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第九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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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昏沉。
    王昉身穿胭脂色鬥篷, 頭戴兜帽,一圈用料極好的白狐毛恰好掩住了她大半麵容。
    她的手中握著暖爐, 由琥珀扶著正緩緩往千秋齋走去…
    “主子…”
    琥珀在她耳邊低聲附語了一句。
    王昉聞言便止住了步子,她掀起眼簾淡淡往前看去…便見不遠處站著一個身披紫色鬥篷的俊朗男子,正是言庚。她看著言庚那副直直看過來、毫不避諱的眼神,眉心有一瞬得攏起。
    琥珀也皺了一雙眉…
    李家之事, 別人不知曉,她與流光卻是知曉得清清楚楚。
    若是那日沒有陸家那位二公子的幫忙,隻怕如今就是主子嫁給這個混賬東西了…隻是這樣嫁過去的主子, 往後又能討到什麽好?隻怕她這一輩子在權貴士族的夫人、小姐麵前都抬不起頭。
    她隻要想到這人與三少爺的齷蹉, 麵上就是抑製不住的寒氣。
    往日她不知道主子為何如此針對三少爺,如今想來怕是主子早就知曉三少爺的齷蹉…
    琥珀的身子有幾分顫抖, 卻是氣得。
    她待緩過那口子氣才側頭看向王昉,低聲問道:“主子, 可要先繞道回去?”
    “不必…”
    王昉的手依舊放在暖爐上, 修繕極好的指尖卻微微抬起了幾分, 壓在那提手上刻著的並蒂蓮花…她的指腹緩緩滑過並蒂花的紋路,好一會才跟著淡淡一句:“總歸他與我王家定了親,何況要避得從來不是我。”
    當日是她不慎才差點入了他們的圈套。
    以後再也不會了。
    她這話說完便重新提了步子往前走去。
    言庚見王昉緩步走來, 白狐兜帽雖然掩住了她大半麵容, 可還是能隱隱窺見其中風華, 恰似一株迎風盛開的清蓮在星月之下搖曳生姿…他負在身後的手止不住又握緊了幾分, 而後邁步往前走去, 待至王昉身前方停了步子。
    王昉見他過來便也停住了步子, 約莫有三步距離的樣子,她屈膝與人一禮,口中跟著一句:“言公子。”
    語氣疏離而冷淡。
    言庚負在身後的手握緊了些,他垂眼看著王昉,見她微微低垂的麵容依舊是遮掩不住的明媚,偏偏她通身的氣勢卻又是說不出的冷冽與疏離…也許就是這一份緣故吧,才讓他在一個又一個午夜夢回,思而寐之,渴而求之。
    他看著她…
    聲音有些抑製不住的啞然:“王四小姐。”
    王昉由琥珀扶著站起身,她依舊低垂著眼瞼,那一雙微微翹起青睫之下的杏眼帶著幾分遮掩不住的厭惡。
    她的麵容依舊冷淡而疏離,也未再說什麽與人點了點頭便要往裏走去。
    “王四小姐——”
    言庚忽然伸手攔住了她的前路,他低垂著眼看著王昉,聲音依舊帶有幾分啞然,口中是言:“庚有幾句話想與四小姐說。”
    “你…”
    琥珀本就不喜言庚,如今見他這般作態更是勃然變色,連著聲音也帶了幾分冷厲:“勞言公子記得自己的身份,您是五姑娘的未婚夫,即便有話也該是與五姑娘去說。”
    她這話說完便扶著王昉卻是要繞道往前走去。
    偏偏言庚還是未曾移開步子…
    王昉見此麵上也有幾分不好,若是在這般鬧起來隻怕要引起旁人的注意了…她深深吸了一口氣止住了步子抬眼看他,眼中沒有半分情緒,麵上卻恢複如初好一會才淡淡說道:“言公子請說吧。”
    “若是沒有此事…”
    言庚的聲音帶著幾分喑啞,一雙往日神采奕奕的桃花眼帶著幾分愁緒,他便這樣看著王昉待過了一瞬才又開口說道:“你可會嫁給我?”
