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第七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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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慶國公府。
    千秋齋中。
    傅老夫人看著依依不舍的王昉, 素日裏淩厲的眉眼帶著幾分化不開的笑意,她握著王昉的手輕輕拍了一拍,跟著是柔聲說道:“去吧,上回匆匆忙忙的…這回你和阿蕙好好去陪陪你外祖母。”
    “我跟她也有幾年沒見了,要不是這路太遠,我倒也想去順天府看看她。”
    她這話說完,便又看向王蕙, 麵上依舊帶著慈祥的笑容, 抬手輕輕撫了撫王蕙的發:“出門在外要聽你四姐的話。”
    王蕙聞言是屈膝一禮, 輕輕應了一聲。
    “祖母…”
    王昉心下還有些不舍, 這一去怕是要分隔兩個多月…祖母如今的身子骨雖好得差不多了, 隻是所思所慮終歸還是太多, 有好幾回她過來的時候都能聽見半夏和李嬤嬤說話“老夫人昨兒個又念起老國公爺了,說是沒教導好王家子孫有愧於他, 連著幾個夜裏都沒睡好。”
    她勸了好幾回——
    每回祖母都是笑著點頭,隻是臨了卻還是沒什麽成效。
    傅老夫人見王昉眼中的猶豫, 自是知道王昉在想什麽…她素來疼愛王昉除了這個孫女最像她之外,也是因為將心比心,幾個小輩裏王昉是最疼她的。
    人一旦老了,總希望能得到多些關愛, 即便是素來強勢的傅老夫人也不例外。
    因此瞧見王昉這般,傅老夫人的眉眼便又忍不住彎了幾分, 她伸手輕輕拍了王昉的手背, 柔聲笑道:“祖母知道你要說什麽, 你放心…祖母還要看著你出嫁呢。”
    若是往日傅老夫人這般說,王昉鐵定是不依的,保不準還要埋在人的懷裏鬧上幾分。
    可如今…
    正是臨別之際,王昉卻是半分羞意也沒有,反倒是與人點了點頭,跟著說道:“祖母可不許賴。”她這話說完,便又跟著一句:“李嬤嬤和半夏平日勸您的時候,您可不許又不聽。”
    “該吃的您都得吃,晚上夜裏您也得好好歇息…”
    傅老夫人聞言,一一笑著點了點頭。
    待王昉說完,她便又開口囑咐了兩人幾句,才又說道:“去吧,你們母親還有話要說。”
    王昉與王蕙便拜別傅老夫人,走到王珵和程宜的跟前…
    程宜原本也是要去的,她也有幾年未回娘家了…隻是如今府中正是多事之際,她一時半會也走不開,便隻好讓兩個女兒過去替她好好盡一盡孝心了。她眼看著王昉兩人,該說的話她昨兒夜裏也都說過了,這會便隻是囑咐她們路上要注意安全、還有要聽王岱的話。
    幾人便又說了幾句…
    王岱便走了進來,他這回正好也要去順天府,索性便帶著王昉她們一道過去…一路上也好有個照應。
    他先朝傅老夫人拱手一禮,又與王珵與程宜問了安,才開口說道:“母親,大哥、大嫂…該啟程了。”
    傅老夫人點了點頭…
    王珵與程宜便也不再多說什麽。
    王昉與王蕙拜別眾人,才由各自的丫鬟服侍著往外走去…這回出門與上回不同,上回是尋人,所行所為都得低調。這回卻是探親,不僅護衛多漲了一倍,就連馬車也多添了幾輛,另外還有十餘輛放置東西的馬車,都是給程家帶去的禮物。
