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一個世界/殺人犯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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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骨節分明的大手拿著一束鮮花,輕輕地放在了白色的櫃子上。
    薑越站在窗口背對著吳毅,一邊活動著扭動身體,一邊捧著讓吳毅帶來的手機翻看著。
    “咦?”他捧著手機驚訝地叫了一聲:“我的通訊錄裏隻有先生嗎?”
    吳毅把瓶子裏發蔫的花換下,一把扔進垃圾桶中,“這還是先生逼著存下的。你原來都不拿手機的,也不給任何人打電話。”
    “誰都不存?連吳叔的都不存?”
    他的話中透露出一種跟吳毅的親近,似乎以為著他之前跟吳毅的關係不錯。吳毅也不點破,以薑越在先生心中的地位,他的接近是吳毅樂意見得的,以後若是他出了什麽錯,先生再不滿他,有著薑越的照顧他也不會太慘。
    薑越心裏明白,他對這些事情一清二楚,他一開始要手機的意思主要也不在這裏。
    他翻開了通訊記錄,裏麵的陌生來電是他要回手機的原因,也是他好奇的問題之一。
    他舉起手機,食指點著通話的位置問著吳毅:“這個電話是誰的?”
    薑越嚐試著詢問吳毅,如果吳毅知道他就繼續問下去,如果吳毅不知道,他就在吳毅離開之後回撥回去,反正他現在“不記得”事情,好奇一下電話裏另一個手機的號碼也不是什麽奇怪的問題。
    吳毅擺好了瓶中的高雪輪,回手接過看了一會兒終於想起這個電話的主人,他對著薑越說:“這個是柯莫的電話,柯莫是前段日子先生給你找的老師。”
    “老師?”薑越舔了一下嘴唇。原來這個電話就是那個老師打的。
    那麽,綜合之前沈橝的話,和這個人打電話時說的那幾句話來看……
    薑越目光閃爍,心中隱約出現個猜想,他將雙手捧在腦後,好奇的追問著吳毅:“這個老師是個什麽樣的人啊?他和我之前的關係好不好啊?”
    “你的老師是個性格溫柔靦腆的男人,他人很不錯,老實本分的。”吳毅腦海裏閃過薑越原來的那張臉,與他與其他人的關係。
    “你和他的關係……還行吧。”其實薑越後期的那個性格,跟誰都是不好,跟誰都很淡薄,所以他跟那個老師也是如此。哪怕那個男人小心翼翼的討好,薑越也依舊是沒有任何改變,不接納,不親近。
    “哦。”他這麽說,薑越也就當事情是這麽一回事。他動了動嘴唇,本來還想問些什麽,後來想想問太多太過刻意就不好了,就按耐下來不在詢問吳毅了。
    吳毅將手機還給他,移開的身體不再擋著後方的花朵,讓其大大方方的出現在薑越的視野中。
    櫃子上的花每當稍有枯萎就會被人換下,淡水藍色的圓肚細嘴瓶裏的花嬌俏的沾著露水,晶瑩欲滴的很是惹人喜愛,淡紅色的花瓣裝的薑越眼中滿滿都是。他盯著那束花看了許久,突然笑了笑,“這花是吳叔給我買的?還是先生?”
    “是先生。”吳毅耐心的回答著他一個又一個的問題。“怎麽了?不喜歡?”
    “沒有。”他搖了搖頭,“我很喜歡。”他的表情不變:“對了,好幾天沒看到先生了,先生這陣子很忙嗎?”
    “先生一直都很忙。”吳毅拍了拍他的頭,看了一眼手表,“我還有事就先走了,你要是有事的話就打電話過來。”
    “知道啦!”他朝吳毅擺了擺手,送走了男人,接著繼續盯著那束花。
    【你一直盯著這花已經盯了很久了。】係統不明白那算不得很漂亮的花朵,哪裏吸引住了薑越的注意力。
    薑越盤腿坐在沙發上,眼中閃過一道莫名的光。
    “你知道高雪輪的花語嗎?”
