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分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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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五十六章分歧
    孟良非一覺睡醒,天才蒙蒙亮。他從床上坐起來,習慣性攬了一下枕邊人的脖子,不料撲了個空。床那邊沒有人,隻剩下空蕩蕩的被子。等他意識到這是在家裏後,不由驚出了一身冷汗。
    自己居然不知不覺把酒店那套搬到家裏來了,還以為睡在旁邊的是自己的情人。最近他和陳湘香在外麵太逍遙,都忘了自己昨晚回的是家裏。
    他緊張的四處看,唯恐自己剛才的動作被妻子看到。
    這時他才發現華玲挺著大肚子坐在沙發上,眼神定定的望著某一個方向正在出神。然而就算他怎麽試圖沿著她的方向去看,都隻能看到床頭的鬧鍾而已。
    天氣已經有些熱了,她身上仍然穿著春季的長袖睡衣,渾身包的嚴嚴實實。不知道是怕冷還是別的什麽原因,據說懷孕容易讓體質的感應變得遲鈍,因為孕婦要輸送大量營養給胎兒,身體也相應的會變得特別差。
    那些聽起來高深莫測的內容都是在育嬰講座上聽來的,他還記得自己開著車帶著妻子去聽,滿屋子的人有一多半是孕婦。華玲還非常專心的拿著筆記本把專家說的每一點都記了下來,就連他光顧著發短信都聽了那麽一耳朵.....孟良非眼皮跳了一下,他們夫妻倆有多久沒坐下來好好說過話了?
    半個月,或許一個月。是上次在餐桌上不歡而散,還是兩個人因為女兒受傷發生爭執的那次?時間隔得有點久,連回想起來都覺得費勁。最近家裏出的事情太多,又或許是妻子的神經太敏感,時不時就抓住各種理由鬧起來——幾次之後,就算他多有耐心也由不得要退避三舍了。
    算起來離臨產期還有三個月,他瞄了一眼妻子隆起的肚子。心想是時候再去找醫生去做次性別鑒定,之前去孕檢的時候據說是因為孕婦年齡太大不適合做羊水穿刺,所以性別鑒定的事情就被兩人共同否決了。但是胎兒性別的問題始終讓他如鯁在喉,自家老爺子也三番五次的詢問,望眼欲穿等著這個嬰兒出生的人更是不知道有多少。
    還是找個機會和她說說吧。孟良非打定主意,輕輕喊了一聲華玲的名字。
    “阿玲?”
    華玲回過神來,清晨的天灰蒙蒙的,屋子裏卻意外地悶熱。等她意識到的時候已經出了一身汗,連帶著睡衣都是黏糊糊的,頓時渾身不自在起來。
    孟良非走過來,輕輕拍了拍她後脖頸。
    那是夫妻二人常用的緩解方法,大多數時候都是他給華玲拍,據說可以舒筋活血,對孕婦的效果更好。他熟稔的拍了兩下妻子的後頸,不料華玲受了刺激般猛地抬起頭來,眼神驟然他嚇了一跳。
    那種涼幽幽的眼神看起來,跟日本恐怖片裏的貞子差不多多少。
    他抬起的手僵在半路,二人目光在半空中交匯。孟良非無比尷尬,華玲冷眼看著他,互不言語。
    許久之後孟良非還是忍不住打破了寂靜,“你臉色不好,是不是不舒服?”
    華玲眼珠遲鈍的轉了轉,“沒...沒有。”
    她捏了捏發硬的後頸,像個生鏽太久沒上發條的機器人。“最近睡眠太淺,總是很早就醒了....你有事情麽?”
    孟良非準備好的滿腔言辭生生堵在喉嚨裏,“我...”
    他瞥見沙發上的空調遙控器,拿起來摁了一下開關。“太熱了...這怎麽呆的下去?”
    華玲“哦”了一聲,不料遙控器似乎是太久沒用,連電池都沒電了。他摁了半天不見反應,急的滿頭大汗。
    一雙手輕輕扣住那隻遙控器,壓抑住了他想扔出窗戶外的衝動。華玲把遙控器接過來,“是我疏忽了,剛找出來還沒來得及放電池呢...”
    他盯著妻子手心裏躺著的兩節電池,仿佛完成任務般鬆了一口氣。
    也許孟良非自己都說不清楚,自己是什麽時候把和妻子相處這件事當成了負擔,乃至於遙控器電池這點小事都值得他為難。夫妻二人之間再也不能無話不說,乃至是像從前那樣互相信任了。
    不過他並沒覺得自己有什麽錯誤,隻是下意識的開始厭惡了家庭的相處模式,想要追求改變。和陳湘香的認識也不是為了偷情,而是他從對方身上找到了激情和浪漫,那是他從未在華玲身上體驗過的。
    不能不說華玲作為一個妻子貼心且溫柔,在關鍵的時候能很好地揣摩他的心思。但是到了關鍵的時候卻往往缺乏刺激和新鮮的一麵,正如喝清粥小菜喝了好幾年,有時候也會想吃碗滿是辣椒的油潑麵。陳湘香是非常好的調劑,相對於結婚後就失去了人情味和新鮮感的華玲來說。
    “有件事我要和你說。”華玲用指甲摳著電池,費力的把它們放進卡槽裏。她指甲修的又平又短,看上去毫無波瀾。
    “媛媛要過生日了,因為是快成年了,這次我想辦的隆重些。”
    孟良非“唔”了一聲,隨後很快覺得有哪裏不對。他裝作無意的拿起手機來翻看日曆,這才發現自己標注的陳湘香生日和女兒孟媛的生日竟然在同一天!