    他這話剛落…
    不拘是王昉還是琥珀皆變了臉色。
    琥珀看了看四麵鬆下了一口氣,好在這會院中無人,若是讓他人聽到還不知該怎麽編排此事…她抬頭看著言庚,麵上是止不住的氣憤,壓低了聲音開口說道,話裏話外卻還是帶著一股子遮掩不住的怒氣:“請言公子慎言。”
    她如今是越發覺得那外頭的說法,委實算不上準確…
    那陸二公子雖然占了個紈絝名,為人行事也透著股肆意不羈,可也從未見他有這般不堪過。
    而往日在金陵城中很有名聲的三公子和言公子,表麵上瞧著風光霽月,私下裏盡是行那等子齷齪事…如今竟然還有臉來問主子這樣的話,真是個禽獸不如的混賬東西。
    她在心下連著啐了好幾聲…
    怎麽不讓這個混賬東西也跟著一道斷了腿?省得整日裏蹦蹦躂躂得沒安好心。
    王昉看著言庚的麵色帶著幾分寒冬臘月裏的冷峭感,就連一雙素來水波瀲灩的杏眼也透著幾分寡淡和冷意,她放在暖爐上的手不動聲色得移到了手腕上,還真是想徹底解決了這個混賬東西…
    省得看著難受。
    她聽見不遠處傳來幾分聲響,抬眼看去便見那暗紫色的布簾一被人掀起,從中走出了幾個人…
    王昉把放在手腕上的手慢慢收了回來,而後是看著言庚淡淡說了一句:“言公子慎言,你與我五妹已定了親,我不希望因為言公子今日之話而損了我們姐妹情誼。”
    她這話說完便拍了拍琥珀的手背,由她扶著繼續緩步往前走去。
    這回…
    言庚未曾攔她,他隻是一瞬不瞬地看著王昉的身影,好一會才喃喃自語:“我是真心喜歡你的。”
    …
    王岱正領著言太師和言夫人往外走來…
    他看見王昉正往這處走過來,便又想起了先前言庚所說的話。若不是這個混賬是言太師之子,又與王家定了親,他早就提著劍去把這個小畜生給砍殺了。
    還有那個王冀…
    竟然為了自己的前程而行出這樣的事來。
    真是混賬!
    若是當日真讓他們得逞,如今的陶陶還指不定是什麽樣?他想到這,心中更是止不住的怒氣。
    王昉自然未曾錯過他眼中的一抹疼惜與憤懣,她心下清楚王冀與言庚的事他們應該已經知曉了。她想到這,麵上也未有什麽變化,依舊低垂著頭與王岱屈膝一禮,口中是言:“三叔…”
    而後是看向言太師、言夫人,跟著也行了一道禮,儀態端莊、麵色如常。
    言夫人看著王昉,麵上也有幾分止不住的尷尬…
    自家兒子是什麽人,她心下也是清楚的…好在這一樁事兩家已做了約定瞞了下來,若不然傳到外處,不拘是對王家還是言家名聲都算不上好。
    她想到這看著王昉眼中的純粹,素來長袖善舞的本事也用不上,隻好笑著說了一句:“四姑娘都這麽大了。”
    王昉麵上掛著一抹恰到好處的笑:“伯母卻依舊年輕。”
    言夫人心下哀歎,若是…
    她剛想說話便聽王岱淡淡開了口:“言太師,言夫人請吧。”
    王岱這話說完,便又看向王昉,他心下歎了口氣,聲音也放柔了幾分:“你母親就在裏頭,進去吧。”
    “是…”
    王昉便又屈膝一禮,才由琥珀扶著往裏走去。
    半夏見王昉過來便忙屈膝與她一禮,先前裏頭的話她也聽見了不少,如今看著四姑娘心下便止不住生了幾分憐惜…若是四姑娘知曉素來尊敬的哥哥,為了自己的前程竟行出那樣的事還不知該多傷心。
    她心下歎了口氣,一麵是朝裏屋去稟:“老夫人,四姑娘來了。”
    她這話剛落,裏頭的哭聲與怒斥聲便跟著一停…好一會才響起了傅老夫人帶著略顯疲態的聲音:“讓她進來。”
    “是…”
    千秋齋的冬日素來是慶國公府最暖和的,王昉這才站了一小會身上的寒氣便已去了個幹淨,她任由半夏替她解開鬥篷便徑直打了簾子往裏進去。
    裏屋的氣氛還有些不好。
    紀氏依舊低著頭抹著眼淚,王允也黑沉著臉坐在一旁…
    至於父親、母親,不拘是麵上還是眼中都帶著幾分疼惜與悲憤。
    王昉麵上未有什麽變化,她走上前朝傅老夫人行了一禮又朝程宜幾人問了安,才與傅老夫人開口說道:“祖母,先前陶陶與棠之書信知曉江先生近些月就在金陵附近…如今三哥的腿這樣,可要遣人去尋一尋江先生?”