    十餘輛馬車前都掛著那塊刻有“王”字的木牌,彰顯著身份。
    而約莫四十餘個護衛也皆穿著同樣式的王家護衛的服飾,朱子衣、腰間懸劍,各個英武非凡…見她們過來,便紛紛垂下眼朝她們拱手一禮,口中是言:“四小姐,七小姐。”
    王昉與他們點了點頭,這其中有不少都是上回和她一道去過順天府的…
    因此她的口中便又跟著一句:“辛苦你們了。”
    眾護衛聞言自然忙說“不敢”…
    王昉便也不再多說什麽,她與王蕙由人扶著走上了第一輛馬車…馬車較起上回寬敞了約有一倍餘,就連裏頭的布置、裝飾也是精美異常,除去慣常用到的茶案等物,還置了幾盞琉璃燈是供夜行時使用的。
    一旁的箱籠中還放置了不少瓜果、茶點…
    另有一格卻是放置了棋盒、書籍等物,這便是供她們路上無聊了打發時間用的。
    等王昉兩人走上馬車。
    外頭便由許青山整頓車馬,待一切妥善好,眾人便浩浩蕩蕩朝外行去。
    王昉在車馬走動的時候,還是掀起了車簾朝外看去…
    外頭天朗氣清,影壁那處的廊下還站著不少人,許是循見了她們的目光,站在那的人也紛紛朝她們笑看過來。
    …
    約莫二十日後。
    朝順天府駛去的路上便又多了一行人…
    正是從金陵出發的王昉一行。
    如今已至八月時分,天氣也越發炎熱起來,尤其是北地這兒,相比金陵而言更是熱得非常。
    他們這一路並不算趕,每日不是住客棧便是住驛站…
    王昉更是每日都要洗個澡。
    可這熱卻好似從心頭燒上來的火一般,延綿在全身經絡,連帶著整個人也異常難耐起來。
    馬車裏厚重的布簾皆已換成了竹簾,一麵是為了避日頭,一麵也是為了能讓馬車裏的空氣流通些,不至於如此悶熱…王昉與王蕙對坐,她們手中各握著棋子,而琥珀幾個丫頭手裏更是皆握著扇,正一下一下替她們打著。
    王昉本就怕熱——
    往日在金陵的時候每日都要用上兩盆冰。
    如今出門在外,馬車不好囤冰,即便打著扇也隻是覺得傳來一陣又一陣熱風罷了…現在這幅模樣,也不過是因為聊勝於無。
    她的手中也握著把團扇,正有一下沒一下的打著,手撐著下巴倚著車廂,眼看著那副棋局還是覺得有幾分忍不住的困倦感,身子骨也帶著幾分起不來的勁道。
    王蕙倒還好些,除了小臉帶著幾許緋紅…
    倒也未曾像王昉這般困怠。
    王蕙倚著車廂靠坐著,眼看著王昉落下的那顆黑子便抬頭與她笑說道:“阿姐,你又下錯了。”
    王昉聞言是輕輕“啊”了一聲,她尚還帶著幾分困倦的眼往先前落下的那子看去,果然下錯了…她手撐著眉心輕輕揉了揉,也不知是歎還是笑,輕聲嘟囔道:“熱得神智都快不清楚了。”
    她這話一落,便又忍不住連打了幾個嗬欠…
    手中團扇半掩紅唇,王昉睜著一雙水波瀲灩的杏眼看向琥珀:“還有多久到?”
    琥珀手中的扇未停,她拿著帕子拭了拭王昉額頭的汗,才又柔聲跟著一句:“先前許護衛說了,約莫還有半個時辰便到了。”
    王昉點了點頭,一雙杏眼因為連著打了好幾個嗬欠越發添了幾分水意,倒有幾分淚眼朦朧的感覺。她手中握著棋子,在棋盤上看了好一會也不知該落到哪兒,索性便放進了棋簍中:“阿蕙贏了。”
    王蕙看著自家阿姐難得耍起了小孩性子…
    她那雙清雅的眉眼依舊含著舊日裏的笑,也不說什麽,低著頭挽起了一副袖子,開始著手理著棋子:“阿姐上回說難倒表哥的是一副最簡單不過的棋局?卻不知是什麽樣的?”
