵戰鬥力都太弱了,另外從李家的校場上抽調五千士兵,再從魏家的校場上抽調兩千士兵,讓本王的人訓練吧。
銀子本王收下,人你們送來,至於兵符你們若是舍不得撒不開手那就留著。”
李衛禎原本心底確然是不太甘願的。原本隻有三萬精兵,一下子就抽調了五千人,怎麽可能不心疼?不過聽到後麵他的心頭又有些發冷。宸王的底牌他們還都沒有摸清,況且他瞧著似乎就是瞧不上他們訓練出來的士兵的戰鬥力,兵符也不要
,不過就是想要訓練而已。
魏海倒是一個勁兒的答應了:“王爺吩咐,下官不敢不聽。倒是李大人,你們不是一直標榜忠於正統的嗎?怎麽這會兒王爺不過就是提出這麽一點兒小小的要求,你就猶豫了?”
李衛禎跪下說道:“下官不敢。”
“好了,回王府。今晚用膳的興致全被你們給敗光了!還有這裏的殘局,你們都給打掃仔細了,本王不想明日一早就聽到有關這件事的議論聲。”
“是,王爺。”
李衛禎跟來的時候一樣,回去的時候自然也隻保護在宸王的身側的。隻是,回去的路上顯然李衛禎想的事情更多了。
楚鈺冷不丁開口問道:“怎麽?你這是還舍不得抽調出來的五千人?”
“下官不敢。”
“不敢?”
“下官惶恐。”
“罷了,你先回李府。不管怎麽樣,本王明日要在西南校場上看到你抽調過來的五千人馬。”
“是,王爺。”
回到王府,宸王原本想著去看看清歡,不過瞧著這會兒的時間,想著清歡大抵是睡著了,便沒有過去。
坐在書房裏,楚鈺想著剛才提起兵符的時候,李衛禎和魏海那緊張的樣子,心頭便是一陣冷笑?兵符重要嗎?自然重要,但是對於掌兵者而言,擁有兵符從來就不代表能夠順利的調兵遣將。
這些人在楚地已經安逸的太久,掌握在他們手中的兵馬,成為了他們威懾他人的工具,卻從沒有發揮這些士兵應該有的價值。
在他們這些爭權奪利的人的心中,永遠也不會明白戰場熱血的情結。這會兒他們會慶幸他隻是要了他們一點兒士兵,並且帶在身邊訓練,慶幸兵符還在他們手中,然不要三個月,後悔的必然會是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