    【……隻有無聊的人才會研究每一朵花的花語。】
    “不是無聊的人,是具有浪漫情趣的人。”薑越輕聲笑了笑,“沈橝從不久前就開始在屋子裏擺花,換花的次數算這次是三次,花朵卻從來沒有換過,每回都是高雪輪。”
    【怎麽了?有什麽問題嗎?】
    “有點小問題。”薑越閉著眼睛晃著身體,“高雪輪的花語是欺騙、騙子……你說他擺這花是什麽意思呢?——看來這位沈先生真的是不好糊弄。”
    係統聽他這麽一說心裏一驚【你的意思是沈橝他……】
    “別慌,那些都不重要,無論他此刻怎麽想的,作為一張白紙的薑越都應該是不知道。現在的我隻知道我都忘了,無論如何我都隻能忘了。我不知他的猜疑,我也不知這高雪輪的花語。”
    “人,裝傻最容易,裝傻也是最不容易。可既然已經選擇裝了,那就隻能裝下去。”薑越睜開眼睛,往前伸手碰了碰那朵高雪輪,花朵上的水珠順著他的動作來到他的指尖,晶瑩的停留在那裏。“無論是真情還是假意,我們現在都選擇隔著紗看著彼此,看見不拿下,保持著朦朧許是最好。他也許是在懷疑,也許是在觀察,也許他太過了解之前的薑越,所以覺得這又是薑越的一個計劃,一個歪心思。”
    “原來的薑越可能不太老實,所以沈橝對他的信任很少。而我要做的就是徹底讓他相信,或者,不相信卻也接受著這樣的我,全當成是原來薑越耍的手段。”他撚了撚那水珠,指尖的清涼轉瞬即逝,“高雪輪?”他輕輕地念著這幾個字,“騙子?——還真是很符合我,我應該選擇欣賞這朵花。”
    話是這麽說的,可他的動作卻毫不憐惜的將這花一把拽下捏在掌中,粗暴的毫無欣賞之情。
    “我也是越來越好奇了,薑越和沈橝的過去。”
    他鬆開了手,手中的花朵淒慘的找不回原來的模樣,被人隨手扔在了地上。
    ……
    自那之後薑越像是被人遺忘了。
    沈橝原本還來看過他幾次,他也趁著那幾次的機會與沈橝裝傻賣乖著,結果還沒賣出個四五六,沈橝就不來了,之後吳毅竟然也不來了。
    他像是被這兩個人遺忘在了醫院,他們一點動靜也沒有了。這樣的情況讓薑越不是很喜歡。
    他披著件衣服第一次嚐試著走出病房。病房外有沈橝派來的人,自從他給自己腦袋開了個洞,來了個火熱的一下之後,看護的人顯然被人嚴肅叮囑過,都很緊張的看守著他,片刻不敢鬆懈。
    管事人吳毅曾經說過,如果薑越的身體上在出現什麽問題,沈先生會讓他們的腦袋上多出很多個洞,而沈橝也是說到就能做到的人。出於這點,薑越出了門後剛走了兩步就被人攔下了,說什麽也沒能走出去。他怎麽出來的,就又被人怎麽請了進去,並且還向沈橝打了個小報告。
    “你想去哪?”
    電話那頭沈橝的聲音清楚的傳了過來。
    “出去、去院子裏逛逛。”薑越的聲音低了幾分,裝作有些怕他的質問,聲音裏有著明顯的不安:“昨夜下了雪,所以……”
    “所以路滑。”
    薑越趴在床上聽他這麽說反駁了一句:“院方都清理很幹淨了!”
    “那還看什麽?”對方堵的很及時。
    薑越翻了個白眼,不滿的叫了一聲:“先生!”自從失憶之後,他就跟著吳毅一起叫沈橝先生,不像原來那樣叫沈橝四叔,沈橝也沒有讓他改,他叫什麽沈橝就應什麽。
    “你和吳叔最近都不來看我!連載的電視劇也追完了!還有要過節了!”他混亂的說了一堆,語速很快。
    “所以這跟你要出去玩雪有什麽關係?”
    “我感到寂寞了!”