    她這話剛落…
    紀氏握著帕子的手便止不住一頓,神醫江先生都能救好老夫人的舊疾,那麽阿冀的腿…
    她抬眼看著傅老夫人剛想說話,便被傅老夫人冷冷瞥來一眼,那一眼毫無溫度,比起往常的任何一眼看起來都要駭人,讓她止不住便把話咽了回去。
    傅老夫人見她未曾說話才又看向王允,聲音冷淡:“老二,你們先回去吧。”
    “是。”
    王允站起身,而後是朝王珵也拱手一禮才拉著紀氏往外走去。
    紀氏臨到門口卻回過神來:“老爺,阿冀的腿…”
    這個蠢婦人!
    且不說江先生能不能救,即便江先生真的能救,按照母親如今的態度又怎麽可能會讓他去救?那個小畜生,給他鋪好的路不肯走,還敢折騰出這樣的事來…如今不僅得罪了言家,連帶著家中之人也得罪了光。
    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混賬東西…
    還不如死了幹淨!
    他沉著臉也不說話,徑直拉著紀氏往外走去。
    等王允和紀氏退下,程宜原先尚還能抑製的情緒這會卻是再也止不住,她站起身抱著王昉哭出聲來…自己這個傻女兒都快被人賣了竟還想著幫人,她想到這心下便又痛恨起了王冀,連帶著對紀氏和王允也生了幾分往日從未有過的憤懣之情。
    她鮮少這般不顧儀態的痛哭…
    王昉見此麵上止不住帶了幾分疑惑,似有不解,疑聲問道:“母親這是怎麽了?”
    程宜聞言麵色越發不好…
    偏偏那些醃髒話又不可與王昉說,她心下一歎便隻是這般抱著她,哭得卻是越發響了。
    王珵麵色也有幾分不好,他站起身看著王昉,眼中也帶著幾分疼惜與悲憤…剛才知曉那事後,他是真得想提了手中的劍把王冀和言庚的頭砍下來,那兩個畜生不如的東西,尤其是那個言庚。
    他隻要想到那個畜生…
    那個畜生差點就玷汙了自己的女兒,就恨不得對他千刀萬剮以泄心頭之憤。
    傅老夫人看著三人,麵上是止不住的疲態和疼惜,好一會她才開了口:“老大,你陪著程氏先回去。”
    這便是有話要與王昉私說了。
    王珵與程宜素來慣聽傅老夫人的話,因此聞言也未說什麽,等程宜去裏間重新修整了一番才由王珵扶著往外走去。
    屋中除了傅老夫人與王昉,再無其他人…
    傅老夫人看著王昉,麵上強撐了一個舊日的笑,朝她伸手口中是言道:“陶陶,過來。”
    王昉順勢便走了過去,她看著傅老夫人麵上的疲態心下也止不住一歎…不管是為了這個家,還是為了她,祖母這段日子怕是又不能好眠了。她想到這便微微垂了幾分眉目,伸手輕輕替傅老夫人揉起了兩旁的太陽穴,口中是跟著一句:“寒冬臘月,祖母莫要太過傷神。”
    傅老夫人聞言,眼中便越發添了幾分淚意…
    她背過身待拭幹了麵上的淚,才伸手握著王昉的手輕輕拍了拍開口說道:“放心,祖母會好好照顧自己的。”
    傅老夫人看著眼前這一張帶著鮮活氣的麵容…
    可是差點,隻差一點,她也許就再也看不到這樣鮮活的陶陶了。
    而這一切卻是來源於她那位好孫子。
    傅老夫人想到這,隻覺著滿心怒氣無處散發,虧她往日覺得王冀不過隻是一時行錯了道,如今想來那就是一匹喂不熟的白眼狼,今日他能為了前程對陶陶下手,誰知道來日他會不會為了旁的再行出其他事?
