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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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壽宮位於後宮東麵,相較王姝的永康宮而言...永壽宮占地更大,也要更巍峨些。
    宮侍在前引路...
    程宜便暗自握了握王昉的手,柔聲輕語:“陶陶別怕。”
    王昉回捏了捏母親的手,側頭與她露了個笑,是言無事...
    她是真的不怕。
    當年嫁給那人後,這後宮她也來過許多回...
    上至太後,下至妃子,從來都隻有她們討好她的份,又何需她害怕?
    如今時過境遷...
    可有些心態和想法卻是不易改變的。
    王昉抬眼看了看這巍峨的宮宇,目光平靜而從容——
    這後宮於她而言,也不過是一個尋常地罷了。
    ...
    至主宮殿前。
    在外的宮侍請她們稍等,便往裏通稟去了。
    沒過一會,就有人來請她們進去了...
    殿中放著好幾盆炭火,燒得整個屋子都熱乎乎的。王昉對這金碧輝煌的宮殿未置一眼,任由宮侍替她解下了身上的鬥篷,便隨著程宜一道往前,恭聲朝上位坐著的人問安:“慶國公府程氏攜女給太後問安,願您鳳體安康。”
    王昉也跟著朝人屈身一禮,垂眼未視,儀態端莊。
    “地上涼,都快起來吧...”
    太後姓陸,是現任武安侯府陸伯庸的胞妹,名喚婉兮。她雖是出自武安侯府,卻並不通武,反而要比尋常女子還要嬌弱些...
    陸婉兮說話的聲音有氣無力,語調卻帶著一股獨特的軟糯,像是久病未愈。
    兩人恭聲應“是”...
    待她們起身,便有宮侍引她們入座。
    王昉先前就覺得有人在看她,等坐下才看清對麵坐著一個與她年紀相仿、穿著一身嫩黃色直立對襟繡蝶長襖、下著白色繡紅梅的棉裙,頭梳垂髫髻的小姑娘...她的臉上還帶著些嬰兒肥,略有些肉的臉頰上鑲著一雙酒窩,如今正歪著頭,好奇的看著她。
    她的眼中沒有什麽旁的情緒...
    王昉便也沒覺得不自在,附了一個溫和的笑過去。
    小姑娘看見她的笑臉,忙低下了頭,隻是時不時偷瞄她一眼。
    王昉覺得好笑,便又往她邊上看去。
    她身邊坐著的,是一個年有三十餘的貴婦人。
    貴婦人麵容白皙,模樣端正,身上帶著一股子嚴肅之氣,眼中卻很是清明...正是陸伯庸的夫人,大理寺卿之女姚如英。
    原來這就是陸意之的母親和胞妹?
    王昉心中這般想到。
    陸婉兮坐在上位,屋中已被炭火燒得很熱...
    可她好似還是覺得冷,不僅手中握著雕著龍鳳的鏤空手爐,身上還裹著一件白狐做的襖子。她身量纖弱,整個人都陷在那狐裘裏...她靠坐在椅子上,臉上掛著一道和藹的笑容,是問程宜:“這就是你那個小名叫做‘陶陶’的女兒?幾年不見,倒是越發可人了。”
    程宜麵上掛著溫婉的笑容,聞言便道:“是,您記性好...這就是臣婦的大女兒,單名一個‘昉’字。”
    陸婉兮笑了笑:“年紀越大,許多東西都記不清了...”
    她這話說完,程宜和姚如英自然要勸說人幾句...陸婉兮卻擺了擺手,麵上依舊掛著笑,聲音和氣:“人都是要老的,這有什麽好避諱的?”她說完這話,便又朝王昉招了招手:“小丫頭,過來讓哀家好好瞧瞧。”
    王昉未曾避讓,起身朝人走去,她步子不緩不慢,儀態卻極好,待至人前才又屈身一禮:“您大安。”
    陸婉兮看著眼前這個小姑娘,眼中的笑意便越發濃厚了...
