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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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務器癱瘓了
見他這般爽快, 長老很是高興,屁顛屁顛地下去給他準備行李。葉策這一身衣服奇奇怪怪的,礙於人多,他一直沒說。想是從遠方逃難來,隨便用布拚接起來的。身為丐幫後勤部長, 他覺得自己很有必要給新幫主準備一身亮瞎眾人狗眼的衣裳!
***
老幫主剛死, 房間還沒收拾出來。葉策隨便找了一間茅屋湊合。剛進屋關上門, 小虎就蹬腿從風衣口袋裏跳了出來, 一溜煙跑得遠遠的,足下輕點, 三下兩下,躍到窗台上, 背過身去,留了一個孤單的毛絨絨背影給他。
葉策在這頭,它在那頭,一人一虎, 仿佛橫隔一道天塹鴻溝。
葉策心裏奇怪, 湊過去想要擼一發,小虎立刻閃開, 避之不及似的,自始自終隻給他一個挺得筆直的背影。
他回想自己哪裏得罪小虎, 從崖底到總壇, 每個細節都不放過。半晌後試探著問:“長老要我娶莫岑音, 你該不會吃醋了吧?”
他也聽班上的女同學說起過。寵物是很敏感的, 當主人有了對象時,它們會擔心自己被拋棄或者受虐待。
小虎將身體挺得更加筆直了,簡直是虎中天策。
葉策知道自己猜中了,慢慢靠近它,輕輕地說:“你放心。我一定找個喜歡貓的漂亮小姐姐。她會和我一起疼你的。”
他自認態度夠誠懇,語氣夠溫柔,小虎應該冰釋前嫌,馬上和他玩“要抱抱舉高高”的遊戲。哪知這小崽子給三分顏色就開染坊,肉掌一掀,將窗台上的一盆仙人掌掃了下來,精準地砸在葉策腳尖前一寸地方。
意思很明顯,別吵我,煩著呢。
“年紀不大,脾氣不小。你這麽蠻橫,以後找不到老婆的。”葉策嘀咕一句,倦意上湧,打了個嗬欠。他被蘇乞兒強行灌注幾十年內功,將其消化納為己有,耗費巨大心神,往床上一趴,就不省人事了。
這一覺睡得並不安穩,胸口似乎壓了一塊石頭,令他喘不過氣。嘴唇上亦被什麽東西舔過,稍刺、微涼。但他實在累得睜不開眼,渾渾噩噩做了一夜夢。夢到的不是鬼怪也不是高考,而是白起。
他眼神冰冷,步步逼近葉策,冷然質問:“你不是說要找個賢惠的老公嗎?怎麽又變成漂亮小姐姐了?!”
葉策被他堵在牆角,無處可躲。抬頭看見他淺金色的眼睛裏刮起了一陣駭人風暴,下意識脫口:“長得像漂亮小姐姐的老公。”
話一說完,白起就摘下猙獰的黑虎麵具,露出一張出水芙蓉的美麗臉蛋,赫然是白忘陵。
“我靠!”葉策活活嚇醒了,氣喘籲籲地坐了起來,出了一身的冷汗。他倒不是厭惡學長,隻是有點小擔心,以白忘陵一擊必殺的性格,倘若知道自己在夢裏yy他,會不會將他挫骨揚灰?
估計是會的。
一縷晨光從半開的窗戶裏灑將下來,給小白虎鍍了一層秀麗的金色。它好像就坐在窗台上,看了一整夜的月亮。
葉策想象一下那孤寂的場景就心裏難過。輕手輕腳地走過去,將它摟入懷裏,親了親它的腦袋,說:“別生氣了。我不找女朋友還不行嗎?咱們兩條光棍湊合過吧。”
這話真的有用。小虎低頭蹭了蹭他的手背,模樣乖巧,惹人心肝顫。
葉策想,果真是虎如其名。又想到小心肝這名字是他取的,心裏美滋滋。
這時候,長老也送來了新衣裳。
葉策在他熱切期待的目光下戴上頭巾,披上紅白相間的麒麟紋外套,露出性感的鎖骨和若隱若現的胸肌。下身是一條深藍燈籠褲,腰間係了一個酒葫蘆,裝的是桂花酸梅湯,路上解暑。
房內沒有鏡子,不知效果怎樣。但看一眼長老快被帥暈過去的幸福表情,也能猜到幾分。肯定是邪魅狂狷,痞氣十足。
小虎沒了去處,又不願待在褲兜裏,後腿一蹬,撲到葉策懷裏,鑽進他的外套,露出一個毛絨絨的腦袋。
葉策將風衣折疊起來收進書包,兩根帶子並為一根,斜背著。辭別長老後,就上了金陵。
一路靠討飯碗錢生錢,物生物,雖然風餐露宿,但也自在逍遙。
三天後他抵達金陵城,在街上買燒餅時,遇見了一位意想不到的人——許琴琴。對方率先開口問:“你是王憐花?”