    然而最要命的不是自己答應了情人要給她過生日,而且兩人連機票都訂好了,隻等著時間一到就雙宿雙飛,到馬爾代爾去呆個幾天。
    他還思索著怎麽和家人為這次出行編理由,華玲卻先他一步把問題拋了過來。
    女兒回到孟家也剛滿一年,再加上即將成人,確實要辦的比往常體麵一點才說得過去....但他從前從來沒參加過女兒的生日禮,她們母女在國外呆了好幾年時間,鬼知道生日是怎麽過的?
    何況他從心裏也並不關心孟媛,更何況是個無足輕重的每年一次的生日。他隻擔心自己到時候要用什麽理由不出席女兒的宴會。隨後說道“這個確實得用點心,到時候先問問媛媛的想法吧。”
    “隻有一個月...”她詭異的盯著孟良非。
    對方並未發覺她的異樣。“最近我也有點忙,媛媛生日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他絲毫沒發現,華玲說的是“隻有一個月”,不是“隻剩一個月”,也不是“還有一個月”,那句話裏所包含的帶有大限將至的特殊意味,都被他一筆帶過了。
    傭人過來敲門提醒兩個人去吃早飯,孟良非又安慰了她幾句,華玲隻是點幾下頭應付了事。
    待他走後,她從沙發坐墊下麵翻出一份孕檢報告來,然後翻出打火機,鎮定的拉上了洗手間的門。
    孟媛並不知道自己在私下裏被安排了一個生日宴會。她醒來後頭痛的像是要裂開一樣,不論怎麽掐人中和捂腦袋都不管用。剛開始她還以為自己是感冒了,顫抖著下床吞了兩片感冒藥後發現完全不是那麽回事。情況不但沒有好轉,反而還開始不停地打起噴嚏來。
    頭痛並沒有好轉,脆弱的神經上像是壓了一隻秤砣。連思考都變得無比艱難,比生鏽的軸承還困頓。同時還伴隨著因為打噴嚏帶來的副作用,不一會兒她就變得涕淚橫流,活像個流感病人。
    今天還是上學日,她艱難地看了一眼表,早讀的時間快要過了,自己肯定不能按時到學校去。
    給老師請假好了,正好她也不想去上課。金蘭這個時候也該出發了....孟媛頭痛欲裂的想著,也許自己有機會到金蘭房裏去,趁她走了以後...
    這個主意讓她有了一點動力,那束胭脂色的玫瑰花始終在她眼前晃動著,提醒著她的仇恨。要讓金蘭吃一點苦頭才行。
    否則她所受的委屈,她遭遇的不公平,就全都沒有意義了。
    她光著腳湊到門邊,小心的聽著走廊那邊的動靜。金蘭如果下樓肯定要經過她的房間,平時為了方便傭人打掃也很少會鎖門,正好給了她機會。
    就讓金蘭那個賤人去後悔自己的粗心大意吧。她咬著牙把自己的包拿過來,身體的關節也開始不聽使喚,酸痛感飛快的蔓延開來。真是糟透了,她肯定又得了什麽不得了的病,也許是對什麽新東西過敏。
    等這件事過去後她可以好好去住個院,然後躲避一下煩人的f班,以後會有永遠的風平浪靜的。她不怕以後。
    但是眼皮開始愈發沉重,身體的酸痛感又升了一個級別。她覺得自己像是被泡在某種化學試劑裏,而那些味道奇怪還帶著腐蝕性的液體正源源不斷的湧進她的鼻孔和口腔,帶著絕望的窒息感。
    小小的一包白色粉末被握在手裏,然後揚手、甩出,落到地板上,不知是地板上的倒刺紮到了包裝袋還是本身就不太嚴實,那裏麵滲出了一點點,細微的,隻有針孔那麽大的粉末來。
    高純度海洛因,提煉自天然罌粟,可自然溶於水或其他試劑,可以直接食用,極容易成癮。
    孟媛手指碾過那一點細細的粉末,身體難受的厲害,神智甚至撐不住自己的行動。她伸出手指,著魔般在自己鼻尖拂了一下。
    那種地獄般的痛苦全在一瞬間消失,仿佛從未存在過。
    她呆呆的嗅著那一點揮發在空氣裏的白色粉末,好半天才意識到自己在幹什麽。
    地獄是無處不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