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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崢嶸眯起眼睛，“動手。”
    裴燁北這兩天內也沒有閑著，但他的注意力已經轉移到了工作上。
    地盤再次擴大，海外的需求更大了。
    除了加緊造貨，裴燁北更是在悄無聲息的準備運貨。
    “北哥，今晚可能有台風，封海了。我們還能運貨嗎？”
    裴燁北捏了捏鼻梁，“今天必須出。”頓了頓，他問，“這次的純度確定精準嗎？”
    大牙自豪的咧著嘴，“哥，這次的純度是最高的一次。我們鐵定將海撈一筆。”
    裴燁北點頭，“警方那裏有動靜嗎？”
    “那群廢物。”
    “謹慎點，多找點替罪羊。”
    大牙領了命，“哥，我這就去辦。”
    待大牙離開後，裴燁北坐在沙發上抽了根煙。
    平靜了一會兒，他去了葉笙房間。
    葉笙正躺在窗戶前的躺椅上看書，窗口的綠植茂盛的生長著，綠色映襯著葉笙如同桃花一般嬌豔。
    裴燁北癡迷凝視著葉笙，他喉頭滾動，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抬起腳走上前，裴燁北搬著凳子坐在葉笙的身旁，湊到她麵前看她看的書。
    是美國作家梭羅的《瓦爾登湖》。
    裴燁北是學中文出身的，被裴家送出國後他才學了經濟管理。《瓦爾登湖》究竟寫了什麽他自然是知道的。
    跟葉笙並排坐著，裴燁北慵懶的沐浴在陽光裏。
    他把玩著葉笙的頭發，“小愉，我辦了出國的簽證。今晚過後，我帶你去一個清淨自然的地方居住。你跟我，咱們去住寧靜的小鄉村，再養一條狗，嗯對你喜歡貓，咱們再多養幾隻貓。”
    裴燁北說著這些話，腦海裏浮現出一幕幕美好的畫麵。
    他越想，越是迷戀。
    相反的，就對如今刀鋒上謀生活的日子厭倦。
    裴燁北眸色深了幾分，看了看葉笙白皙的手，又瞅了瞅自己的手。
    他深呼了一口氣，霍然起身。
    誰又能想到，他曾經執筆的手如今拿慣了槍，染了血，碰了肮髒的毒/品。
    葉笙看著裴燁北的背影，她握了握掌心，眼底閃過一抹精光。
    她知道今天晚上裴燁北肯定是有大事要做的，她想，或許可以靠今晚脫身。
    “北……北哥……”恰在這時，大牙火急火燎的跑進了房間，臉上一片煞白。
    裴燁北冷厲的看著他，“怎麽了？”
    大牙額頭上布滿了冷汗，“哥，出大事了。”
    裴燁北臉色一白，疾步走了出去。
    書房裏，裴燁北臉上布滿了冰霜。
    他瞳眸裏裹著血絲，“究竟怎麽了？”
    大牙手足無措，“北哥，老夫人……去世了……”
    對於母親，裴燁北早就沒有了感情。但聽到這個消息，他心裏還是咯噔一下，有點恍惚，“怎麽死的？”
    大牙：“好像是……”
    “說！”
    “老夫人最近嫖了一個夜店裏的鴨男，但是那個男人吸/粉，老夫人就跟著一起吃了。沒想到攝入過量了。”
    一股羞辱感升了起來，裴燁北嗤笑，一個妓/女一輩子也改不了本質的肮髒。
    “嗡--”
    大牙的手機猛烈的響了起來。
    裴燁北背過身，遠眺外邊的世界。昨天下了一場雪，枯萎的丫杈上銀裝素裹。裴燁北下巴微抬，閉上眼睛，腦海裏浮起母親的身影。
    意識不自覺的飄飛到過去，那幽深的小巷，母親倚靠在門口，穿著妖嬈卻低劣的大紅色裙子，招攬恩客。
    高的矮的胖的瘦的，各式各樣的男人擠進他們的小屋裏，躺在那張吱吱呀呀的床上，咿咿呀呀的哼唱著靡靡之音。
    他會在那個時間，乖巧的趴在床下，不敢發出一個字。
    挨上半個一個小時，母親拿到錢，會露出燦爛的笑。扔到地上幾個硬幣，打發他去附近的超市買一個本子或是一杆筆。那個時候是母親唯一會給他一點溫暖的時候。
    想到往事，裴燁北心口有點疼。他微抬下巴，蒼白一笑。
    死了好，真的挺好。再沒有人會說他是妓/女生下的孩子。
    “北哥，我們……我們……這次出大……大事了。”身後的大牙忽然喊住了裴燁北，他慌亂的說，“北哥，老夫人臨死前被警方查了，查出了她體內有毒/品。但老夫人為了掩護那個鴨，將您供出來了。”
    裴燁北驟然轉過身，眼眶猩紅，“你說什麽！”
    大牙被裴燁北狂躁的樣子嚇住了，他聲音發顫，“老夫人說所有的毒/品都是您供給的。”
    “警方現在已經盯上我們了。”
    “幫裏幾個長老沒有防備，在第一批貨物搬運時被條子現場抓住了。”
    大牙看著裴燁北越發紅的眼眶，心裏咯噔一下，他咬著牙接著說，“我們現在怎麽辦？條子估計很快就能趕到這裏了。”
    裴燁北怔怔的站在原地，腦海裏不斷回響著大牙的每句話。
    他的母親為了一個男人犧牲了親生兒子。
    胸口像是被撕裂一般，他咳嗽了一聲，嘴裏都是血腥味。
    “北哥，你沒事吧？”
    裴燁北深呼了一口氣，擰眉按住桌麵，“去查傅崢嶸，給我好好的查。”
    大牙雖然不懂，但還是服從了命令，說了聲“是……”，轉身迅速往外走。
    哪知他人還沒走到門外，裴燁北已經叫住了他。
    就聽到裴燁北冷聲下達命令，“今晚照常出海，分兩批進行，你帶真正的貨物走東邊海域。我帶空船走北邊海域。你暗地裏傳遞消息，就說今晚的貨物我親自運達。”
    大牙訝然，“北哥，你……”裴燁北緊攥住掌心，手掌顫抖，他閉著眼，深呼了一口氣，艱難的說，“讓葉笙收拾好，今晚她跟我一起走。另外，通知傅崢嶸，就說葉笙懷孕了。讓他好好考慮，究竟是他的孩子重要還是取我的命重要。
    如果他想清楚了，給他地址，讓他帶著警方所有的人來找我。”
    大牙看著裴燁北眼底的紅血絲，濕了眼眶。“北哥，換我吧。我去見傅崢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