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我願化身石橋(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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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季延驚覺自家宿主跑沒影了, 發狂的展開地毯式搜索的時間裏, 鳳非離已經一手拽著陳萬青跑出了幽冥界。
鬼王本尊身上的氣息獨一無二,隻要是幽冥界的住民那都是認氣不認人,就算從未見過鬼王也能見麵第一眼就分辨出對方是誰。於是這兩人可以說是一路上毫無阻攔輕輕鬆鬆來到了幽冥界與人間的交界口,至於當陳萬青看到路上那些對鳳非離誠惶誠恐的家夥, 倒是一臉的理所當然,眼睛都沒眨一下的就掠過去了。
這是在正常不過的事情了不是嗎。
鳳三就應該是活在眾人膜拜的榮耀頂端,誰都不可以碰。
——而他會注視著她走上神壇, 從此永不墜落。
陳萬青自打跟在被允許跟在這個人身邊開始就無比固執的覺得:鳳三是不會錯的, 如果錯了,參考上一句話。
而鳳非離本人對他的識時務和聽話的程度愈發滿意, 態度也變得愈發和藹起來。當陳萬青問起她是否還記得生前的事情時, 也回答了他的疑惑:“我隻能記得我大姐和我二哥的一點事情,其餘的早都想不起了。”
雖說她無論在任務世界裏呆多久輪回司那邊都會統一把時間調成七天——也就是說她在這個世界哪怕呆了上千年回去之後那邊也隻是過了七天——所以對於輪回司的人來說,乍一看鳳三似乎隻是在輪回司呆了幾年, 但是那些漫長的時間確是的的確確在她身上流逝過的。
她任務完成的快而且情感投入很少, 上交的文件報告也相當簡單利落,她給旁人的印象就是幾乎不怎麽用得上情感析出係統, 至於那些銷量不錯的專門用來抹除感情的特殊道具也從來沒給自己用過。
某種角度上,鳳非離算得上是任務者中所有記憶和感情保存最完整的一位。
如果將這些世界的時間疊加起來, 鳳非離的年紀少說也要過五位數了。這樣還能記起來她生前的兄長和姐姐, 已經算是相當可怕的記憶力了。
陳萬青聽完後皺皺眉, 問道:“那你在這個世界裏呆了多久了?”
鳳非離歪著頭想想鬼王的人設和她自己實際呆的時間:“唔……三千多年吧。”雖說她本人隻呆了五百年, 不過這時間也真的很長就是了。
陳萬青立刻給她的遺忘找了個完美無缺的理由:那可是三千多年啊!誰能記住三千年前的事?
就算是鳳三也會有做不到的事情, 這他能理解。何況他也沒那麽在意鳳三是否能記得之前的事情。但是以防萬一,他還是忍不住多問了一句:“那你還記得姓席的小子嗎?”
原諒他,他能記得那小子姓什麽已經很不錯了,陳萬青過去可是從來不會認真去記除了鳳非離本人有關、以及鳳非離讓他記住事情以外的東西,若不是因為那小子是鳳非離追求者中最頻繁出入鳳家大宅的一位,他還真不一定能記住那張相當值錢的漂亮臉蛋。
鳳非離眼睛一眯,腦子裏冒出來一個相當瘋狂的猜測:“……席勒川。”
“啊……你還記得。”
陳萬青的表情立刻變得有些不好看,像極了親眼看到主人摸了其他家夥腦袋嫉妒到咬牙切齒還不敢吭聲的大型犬。臉上各種情緒變化明顯得很,一點都不會掩飾。
他這輩子好不容易修煉出的那點城府心機在鳳非離麵前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消失,之前那個陰鶩寡言深不可測的男人消失了,留下來個年輕氣盛的好看小流氓。
他現在展示在鳳非離麵前的樣子就是昔日真正的陳萬青:沒讀過書,沒有什麽上下尊卑之分,言行舉止還頗有些市井的野蠻流氓氣,若非那身還算得上漂亮英俊的皮相撐著,這小子大概就是那種走兩步路都容易被人套麻袋打一頓的類型。
陳萬青瘋狂崇拜敬慕著鳳非離,這點毫無疑問;但是他的言語之間卻很難感受到他的尊重,偶爾爆出來的粗口更是讓人覺得不舒服;好在鳳非離不太介意這個,而陳萬青則是下意識把兩人之間的相處模式恢複到了所謂生前的模式。
反正鳳三樂意慣著他,他隻要不作的太過想幹什麽都成。
在小鎮的街道上沒走幾步路,陳萬青的步子就有點飄。他愉快的哼著小調,時不時側過頭看著身邊一襲紅衣步履從容的鳳非離,眼睛裏滿足的癡迷都快要溢出來了。
這兩人一個吊兒郎當滿身流氓氣,另一個卻優雅傲慢猶如帝王君臨。
……全然迥異的畫風搭在一起看上去居然還很是和諧。
不少人在街上見到這兩人從身邊走過,都忍不住頻頻側目。
但是他們也不能這麽漫無目的的繼續走下去,陳萬青沒走幾步就被旁人盯著身畔女子的視線惹得渾身不舒服,立刻帶著鳳非離離開了小鎮,在野外找了個僻靜的地方,弄了些柔軟幹淨的幹草鋪在地上招呼她休息。
“我不曉得你現在還會不會餓,需不需要我去尋些吃的來?”
