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第三個世界/看不見的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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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也不知道來了多久, 又看了他多久,在這樣安靜的環境中, 一直都很警惕的薑越竟是連一點腳步聲都沒聽到, 如果不是恰巧注意到了身旁的裝飾品,那麽之後會發生什麽?——他不知道,也猜不到。
未知發展的猜想讓他背後的汗毛豎起,危機感瞬間包圍住他的身體, 拉緊了他的神經。
薑越握緊了拳頭快速地回過頭, 麵色不善的充滿了冰冷的審視, 似乎隻要確認了後方來人具有危險性, 他就能伸出有力的拳頭擊打上對方的身體,撕碎可能會出現的危機。
為了打對方個措手不及他轉身的速度很快, 結果卻在轉過身看到來人的時候愣了一下,臉上的凶狠退去三分。
這人是……
薑越握起的拳頭慢慢鬆開,他背後站著的男人正笑意融融地看著薑越, 手中拿著一個削了一半皮的梨。
薑恒?
還是薑寧?
薑越目光遲疑地在對方的身上來回,主要仔細看了一下對方的手,在確定來人的手上除了梨沒有其他後, 薑越鬆了一口氣, 情緒慢慢平複下來, 不似之前那般氣勢洶洶。
“我就知道你肯定會餓。”穿著白色睡衣的男人彎著一雙笑眼, 眼中含光, 溫柔似水, 一雙美目盈盈動人, 聲音清亮悅耳,溫柔的不含有一絲陰鬱。跟下午在房間門口叫他吃飯的聲音完全不同,也並無之前聽到的危險陰冷。
他不是下午的那個聲音溫柔卻讓人感覺詭異的薑寧,這個人應該是他大哥,薑恒。
薑越抿了一下唇,深褐色的瞳孔中全是對方手中的白梨,他的睫毛輕顫了一下,隨後若無其事的收回目光,無視著身旁的薑恒,隻拿起之前挑好的食物,想要越過薑恒趕緊回房。
他的排斥很明顯,不願意與對方交流的情緒也很明顯,他本以為薑恒見他不願理他就會讓他離去,結果卻不料在走到薑恒身邊的時候被薑恒一把拉住。
“別吃那些了,我給你做些熱的,你胃不好,免得吃得涼了胃不舒服。”薑恒說著就要伸手把薑越懷裏的東西拿走。
薑越躲了躲,態度冷硬的甩開了他的手臂。
薑恒沒有想到他會有這麽大的反應,他垂下眼簾,被甩開的手保持著抓住的動作,五指微微彎起,像是在挽留,也像是乞求,無措的停留在半空中看上去很是落寞。
廚房的氣氛有點僵,薑恒對麵站著的薑越看都不願意看他,排斥與拒絕的太過明顯,好似見到他都是討厭至極,十分的不耐煩。他這樣的態度使薑恒心裏難受了起來,他的五指慢慢攥緊,情緒開始變得有些糟糕。年幼時親密的關係似乎一去不複返,記憶中那個陽光開朗的弟弟也成為了另一個模樣,變得沉默而充滿著尖刺,陰鬱的拒絕著所有來人的觸碰和靠近,獨自舔舐著傷口,瞪著一雙不善的眼睛,與過去成為兩個極端的對比。
可他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呢?
薑恒想到這裏就無法責怪薑越的表現,他歎息一聲,“我知道你一直都很難受,對不起,不過你再忍忍。”他愧疚的看著薑越的臉,無法克製住自己的情緒伸出手抱住薑越,不顧懷中人僵硬的身體輕輕拍了拍薑越的後背,就像是小時候薑越被嚇到後他經常會做的動作。
“等哥帶你離開,到時候我們想去哪就去哪,沈橝再也不會算是你生命中的什麽東西,我會幫你把他送給你的枷鎖全部拿掉。”他環著薑越的左手慢慢往上移動,“到時候你想怎麽活,就怎麽活,再也不會有人約束你,再也不會有人傷害你。”他一邊說一邊動作輕柔地摸著薑越的脖子,似乎在安撫他,似乎在寬慰他。
離開?
傷害?
