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傳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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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五十章傳言(一)
    蟬鳴,滿耳朵的蟬鳴。
    這也是唐允最討厭夏天的原因之一,但是相比之下蟬鳴還算可以忍受,因為那僅僅隻是其中“之一”。
    其他的也有很多,比如說出門變得非常難,路上的瀝青總是快要融化一樣。路上的車都焦躁的按著喇叭,誰也不肯給誰讓路,高溫仿佛削弱了人們的理智,讓理解和屈服也變得困難。光是鬥毆案件在夏天就增加了15%,那些在小吃店和街頭等著燒烤的年輕人,很容易就因為一條路過的野狗或者老板娘少上的一瓶啤酒而充滿憤怒,繼而動起手來。
    再比如還可以參考某個老師曾說過的一句話,“我喜歡冬天是因為如果冷我可以穿羽絨服,如果再冷我還可以蓋上棉被。但是夏天的討厭之處在於熱了卻不能扒掉一層皮。”那位畢業於北京師範大學的地理老師來自內蒙古,而且是個胖子。
    “不能扒掉一層皮”成了這個夏天最好的詮釋,公交和出租車暗自漲價,人們依然抱怨著乘上去。有冷氣開放的冷飲店和餐廳也提高了最低消費限製,但是客流依然目不暇接。仿佛為了這點熱什麽都可以忍受,不管是十塊一杯的冰淇淋還是一千八百塊的空調。
    她剛剛拒絕了孫亞綱的邀請,無論是從和孫莎莎的交情還是對夏天的忍受度上,都沒有出行的理由。據說孫莎莎的生日宴會就要到了,而務必要把這個宴會辦的體麵而動人的一家人,在提前半個月的時間裏開始著手選食材和外賣的餐廳。很顯然這對剛起過爭執的夫婦是私下裏達成了什麽協議,要麽真的不確定孫亞綱的態度為什麽前所未有的溫和。他甚至帶著孫莎莎去各家高級餐廳試吃了一遍,在用心程度上真是變成了模範好父親。
    而這種程度上的讓步可能是華玲簽訂了離婚協議,又或者默認讓他和情人去度假。畢竟前不久兩人還爆發了驚天動地的爭吵,家訪是一次,醫院又是一次。後者據說是被華玲親眼見到了奪走自己丈夫的小三,圍觀者眾多。甚至省去了她刻意打聽的力氣。
    無論是從這對母女的厭惡程度上,還是她冷眼旁觀的性格。唐允都默認了這件事與她毫無關係,所以孫莎莎那種明顯不高興的神情從臉上可以看得出來,梗著脖子說自己要多請些朋友,說不定家裏的客廳不夠用。。
    唐允溫和的笑了一下,然後慢吞吞的問金蘭會來嗎?
    孫莎莎當場就說不出話來了,金蘭是和她唯一親近的朋友,也是少數在那所學校裏能忍受自己脾氣的人。但是恐怕金蘭不會有任何的心情來參加生日宴會,因為她的母親去世了。
    說是去世都太溫和,應該說是死。而且死於車禍事故,白夫人據說是在美容院回來的路上,乘坐的車突然爆炸。沒有任何預兆,據說衝擊波把經過的轎車玻璃都打碎了,不得不把被玻璃崩到的人送往醫院搶救。而車裏的人沒有搶救的必要,因為已經被燒成焦炭了。
    這場不明不白的意外讓金蘭的外公家,也就是金家亂成一團。甚至隱隱有變成第二個董家的趨勢。金家引以為榮的汽車行業突然被打入冷宮,被其他幾個競爭對手瓜分掉了生意。幾個子女各自分掉了一點家產,金老爺子被推進了手術室,如果沒有巨額的手術費和心髒捐贈者,很可能就要和世界說拜拜了。
    金蘭還算好一些,她那些表弟表妹們則是從天堂掉進了地獄。幾個錦衣玉食的富二代突然縮水成小康家庭,一下子從雲端跌進了麥地。金家的資金鏈斷掉了,那些屯在本地4s店和租用外地碼頭儲存的高級轎車一時無法兌換成現金。買主們出的價格隻能是五六折,但即使是這樣金家也沒得選。因為主心骨不在了,金老爺子暫時無法好起來,而那個死在爆炸事故裏的白太太是金老爺子最得力的女兒。
    白家和金家,金蘭。
    如果不是這場事故金家不會受到關注,與之相關的傳聞有很多,比如前幾年金家的嫡孫在外麵飆車撞死了人然後重金找人替刑,再比如這個隱形家族的地下生意,從國外購進的黑車有不明渠道,而且涉及了地下生意和黑道勢力等等。甚至還有傳言說金家暗地裏請了退役的特種兵充當殺手,專門解決生意對手。雲雲。總之這場不明不白的爆炸案將猜測推向了高潮,寶馬車自燃的機率是0.00005%,而意外爆炸的可能是0。就算是意外,車子的引擎出了問題,司機也應該提早察覺才對。而直到車子燒著都沒人意識到逃走,隻有一個可能。
    車子是突然爆炸的,而且很可能被人安裝了炸彈。
    這種恐怖襲擊式的猜測迅速引起了人們的共鳴,好奇反而多過了恐懼。豪門家族的勾心鬥角,亦或是商場之間的暗算,從前隻出現在小說裏的劇情現在出現在現實中,簡直就是活生生的刑偵錄。每個人都幻想自己是那個看透真相的人,一時間報社接到了無窮無盡的爆料。甚至有人聲稱自己就是凶手,因為死去的白太太是他的昔日戀人,而她為了榮華富貴拋棄了自己轉而嫁入金家,這就是她必須死的理由。
    言情小說的劇情為這場悲劇增添了些許喜劇色彩,但是事實依然毋庸置疑。
    凶手還沒有被找到,甚至可能還潛藏在z市。
    唐允把冰箱裏的冰塊拿出來,放到水杯裏。電視裏的新聞又換了一條,是關於提醒人們出門注意安全的。層出不窮的謀殺和死亡把這座城市變得驚惶,公安局的破案壓力驟然增加了幾十倍。
    “昨日我市公安局接到報案,一高中生在霞光路36號遭到不明人士襲擊導致重傷。現向廣大市民征求線索,如果有見到凶手長相的人可聯係撥打....”