    她也是半個棋癡,對這樣一幅棋局自然也有所好奇。
    王蕙聞言卻是醒過幾分神:“具體是副什麽棋局我也沒問——”
    她這話說完,是輕輕抬了一小麵竹簾望向外頭,跟著一句:“若是下回碰到,我替你問一問。”
    離順天府越發近了…
    王昉想起上回來時還是四月春日,柳枝疏條,萬物複蘇。
    如今再來竟已是八月了。
    闊別四月有餘,卻不知外祖母他們是否一切安好?
    …
    程家早先就已得了信,如今早早便在城門下候著了。
    眼瞧著從不遠處駛來的一行隊伍…
    打首的管事是細細瞧了一回,待瞧清那馬車上掛著的那塊牌子,便忙拾掇了衣裳走上前去。直到王岱一行走近,管事便走上前朝王岱拱手一禮,口中是言:“奴是程府管家,特意奉老夫人之命來侯眾位…王三爺一路辛苦了。”
    王岱笑著擺了擺手,這一回因著心中無事,他們一行也未覺得有什麽。
    左右最耐不住的也隻是天氣炎熱了些…
    隻是他自小便出來闖蕩,這些於他而言也算不了什麽。
    因此王岱的衣裳和麵容雖然因為一路遠行沾著幾許灰塵,可麵容卻依舊帶著舊日裏灑脫和清俊的笑容,聞言也不過是笑道:“程管家也辛苦了。”
    他這話一落,便又跟著一句:“老夫人怕是也侯得久了,便勞煩程管家領路吧。”
    “是是是——”
    程管家笑著應是,他忙翻身上馬引這浩浩蕩蕩的一隊伍朝永安巷駛去…順天府街道寬廣,平日裏也能瞧見不少車馬商隊,隻是明眼人還是能瞧出這個隊伍的不同。
    那些馬車雖然瞧起來普通,可所用的木料都是千金難求的烏木。
    還有那些腰間佩劍的護衛,各個背脊挺直、英武非常,像是早已習慣了眾人的目光,依舊不驕不躁得目視著前方…眾人見此,心中皆忍不住紛紛歎道,即便是順天府中最金貴的幾個家族怕是也養不出這樣的隊伍。
    卻不知——
    這一行隊伍究竟是什麽身份,又是去往哪?
    …
    程家。
    王岱一行到的時候,門前也已站了不少人了。
    打首的是兩個男人,一個年級稍長約有四十餘歲的正是程家的大老爺、程宜的哥哥,名喚程柏。另一個約莫二十餘歲,年級稍輕、相貌端正而穩重的便是程家這一輩的長子,名叫程淮。
    兩人瞧見王岱,忙迎了幾步,朝他拱手一禮。
    程柏更是笑著朝人說道:“子朝,一別已有經年,可安好?”
    王岱忙翻身下馬,他亦笑著與兩人拱手回禮,才與程柏笑著拱手說道:“勞承德兄記掛,我一切都好,兄台可好?”