    王昉看著傅老夫人麵上的陰沉…
    她伸手輕輕握了握她的手,口中是跟著輕輕喊了一聲:“祖母,怎麽了?”
    “沒事…”
    傅老夫人回過神,她的手放在王昉的臉上輕輕撫著,好一會才開口說道:“以後你就不要去管你三哥的事了,等他醒來我就會遣人把他送去別莊。”
    別莊?
    王昉攏著一雙眉心,她低著頭依舊按著傅老夫人的穴位,口中卻是問道:“祖母要把三哥送到哪個別莊?”
    “北郊…”
    北郊?那個地方她從未去過,隻是她如今到底管著家自然還是知曉幾分,那處雖說是別莊,其實也不過是建在鄉野之間的房屋罷了,周圍百裏除了農田便是農戶…往日大多是家中犯事的妾氏送過去了此殘生。
    王昉倒是未曾想到會有這樣的結果。
    這樣的時候把斷了腿的王冀送去那樣一個地方,隻差把他踢出王家族譜了,祖母當真舍得?
    她知曉祖母素來重血緣,因此她當初寧可殺掉王冀,殺了王冀祖母左右不過傷心一時,可若是留著他祖母便會時時為他牽掛…不過,王昉低垂著眉眼看了看傅老夫人帶著疲態的眼中,有著遮掩不住的厭惡。
    可見這一回王冀行事當真是觸及到了她的底線。
    這樣也好…
    原先她是想要他死的,可如今看來讓他困於鄉野之間了此殘生也不錯。
    她手中的力道依舊不重不輕,麵上也未有一絲變化。
    王冀…
    你不是素來最持身份?
    可是往後你的日子卻隻能依仗著往日那些你最看不起的奴仆而活了。
    …
    王冀是在第二日清晨被送走的。
    一輛馬車,幾身細軟,還有兩個年邁而啞的老仆。
    眾人都不知道王冀這是犯了什麽事,這位三公子昨兒個才斷了腿今早便被送走了…更奇怪的是,西院那位二夫人這一回竟然未曾鬧。
    他們私下猜了幾回也未曾猜出什麽。
    王昉知曉這樁事的時候正在屋中對鏡梳妝,聞言她握著梳子的手有一瞬的停頓。
    兩個啞奴…
    看來母親這回是真的被氣到了,若不然按照她往日的好脾氣,不會做得這麽絕…不過王昉卻很高興,往日她最怕母親性子軟受了別人的欺哄,如今看來母親那也算不上性子軟隻是未曾觸及她的底線罷了。
    她的麵上帶著幾分笑容…
    這是近段日子裏鮮少能瞧見真心實意的笑了。
    屋子裏伺候的除了流光和琥珀,無人知曉當日李家之事,隻是卻還是能察覺到近日裏來王昉的不高興…如今見她笑了自然也都眉開眼笑,有替她拾掇妝容的,也有去外頭布起早膳的,一副歡喜模樣。
    王媛過來的時候,王昉剛穿好衣服…
    外頭站著的珊瑚一麵攔著她,一麵是與王昉說道:“主子,奴攔不住五姑娘。”
    王昉看著王媛麵上遮掩不住的氣憤,她眉心一動一麵是由著琥珀替她係著腰上的香囊玉佩,一麵是開口說道:“你們都下去吧。”
    “主子…”
    琥珀看著王媛麵上的黑沉之色,那位三公子剛走這位五姑娘就找上了門,她如今是真的怕了這兩兄妹,誰知曉今兒個這位五姑娘又是為什麽來?可瞧著這幅模樣,怎麽也不是來與主子談心的。
    她可不希望主子一個人去麵對。
    王昉笑著拍了拍她的手,低低說了一句:“無事…”
    王媛不過一個弱女子罷了。
    她和覃娘學了這麽久的功夫,難不成連一個王媛也製服不了?
