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監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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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五十三章監獄
    唐允有一搭沒一搭的敲著紙張的邊緣,因為輕薄發出喀嚓的聲音。那種信紙在市內根本就找不到。隻有一麵是能書寫的部分,背麵則粗糙的和荊棘一樣難以下手。孟靖不知道從哪裏弄來了那張紙,然後在看守所裏把信寄給了她。
    這個遊戲的規則是你定的。
    請你來看一眼我的世界。
    用秘密來交換。
    這個已經注定牢獄之災的人,有什麽秘密來跟她交換?
    孟靖入獄後徹底成為了孟家的棄子,事實上韓常新也自身難保。涉嫌兩個集團董事的謀殺罪名,現在正在被調查。為了自保不得不把孟靖拋出去,但是自己也連在了那根魚線上,在水中越拉越遠。韓氏的新一輪選舉已經開始了,沒什麽懸念的話會和孟靖的公審一起開庭,韓常新的成功率連那百分之一都不到。
    就像孟靖不能再從那裏麵出來一樣。
    她猶豫再三,最終點起打火機,把那張紙在火焰中點燃了。
    粗糙的信紙遇到火苗後飛快的泯滅了邊緣,然後在桔色的光芒裏越縮越小,直到變成一團灰為止。
    本就不應該開始的人生,在哪裏才能走向結束呢?
    從她來到這裏後就知道了,他們都是不該存在的人,個個懷璧其罪。也許時間的本意是讓她修正錯誤,但是假如一切並未發生,她又該報複誰呢?
    就算是她也背負著愧疚吧,無緣無故的剝奪了四年前的自己,那個年輕的自己。一覺醒來之後,占據軀殼的雖然還是唐允,但是性格和經曆都不一樣了。她混跡在人群中的時候,隻感到無地自容的生澀感。
    終究不能相安無事,就算強大的能扳回自己的錯誤,也避免不了軌跡再次滑向失控。盡管如此她也要活著,咬著牙堅持活下去,直到他們都死了為止。
    看守所的大門在正午時分轟然敞開。
    門衛好奇的看著外麵的女孩,全身都被遮陽傘隔絕在陽光以外,白皙的臉上看不出什麽表情。如果非要形容的話,那就是“漠然”。
    對什麽事情都毫不關心,也不想關心的漠然。好像在玻璃罩子裏扔了一塊蠟,毫無關係前後因果。
    “來探監嗎?”他朝著外麵喊道,“家人在裏麵?”
    女孩搖搖頭,肅穆的臉上依舊沒什麽表情。但是那瞬間出現了一絲鬆動,像是精致的玉器裂開了縫隙。
    “不是,朋友。”
    門衛慌張的把頭收回來,覺得自己太莽撞了。毫無疑問她教養良好,也絕對沒有生長在犯罪的環境中。家人犯案就更不可能了,應該是來看某個熟人的。
    十分鍾後,那個所謂的朋友坐在她麵前。穿著幹淨的囚服精神昂揚,一點也不像是犯人,反而像是偶像劇裏的男二號。連警察都揉了揉眼睛,懷疑自己看錯了人。那個叫孟靖的犯人之前一直沒有打起精神來過,難道今天來的是女朋友?
    事實上確實有個女孩坐在那裏,麵容像是冰雕成的,籠罩在淡淡的寒氣裏。表情淡漠而疏離,不知怎麽的讓她想起電影裏的愛麗絲。又蒼白又美麗,身邊總是充滿了危險。
    可能是要分手了吧,有個監獄裏的男朋友不是什麽好事。警察開始同情起唐允來,這麽好的女孩子,為什麽男朋友會是犯人。還是殺人犯?
    唐允坦然的接受著打量,沒有任何畏懼和忌憚。她從來沒有和孟靖認真的交談過,至少在這個世界裏沒有。對死亡的厭惡迫使她遠遠地離開了所有危險因素,孟靖就是其中之一。
    “我還以為你不會來。”孟靖衝她頷首,“畢竟你從來沒有答應過我任何條件。”
    “抱歉,因為沒有義務呢。”她淡淡笑著,“包括今天也是。”
    請你來看看我的世界,深陷泥沼的時候的痛苦。雖然不能歸咎於你,但你卻是我最想分享的人之一。
    “你產生過幻覺嗎?”
    唐允心一緊,隨即搖搖頭否決了這個問題。“沒有,倒是經常會做夢。裏麵出現很多人,有些見過有些沒見過。大概所有人都會這樣吧。”
    她抬起頭,看到他穿透般的笑容。他一定知道點什麽,如果不是產生過和自己一樣的經曆,那至少也經曆過其中一部分。
    但他又絕不可能和自己來自一個地方,如果是那樣他就不會輸的一敗塗地,在這裏等待審判了。
    無知的人總是比較容易輸,而知道一點的人卻最容易輸個幹淨。他們缺少對事實的判斷,卻又錯誤地以為自己能把握住全局。這就是症結所在。
    唐允饒有興致的看著他,“雖然不知道你想說什麽,但是那個秘密是什麽?”
