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第一百零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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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慶國公府。
    王昉的及笈禮就快到了, 不拘是上頭的主子還是底下的奴仆都在緊密地做著手頭上的事…而這其中最緊張的便是程宜,她當真算得上事事躬親, 未免出錯她是每一件每一樁都要細細看上一回。
    其實這些東西早半個月前就開始籌備起來了,底下的奴仆哪一個不曾細細查探過?
    程宜也不過是關心則亂罷了——
    王昉攔了幾回見她什麽,何況忙也有忙的好,人空了想的東西也就多了…先前王允行出那樣的事後, 若不是有祖母與父親攔著,隻怕母親當真要生出與他同歸於盡的念頭。
    母親一直以為哥哥是天生體弱才會這般夭折,可即便這樣…這些年每逢哥哥的忌日, 她也止不住要紅一回眼眶。
    更何況是謀殺, 還是來自親人的謀殺…
    她怎麽可能不生氣?又怎麽可能不動怒?
    王昉想起前段日子每回去飛光齋時都能瞧見母親通紅的眼眶,心下就止不住一酸…當日千秋齋中究竟生出了什麽事, 王昉隱約也是有些知曉的。可一個是她的祖母,一個是她的母親…她終究什麽也不能說。
    好在琅琊路遠…
    有些事、有些人究竟會有什麽結果終歸是說不好的?家廟那位不就如此?王昉想起這些日子流光傳來的消息, 說是王佩如今越發瘋癲了, 平日裏還敢咒罵祖母了…幾個奴仆也把這樁事上報給了千秋齋, 傅老夫人如今正是繁忙之際哪有心情管她?
    左右也不過打發了一句“讓她消停些…”這話自然就是不拘底下奴仆的用量了。
    因此得到了這個消息,原先看守王佩的人還控製著些用度,可如今卻有幾分不管不顧了, 平時用起來也沒個輕重…如今這王佩每日昏睡的時辰多, 醒來的時辰少, 每回醒來不是亂砸東西就是咒罵王家。
    王昉聽到這類消息也未說什麽, 隻是讓人提點著些, 別讓人在這樣的好日子裏觸了什麽不該觸的黴頭, 至於屋子裏的東西也讓人仔細著,沒得那人一時想不開動個什麽手腳…那些奴仆也是知事的,把王佩住著的屋子裏但凡能損到身子骨的全都撤了下去,平日裏便拿根繩子把她綁在屋子裏,不許她走動。
    …
    有容齋。
    此時已是日暮四斜,外頭伴隨著餘煦卻也點起了燈火。
    王昉坐在軟塌上手上翻著賬本,旁邊是琥珀拿著把扇兒替她輕輕晃打著,玉釧便拿著火折子在一旁點著燈火…相較王家其餘人的忙碌,王昉這處卻當真算得上是清閑一片。她翻了幾頁賬本便往外頭看去,口中卻是跟著一句:“也不知阿衍這次能不能歸家?”
    王衍在徐先生那處向來被管得很嚴,平日沒個什麽事也不肯放他出來…
    因著這一層的緣故,王昉便也未曾讓人遣信去擾他…隻不過她心裏終歸還是盼著王衍能歸家的。
    明兒個這樣的日子…
    她最大的期望便是家人與好友都在她的身邊。
    琥珀聞言便忙開口說道:“主子放心,八少爺準是要回來的…您哪回生日他不在?更何況是明天這樣的日子?”
    她這話說完,玉釧也接過了話頭跟著一句:“是啊,主子且放寬心就是,八少爺肯定會回來的…您今兒個呀就好生睡上一覺。”
    玉釧這話剛落…
    簾外便響起了翡翠帶著喜悅微微揚高的聲音,連帶著得是一串急促的腳步聲:“主子,八少爺歸家了。”她這話還沒說完,便有一個清俊的少年郎先掀開了布簾,屋中燈火通明打在少年的臉上越發襯得他長身玉立、麵如冠玉。
    眼前之人明明還是少年之姿,可其中的氣度卻已比許多成年人還要沉穩。
    王昉看著他手中的書止不住便掉落在塌上,待琥珀幾人行過禮她才回過神來,口中跟著一句:“阿衍?”