    她盯著電視裏的影像,病房裏的男生帶著呼吸罩,臉上都是可怖的青紫色。男生的父母老淚縱橫,緊緊握著兒子的手。鏡頭再往左拉,她看到了....那個記者?
    她忽然想起來了那個男生,和孟靖一起出現在郊區墓地裏的人。好像也是學生,而且被不明人士襲擊....
    這個城市裏存在的所謂不明人士,還擁有著武裝力量,能隨意的攻擊人。要麽是窮凶極惡的罪犯罪犯,要麽是權勢之家蓄養的類似於保鏢一類的人物。前者不會有目的的圍攻一個人,更何況是手無寸鐵的學生。
    她靜靜的呼出一口氣,知道他為什麽從國外返回的原因了。
    小人物往往是改變曆史的關鍵角色,如果把曆史比作成車輪,小人物不是車軸,雖然不能改變動向,但是他們發怒時卻有震撼的力量。宛如暴雨過境前的狂風,能把車輪瞬間歪向不可預知的方向。
    陳勝吳廣造就了一場起義,平民的法國大革命燒毀了巴士底獄。英國的光榮革命廢除了詹姆斯二世。上層階級的含義每天都在改變,但是有一樣不會,那就是它有被推翻的意義。後浪推前浪,下級反抗上級,小人物來撼動霸權。往往是存在於事務秩序之外的又一個真理。
    簡單點來說,被毀滅就是進步的含義。打碎了木輪才出現了鐵輪,燒完了蠟燭而出現煤油燈,失去了陸地促使人們更快的在海上奔跑。舍棄了傳統能更讓人思考革新的含義。
    如果舊的已經不再富有價值,那就需要新的來代替。
    如果需要一場風暴,那麽就有人在醞釀它。
    江珠秀捏著那張協議,手心的汗水和心裏的緊張一樣多。但是事實不會給她反悔的機會,她拒絕了韓家近乎侮辱般的施舍,那現在就勢必要用孤獨一擲的勇氣來麵對現實。
    麵前的幾位律師露出嚴陣以待的神情,他們被江珠秀以昂貴的傭金請到這裏,要去打一場異常艱難的官司。而如果他們贏得了勝利,將會獲得不計其數的聲譽和名望,報酬反倒在其次——要知道在律師行業出頭的機會並不多,不少人庸庸碌碌的熬過了十年乃至二十年,還隻是為取證跑腿和法官低聲下氣的小角色。
    一方為了揚眉吐氣,一方為了揚名立萬。這場交易飛快的成立了,江珠秀咬著牙簽下自己的名字。然後從錢夾裏掏出那張七位數的支票,那曾是韓家自以為是的慈悲,在她看來卻是猶如打發乞丐的費用。區區六百萬,用這筆錢來請律師倒是很合適。
    她站起身,和律師團的團長握手,臉上的表情像是那支鋼筆一樣堅韌。
    她還來得及抽回自己的手,閃光燈喀嚓一下響了。
    律師訝異的回過頭,他不記得自己邀請記者到場。但是確實有人不請自來了——那個小個子記者抱著相機,用膽怯卻無比堅定的語氣詢問道。“能讓我采訪你們嗎?”
    律師剛想揮手,江珠秀卻製止了他。溫聲說道“當然可以.....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華嵐。”年輕的記者顯然非常艱難地壓抑著自己的感情,眼淚卻在眼眶裏打轉。
    “我的目的和你們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