    可以先說出來嗎?
    如果你肯張口,我就會省掉很多力氣啊。就像獵物自己主動露出喉嚨,等待獠牙來把它撕碎一樣呢。
    “有一個人,大概是你主動找上他的。他姓金,是市裏某戶人家的養子。”
    “不要再和他產生交集了,就連說話也不要。金家倒了,而且倒得很慘。”
    “我對你說的一切都是有必要的,他的出現或許沒什麽。但是問題在於站在他背後的人,那是一個漩渦。”
    韓方雙手交叉,看向天花板。即使那裏不過是有幾隻飛蟲在爬,他的目光也依舊沒有轉移。“就這些了。”
    “漩渦是什麽意思?”
    “字麵意思。如果掉下去,就再也爬不上來了。”
    孟靖用期待的目光看著她,不像是在告誡。反倒是在鼓勵一般,如果掉進漩渦會怎麽樣呢?如果是唐允掉進漩渦又會怎麽樣呢?像其他人一樣粉身碎骨,還是完好無缺的爬出來呢。未來的無限種可能永遠都標好了寫在前路上,隻有走過去的時候才能看到。
    孟靖坐在律師的對麵,低頭飛快的在信紙上開始寫字。對方說了些什麽他都不清楚,無非是開庭、公訴,以及公開審理之類的。從對方的語氣裏能聽出不太樂觀,他斟酌著字句,看來什麽時候出去也不知道。
    之前在孟家的時候他們也經常會麵,隻不過那時候沒有隔著玻璃,而且語氣比現在要好。那時候他還沒有戴上手銬,沒有在監獄的前一個步驟裏服刑,隻等到判決書就要進到監獄裏。
    那個人說孟靖少爺,按照法律您已經成年了。所以必須要對刑事案件負責任,也就是說如果法庭宣判您有罪的話,就要依法服刑。可能的罪名和刑期還在商議當中。
    他已經絲毫不懷疑了,殺人罪,而且不止一起殺人罪。他先是殺了董蘭,把她推下天台。而後又雇凶殺死韓偉麗的父親,那個病入膏肓的中風病人。然後是韓知孝,威脅董事長位子的重要競爭者。
    那個人說我們已經盡全力了,董事長囑咐我們必須全力以赴,讓您平安的出去與他團聚。但是法不容情。
    法律不就是你們創造的麽,法不容情,每個律師都愛說這樣的話。他很好奇如果真的法不容情,那孟家養這麽多律師幹什麽?當寵物貓搶繡球嗎?正是因為不可能,才有不可能的意義。因為要掩飾自己的行為所以才有了律師,因為孟家私下要處理的事情太多,所以才需要他們來處理。這幫走狗。
    大概是打算放棄他。
    孟靖頭也不抬,“那麽是誰的主意?”
    律師被問滯住了,顯然沒想到他會這樣提問。“這是我們共同商議的結果,董事長也認可了。”
    “董事長,也認可了。”孟靖抓住了話裏的重點,又重複了一遍。“你的意思是,祖父準備讓你們在法庭上做陳情辯護而不是無罪辯護的?”
    律師瞬間就驚出一聲冷汗,“沒有,董事長的意思是..”
    “是不要告訴我,隻要照著去辦就可以。對嗎?”他匆匆一筆寫上自己的落款,因為匆忙帶著特有的潦草勁頭。但是沒有用了,信紙隻剩下這一張,更改已經來不及了。
    命運就是這樣不給人反悔的機會,一伸手就奪走了你的所有。像個瘋狂的小偷般邊走邊笑。
    “回去吧,告訴他我依然是孟家的孩子,我需要做無罪辯護。”他清晰地把“無罪辯護”四個字又重複了一遍,“就這樣告訴他,你知道該怎麽說。”
    “還有。”他把那張信紙折了兩下,鄭重的寫上地址和收信人。“這個幫我寄出去。”
    律師不明所以的拿起來看了一眼,那上麵寫著完全陌生的名字和地址。他忙不迭的點點頭,隨後倉皇的逃離了會見室。
    “時間到了。”守門的警察不耐煩的提醒道,隨後示意他離開。孟靖深吸了口氣,手銬的金屬邊緣磨的手腕發痛,無論怎麽調整姿勢都還是僵硬的感覺。
    ——我之所以覺得有必要離開,是因為還想見到你。
    唐允。
    這個世界夠大,大的足夠你把一切玩弄於鼓掌之中。雖然不知道你獲得了什麽快樂,但我知道那一定是有原因的。你是這個遊戲裏的女王,強大到讓人懷疑規則是你定的。即使是這樣也不能減少我對你的迷戀,畢竟你那麽美,那麽不可思議。
    所以我鄭重的邀請你看一眼我的世界。就算是臨終的收尾,請你來看看我。如果時間還足夠的話,我用秘密來和你交換。
    孟靖,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