    王衍聽到那一聲眉眼便也泛開了幾分笑意,也是在這一瞬眾人才發現眼前之人的確還是個少年,若不然又怎麽可能會有這樣清澈而幹淨的笑容?他落下手中的布簾,邁步朝王昉走去,喚她:“阿姐…”
    姐弟兩好不容易見一回麵,琥珀幾人自然不會在這處打擾…
    這會便笑著屈膝朝兩人一禮,跟著便往外退去。
    王衍等到她們都退下才笑著握過王昉伸出來的手,與她一道坐在軟榻上…燈火下的他眉眼彎彎,而後是從袖中取出一隻木盒,口中是跟著一句:“阿姐喜玉,這是阿衍親自為阿姐雕得玉環。”
    王昉接過木盒,裏頭放著一串玉環…
    玉是好玉,通透生光,兩麵還刻著牡丹,在這燈火的映襯下越發顯得栩栩如生…這幅模樣竟是可以媲美金陵城中那最好的首飾店中所賣的東西。
    王昉見此卻是忍不住攏了一雙眉,她知曉阿衍素來不喜這雕刻之物,往日讓他動個手都能聽他喊苦喊累…如今這一串玉環也不知花費了他多少工夫與心力。
    王衍一直垂眼看著王昉,見她攏了一雙眉心下也生了幾分緊張,唯恐她不喜歡口中忙問道:“阿姐不喜歡?”
    “我自然喜歡…”
    王昉把玉環收攏在手心,她轉過身伸手似是想如往常那般拍一拍王衍的頭,可如今的王衍早就比她高了許多…她笑了笑便握著他的手輕輕拍了一拍,口中是跟著一句:“這是阿衍親手所製,阿姐怎麽會不喜歡?可是阿衍你如今在徐先生那頭最重要的便是學習…”
    她這話尚未說完便察覺到王衍指腹上有些往常不曾有的傷痕,這幾處傷痕估摸著是新傷,這會她摸著還帶著些輕微的刺痛感。
    王昉思及此也顧不得說話忙把王衍的手翻過來一瞧,果然瞧見那指腹上頭帶有不少傷痕,瞧著樣子應該是被刻刀所傷…好好的一雙手此時卻顯得有些斑駁不堪,甚是恐怖。她心下一疼,也不敢太過觸碰,一麵是喚人取來珍珠膏一麵是顫聲說道:“怎麽傷成這樣?”
    “阿姐沒事,這隻是瞧著可怕,其實一點都不疼…”
    王衍是真的不覺得疼,這些傷比起當初在徐先生那處砍柴挑水所受得傷可輕多了。
    王昉哪裏能信他的話,本就十指連心,哪根指頭受了傷都疼得厲害…而如今王衍這雙手竟是沒一根完好的。琥珀打了簾子送來珍珠膏,她看著王衍的手止不住也是心下一驚,剛要蹲下身去替他擦拭,便被王昉接了過去:“我來吧。”
    “是…”
    琥珀把藥膏遞給王昉,一麵是出了簾外讓人去取來幹淨的熱水。
    王昉低著頭一麵替王衍細細塗抹著珍珠膏,一麵是輕聲埋怨道:“怎麽可能不疼?你這傻孩子…但凡你送什麽,阿姐都喜歡,何苦這般糟蹋了自己的身子。”
    王衍先前還沉穩的麵色此時卻有些無奈…
    他想了想索性便換了個話頭:“阿姐,我來時已聽說父親有意把你許配給九章大哥?等你過完及笈便要定日子了?”
    王昉聞言倒真是被扯開了心思,隻不過她想的卻是阿衍素來最喜歡景雲表哥,如今聽她要嫁給陸意之也不知會不會不高興…她依舊低著頭塗抹著王衍的指腹,卻是錯過了王衍先前口中的那一聲“九章大哥”。
    待過了一瞬,她才開口說道:“阿衍覺得如何?”
