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巨大的棺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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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圖絲輕輕回應,保持蹲著的姿勢緩緩從脖子上取下一直佩戴的黑色項圈,握在手上。

    不知觸碰了什麽開關,項圈周遭彈出一圈鐵刺。

    “什麽意思?”神明聽著特納蕾說的話,“隻要傷害自己就會有神秘哥哥出現的設定嗎?”

    羅連這時候才發現,溫圖絲眼神在發生改變。

    她溫柔地朝小女孩說道:“把眼睛捂起來。”等到女人大手蓋住女孩雙眼後,溫圖絲輕輕用尖刺刺向地上溪博爾的大腿。

    鮮血滲出,沾濕項圈,溫圖絲用手指擦了擦項圈上的鮮血,放入口中。

    女人驚呼,看著“溫圖絲”以項圈作發繩,將一頭紅色中長發束成利落的短辮,站起身來。

    “味道真是一般……”

    她的額頭完全露出,嘴角還殘留溪博爾的鮮血,氣質跟變了一個人一樣,沉吟著開口:

    “特納蕾,好久不見。”

    小女孩進了屋,女人識相地把溪博爾拖進房裏。從溪博爾倒地到現在已經過去了五分鍾,特納蕾回應“溫圖絲”道:“根據騷亂的人流找到這兒,以伯妥的速度不會超過十分鍾時間,伊倫,溪博爾的能力可以適應嗎?”

    溫圖絲的哥哥人格“伊倫”點頭道:“掌翼蟲,不難。”

    “怎麽回事?”羅連看著紮起頭發的溫圖絲,疑惑地看了看特納蕾。

    “你沒告訴他嗎?”

    “溫圖絲看到的,伊倫也會看到;溫圖絲記得的,伊倫也有印象。羅連,你當他是溫圖絲就好了。”

    伊倫騰出一隻手跟羅連打招呼。

    “怎麽可能?”羅連詫異道,“‘溫圖絲’正在揉自己的胸啊!完全就是一個變態罷了!”

    伊倫將打招呼的手又放回胸上,淡然道:“身為哥哥,難道跟妹妹親近一下是一件很奇怪的事嗎?”

    “厚顏無恥啊!”

    “以後會跟你解釋清楚的。”特納蕾跟羅連說道,“現在更重要的是怎麽對付伯妥,我們聚在這裏,冒著危險可不是為了打鬧。”

    伊倫說道:“你那麽確定伯妥會來?”

    “會,因為我理解作為獵人的感受,這是獵人的直覺。”特納蕾神色認真。

    “好,我相信你。”伊倫調度精神,溪博爾的能力在身上緩緩體現,四肢連接處緩緩生出蜥蜴般的薄膜,“蓬鬆”的薄膜將外麵華麗的裙子褪下,如厚實的花瓣纏繞般包裹身軀,看上去就像穿了一件血絲盔甲。

    “這套裙子真不方便。”伊倫用手拎著衣服,嘴上嫌棄著,手卻仔細地將衣服疊好。

    不同的人使用相同的蟲卵,也會根據使用者的經驗出現能力上的變化。羅連算是親身體會到萊爾跟他說過的話了。

    “來了。”特納蕾在空中比了一個橫著的“V”,兩指間的唾液薄膜在空氣流動間微微顫動。

    那雷也換下女裝,雙臂蟲卵就位,全神貫注。

    羅連不知不覺間呼吸變得倉促。

    在甕型的院子裏,唯一的大出口正傳來腳步聲,一個人的腳步聲。

    關門關窗的聲音此起彼伏,陽光灑下蒸發著空中晾曬衣服的水汽,在灰塵中一個人插著口袋出現,暴露在羅連四人麵前。

    “喲!”

    桀路斯向羅連四人問好。

    “怎麽是你?”羅連緊繃的弦徹底鬆開,一股子氣咽不下去,在肚子裏亂竄。

    伊倫皺起眉,那雷則大喊大叫起來。

    “你不是去出任務了嗎?”特納蕾問桀路斯道。

    “對啊,任務就是——巡邏東部區的最東部,反正就是離他們那幫家夥最遠的地方。怎麽?見到我很不樂意嗎?”

    特納蕾深深地歎了口氣,“沒什麽。”

    那雷往伊倫肩膀一靠,“搞毛啊!你沒看見伯妥嗎?”

    伊倫嫌棄地避開那雷,重新套好裙子。

    “夥計,如果我看見他,我現在手上就應該拎著他的頭顱。”桀路斯自信地笑道,“不過你們來這也不是一無所獲……”

    “我們有**煩了。”

    “麻煩?什麽麻煩?”