    琥珀見此沒了辦法便低低應了一聲,而後是領著其餘一眾丫鬟皆退了出去。
    王昉也未看王媛徑直坐在塌上,一麵是取過一旁放著的金簪撥著香爐中尚未燃盡的百濯香,一麵是淡淡說道:“五妹今兒個來莫不是來尋我吃早膳?”
    王媛看著王昉的身影…
    她隻要想起先前在母親門外聽到的那些話就忍不住氣得顫抖。
    原來…
    她現在所受得這些本應該是王昉所受!
    是她,是她使了計,不然她怎麽會毫無知覺就出現在那個床榻之上!這陣子她好不容易已經接受了這個事實,畢竟往日她對那位言庚也動過幾分心...
    可是母親說什麽,母親說那位言公子喜歡的是王昉,那她是什麽?
    王媛想到這,再也抑製不住揮開珠簾大步往裏走去,她的麵上是止不住得黑沉,袖下的雙手緊緊握著就連聲音也帶了幾分冷然:“你害了我,又害了我哥哥…王四娘,你不怕遭報應嗎?”
    “報應?”
    王昉的麵上浮現了幾分意味不明的笑意:“這話聽得真耳熟啊…”她把金簪子放在一旁的托盤上,而後是拿著帕子拭了拭手才轉身看向王媛:“上回你哥哥問我的時候,我與他說我信佛,相信因果循環。”
    “五妹你瞧瞧,這是不是就是你所說得報應?”
    “你果然知道!”王媛看著王昉,身子止不住顫抖,聲音也揚高了幾分:“這一切果然是你使得計,你這個賤人!”
    她這話說完,抬起了手作勢要去打王昉,可她的手還未揮下便被王昉握住了手腕。
    王昉沒用幾分力道…
    可王媛卻還是覺得手腕被人握得生疼,連帶著額頭上也冒出了幾分冷汗,她看著王昉咬牙切齒說了話,聲音卻因為疼痛帶有幾分顫意:“你這個賤人,你這樣害我們…你不怕我去告訴祖母?”
    “真是個傻丫頭…”
    王昉的麵上帶著幾分未曾磨滅的笑意,她居高臨下看著王媛:“你以為祖母會信你?沒人會相信的…”
    她這話說完看著王媛是輕輕歎了口氣,連帶著聲音也柔了幾分:“要怪就怪你的哥哥,若不是他,你怎麽會淪落成這幅模樣?”
    “怪哥哥?”
    王媛聞言,眼中的神色有一瞬得怔楞,是啊,若不是哥哥為了前程行出這樣的事,她又怎麽會變成這樣?
    不對!
    不止是王冀——
    她先前呆愣的麵色化為黑沉和猙獰,從牙齒根裏咬出幾句話:“王冀是讓言庚睡了你,不是我!王四娘,是你設計害了我...我不會放過你的!”
    王媛這話剛落,簾外便傳來食盒掉落的聲音——
    跟著是暴怒的一聲:“你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