葉策:“係統告訴你了?”
許琴琴點頭,“我是白飛飛。隊伍就差你了,跟我來。”
她將葉策帶到一間專供武林人士居住的客棧,上樓推門而入。房內有兩個人,胖子和陳高。
葉策無視陳高,隻叫了一聲“胖子。”
“你果然還是變成丐哥了啊。”胖子打量他後,神色複雜地說。
高三學業重壓力大。胖子唯一的解壓方法就是打劍三。最喜歡周末約上幫會成員,在野外堵惡人穀的渣滓。
2050年的劍三已經發展成全息網遊了。
他攛掇葉策創了個角色。葉策覺得天策一身盔甲太熱,怕捂出痱子,所以挑了個最省布料也最風騷的職業——丐幫。胖子忙著唱歌pk撩妹,沒怎麽帶葉策。等回頭看時,人已經搞好一身裝備,加入惡人穀,在大街上收保護費了!
真他奶奶的狗改不了吃、屎,流氓做不成君子。
胖子是浩氣盟的天策,操作可溜,順風人頭狗逆風也不賣隊友。直到某天他在野外遇到一個乞討(打劫)的丐哥,丟了整個浩氣盟的臉。
這個丐哥是惡人穀臭名昭著的敗類,名叫九章天問。
就是葉策這不要臉的狗比!
按理說,天策是軍爺,是男人,是胸襟開闊的。胖子不該這麽記恨好兄弟,然而那一天,他的情緣因為他敗於惡人穀勢力之下,怒而投向純陽懷抱。
“你給不了我安全感。”長腿軍娘如是說。
“連一個丐哥都打不死……你簡直丟天策的臉。”
胖子一度想刪號。
當然,他不是有異性沒人性的渣滓。他不恨葉策,隻是把怒火對準了撬牆角的純陽而已。純陽就該老老實實地和花哥搞基!沒事跑來撩軍娘是不是欠,幹?!
驀然被葉策喚醒綠帽往事的胖子心裏更加氣了,連帶著看向葉策懷裏的小貓咪,都覺得它一股子道貌岸然的假正經味道。
嘖。這冷冰冰的小眼神怎麽和白忘陵那麽像?
他這頭正納悶,許琴琴已經介紹起來了。指著他們對葉策說:這是逍遙侯,這是熊貓兒。沈浪死了。”
葉策皺起眉頭,“怎麽死的?”
許琴琴:“我們遇上一頭窮奇,沈浪為了救我們,不幸犧牲。”
胖子沒好氣地叫起來:“如果不是逍遙侯拖拉,沈浪也不會死!”
許琴琴厲聲嗬斥:“熊貓兒!”
一句話被她堵了回去,胖子翻個白眼,氣衝衝地出去了。許琴琴又轉頭和葉策談武林大會的事。葉策知道沈浪的死有蹊蹺,隨口敷衍她幾句,就追了上去。在後院找到胖子,正在倒背《論語》。這是朱卞特有的平心靜心的技巧。
葉策拍拍他的肩膀,問:“沈浪怎麽死的?”