    許是因為先前王昉一時的怔楞,塗抹珍珠膏卻是多用了幾分力道…這一回倒真是有些疼,隻不過王衍怕王昉擔心硬是未曾吭聲。他待緩過那陣子勁道才開口說道:“我往日希望景雲表哥能娶阿姐,隻不過人各有緣…何況九章大哥也不錯。”
    王衍這話說完便又跟著一句:“其實九章大哥並不似外間傳聞的那樣,我這雕刻的功夫便是跟他學的。”
    王昉這回卻是回過了神…
    她抬頭看向王衍,怎麽也想不到竟然能從阿衍的口中聽到對那人的誇讚…還有雕刻?陸意之什麽時候去教得阿衍?他這陣子因著有官身,即便在外人瞧著是混個日子做個閑差,可每日卻也是要去報道的。
    而除此之外,他每日還要風雨不改得來王家…
    雖說父親不曾讓他們見麵,可從丫鬟的口中她還是聽出他這些日子瘦了不少,可見是累得…那麽他哪來的功夫再去教阿衍?
    王衍倒是未曾多想,見她問便答道:“自打這個月初九章大哥便時常來徐先生那處教我,不過我瞧他這陣子慣是勞累,連帶著來得時辰也晚了不少…”他說到這便又跟著一句:“且不說別的,九章大哥這雕刻的功夫是真的好,每一樣東西都跟栩栩如生似得。”
    “比起他,我這個玉環卻還是失了幾分顏色。”
    王昉卻已聽不清王衍後續再說什麽了,她如今滿心都是那人,心裏除了責怪卻是帶著幾分擔憂…那人真以為自己是鐵做得不會累?成日裏到處跑,也不知道好好照顧自己?他身邊的人也不知道規勸著些?
    這話若是讓陸意之的手下聽到委實要說一聲委屈了…陸意之是什麽性子?他想做得事誰攔得住?
    此時他們就盼著王昉能早些嫁過去…
    不僅主子能早些得到解放,連帶著他們這群人也能跟著放鬆些。
    …
    “阿姐?”
    王衍看著王昉失神的麵色卻有些怔楞…等她回過神來,他才又問道:“阿姐怎麽了?”
    “沒事…”王昉回過神來,她看著王衍搖了搖頭,而後是低著頭斂下了心中的思緒,等把珍珠膏放到茶案上她才又抬了臉說道:“等回去不要碰水,這幾日每日早晚都讓人給你抹一遍。”
    王衍未免王昉擔心,自是滿口就答應了。
    因著王衍好不容易歸家,今日晚膳自然是去千秋齋一道用了…兩姐弟便又說了會子話,千秋齋那處便有人過來傳喚了。王昉兩人到的時候,千秋齋中人已來得差不多了,王媛先前遣人來說身子不適未曾過來,傅老夫人派了馮大夫過去卻也未曾說些什麽。
    等人到齊,一家人難得其樂融融得用了一頓晚膳,裏裏外外倒也添了不少笑意。
    隻不過相較旁人的歡樂,王昉今兒個卻顯得有些憂心忡忡,眾人也隻是當她明兒個及笈怕是這會緊張,索性便讓她先回去早些休息。
    王昉見此也未說什麽,一一告了禮便往外退去…
    琥珀見她這麽早出來還愣了一會,她忙上前扶住了王昉的胳膊,口中是跟著一句:“主子可是哪兒不舒服?”