薑越本來要掙脫的動作停住,他的眼睛轉了一圈,認真的聽著薑恒話語中的信息。
“而那些傷害過你的……”薑恒的語氣變得有點陰冷,“哥一定都不會放過的,你放心吧。”他這樣說話時的語氣特別像薑寧,一樣的詭異,一樣的讓人覺得不安。
薑越使勁掙了掙,離開了薑恒的懷抱,他雖然還想繼續聽下去,但要是太長時間都老實的被對方抱住,就會讓人覺得奇怪了。所以縱使還想聽也不得不掙開,不得不離開。
不過也多虧了薑恒,他能多知道了些信息,也能整理出一些東西。
薑恒被薑越再次拒絕後依舊不死心的拉住又要離開的薑越,他怕薑越不信他說的,也怕薑越對他一直以來的不作為感到失望,對著薑越語氣有些急迫而哀怨道:“阿越,你知道嗎?其實當年我……”他的聲音開始提高想要替自己辯解什麽。
“知道什麽?”同樣溫柔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打斷了薑恒的話。
薑恒和薑越同時看向聲音來源的位置,隻見薑寧正靠在門邊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們:“大晚上的都不睡覺在幹什麽?”他伸手看了看手表,“薑越。”他的語氣有些上揚,“很晚了,你該去睡覺了。”
薑恒見到薑寧來了立刻鬆開了手,他和薑寧對視了一會兒,然後慢慢移開了視線。
“也是,很晚了,你吃完就睡吧。”薑恒起身退了退,讓開了一直擋住薑越的身體。
薑越抱著東西也不回答隻是低著頭往前走,腳步沉穩的離開了薑恒的身邊,與薑寧擦身而過,在走出門兩步的時候,背後響起了兩道聲音。
“晚安。”
“晚安。”
他停下了腳步回過頭。身後的廚房中,兩個一模一樣的身影用著同樣的臉,同樣的聲音對著他輕聲道:“好夢。”
光在他們的臉上打下了陰影,晦暗不明的陰影,他們的影子在地麵上靜止拉長,仿佛是難得安靜的惡鬼,乖巧的選擇潛伏著,按耐著不去的動作著。
薑越望著他們的身影突然很想笑。
這還隻是第一夜。
他剛到來這個世界的第一個夜晚。
沒有緩和,沒有給他休息融入的時間,這裏的一起都不容人放鬆,也不容忍喘息。
好夢?
他轉過頭,覺得今夜他絕不會有什麽好夢存在,不為別的隻為了這兩個相同的身影,他都不會有什麽好夢。
“你看到了嗎?”薑越回到房間站在門口,表情有些木訥。
【什麽?】
薑越回憶了一下之前的事情,黑色鏡麵上舉著東西對著他的身影重複的出現在腦海裏。“薑恒手中的東西不見了。”
【東西不見了?……他手中的梨子不是還在嗎?】
“不是。”薑越搖了搖頭說:“是刀不見了。”
係統頓了頓【什麽刀?他什麽時候拿過刀。】他努力回想了一下之前鏡麵中的畫麵,因為裝飾品本身的大小問題,其實薑恒的身體看到不是很清晰,至於他的手中也隻能模糊的看出拿著什麽,卻不能肯定那是刀子。【他不是拿著梨嗎?之前倒影的身影不太清晰,隻能看著他手裏拿著什麽,你怎麽敢肯定他拿著刀?】
“你沒注意到嗎?”薑越舔了舔幹燥的下唇,右手在左手上畫了個圈,“他那梨子削了一半,而不是咬了一半。”
係統聽他這麽說這個細節,很快反應過來不對勁的地方,他倒吸了一口冷氣。
“而且他手中的梨……”他想著對方手中的白梨,“是從上邊削的,一直削到中部,就算是隻吃一半也沒有人會從上半部分吃,留下下半部分的果皮。”他點著手指,“而且,就算他意識到他弟弟晚上會餓的出來吃東西,他也不會能夠準確的抓住我下樓的時間,急衝衝的拿著削了一半皮的梨出來看我。……你不覺得很怪嗎?”