    “到中部區聽候差遣吧!年輕的蟲鬼們。”桀路斯嘿嘿一笑。

    桀路斯輕鬆的語氣卻使特納蕾臉色沉重,但在離開東部區之前,她還有一件事要幹。

    桀路斯等了約五分鍾,看見特納蕾終於從一所莫爾樓的門口走出來。

    “你這‘情夫’也太快了。”桀路斯抱臂道,“我還以為要多等等你。”

    “閉嘴吧你。”特納蕾看上去心情不太好。

    那雷碰了碰溫圖絲,溫圖絲已經把項圈重新套回脖子上,現在的溫圖絲是溫圖絲。

    “你還是殺了他嗎?”溫圖絲走到特納蕾身邊,小聲地問。

    “我隻不過用手給他蓋了張‘被子’。”

    溫圖絲心裏咯噔一下。

    “放心,不在腦袋上。”特納蕾惡作劇般含笑道。

    前頭傳來興奮的喊聲,“走吧,走吧!”是走在桀路斯的前頭的涅瓦尼芙絲,正跳躍著朝最後的羅連和那雷擺手。

    溫圖絲戴上遮陽的蕾絲禮帽,朝特納蕾道:“不管你有沒有殺他,我隻是覺得誰人犯錯就應該由誰來承擔,而且我也不希望我們變成作惡的一方。”

    特納蕾冷哼道:“借著這個機會把列威斯殘黨一網打盡不是很好嗎?別忘了一開始他們是怎麽對待桀路斯的。”

    “我可不認為我們有多麽了解桀路斯……”

    “那隻不過是你不了解。”特納蕾反駁,溫圖絲轉過身來。

    “你這是什麽意思?”

    那雷和羅連走了上來,特納蕾湊近溫圖絲耳邊低聲說了一句:“溫圖絲大小姐,跟我們患難與共的可都是你的哥哥伊倫,你又能了解到什麽呢?”

    ……

    黑色的夜從天空流淌而下,冬日的狂風從前一天剛趕到中央山脈,第二天便跟白石巨湖的寒冷迎麵相撞。

    這裏的夜晚總是霧蒙蒙的,一艘黑色的鋼鐵巨輪壓在泛著水汽的湖麵上,就像一座山從湖上拔地而起,每一層都密布著燈火通明的窗口,如同黑色怪物的千萬雙眼睛。

    船的頂層,一扇華貴的鎏金大門被推開。

    來者押送著一個渾身血汙的男人,在兩名仆人的引領之下走進房間。

    “大人,唯陽派來的潛入者找到了。”

    話音未落,一道身影出現,纖細的潔白手臂如同憑空出現,猛地將血汙男人的脖頸握住!突然的鉗勢讓男人咳嗽不已。

    押送男人極快掏出手帕捂上了血汙男人的嘴,指縫間可見鮮血染紅。

    “我說過,進來要先擦幹淨身子,血滴到地上,妹妹會不開心的。”

    “是……”

    血汙男人目呲欲裂,死死地盯著麵前被稱為“大人”的男人。

    他年齡看起來似乎不超過15歲,纖瘦薄弱的身軀,膚白勝雪,身穿一件紗質白衣,露出大半片領口,鮮紅的嘴唇帶著少年般的微笑,看上去人畜無害。

    如果不是他身後背著的巨大鋼鐵棺材跟傳聞中的一樣,血汙男人甚至都以為自己進錯了房間。

    “尼爾,你們黑暗舟的所做所為,是會遭到天譴的!跟涅文西斯合眾國同流合汙殘害唯陽百姓,你們會下地獄的!”血汙男人怨恨地嘶吼。

    尼爾此時已經鬆開了鉗住男人的手,在男人的身上擦了擦血跡,吩咐道:

    “他太吵了,把他的聲帶剜出來,再殺了他。”

    “遵命,大人。”

    被扭住雙手拖走的血汙男人突然狂笑,“黑暗舟首領尼爾,果然像傳聞中的一樣,整天隻會守著死掉妹妹的屍體過活!哈哈哈!隻不過是一個活在幻想中的懦夫!涅文西斯的走狗!”

    聽到這句話,偌大的屋內寂靜無聲,黑暗舟成員都暗自搖頭,默歎這愚蠢家夥的不幸。

    “我的妹妹隻是睡著了。”尼爾少年般的嗓音悅耳動聽,溫柔得如同睡前向愛人道出晚安。

    尼爾走至血汙男人身前,蹲下看著他:“你不信嗎?”

    “呸!”血汙男人往尼爾潔白的臉龐啐道。

    鮮血被尼爾用手掌接下,尼爾掌心生出黑色的粉末將鮮血融化,發出“滋滋”的響聲和難聞的腥臭。

    “亂吐口水可不禮貌。”尼爾伸出一根手指插入男人的嘴裏,劇毒的黑色粉末瞬間將男人的舌頭腐蝕溶解,男人疼痛難忍,發出慘烈的嘶叫。

    “要我證明給你看嗎?”(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