    王昉搖了搖頭,卻也未曾說話。
    她由琥珀扶著往外走去,待至一處僻靜之地,王昉卻是止住了步子…她看著這無邊夜色與燈火點點,也不知在想什麽。
    “主子?”琥珀麵上帶著幾分疑惑,她側頭看著王昉似有幾分不解…她還想再說話便見王昉麵對著那沉沉黑夜,先開了口:“我要見你家主子。”
    琥珀見此,心下卻是更驚了…主子這是和誰在說話?她順著主子的眼往前看去,前邊除了沉沉夜色還有幾點燈火再無旁物…若說有也是有的,風刮過樹木傳來幾許聲響,在這夜色之中委實滲人。
    “主子,您…”
    琥珀緊緊握著王昉的胳膊,她是在思考該不該喊人過來…隻不過這處偏得厲害,隻怕那些護衛和小廝一時半會也趕不到這處。
    王昉自然也察覺到了琥珀的緊張,她伸手輕輕拍了拍琥珀的手背示意無事…而後她看著那無邊夜色繼續說道:“我知道陸意之派你們過來保護我,現在我要見他。”
    其實她也並不確定…
    隻是這幾日每回出門的時候她總覺得有些不一樣,就連流光也覺得有些異常。
    流光雖然武功不算高可六識卻很靈敏,她細細辨過幾回確定這府裏的確有人,隻不過這些人平日也沒個什麽動靜隻是她出門的時候便會跟著,瞧著倒是在保護她的樣子…王昉思來想去,估摸著應該是陸意之所為了。
    她這樣想了一瞬…
    那黑夜之中終於有人輕聲答道:“四姑娘請稍候。”
    王昉心下一鬆,看來的確如此。
    琥珀卻是心下一驚,還真的有人,而這些人竟然能避過護衛進入到內院…好在是陸公子的人,若是個心有不軌的,這內院之中的安危可如何是好?她想到這便輕聲與王昉說道:“許青山當真失職。”
    其實這也怪不得許青山…
    陸意之既然能遣人過來保護王昉,自然是武功絕佳的,何況暗衛最擅長的便是隱藏…他們在暗,許青山等人在明,府中又沒生什麽事,他們自然也辨別不清。
    可不管如何,琥珀卻還是把這一樁過錯安到許青山的頭上了。
    若是許青山知曉日後如此難追琥珀竟然是因為這麽一層原因,隻怕真的要把這群暗衛揪出來暴打一頓了。
    …
    待回到了有容齋。
    王昉除了留下琥珀隨侍便打發了其餘人先下去歇息了,她的手中握著一本賬冊,心思卻全不在上頭…時不時朝那王岱給她帶來的西洋鍾上瞧一眼時間,或是往那窗外看去一眼。
    “主子…”
    琥珀看著王昉這般也有些無奈:“才過去半個時辰。”
    其實她心裏還有一話,這還沒嫁過去便是這般,也不知日後會是什麽模樣?
    王昉聞言麵色卻止不住一紅,她合了手中的賬本握過茶案上放著的茶盞,待飲下兩三、口才平了心中的思緒。她也知曉今夜自己的不對勁,隻是聽阿衍說起那人時,她止不住便想見一見她。
    這段日子陸意之雖然每日都來府中…
    父親對他的態度也好了不少,可該有的規矩卻不能少…因此除了上回明月樓之後,他們兩人竟還真的一次都未曾見過。
    王昉這般剛想了一瞬,窗外便響起了一聲輕扣…
    琥珀上前打開菱花窗,外頭放著張紙卻是說人就在有容齋的後院…此時夜色已深,琥珀替王昉添了件外衫便提著燈籠扶著她往外去了。兩人走得是小路,一路上也未曾見到什麽人。
    後院並不算大…
    王昉依著月色與燈籠的餘光往前看去,便見有一襲黑衣正半隱在夜色中…許是察覺到身後的腳步聲,那人便轉身朝她看來。陸意之的麵容在這月色的照映下也難得帶了幾分清冷滋味,隻是在看到王昉的時候,他的眉眼便又止不住泛開一抹笑意。
    這一抹笑意令他散去先前的清冷,而平添了幾分風流味道。
    陸意之看著王昉,口中緩緩而言:“你來了…”
    他的聲音有些輕,可偏偏卻一絲未漏得傳入了王昉的耳中…
