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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瀟沒有回答，轉身看著那張畫像，找了個地方坐在沙發上麵，靠在沙發裏麵靜靜的凝望著畫像。
    良久顧瀟說：“有時候夢裏驚醒，我還會哭，我害怕一個人，沒有老頭子，沒有你，什麽都沒有，守著孤獨寂寞，我就會哭泣。
    我這一生，才剛剛開始，三十歲的年紀，隻是早上出生的太陽，要我一直這樣等到日落，我做不到。”
    向晚清緩緩起身：“顧瀟，你別這樣，你會遇見對你好的人。”
    顧瀟搖頭：“不會了，我試過要和霍文秀在一起，我很想要和她恩愛一些，哪怕是假裝出來的，但我做不到。
    得不到的永遠都是最好的，你在我心裏，永遠無人代替。
    你不回來，誰也改變不了我孤獨的心。”
    向晚清沉默著，許久也不曾說話，顧瀟說的隻是想讓她回來，但是她做不到。
    “顧瀟，你也知道，強求的感情不會開心，那你要我回到你身邊，我也不會開心，你是過來人，你是知道的。”
    顧瀟看著向晚清，抬起手想要摸摸她的頭發，但是兩個人離開的太遠，他夠不到，手隻好放了回去。
    靠在一邊顧瀟說：“別管我，我想要死還是活著都是我的事情，現在我還有一件事情要做，我要讓墨司南死，誰讓他是墨翔天的兒子了。”
    “他不是，他是龍家的孩子，當年墨翔天也是害了墨司南的母親的，還有墨司南的親生父親。”
    “你不用跟我說這些，我要殺了墨翔天的兒子，我要殺了墨司南，墨司南對墨翔天是有感情的，我不會留下他的。”顧瀟不緊不慢說道，向晚清覺得顧瀟已經瘋了，她一句話都不再說，說了也是白說。
    經過了一晚的長途跋涉，向晚清早就累了，靠在沙發上沒有多久就睡著了，顧瀟坐了一會回頭去看向晚清，起身站起來去找向晚清，彎腰把向晚清抱了起來。
    向晚清猛不丁睜開眼睛看著顧瀟：“我自己來，我自己能走。”
    “我抱著吧，像是小時候一樣。”
    顧瀟笑了笑，抱著向晚清朝著樓上走，向晚清感覺耳邊是呼嘯的風，正像是刀子一樣在割著她的臉。
    注視著顧瀟向晚清重新靠進去，她還說：“小時候你不肯抱著我，說是我太重了，我就跟在你身後跟你商量，你要是不抱著我，背著我也好。”
    顧瀟勾起嘴角笑了笑：“後來你就賴皮似的總是跟在我身邊跟著我，我要是不抱著你，你就讓我背著你。”
    想起小時候，顧瀟的臉上越發的安靜祥和，進入房間顧瀟將向晚清放到寬大的睡床上麵，給向晚清親自把被子蓋上。
    向晚清眼圈有些紅，注視著顧瀟一動不動。
    顧瀟順勢坐到地板上，把外套放到一邊，雙手環著雙腿，身體靠在床頭櫃上麵，好像是個大學生一樣。
    向晚清抬頭看著顧瀟，顧瀟說：“你睡吧，我看著你。”
    向晚清心口一陣陣的酸澀，想起以前，向晚清就想起她的膽子小，害怕，不敢睡，就躲在顧瀟的房間睡，但是那時候青春期的他們不能睡在一起，顧瀟就在一邊坐著，一邊做作業一邊陪著她。
    向晚清轉身平躺著，眼淚順著眼角流出眼睛。
    好好的一個家，就因為墨翔天變成了今天這樣，一個墨翔天，到底毀了多少人？
    先是龍家，向家，跟著是季禮臣，陸石，墨司寒，墨司南，還有顧瀟……
    霍家也在其中，這些都是向晚清知道的，那那些不知道的呢？
    “顧瀟，我累了，我想要休息一會，好不好？”向晚清問顧瀟，顧瀟說：“你睡吧，我看著你。”
    向晚清閉上眼睛，過了很久問顧瀟：“你會殺了墨司南，那你會不會殺了我的孩子？”
    顧瀟沉默了一會：“我不會那麽做，他們也是我的孩子。”
    向晚清睜開眼看著房頂，看了一會向晚清說：“謝謝你。”
    顧瀟沒有回答，靠在一邊拿了一本書，低頭看著書。
    一開始向晚清睡不著，但後來很快就睡著了。
    向晚清睡著顧瀟把手裏的書放下，拿走眼鏡，揉了揉眼睛，靠在一邊眯著眼睛，這才睡。
    向晚清睡了一會，中午的時候睡醒了，從床上緩緩醒過來，她沒有打電話出去，電話顧瀟也沒有拿走。
    但她從床上下來，拿了一條被子給顧瀟蓋上了。
    顧瀟緩緩睜開眼睛，注視著向晚清：“你醒了？”
    “你到床上去睡。”向晚清拉著顧瀟起來，顧瀟從地上起來去床上躺著，向晚清給顧瀟把被子蓋上，坐在床上坐著，直到顧瀟閉上眼睛，她才凝視著窗口的地方。
    向晚清不清楚為什麽龍家的人和林家越至今沒有找到這裏來，但是現在看顧瀟走到這一步，也不是沒有道理。
    人被逼上絕路的時候，往往已經沒有退路。
    向晚清感覺顧瀟已經睡沉了，她才起身站起來，走到窗口去站著，窗簾的外麵是很冷的天，風吹的一點都不暖，但此時此刻，向晚清並不想就這麽離開。
    想起陸石的離開，想起尤芊芊的離開，甚至是季禮臣的離開，向晚清忽然覺得，但凡是和她有關係的人，都在一個個的離開，她忽然覺得很害怕。
    如果顧瀟也離開了？
    放下窗簾向晚清繞到房間裏麵，這裏是顧瀟的房間，變化一點都沒有，偌大的床是白色的，房間裏麵也都是白色的，雖然是冬天，但是現在的這個天氣，陽光是可以進屋的，讓房間看著陽光明媚，幹淨寬敞。
    向晚清注視著牆壁上的一些東西，櫃子上的一些照片，以及那些已經被擱置很久的書，走到那邊坐下看著一本書。
    不經意的，書裏麵落下一張照片，向晚清彎腰撿起照片，翻開了一張關於昨天的記憶。
    那上麵是向晚清小學畢業時候的照片，她笑的像是一個瓷娃娃，正伏在顧瀟的後背上撒嬌。
    看著照片向晚清就想哭，原本一切都是那麽好的，怎麽就變成了今天的樣子，為什麽小舅舅再也不是小舅舅了，到底這都是為什麽？
    照片是不會給她答案的，向晚清摸了摸照片放回去，準備看書，書裏竟然是一串串顧瀟寫下的過往。
    向晚清看著那些一步步從小到大的字跡，到顧瀟至死不渝的感情世界，所感受的全是悲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