    他與程柏素來關係不錯,這一份關係除了王、程兩家有姻親的關係…大多還是因為兩人興致相投,即便他們相差有十餘年,可性子、喜好竟都一般無二。當初王岱在順天府獨自闖蕩的時候與程柏往來便很密切,一來二去相交了幾回竟也成了忘年交。
    隻是這些年——
    他大多在蘇杭與金陵這兩塊地方,兩人倒也的確有幾年未曾得見了。
    程柏也笑著點了頭,示意萬事皆好…
    幾人說話間,王昉與王蕙也由人扶著走下了馬車,兩人皆頭戴帷帽由丫鬟扶著走了過來,待至人前便屈膝朝兩人一禮,口中是言:“陶陶(阿蕙)給舅舅、表哥請安。”
    程柏捋著長須笑看著兩人,他眉眼溫和,口中跟著說道:“幾年未見,你們二人也都長大了。”
    他這話一落,便又笑著說道:“你們外祖母候你們許久了,且先隨嬤嬤進去吧。”
    “是…”
    兩人便又屈膝一禮,由人扶著坐上了程家早就備好的轎子,往裏去。至第四進院落昌鬆堂門前,轎子才停下,門前的丫鬟早進去稟報了…王昉一行進去的時候便瞧見廊下站著滿滿一幫人。
    打首的便是她們的外祖母,張老夫人。
    站在她身旁的一個穿著正紅色褙子的便是孟氏,另有一個年約四十餘歲、麵容慈和的便是她們的大舅母孔氏。
    因著已至內院,王昉與王蕙二人早就解下了帷帽,這會便快走幾步朝幾人走去…
    待至人前,兩人是行了一個大禮,口中跟著一句問安的話。
    張老夫人不等她們說完,忙讓身邊的丫頭去把人扶了起來,她看著兩人眉眼慈祥,臉上帶著遮也遮不住的笑:“盼星星盼月亮的總算是把你們盼來了,快過來,讓外祖母好好看看你們…”
    她這話一落便朝兩人伸出手。
    孔大夫人和孟氏笑著讓開幾步,方便兩人走近。
    張老夫人笑著握著兩人的手,她是先看了王昉一眼,見她氣色極佳、就連容顏也比往日更甚,便笑著點了點頭:“好好好,這回總算沒瘦。”
    而後是看向王蕙,她細細看了回人,跟著柔聲一句:“阿蕙上回來時才隻有九歲,那會你才到外祖母的腰,如今才過了幾年竟也長得這般出落了。”
    她這話說完免不得又一歎:“可惜你母親與阿衍沒能來。”
    王昉聞言忙笑著挽了她的胳膊,笑著說道:“母親家中有事著實走不開,她讓我們好生陪著您,把她那一份孝心一道盡了…”她一麵說著,一麵是扶著人往裏走去,才又跟著一句:“阿衍如今跟著徐先生學習,知曉我們過來還要我們向您問好,說等空了便來看您。”
    王冀的事…
    即使遠在順天府的張老夫人也有所耳聞,這事總歸不好聽,她也就沒有多說。
    倒是聽到徐先生的時候,她一雙和藹的眉眼便又彎了幾分:“子夷先生有大才,阿衍能跟著他,是他的福氣。”
    丫鬟打了簾子,幾人一道邁步走了進去。
    屋中早先就已備好了冰,如今還有丫鬟拿著手中的扇在那冰上輕輕晃打著,便是為了讓這涼風更能送出去些…孟氏笑著讓丫鬟把原先備下的酸梅湯取進來,又讓人端兩盆幹淨的清水來是供王昉兩人淨麵。
    王昉與王蕙坐在張老夫人的身邊,由人服侍著淨了麵,才又聽到張老夫人說了一句:“阿瑛前些日子也遞了信說是要來一趟,估摸著日子這幾日也該到了。”
    “我記得表姐如今也有六個月身孕了?”
    王昉由丫鬟服侍著洗淨手,才又問道:“蘇州離順天府也有不少路,表姐夫能舍得讓表姐這樣過來嗎?”
    孟氏一麵張羅著,一麵是眉眼彎彎看著兩人:“這回是表妹夫送阿瑛過來,聽說還有樁喜事…”
    喜事?