    沈橝可能沒想到他會這麽說,他頓了頓,剛好走到門口的身影停了兩分鍾,然後若無其事地推開了房門。
    裏麵的男人捧著手機喂喂喂的叫喚著,就差沒在地上打滾了。
    “別吵。”沈橝收起電話站在門口,看著聽到聲音立刻轉過頭來的男人,“我聽得到。”
    哦。
    你都要進屋了還打個幾把電話哦。
    薑越默默看著他,就像被欺負了的小狗,一雙眼睛濕漉漉的,可憐巴巴的指責著沈橝不來看他,還不讓他出去的行為。
    “你這是限製我的人生自由,你在禁……”他想說禁錮又忘了詞,跪在床上想了半天,話在嘴邊禁了半天也沒說全,一雙眼睛轉了又轉,詞窮的蔫了下去。
    沈橝眯了一下眼睛,他脫下大衣,解開了衣袖上的扣子。
    “先生!你聽到我說話了嗎?”薑越見他一直不理他,搶在他坐下之前,一屁股坐在了他經常坐的沙發上,抱著腿仰著頭看他。
    沈橝那雙漆黑的眸子對準他的臉,帶著明顯的壓迫感。
    “你說自由?”沈橝彎下腰,白皙修長的手指動了動,往薑越這邊伸了過來。
    薑越下意識地躲了一下,沈橝的手指落在了他不整齊的衣領上 ,靠近的時候薑越聞到了他身上淡淡的冷香,很符合沈橝這個人的味道。
    他垂著眼簾,指尖摸著薑越的衣扣幫他扣好,整理著他歪歪的領口,嘴巴裏說出帶著冷意的話語:“我是給了你什麽錯覺,讓你覺得你有自由?”
    怎麽回事?
    今天的沈橝跟平常不一樣。
    是他戳到雷點了?
    還是他不耐煩了?
    他做了什麽讓沈橝不開心的事了?
    分寸沒掌握好過火了?————可這些話都是為了之後做的鋪墊,好歹給他說完的機會啊!
    薑越心中猜著,身子往後縮了縮,臉上的表情有些害怕。
    “你生氣了嗎?先生?”他輕輕拽了拽沈橝的衣角,惴惴不安地問道。
    沈橝不帶情緒的看了他一會兒,五指微張鬆開了他的衣領。
    “我沒有生氣。”他坐到了薑越的床上,“你身體還沒好,外邊冷不要出去亂逛,萬一路滑……”他摘下床櫃旁高雪輪的花朵放在手中把玩。“頭啊,身體啊,又碰到哪裏,萬一發現的不及時,你真的死了可怎麽辦啊,不是每回人都會準時的找過去,也不會每回都有人發現你,你說是不是?”
    薑越心跳快了兩拍,沈橝太尖銳了!
    “還是說——你想死一下呢?薑越?”沈橝轉著手中的花,終是在今日說出了之前一直想說的話。他輕聲問著,等待著薑越的回答。
    “先生這是說什麽呢?”薑越瞪著眼睛似乎很奇怪沈橝的話,“好好的,誰不想活,我怎麽可能會想死。再說了,我哪會那麽不小心!”
    “不會嗎?”沈橝點了點頭,“好,我記住了,你也最好給我記住自己說過的話。還有,自己出去是不被允許的,知道了嗎?”
    薑越老實答應了:“知道了。——不過先生。”
    “嗯?”
    “我能跟你提個小小的要求嗎?”他伸出手指,比著小手指的指甲,“行嗎?”他怕被拒絕,無法說出要求,自己說完這句立刻趕在沈橝開口之前道:“先生你能不能多來看看我?”
    沈橝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他沒想到薑越會這麽說,一時不知道怎麽回答。
    薑越小心翼翼地說:“我從醒來到現在陪伴著的隻有先生和吳毅,你們來了,我就有人陪了,房間裏有一個人陪我說著話,不管說什麽,都比電視裏單調的聲音來得好聽多了。”他說完這些話,從沙發上離開來到沈橝的麵前,蹲在他的腿旁仰起頭,認真嚴肅地說:“你別生氣了。我不是想玩雪,也不是想出去亂跑出去惹你生氣,我隻是……無聊的一個人在這個房間裏待不下去。這裏這麽大,白天的時間又太過漫長,長的我覺得很空蕩。”
    “樓下的白發大爺天天拄著拐棍在門口逛一陣子,他逛了五天,他便看到了他的家人,他們都趕了過來陪著他……我想著,我也去逛逛,看看幾天能迎來你們,看看你會不會來。等待的時間也許很難熬,但那也是個算是有趣的期待。”
    沈橝聽完他的話,瞧著他臉上的表情微微張開嘴唇:“你想我來?”
    “是的。”薑越誠懇的回答著。
    沈橝垂下眼簾,手中的高雪輪已經枯萎的不成樣子,吳毅不來也就沒有人給他換。
    “你喜歡這花嗎?”他沒有答應薑越常來,反而問了另一個問題。
    薑越想了想:“我不太喜歡這花,這花不是我喜歡的漂亮。”
    “哦。”沈橝抬手將花扔進了垃圾桶中,“那以後就不擺了吧,我也不喜歡。”
    薑越眨了眨眼睛,立刻明白了沈橝話裏的意思,暫時的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