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 可憐情人終相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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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若是把真相全部都告訴了蕭綃,恐怕一時之間她難以接受,畢竟有的事情三言兩語是說不清楚的。
    梅子軒多年來受的苦,蕭隕全部看在眼裏,記在心裏。每每看到梅子軒雲淡風輕的處事以及對蕭綃百般寵溺的模樣。
    他真的不忍心,也不敢把所有的事情全部都告訴蕭綃。
    她的爹娘才離開她不久。世界上親人的愛她沒有經曆過,他也沒有品嚐過其中的美好。
    所以他們的處境一開始就是一樣的,可是天怒人怨,計算人算也不如天算。
    誰能想到蕭綃會失憶,誰又能想到就在前不久她居然全部記起來了。
    眼下,梅子軒的病情已經惡劣化,若是不能加以施救的話,從此世上就再無梅子軒。
    “師父,我師兄他怎麽了?所以需要我做什麽?”蕭綃吞吞吐吐的問道。
    臉色微微顯現出一絲的尷尬,不明白蕭隕剛才的話到底是是什麽意思。
    從剛才到現在,蕭隕的舉動都顯得古怪,蕭綃也不是沒有看出來。隻是覺得自己的師父原本就是一個性格古怪的人,倒也沒有完全放在心上。
    但是他所說的話卻是娓娓道來的讓蕭綃一頭霧水,根本不知如何去理解他究竟說的是什麽?
    蕭隕看著蕭綃一副很平靜的樣子,好似什麽都不知道的似得。疑惑萬分的他不知到底該不該把事情的真想全部都告訴蕭綃。
    “你來的時候就沒有聽到什麽嗎?”蕭隕問道。
    蕭綃搖搖頭,不明白蕭隕此話的意思。
    “師父,你在說什麽啊,我怎麽全都聽不懂。他們都說是你的寫的信,我以為是你發生了什麽事情,可我一來就看到你什麽事情都沒有,根本就沒有任何一絲傷痕啊。害得我大老遠連夜趕過來。還有師父,雲汐他們告訴我說讓我回來了就知道發生什麽事情了,我來了這兒有一會了,到底有什麽事情啊?”
    蕭綃把心中的疑惑以及對這一路上想要說的話全部告訴了蕭隕。
    的確,她一來到這裏的時候,看到許多人都出來迎接自己,並且雲影還出來親自迎接。
    最為讓她在意的一件事情就是雲影那眼神之中隱含的擔憂之色夾雜著莫名的欣喜。
    蕭綃不知道那究竟是怎樣的一種心情,隻是能夠淺淺的感受得到雲影心中一定壓抑著某件事情。
    按照平時的雲影,一般都是站在梅子軒身邊,或者是出去執行任務去了。哪裏會有時間站在這裏耗時間還親自迎接自己。
    “有些事情或許你知道了會覺得不可思議,但是事情就是這樣。為師也必須一五一十的告訴你。”
    最後,蕭隕還是覺得應該事情的原委告訴蕭綃。除了這件事情以外,蕭隕就再也沒有任何事情是瞞著蕭綃的。
    一直以來對於她當初失憶的事情耿耿於懷的蕭隕以及梅子軒二人,私下就商量好,若是有朝一日她不能恢複記憶,那就讓她平淡的過完一生。
    若是記起,就盡所能得讓她一生平安,快樂。
    這是當初梅子軒親口承諾給蕭隕的話。到了現在蕭隕守口如瓶,可是眼下卻已經顧不得那麽多了。
    “師父,到底是什麽事情啊?”蕭綃微微一笑,好奇的問著。完全不知道此時的躺在裏屋的人就是她的師兄梅子軒。
    “躺在裏麵的人是你的師兄,準備的說是月逸塵。”
    蕭隕沉聲的解釋著。隻是淺淺的提到月逸塵三個字的時候,蕭綃的全身立刻變得僵硬無比。
    身體不由自主的轉向把屏風後麵,腳步似乎不聽使喚一般,鬼使神差的往前走。
    蕭綃內心暗自搖搖頭,不可置信的聽著這事實。她想要看得仔細,看的清楚。他到底是不是月逸塵,到底是不是她曾經念念不忘的月逸塵。
    看著蕭綃走進屏風的那一刹那,蕭隕重重的歎了一口氣。
    “都怪為師,應該早點把事情的真相告訴你。時至今日也是玩不得已才告訴你。”
    蕭綃自責的說起這件事情。蕭蕭仿佛未曾聽到一般,徑直地走到了梅子軒的床榻前。
    她呆呆的看著梅子軒發青的臉龐,雙唇已經青紫。眼圈部分已經開始青黑的痕跡。
    似乎被嚇到一般,她的身體不由的顫抖起來。她探出他的一隻臂膀,睜大雙眼的看著把臂膀上的傷疤。
    沒有錯,那傷疤是沒有錯的。
    蕭綃猛地退後一步,依舊是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的事實。
    看著那臂膀上的傷疤,蕭綃的眼淚無意識的劃過臉頰,連忙轉過身。
    “他怎麽了?為什麽會變成這個樣子?”