    元康九年,除了程瑛表姐生下一子,她也不記得有什麽喜事了。
    不過她到底也沒有多想,左右人過幾日也就到了,究竟是樁什麽事等人到了自然也就清楚了。
    等丫鬟們上了茶點和涼果…
    孟氏便又開口說道:“兩位妹妹來得巧,今年睡蓮開得遲,原當是不開了,哪裏想到昨兒夜裏竟全開了…”她說到這,語調微微揚起,跟著一句:“原來是知曉兩位天仙似的妹妹到了,迎接你們呢。”
    孟氏本就能說會道,這一番話從她口中說出來額外便又帶了幾分趣味…
    張老夫人聞言也忍不住笑道:“那睡蓮正開在你們院子裏,等過會便讓你們表嫂領著你們過去。”
    王昉兩人聞言自然笑著應了…
    便又陪著張老夫人說了會子話,才由孟氏領著往她們住的地方走去。
    孟氏一麵在前領路,一麵是笑著與她們說道:“兩位妹妹平日若有什麽緊缺的,便差人與我來說…若有什麽想去的地方也隻管與我來說,這金陵城中哪家衣服最好看,哪家首飾最精致,我呀都清楚著。”
    她這話說完,一雙嬌豔的眉眼帶著笑:“你們可不許嫌我話多,我家中隻有幾個哥哥弟弟,往日最想的便是能有幾個姊妹說說體己話…如今好了,可算是把你們給盼來了,一時這張嘴呀就跟管不住似得,隻想把滿肚子話都跟你們說上一說。”
    她說話風趣,為人又大方…
    這幾番話一落,王昉兩人待她便又多了幾分好感。
    幾人至清蕪苑…
    院中仆婦、丫鬟早已候在一處瞧見她們過來,便齊齊走上前行了禮…王昉眼瞧了過去,看著幾個丫鬟的打扮也不是一等,估摸著也不是隨身伺候得。
    果然便聽孟氏笑著說道:“我怕她們笨手笨腳得,便隻讓她們做個灑掃、跑腿的活。”
    她這話說完,便引著兩人往屋中走去…
    屋中裝飾打扮與上回王昉住時還是有許多不一樣的,大多都是換成了夏日裏用的竹簾、輕紗,臨窗的美人瓶中插著夏日裏的一抹清荷,倒是送來了一副別致的夏景,另有幾個小碗中還放著幾朵睡蓮,如今開得也正好。
    孟氏笑著看向她們,跟著一句:“你們瞧瞧可還有什麽不妥或是缺的?”
    王昉與王蕙聞言齊齊屈膝,口中是言:“已經很好了,多謝表嫂。”
    孟氏一雙眉眼更是添了幾分笑,她笑著握了兩人的手輕輕拍了一拍:“兩位妹妹一路顛簸估摸著也累了,我便也不打攪你們了…等晚間用膳的時候,我再差人來請兩位妹妹。”
    她這話一落,便也無需兩人送,自打了簾子往外走了。
    …
    等至傍晚時分。
    張老夫人身邊的大丫鬟便來請她們了,瞧見她們是恭恭敬敬屈身一禮,跟著口中是言:“二少爺歸家了,老夫人讓奴來請兩位表小姐…”
    王昉聽到這個稱呼的時候,還有一瞬間的怔楞。
    程家的二少爺便是程離,他年有二十餘歲,未入仕途,也未走其他路子…反而以遊學為名,行走在這大晉各山川城鎮之中。
    即便是上一世,王昉也沒瞧見過這個二表哥多少回,倒未曾想今日竟是碰到了。
    王昉想到這便也未再耽擱,與王蕙兩人重修修整了便隨著丫鬟往昌鬆堂走去了…丫鬟打起了輕紗,王昉兩人邁步走進了屋子,尚未走進裏閣便聽到一個音調微微上揚的男聲,正在訴說著所見所聞。
    裏頭站著的丫鬟一麵是打起了第二道紗簾,一麵是朝裏恭聲稟告:“表姑娘來了。”
    這話一落,屋中的聲音便是一滯——
    王昉與王蕙垂眉斂目邁步走進了裏屋,她們先是朝張老夫人請了安,便聽她笑著說道:“你們二表哥回來了,快去見見。”
    “是…”
    王昉抬眼看去,眼前人身穿寬袍大袖、身姿清瘦,隱隱有幾分仙風道骨的模樣。
    她剛想說話便見到站在他身側的男人…
    男人長身玉立、身穿玄裳,眉目風流正含笑看她。
    王昉忍不住便是一怔。
    那句問安便說不出口,隻呐呐看著眼前人,腦中唯有一個念頭——
    陸意之怎麽會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