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阿晉,我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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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機、沒電了。
    目光所及,徹底變得黑暗。幾乎在同一瞬間,顧歡愉記起大學時遭遇的綁架事件……
    顧歡愉的心提到了胸口。
    她死死的握住手機,將頭埋在兩腿之間,顫抖得像個無助的孩子。
    裴晉南在下班之後沒有直接回去。他又回辦公室跟海外公司的副總開了視頻會議。
    搞定之後,已經是晚上八點半了。
    去車庫提車的路上,裴晉南腦子裏不自覺的晃過顧歡愉臉色緋紅的模樣。頓時眉梢上揚,轉變了方向。他去了顧歡愉所在的科室,但那邊的燈都已經滅了。
    確定人不在了,他才回去。
    一路上,裴晉南總覺得有些不對勁。隻是感覺上的事情,並不可信。裴晉南壓下心頭的不妥,加快了車速。
    別墅門外,劉管家駐足等待。裴晉南的車子停下來後,他便立馬迎了上去,將裴晉南放在後備箱內的輪椅抬出來。
    裴晉南坐在輪椅上,遠遠的便聽到裴燁北哄著老爺子開懷大笑的聲音。裴晉南閉上眼睛,遮住眼底的煩躁。按壓著鼻梁,他看似淡然的問,“少夫人跟二少爺一起回來的?”
    劉管家顯然一愣,停住腳步,他有些驚慌的說,“少夫人……還沒回來啊……”
    裴晉南隻覺得胸口的不安有所擴大,他猛然站起身,陰冷的目光定定的落在劉管家的身上,“從下班到現在將近三個小時,為什麽早不告訴我!”
    劉管家的確是疏忽了,久違多年的二少回家,別墅內大部分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裴燁北身上。而且平日裏顧歡愉又相當安靜,很容易被忽視。他臉色蒼白,不敢看裴晉南。
    “廢物!”
    裴晉南將輪椅踹到一旁,從泊車傭人的手中搶過車鑰匙,迅速跳上車。
    裴晉南路上便給莫炎打了電話,讓他調查公司到別墅方位的監控。
    而他則提速回了公司,急匆匆去了監控室。
    打著哈欠的員工懶散著躺在沙發上,急促的踹門聲嚇得他從沙發上騰起來。罵罵咧咧的開門,“煩不煩啊,大晚上的想幹嘛。”
    除了兩年前突然得知顧歡愉懷孕去醫院打胎的消息,裴晉南鮮少有如此不鎮定的時候。
    他滿身風塵,將監控室的員工拎起來撇到一旁,淩厲的調出下班前後的監控。直到發現顧歡愉自從去了廁所便再沒有出來,他便如同一道疾風飛奔出去。
    顧歡愉不僅冷,而且胃還疼。
    額頭上布滿了細碎的冷汗。
    隱約模糊的意識裏,她不受控製的懷念昨晚裴晉南溫暖的懷抱……
    本來堅強的顧歡愉,突然間濕了眼眶。
    “阿晉,我怕……”
    裴晉南進入女廁,一眼便看到用拖把手柄插在門把手內的場景。他眼底劃過猩紅,手掌握成拳狀,冷得像閻羅一般。
    將拖把拽出來,裴晉南立馬打開廁所的門。
    廁所內,往日令他厭惡反感的女人脆弱得讓他心疼……
    顧歡愉早就迷糊了,裴晉南抱起她時,她便慢慢感覺到溫暖,立刻攀了上去。
    茭白的手臂纏繞在裴晉南的脖子上,像個一個樹袋熊,貼合在裴晉南的身上。
    裴晉南感受著顧歡愉的軟綿不停的在他的胸口磨蹭,一股邪火自下而上衝了上來。他咬著牙,憤憤道,“顧歡愉,你給我老實點!”
    顧歡愉昏沉沉的,所有的動作都是下意識去做。不管裴晉南如何不滿,她都無動於衷。在裴晉南的懷裏找了個舒服的地方,將臉貼在裴晉南的胸口處。
    裴晉南臉色暗沉,垂眸瞥見顧歡愉蒼白的臉色,煩躁的蹙緊眉頭。
    “廢物。”
    他冷著臉,話語中的厭惡不言而喻。可暗地裏,卻收緊了手,牢牢的箍住了顧歡愉的腰,以防她落地。
    從公司出來,裴晉南躬身將顧歡愉卸到車後位上。然而,他正要起身,柔軟白皙的小手卻攥住了他的襯衫。
    “顧歡愉,你給我放開。別裝死。”任由她這麽抓著,他怎麽開車,怎麽去醫院?裴晉南的脾氣從來都不算好。
    可他的斥責聲,好似一點用也沒有。
    裴晉南的火氣就被熬光了,無奈的按住太陽穴,掏出手機叫了一個代駕。
    代駕是一名中年婦女,去往醫院的路上,她掃過後座上幾乎纏縛在一起的兩人,笑說,“你們夫妻感情真好。”
    裴晉南扯下領帶,倚靠著小憩。聽了代駕的話,他幽幽的睜開眼睛。
    感情好?
    他慵懶的勾起嘴唇,覺得這是這些年聽過最好笑的笑話。
    “何以見得?”裴晉南淡淡的問。
    代駕道,“你妻子全心全意的依賴你,我也能感受到你對你妻子的擔憂,這難道不是感情好嗎?”
    依賴?在今天的情況下,隻要是將顧歡愉救出來的人,顧歡愉都會如此‘依賴’吧。裴晉南不再接茬,他重新閉上眼睛,不允許代駕的話再擾亂他的心。
    下了車,裴晉南便帶著顧歡愉進入醫院。
    這時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多了,裴晉南不便去找好友幫忙。辦理住院繳費一係列事情都忙活完後,他略帶疲憊的坐在病房外抽煙。
    醫生這時從病房內出來。
    裴晉南將煙頭暗滅,起身問,“怎麽樣?”
    “病人著了涼,現在正發燒。而且據我看來,病人之前也曾生病過,但沒好徹底,落下了病根。這一次,要在醫院好好養一段時間了。”
    裴晉南點點頭,說了聲謝謝,抬腳進入病房內。
    病房內,那張臉白得嚇人,嘴唇也沒有了血色。裴晉南擰眉,越發的管理不好心情,他反複按壓著鼻梁,可終究是擼起衣袖,去洗手間浸濕一塊幹毛,貼放在顧歡愉的額頭上。
    可做完之後,裴晉南卻驟然蹙眉。盯著床上顧歡愉的臉,一陣陣窩火。
    他到底在做什麽?照顧一個狠心流掉他孩子的女人?!
    裴晉南深邃的眸子裏有一抹狠厲一身而過,他咬住牙根,一把將顧歡愉額頭上的濕毛巾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