    蕭綃有些語無倫次的問著蕭隕。她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的望著床榻上的人。
    她看到此時的樣子,如同回想起小時候那一幕幕場景。
    那一年她正好五歲,她的師父在某一日帶回來了一個全身傷痕累累的少年。
    那個少年就是月逸塵。
    彼時的少年沒有這般如玉的臉龐,麵帶青澀的愁容,帶著冷冷的語氣環視著四周。
    她依舊記得她那天采藥回來的時候,看見的那個場景是她永生難忘的。
    他的臉色十分痛苦,而她不顧一切的跑上去安慰他。希望他的疼痛可以緩解。
    就因為如此,他們的就這樣相遇了。
    再後來的某一天,天下著雨,打著雷從小害怕打雷的蕭綃在房間裏被嚇得大聲哭了起來。
    突然房間被打開的那一刹那,蕭綃似乎看到救星一般立刻停止了哭泣,他對她說別怕,有我在。
    自此他們就在忘憂穀形影不離的生活了幾個月。
    時間總是過得太過美好而忘乎所以。等到有一日蕭綃出去采藥的時候,回來之時的路上卻不慎跌入了懸崖。
    而月逸塵就在那時已經離開了忘憂穀,而她卻因為那次意外失去了記憶。
    正是因為如此,多年之後的某一天,蕭隕親口告訴她,在蓮國的梅影山莊,裏麵住著一人名叫梅子軒,而那個人就是她素未謀麵的師兄。
    帶著疑惑以及好奇心蕭綃不久之後邊上門尋找她的師兄。好景不長,她屢次惹禍的事情弄得整個梅影山莊都全部知曉。
    到了最後連鶴影樓都出動尋找她的蹤跡。若不是她每一次的開溜造成的不必要的麻煩。
    蕭綃試曾想過,或許她早就一命嗚呼。正是因為他這個師兄屢次保護著自己,所以才會沒有受到傷害。
    但是現在,她顫抖的身體帶著不敢相信的眼睛,無聲的掉著眼淚。
    那鮮明的傷疤印記,她記得很清楚。當年那個地方就曾經被刀劍狠狠劃了一條血長的口子。
    此後一直都是一條鮮明的傷疤。蕭綃永遠不會忘記那傷口的樣子,更不會記錯那傷口的痕跡在什麽地方。
    所以當她見到那道傷疤的時候,她徹底震驚了。沒有意想之中的驚喜萬分,更沒有意料之外的欣喜若狂。唯獨隻有那落寞心疼的感覺。
    他的臉,以及眼睛,還有嘴唇都是深深地紫青色,一看便知那是中毒已深的跡象。
    曾經在小時候,蕭綃就問過那是什麽毒,蕭隕當時說過一次,那是紫草。
    學醫的蕭綃怎會不知道天底下解紫草的方法微乎其微,更是罕見的一種毒草。
    常人隻要染上這樣的毒草,就會在體內漫長的隱藏著,知道毒發身亡的那一日。
    而這種毒草一般都是來自皇宮。在皇宮還是禁忌的毒藥。一般人是很難得到這種毒草。
    相傳這種毒草是從萱國帶回來的,而萱國在就被二十年前被雲國覆滅了。萱國就此不複存在。
    蕭隕本想走上前安慰蕭綃,看著她顫抖的肩膀,隻能待在原地,靜靜地看著眼前這一幕。
    “中了紫草,隻有雪靈芝可以解毒,如今的雪靈芝已經很難找到。所以他的命,現在就在你的手上了。”
    蕭綃不想看著眼前的這個場景,床榻上躺著的那個人,他甚至有種心痛萬分的難受。
    早前就對他說過今早解毒,並且不能勞逸過度,否則就會提前毒發身亡。
    梅子軒對於蕭隕的話向來都是言聽計從,但是對於自身身體的事情,他都是說的頭頭是道,打著哈哈就過去了。
    誰能想到他的毒會竄動的如此迅速,誰又能預料此時的他正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屋門被輕輕關上的聲音,蕭綃咽了咽口水,買不走上前。
    淚,漫無目的的流過臉頰。
    “逸塵哥哥,要是早知道是你,我就不會那樣貪玩的把雪靈芝一直帶在身上。如果我知道是你我一定會立馬給你服下,這樣你的毒就可以解了,對不起,真的對不起,逸塵哥哥。”
    蕭綃蹲在床前看著梅子軒的樣子,很是溫柔的說道。就在說著最後一句對不起的時候,她喉頭一緊,哽咽地說著。
    “早前我不知道師父一直叮囑我把雪靈芝帶給你,還讓我一定要準時給你送來。後來籬落受傷,我看他傷勢太重,就把那瓶子裏麵所有的藥丸給了他吃,事後我才知道那是我娘給我準備的雪靈芝。我真的沒有想到會變成這樣子,真的沒有,對不起,逸塵哥哥,對不起。”
    她梨花帶雨的哭著,像一個犯了錯的孩子一般哭訴著自己的過錯。
    “要是我早認出來你是逸塵哥哥,我就不會給你闖禍了,我也不會整天瞎跑了。現在你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樣子,我就害怕像小時候你來忘憂穀,全身是傷的你。我害怕你會離開我,逸塵哥哥。嗚嗚嗚嗚。”
    已經哭成淚人的蕭綃,語無倫次的哭訴著。不停抽泣的她渾然不知梅子軒的眼角此時劃過一滴眼淚。
    她哭著,他心痛著。
    即使不能睜開雙眼,身體卻還有感覺,耳朵還能聽見。
    他很想睜開雙眼抱住她,讓她停止哭泣。
    因為她的眼淚,她看著心疼。聽到她的哭聲,五髒六腑都快被絞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