一提起這個,胖子好不容易壓下去的火苗蹭得一聲暴漲幾百米。憤然地說:“我們四個降落在一座山穀裏。聽到任務後就遇上了窮奇。我們聯手殺死它,本想快逃。但陳高氣不過,又折回羞辱屍體。哪知這時候突然從樹林裏躥出另一隻窮奇獸來!陳高慌了神,逃跑時左腳踩右腳,跌倒在地。沈浪去扶他,卻被他推向窮奇,做了替死鬼!”
胖子的拳頭握得嘎吱作響,咬牙切齒地說“我真恨他!巴不得立刻拿槍戳死他!”
葉策想起路上乞討時探聽來的莫家消息,對他說:“別急。讓他生不如死。”
***
這個消息也是從茶樓裏聽來的。
想想還有點小激動呢!
正當他邁開步子的時候,全站廣播響起:“各位旅客請注意。列車“筋鬥雲號”即將到站,請拿好你們的隨身物品,等候上車。切勿擁擠。如若違反秩序,溫柔的乘務員小姐姐將會把你丟入渤海喂鯊魚。”
火車進站打鈴——
幾乎所有人都安靜下來,翹首以待。
一輛銀白色的高鐵在萬眾矚目下緩緩駛來,車身彩繪山海異獸,栩栩如生。直到列車停下,車門打開,大家才像剛學會呼吸似的,嘈雜起來。
此時,素質在個人安危麵前成了擺設,大部分人爭前恐後地擠到前麵,仿佛隻要坐上這班列車,就能去一個西方極樂世界。
但是一不小心就樂極生悲了。
【好運來,祝你好運來。好運帶來了喜和愛……】
時間似乎突然靜止,所有人動作一僵,臉上的神色五彩紛呈。而那些推搡、爭搶的人,一瞬間心如死灰。他們明明和車門隻有一步之遙,此時卻像隔著世上最遙遠的生死距離。
在歡快喜慶的歌聲中,一輪輪詭異的卡通轉盤從天而降,擋住所有人的去路。
甜美的客服聲音從四麵八方傳來。
【十二生肖時空開啟,所有進程加載完畢。請按下紫色圓扭,進行時空選擇】
和上次一樣,但凡有人試圖逃離,轉盤便吐出一個金鍾罩將他蓋住。這是披著糖衣的惡魔遊戲,好比外儒內法——遵守遊戲規則,又極其不講道理。
掛機的,一心兩用的,罵客服的,都會原地爆炸。
葉策伸長脖子張望,休息室裏的葉沐瑤已經按下圓扭,進行時空傳送。他亦緊追老姐步伐。
一陣天旋地轉後,葉策置身於一條古色古香的街道上。
時空裏的客服一板一眼,不像外麵那個一言不合就殺人。機械聲音傳來“歡迎來到猴賽雷之金時空,請在大屏幕上輸入您的id。
葉策的id很好記——我就是六。修長的手指在鍵盤上敲擊,按下“enter”後,顯示遊戲登錄成功。
【正式玩家天問,下午好。請核對您的任務信息】
玩家昵稱:天問
id:5946
挑戰時空:金猴時空
遊戲難度:超神模式
通關時間:三天
遊戲期間是否需要變裝?
【是,否】
那就變一下吧。現在的情況敵暗我明,知道的信息越多,更利於通關。
葉策:“是。”
屏幕上頓時跳出幾大種類:a、製服誘惑 b、假麵舞會 c、成熟果實 d、東京丨熱
選項一個比一個不正經,當看到最後一個時,他氣得耳朵充血,義憤填膺地叫起來:“我是這種人嗎?!你們是不是看不起我!誰說小痞子一定是臭流氓了?”
客服深感抱歉,正要開口安撫,就聽他氣呼呼地說:“可惡!你們居然如此了解我!”說著喜滋滋地拍下按鈕,“東京丨熱,走你!”
客服:……mmp。
三秒後,一隻約莫兩米的白胖雪人從天而降。它頭戴草帽,長了一根胡蘿卜的鼻子,肚皮圓鼓鼓的。更時髦的,還是一件無袖、無褲、可拆卸的雪人裝。
這已經不是買家秀和賣家秀的區別了。
這簡直是標題黨欺詐消費者啊!!!
花了3秒接受現實,把雪人頭套摘下,他嘴上又開始跑火車,意味深長地看大屏幕一眼,“你們是怕我在東京融化嗎?”