“不必,我現在算是個‘死者’,吃東西也就是個消遣。”她搖搖頭,坐在了陳萬青鋪的幹草上。
“我們現在去哪裏?”鳳非離問道。
陳萬青想了想:“去青岩宗怎麽樣?我就是從那裏出來的,然後被其他人扔到了幽冥界。”
鳳三睨他一眼:“打算讓我幫你找場子嗎?”
“自然不是,我隻是生氣他們罵你,所以找回來。”
鳳非離笑道:“我又不認得他們,何況天下這麽大,隨便罵一罵又有什麽關係,你還能挨個都管過來不成。”
陳萬青便執起她的手,生著繭子的粗糙拇指摩挲過祖母綠光滑柔潤的戒麵,眼神陰狠又冰冷:“罵你就是不行,不管他們認不認得你。”
陳萬青這裏沒有不知者無罪的說法,隻要罵了鳳三就是死罪,這是很簡單的道理。
“你戾氣太重,浪費這身好皮相。”鳳非離側頭打量他,輕飄飄的把自己的手從他手中抽了出來。“我沒教過你如何修身養性的法子嗎?”
他搖頭:“你教了,我不願意學,所以就一直這樣子了。”
陳萬青沒念過什麽書,跟著鳳非離的時候也不是特別喜歡琢磨什麽事兒,他不愛藏著心事,碰到什麽雞毛蒜皮的小事都樂意給鳳非離念叨念叨。
但是他不是靠著這點嘴皮子的本事才被允許跟著她的。
這男人不蠢,很是清楚的知道自己是靠著什麽入了鳳三的眼——不過是比任何人都豁的出去的這種狠。他是把刀,還是把不會歸鞘的刀,若真的收斂了這唯一的一點凶性,那陳萬青可就真的沒什麽東西能拿出來獻給鳳三了。
鳳非離從他的臉上收回視線,轉開了話題。
“好吧,反正我閑著也沒事,隨你一起去也沒什麽不好。”
聽見這句話後,陳萬青的表情瞬間柔和了下來,他原本繃緊的下頜線條緩緩地舒展開,恢複成之前那副人畜無害的溫順模樣。
鳳非離見狀便反問了一句:“你變臉倒是快,若我說不去你又會怎麽樣?”
“等你不注意的時候自己去,然後處理完了再回來告訴你。”陳萬青飛快的回答道。
“——那你會給她惹出來一個天大的麻煩。”
當季延冷冰冰的聲音從她身後響起時,鳳非離就隻是坐在那裏,眉頭都沒動一下的繼續剝著一枚剛才順手從鬆鼠手裏接過來的鬆果,耐心的喂著那隻黏在她旁邊的可愛小毛團。
之前一直在鬼王宮關小黑屋,身邊飄來飄去的都是成精的骨頭架子或者冷冰冰的鬼魂,她都不知道現在的這副身體居然對這些自然的生靈有著極高的親和力。
……我的天哪鬆鼠尾巴毛的手感可真他媽棒。
鳳非離跪坐在幹草墊子上拿鬆果喂鬆鼠喂得不亦樂乎,全然不顧身後兩個男人互相對視的眼神惡毒的都快飛出刀子了。
陳萬青的臉色一沉,立刻站起來擋在了那裏:“你是誰?”
季延本來壓根沒想搭理他,的眼皮也是相當不耐煩的一挑:“你又是誰。”他陰測測的扔下這句話,長腿一邁就打算繞過陳萬青去把跑丟的宿主拎回去。
鳳非離捏著這隻軟乎乎毛絨絨的小家夥,把它放回樹枝上後又戳了戳它的小肚皮,這才轉過身看向和陳萬青互殺眼刀的季延。
“我以為你會變成數據找我。”
“我倒是想,”季延心平氣和的看著她:“但是您關閉了您這邊的通訊,所以我隻能用笨法子來找您。”
鳳非離抱著手臂靠在樹上,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哎呀,你這逆子居然不懂我為什麽離開嗎,為父可真傷心。”
季延瞥了一眼旁邊的陳萬青,語氣平靜的問道:“在那之前您是否願意告訴我這是誰?”
陳萬青眯了眯眼睛,下意識活動了一下自己的手腕,也跟著看向了鳳非離。
“先不說那個。”
鳳非離彎起眼睛,忽然揚起一抹很是奇特的笑意。
“——你沒能第一時間找到我,而且不認識這是誰。”
“因為您不允許數據回歸,所以我……”季延脫口而出的解釋尚未說完就反應過來了,立刻抿緊了嘴唇。
……他反應過來了。
鳳非離相當愉快的彎起眼睛:“看來你還真的不是萬能的啊,乖兒子。”
季延隻是沉默了一瞬,絕望無比的露出了認命的表情。
“……你說吧你又要幹嘛。”
於是鳳非離的手搭在了季延的肩膀上。
“黑吃黑,了解一下?”
季延卡了一下殼:“容我問一句,你說的‘黑’是哪個黑,是這個世界的主角還是……”
鳳非離慈愛的摸了摸季延的腦袋頂。身高差讓這個動作有點困難,於是她把男人的腦袋按了下來。
“當然是主係統啊,傻兒子~世界主角那麽小的籌碼爸爸才不玩呢。”
季延:……
僥幸躲過那麽多次亂碼的季延,這回終於死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