    她伸出一雙養尊處優的手,握住了王昉尚還帶著些肉窩的手背,輕輕拍了一拍:“不僅可人,儀態也好...你教得好。”
    後話卻是與程宜說的。
    程宜笑著說道:“她自幼是由她祖母帶大的,這‘教’之一字,程氏受之有愧。”
    陸婉兮笑了笑,不再說話,隻是從桌子上放著的果盤,抓了一把蜜餞放到了王昉的手心,柔聲:“吃吧...”她這話說完,便又跟著一句:“棠之陪了哀家一上午,怕也是耐不住了。你們年紀相仿,便一道出去轉轉吧...禦花園那新建了個暖閣,置了不少新奇的花,天寒地凍,你們就去那看看吧。”
    王昉手中握著蜜餞,側頭看了看程宜,見她點了頭...
    便屈身朝陸婉兮又行了一禮,應了一聲“是”。
    她轉身看向陸棠之,小姑娘已經紅著臉走到她的麵前,她的手中握著帕子,似是有些緊張,垂著頭細聲細氣朝她說道:“王姐姐,我們走吧。”
    王昉長這麽大,倒還是頭一回見到這樣容易害羞的小姑娘...
    尤其這位小姑娘還出自武安侯府。
    她心中覺得有趣,卻也未曾想些什麽,隻是朝這位害羞的小姑娘,露出了幾分笑容:“我不常來,就請棠之妹妹帶路吧。”
    “啊?”
    陸棠之抬了臉,似是有些疑惑她怎麽知道自己常來,卻在看到王昉麵上的笑後,忙又垂了頭,呐呐說道:“好...”
    兩人又端端正正朝幾人行了一禮,才一道往外去了。
    她們朝氣蓬勃,正是最好的年紀...
    一個清麗,一個明豔,走在一起,倒是給這後宮的冬日多沾了幾分鮮活氣。
    陸婉兮看著她們的背影,笑容和氣,聲音溫婉:“這模樣,倒是讓哀家想起往昔的歲月了...”
    室內三人說著話。
    而王昉和陸棠之也已經邁步往暖閣去了...
    如今新帝尚未大選,後宮並無多少人,往來之處也多是宮侍、太監,見到她們便恭恭敬敬見上一禮。
    陸棠之許是不常與人打交道,依舊握著帕子垂著臉,時不時的卻偷偷往她這處看上一眼——
    王昉自是察覺到了,卻也未曾問她,隻是把先前放到荷包裏的蜜餞取了出來,放在手心朝她伸出手:“吃蜜餞嗎?”
    陸棠之一驚,臉上的紅暈便越發大了,過了許久才看著她潔白的手心中放著的兩顆蜜餞,她點了點頭,伸手取了一顆過來:“謝謝...”
    聲音很輕,王昉卻還是聽到了。
    她笑了笑,握著另一顆吃了起來,心裏卻對陸家有了幾分好奇——假裝紈絝這麽多年的陸意之,性子如小白兔一般的陸棠之。
    真是有趣啊...
    兩人走得慢,途中倒也說了些話...
    大多是王昉在說,陸棠之側耳聽著,一路上倒也還算愉快。
    “王姐姐,快到了...”
    陸棠之側著頭,朝王昉說道,她雖然還是會紅臉,膽子卻要比先前大了許多。
    王昉點了點頭,這條路她其實比陸棠之還要熟...
    往前百步便是暖閣,左轉過去是藏書樓,不遠處還有一個泗湖,夏日可伐船遊湖,采蓮其上。
    兩人往前剛剛邁出幾步,便聽到不遠處傳來一陣聲音——
    “陛下,您是萬金之軀,可不能爬樹...太危險了。”
    “陛下,您快下來吧,樹上危險...”
    ...
    而後是一個有些狂妄的男聲,帶著幾分不高興斥罵道:“囉嗦什麽?這棵樹朕七歲就會爬了...滾滾滾,都別攔著朕,朕要把這小鳥放上去。”
    朕?
    王昉步子一頓,有些好奇的往前看去。
    當今天子,劉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