他的大腦飛快地運轉著,片刻不停的回放著之前廚房的一幕幕,倒退式的開始回憶,從薑寧出現,再到之前的薑恒,再到他進廚房。
“我如果猜的沒錯,在我進廚房之前他就在了。”薑越抓了一把頭發,“我之前進去沒有看裏麵的餐桌,這個廚房又大。”
“我出來的時候特意看了一眼那邊,其他位置的椅子都是很整齊,唯獨最後一把椅子是拉開的狀態,且餐桌上放著半條削的十分完整的梨皮,卻沒有刀子。”
“還有,我也沒有聽到腳步聲。”
他整理著,思路越加明細完整,很冷靜的對係統說:“無論在什麽樣的情況下,無論拖鞋是什麽材質,沒有地毯的鋪墊,在光滑的地板上想不發出一丁點聲音隻能有兩種解釋;一、他是鬼;二、他故意的,故意很小心一點聲音也不發出來的來到我的身後。”
“之後他的注意到我回頭後作出的反應也很完美。”薑越道:“他剛才那樣的表情和話語,一定會在某種程度上很大的拉走我的注意力,使我分散精力,不會在他身上的過多思考,反而主要會注意著今天晚上他過於頻繁的接觸,和他說出的話。”
“他的話中糾結充滿著愧疚和懺悔,也帶著期望和疑問,這很容易攪亂他人的思緒,會使人會反複的思考著他話中的內容而不是他之前的動作。一個人在注意力被其他地方拉走的時候,他們會下意識的放大他們在意的重點,從而忽視一些其他地方,然後忘記,記得不清。”
“還有那個梨子的存在也很完美。如果我發現他,轉過頭時他也隻是拿著梨子和水果刀,這並不算什麽;如果我發現不了他那麽,可能那把水果刀就會出現在我的身上。而他做的這些中最不好的一點就是他注意到我身體的僵硬,注意到我明顯的停頓動作,便很快的意識到我發現了他,下意識的立刻心虛的把刀藏起來,這使我回頭的時候沒有看到刀子,隻看到了梨。”
“如果他什麽也沒想,那麽我就不會找不到那把消失了的水果刀,反而會在他的手中看到那把刀。可你要說他想了什麽,我又覺得奇怪,他要是真的在家裏把我捅了,之後他會怎麽善後?……我真的不是很懂,到底是什麽樣的情緒驅使著他無視之後的危險,依舊拿著刀子對準自己的弟弟?”
薑越說完他的觀點,歎息一聲對著係統抱怨著:“這個家裏好怪,讓我開始覺得不安起來。”
人都說女人的第六感很準,也不知道他的準不準。
“人……”他斟酌著開口:“哪裏去了,四叔你是不是知道?”
“我不知道。”沈橝放下筷子,“也沒有必要知道。”
薑越一聽便明白了,他從沈橝這是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信息,也就不再糾纏不放的繼續追問著那個人的事情。
他在沈橝這裏吃完了早飯,沈橝也起來收拾一下準備出門了。薑越離開了沈橝的房間,推開門的一瞬間看到了昨天晚上的那個少年。他穿著一身淺藍色的衣服,站在走廊的窗旁,柔軟的褐色頭發在陽光的照射下變得有些貼近金色,看起來暖暖的,明亮到整個人都像個溫暖又不刺目的小太陽,十分的討人喜歡。
隻不過,他的這個像隻是開朗外表的假象並不是真的,他的人也沒那麽的陽光。
薑越身體一頓,在對方冰冷不悅的眼神中將沈橝的門關上。
那少年見門關上後上前一步,抬起頭顱用著一種極其蔑視的目光對著薑越道:“早上好三哥。”
薑越朝他點了點頭,按照年紀來算這個人應該是最小的,也是唯一一個在這個家裏沒有任何親“家人”的孩子,安瑞。
薑越在心裏念了一下對方的名字。沈橝收養了六個孩子,薑家是三兄弟,周家是兩兄弟,唯獨安瑞是一個人在最小的年紀走到了這個家裏,一直到現在。
安瑞見他從沈橝房間裏出來,心裏憋著火,嫉妒的情緒控都控製不住,他心裏不舒服,也想薑越不舒服,於是在薑越麵前故意抬手看了一下手表,“差不多到時間了。”他朝薑越笑了笑,“今天先生說要帶我出去。”
薑越挑了挑眉,等著聽他接下來會說的話。
“其實我也不是很願意出去,我偶爾也想像你一樣待在家裏,無所事事過完一天。”
“那你可以去跟他說,說出你的意思不出去不就行了。這個家裏這麽多孩子,不帶你也可以帶別人的不是嗎?既然不願意就別勉強自己。”薑越習慣性的就堵了對方一句。
“我也想啊,可先生不讓,他似乎習慣了去哪裏都帶著我。”他得意的炫耀道:“現在我跟你不同,你也就隻剩下一些微不足道的關懷了,還是要先生想起了你才能得到,他想不起來你就什麽都沒有。
那些常年的習慣,不多的溫情,你在消耗些基本上也就沒剩什麽了。先生見你的時間越來越短了,你能在這個房間吃飯能獲得多一點的關愛的時間也要沒有多少了。而我不一樣啊,他去哪裏都想帶著我,這不是來自於過去的習慣,你懂嗎?”
“……”
“你還記得我說過什麽嗎?我說過先生‘寵你’隻是一種習慣,而人的習慣在漫長的時間中也會慢慢的變了。你還能自傲多久?我和先生在一起的時間和你的你自己對比了嗎?你自己清楚嗎?”安瑞嘲諷的說:“高塔中的溫床,你住不了多久了,你現在也就還能仗著先生得意一陣子,再過一段時間你看著先生不管你之後你會過成什麽樣,蔣玉淮的家裏會不會放過你。”
蔣玉淮?