客服見他把胡蘿卜拆了下來,拿在手中把玩,怕他說出什麽驚世駭俗的話,立刻開溜:“遊戲開始!”
大屏幕消失,街道上的人都活了過來,頓時熙熙攘攘,充滿了小販的吆喝聲。
葉策再三確認胡蘿卜是真胡蘿卜,就塞嘴裏“嘎嘣嘎嘣”吃了。他戴上雪人頭套,大搖大擺地走在人群中,並未引起任何關注。看來在npc眼裏,他是正常形態。
那麽變裝是為了防止什麽?純粹好玩嗎。
葉策記得老姐說過,金猴時空的任務是找出殺害新郎的凶手。古代小鎮規模不大,出了駭人聽聞的事,不用多久就人盡皆知。他坐在茶樓大門外,將金缽放在麵前,邊坐等收錢,邊聽了會牆角,得知出事的是鎮上的大戶人家——侯府。
這時候,當啷一響。一枚銅板扔進了討飯碗。
葉策扭頭,“謝謝啊,好人一生平——”
安字因為錯愕消失在嘴邊。
一個身高約莫一米九的人站在他麵前,一頭柔順的白色短發在陽光下閃爍耀眼光澤。一雙淺棕色的眼睛,目光銳利。臉上戴著猙獰的黑虎麵具,身穿颯爽風衣,腳踏長筒軍靴。除了眼睛,其餘部位都被黑色包裹得密不透風,好像見不得人似的——當然,葉策自己也半斤八兩。戴著滑稽雪人頭,穿得破破破爛爛,還臭不要臉地假裝乞丐要飯。
顯然,他們兩個都不是npc,而是正式玩家。
那人冷冷地看了葉策一眼,既不驚訝,也不客套,轉身就走。
“哎。哥們,搭個夥唄!”葉策立刻抄起金缽,緊追上去。他一直以為這是單機遊戲,哪知還能組隊,屁顛屁顛地跟上,忽然一想不對。
12生肖x金銀銅,充其量也就36個時空。華夏2050年,共有1600萬學生參加高考。倘若風刀削去15/16,那也有100萬人存活。按照這個概率,第一次遊戲時,任務場景裏不應該隻有他一人。
葉策坦率地將想法告訴麵具男。
麵具男邊走邊說:“宇宙中存在多個平行時空。每一名正式玩家都有屬於自己的36個生肖時空。但當玩家過多時,也會出現時空重疊。即,你的時空也是我的時空。”
葉策道:“那你的意思是,我倆是競爭者?這遊戲有規定通關者數量嗎?不會這麽變態,隻能一個人活著出去吧?”說著抱緊自己的討飯碗,不動聲色地尋找逃生路線,準備隨時開溜。
麵具男冷冰冰地說:“如果我想殺你,現在你已經躺下了。”
他一身酷炫裝備,出口就是熟稔規則,顯然對遊戲了若指掌——傳說中的高端玩家。
這是給葉策刷經驗的好機會,他當然不會放過了。立即自來熟地說:“哥們,我叫葉策。你叫什麽,從哪裏來呀?”
那人沉默半晌,眼睛一瞥,就瞧見一個搞笑的雪人頭,也扭著脖子看他。臉上的胡蘿卜被吃了,頭上戴著一頂草帽。帽簷下的眼睛既黑又亮,好像一彎璀璨銀河都落進去了,顯得熱情真誠——就差沒執起麵具男的手,說“你要信我呀!”
鬼使神差地,他開了口,從變聲器裏傳出一道金屬般的冷質嗓音:“白起。”
葉策念了兩句,問:“這是真名還是遊戲昵稱?”
白起反問:“葉策是真名還是昵稱?”
葉策道:“當然是昵稱啦!你玩網遊難道用真名做id麽。那樣撩妹會有風險的,一不小心就被人打死了!”
他用手肘捅捅白起的胳膊,藏在純潔雪人頭套下的臉笑得厚顏無恥,“有機會我帶你撩妹哈!”
白起冷冷地道:“不需要!”
葉策:“那你帶我撩啊!”