    王昉點了點頭,而後她握著琥珀的手輕輕拍了一拍,示意她在這等著…琥珀心下其實是有些不願的,主子今夜的舉動委實有些膽大了,即便她與這位陸二公子的婚事已成了板上事實,可夜裏麵見外男這樣的事…終究算不上好。
    可琥珀看著主子麵上的堅定終究什麽也沒說…
    她點了點頭止住了步子,未再往前。
    王昉便自行邁步往前走去,小道雖然有月色和琥珀提著的燈籠可還是有些昏暗,因此她走得時候還是有些小心翼翼…等走到人前,她才仰了頭依著月色朝陸意之看去,闊別大半月,他的確瘦了許多。
    “你找我來,我很開心…”
    陸意之低頭看著王昉,眼中恍如摘了滿天星辰一般璀璨而亮麗…他沒有想過王昉竟然會邀他在王家相見。這陣子他雖然日日都來王家,可卻從未有一次見到過她…他心裏明白她這是怕落了別人的話柄。
    因此雖然他明明有許多辦法可以見到她,可陸意之卻強忍著未做什麽。
    先前暗衛來與他稟報的時候,他隻當自己是聽錯了…等回過神來,他人卻已經騎在馬上了,一路策馬,一路狂奔為得就是早些見到她。
    他想著見到她時該說些什麽…
    可如今他才發現就這般看著她,即使什麽也不說卻也足夠了。
    王昉看著他未曾避諱的目光心下也不知是羞還是惱,可想起這人所做的那些事,又看著他越漸瘦削的臉頰…她卻有些舍不得了。月色依舊清冷,而她仰頭看著他,待過了許久她才開口說了話:“你瘦了。”
    陸意之聞言卻有一瞬得怔楞…
    而這一瞬之後,他的唇邊卻微微上揚了幾分,連帶著麵上和眼中也含著止不住的笑意,他的聲音泛著無邊歡愉:“你在關心我?”
    陸意之這陣子的確累了,朝堂上的事瞧著都是些閑事,可私下裏他卻還要部署不少安排。他知道衛玠已經對他起疑了,甚至還遣人在查他,有些事要做起來總歸不那麽容易。何況還有與王昉的婚事,以及王家的其餘事,即便是鐵打的身子也止不住這般折騰。
    可如今在聽到王昉這句話後…
    他卻覺得那滿身的疲倦盡散,竟然格外舒坦。
    王昉察覺出他麵上的歡愉,一時之間竟然也未曾遮掩,直言而語:“我的確在關心你。”
    陸意之眼中的笑意越深,他趁著此時月色稍偏,琥珀也離得遠…索性便伸手抓過了王昉的手,握在手中。
    “你!”
    王昉先是一愣跟著便掙紮起來,她哪裏想到陸意之竟然會這般大膽…琥珀就在不遠處,他竟然就這樣抓過了她的手,若是讓人瞧見還不知要生出什麽樣的事來。她抽了抽手也未曾抽出,便抬了一雙羞惱至極的杏眼朝他瞪去,口中是輕聲跟著一句:“陸意之,你放手。”
    “不放…”
    陸意之的聲音帶了幾分無賴,偏偏麵上露出幾分可憐兮兮的味道,連帶著聲音也透著幾分軟弱:“陶陶,我就握一會,一小會。”
    王昉聽著耳邊這一聲“陶陶”,這世上曾有許多人這樣喚過她,可她卻覺得陸意之的這一聲竟是要比往日她所聽到…更加好聽,也更加令她酥癢難耐。
    不知是因為這一聲的緣故,還是他話中的可憐味道…
    王昉竟然不再掙紮,她看了看身後的琥珀見她未曾發現什麽便輕輕說道:“那,隻能一小會。”
    一會後…
    王昉掙了掙還是沒掙開:“陸意之,一會到了。”
    陸意之握著王昉的手半眯著眼,隻覺得舒坦萬分…又軟又招人疼,和他想象中的一樣,他才舍不得放呢。唯恐王昉生氣,他索性便另擇了個話頭:“陶陶,你明日便及笈了。”
    王昉一時也不知他要說什麽,索性便側頭朝他看去:“怎麽了?”
    陸意之低下頭,他的唇靠近王昉的耳畔,眉目含笑,聲音纏綿:“長大了,就能嫁給我了…”
    王昉臉一紅,跟著便狠狠踩了踩陸意之的腳背…
    這個混蛋!
    虧她還擔心他!
    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