放過我?
薑越盯著腳下地板的紋路,安瑞還在不停地說,瞧著應該是對他從沈橝的房間裏出來很不滿,使勁的想要踩薑越,幼稚又可笑的發泄著。
“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麽貨色,一點自知都沒有。”
薑越聽到這句話將目光從地板上離開放到對方的臉上,他抬起腳朝對方走了過去。
“幹嘛?”安瑞看著他接近,身子反射的往後縮了一下,那是個明顯的躲避害怕的舉動,雖然他的表情依舊是那般盛氣淩人,好像毫無畏懼的樣子,可在這微小的肢體動作中,他就出賣了他的不安,也表現出了他並沒有他表麵上的那麽強勢。
薑越站到他的麵前,他冷冷的盯著對方,不說話沒表情時的他看起來有幾分嚴肅到嚇人,安瑞動了動脖子移開了目光。
“有沒有人跟你說過。”薑越伸出手碰了碰對方的臉,“跟人說話的時候要直視對方的眼睛,要看著人說話,那是基本的禮儀。”他靠近了安瑞一些,語氣平靜道:“這個你口中的貨色是你的兄長,有沒有人教過你,你跟兄長可以開玩笑,卻不可以沒大沒小,沒有教養。”
安瑞不自然的躲著薑越的手,頭比剛才低了一點,嘴巴還是很硬,“教養和禮儀也是要分人的,有些人不配得到我的禮儀更不配得到我的尊重。”
“哦,是嗎?”薑越摸著對方臉蛋的手在對方毫無準備的情況下,忽然朝對方大力打了一巴掌。
“啪!”
安瑞被他打的臉偏了過去,臉上立刻通紅一片。
【你在幹嘛!】係統大叫了一聲,很難相信一直小心翼翼的薑越會有這麽大的動作,會有這麽冒失的舉動,簡直跟之前冷靜睿智的人完全聯係不到一起去。
“你!”安瑞捂住臉瞪著薑越,不敢相信薑越會在沈橝的門前動手打人。
“我什麽。”薑越眯起眼睛,“如果下回不會用嘴跟我說話,那就不要說話懂嗎?”他打完人轉過身,冷哼一聲。“希望你今天還能跟四叔出去。”他指著臉意思很明顯,安瑞的臉紅腫有著巴掌印,不知那個沈橝會不會介意帶著這樣的人出去。
“你!!”安瑞指著他氣得說不出話。
薑越氣定神閑地說:“我什麽我,四叔的房間就在這,你要生氣大可以去告狀。”
安瑞聽他這麽說卻並沒有立刻敲門進去告狀,他紅著眼睛捂著臉,想了想最後隻是咬牙離開了。
薑越聽著他離去的腳步聲,心中有了個大概,隨後自己也離開了這裏。
【你在幹嘛?這一下是不是動作太大了。】
“有點。”薑越抓了一把頭,“不過我還是想試試。”
【試什麽?】
“試沈橝,試我在這個家裏的位置。”通過之前的事情和這個家裏的情況,他猜到沈橝這個人掌控欲很強,所以這個家裏的人都必須順著沈橝,一切都要以沈橝的意思為主。在昨晚餐廳中,因為他的疏遠使整個氣氛都不對勁了起來,那時他就意識到了他是不應該疏遠沈橝的。而今天吳毅帶著他去吃飯,如果不是他經常去沈橝的房間用早餐,吳毅就會說“今天去你四叔的房間裏吃飯”,而不會那麽的自然的就把薑越帶了過去,也沒有同他說一聲。
沈橝那樣的人,能讓人隨隨便便進他的房間還會讓人上床一同吃飯嗎?不管是真寵假寵,他肯定是平時就挺“寵著”薑越,才會這麽允許薑越,安瑞才會如此嫉妒。
還有刨除掉這些不說,最重要的一點是吳毅對著其他人說沈橝的時候說的都是“先生”,唯獨對他說的是“四叔”,這從點就能看出他與所有人都不一樣。
【你打他,就不怕他跟沈橝告狀?】
“不怕。”薑越搖了搖頭。
【不怕?雖說是他對你先挑釁的,但你還是動手了啊,他就是去告狀也沒什麽。再說你就不怕沈橝來找你,或者奇怪你的舉動嗎?】
“我剛才靠近他的時候他很害怕,有躲避的小動作,他那樣的人,那樣的性子,就算怕我也還是挑釁我,如果我平時是個好惹的,他肯定是爬到了我的頭上而不是害怕我。他會在我貼近的時候恐慌,那麽之前我肯定是做過什麽他才會這樣,我才敢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