白起:“……”
葉策歎息道:“我特別醜。地中海、綠豆眼、齙牙嘴。別人看我一眼,都是對他們的殘忍。兄dei,你一定特別帥吧?能不能摘下麵具,讓我瞻仰一下美男的風采?”
白起冷冷地自嘲,“聽說過醜人上街影響市容,見過美男出行遮遮掩掩麽?”
葉策道:“有啊。蘭陵王!不過那人長得像娘娘腔。你這麽爺們,應該不會長了一張漂亮小姐姐的臉吧?”
短短一瞬間,葉策全身豎起的毛孔真切地感受到滔天的殺意——來自身側之人。
但也隻有刹那。
白起在須臾間收起極端威勢,強忍怒氣,將嘴抿成一條直線,快步向前走。
葉策亦步亦趨地跟著他,像一條甩不掉的小尾巴,嘮嘮叨叨地說:“年紀輕輕,經常生氣,容易短命。欸,我這才發現你眼珠子是淺金色的,混血嗎?你這頭發是染的還是天生的。如果是天生的,去醫院看過沒?可能是腎虛。哇,你的小耳朵好可愛喲。居然粉紅粉紅的!”
白起終於停下腳步,忍無可忍地說:“你能不能閉嘴?”
葉策頗為遺憾地砸吧了一下嘴,“好像不能。”
“……”
靠!這不是金牌影帝舟小魚嗎。10年前宣布退出娛樂圈,原來是修仙去了!他那張不老童顏,一直是老百姓津津樂道的談資。
葉策嘩嘩地翻閱書冊,內心狂汗:這真不是粉絲yy的同人小說嗎?
“啊——”
這時候,外頭傳來一道尖利的叫聲,隨後是哭天搶地的嚎啕聲。
“小姐——”
葉策立刻將小說塞好,背上書包往外跑。循聲來到水池邊,擠開圍觀的人群,鑽了進去,看見侯小姐雙目緊閉,全身浮腫躺在地上。貼身丫鬟小姚跪在旁邊哭哭啼啼。
葉策:“怎麽回事?”
小姚哭著說:“小姐昨天說要散心,叫我自去睡,不要跟著她。今天我去找她,敲門半晌沒人應。我開門進去也不見她。匆匆出來找,路過水池,就看見她漂在水麵上!”
“大哥和媽媽呢?”
“一大早林家潑皮又來鬧。公子去衙門了!夫人還在睡,管家叫人去請了!”
葉策:“先收殮吧。”
等侯小姐裝入棺材,侯夫人才姍姍來遲。她不住地用手帕擦眼淚,“我可憐的女兒,為什麽看不開殉情呢?是林小子沒福氣娶你呐!我的女兒喲——”
“……”
一般人不都是往落水方麵想麽。她怎麽一來就說是殉情。再者——葉策看了一眼棺材裏的人,侯小姐穿了一身簡單的睡衣,身上沒戴任何首飾。
葉策:“女人如果殉情,一定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大姐穿的這麽隨意,恐怕不是自殺。”
侯夫人一頓,改口哭道:“那就是失足了……哎呦,我可憐的女兒啊——”
葉策冷靜地說:“夜裏每晚都有人巡邏。大姐落水時應該會呼救,怎麽沒人聽見?”
侯夫人放下手帕,眼睛一瞪,尖聲罵道:“你到底想怎樣?你姐死了,你一點也不難過,反而咄咄逼人!你吃錯什麽藥,安得什麽心?!來人,把二小姐給我關到房裏去!”
“免了!我自己走。”
他目無尊長的,又把侯夫人氣得半死。
葉策回房後,仔細回憶線索。侯小姐身穿睡衣,從水裏打撈上來。沒人聽見她的呼救,乍一眼看去,似乎是殉情。然而若真的殉情,豈會打扮得這麽潦草?
別說女人,就連男人天性都是愛美的。殉情之人準備去黃泉見愛人,絕不會如此馬虎,必是盛裝出席。
如果是散步失足落水,也說不過去。侯府人多嘴雜,侯小姐是大家閨秀,斷然不會衣冠不整地走來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