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第一百零四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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領路的宮人是言貴妃身邊伺候的…
因著先前兩位夫人停下了步子, 她自然也跟著停下…這兩位夫人雖說是姐妹,可明眼人都能瞧出她們關係不好, 因此她站得不遠不近正好能讓兩人說私密話,卻也不至於出了什麽要緊的事顧不上。
可她心下思緒還未轉上多久,便聽見了水花濺起的聲音。
宮人聞聲忙抬了眼看去,便見王媛已墜落了水中, 而站在另一旁的王昉也跟著趔趄了身子,若不是身邊的侍女扶住隻怕也要跟著一道落了下去。
“救,救命!”
王媛的臉上帶著未曾遮掩的蒼白和害怕, 她怎麽都沒有想到明明落入水中的該是王昉, 為什麽一轉眼的功夫竟成了她?可如今她哪有這個心思再去想這一樁事?她本就不通水性,越是掙紮, 便越是往下墜,就連原先的呼叫聲也因為口中咽進了水跟著模糊了些。
王昉倚在流光的肩上, 她這顆心還“突突”跳著, 一雙眼卻泛著冷意看著在池中掙紮的王媛…
先前她的確是被王媛的話吸引住了, 言庚的外室竟然與她長得很是相似?那個畜生!她相信王媛沒有必要拿這樣的話來欺瞞她,因此在聽到那話的時候,她心中陡然而生的頭一個念頭便是震怒, 而後卻是沉思。
若是這樁事被旁人知曉——
不僅是王家、就連陸家…隻怕也要被蒙上一層羞。
而在這樣震怒和沉思之間, 她對王媛的鬆懈自然少了許多, 王媛握著她手腕的時候, 她那一腳已經懸空在太液池上, 若不是流光及時扶住了她…隻怕如今在池中掙紮的就該是她!她如今雖然已滿三月胎相也日漸穩了, 可若是墜入這太液池中,等著她的會是什麽?
即便保住了身子骨,可這個孩子呢…
王媛這是想要她死啊!
王昉想到這,放在流光胳膊上的手便又收緊了幾分,她的麵色在這四月的春日裏顯得格外慘白…紅唇上嵌著明顯的齒痕,像是在壓抑著極大的怒氣。
她這個力道用得並不算輕…
可流光卻硬是一句話也未曾說,她心下忍不住也有些慶幸…好在今兒個主子讓她一道進宮,若不然就主子先前那個樣子隻怕如今已墜入了水中。她想到這,看向王媛的眼中也多了幾分森然,這個五姑娘如今是越發不知死活了。
她竟然膽敢在宮中動手!
流光眼睜睜看著王媛越漸往下沉落的身子,眼中未有一絲波瀾…她會鳧水,可對於一個想置主子於死地的人,她可沒有這樣好的善心。
“來人啊,來人啊…少夫人,少夫人,您沒事吧?”
隨著王媛一道過來的丫鬟看著越漸下沉的王媛,都快哭出來了,她怎麽都沒有想到夫人好端端得竟然會墜了水…要是夫人在這兒沒了命,她自然也躲不過一個護主不當的名聲,她想到這那哭泣聲便越發慘烈了幾分。
宮人聽著那一陣陣的哭喊聲也已回過了神。
她跟著喊了好一陣功夫,隻是此地位處偏僻,喊了許久也未曾見人過來…眼看著王媛掙紮的身子越來越往下沉,她也顧不得旁的跳入了水中。
太液池的水深得很…
好在如今正值春日,水流倒不算急。
她早年在家的時候通些水性,憋著氣在水中尋覓了許久總算是尋到了已沉入水中的王媛…此時也有幾個宮人循聲趕到了,瞧見這幅模樣也紛紛上前幫襯了一把,隻是王媛到底在水中待著的時間久了,此時自然慘白著麵色昏迷不醒。
王媛今日是受邀入宮的、又是言貴妃的弟媳,出了這樣的事自然要稟報言貴妃…
先前跳水的宮人這會也已披上了一件外衣,她一麵拭著臉上的水珠,一麵是朝王昉看去…先前太液池旁,這位陸二夫人可也在呢,既如此,自然不能讓她就這樣走了。她剛想開口說話,便見王昉也白了臉色暈了過去。
宮人心下一個咯噔,心下暗自說了聲不好。
王昉與王媛同為國公府的小姐,如今一位是言太師的兒媳,一位是武安侯府的兒媳,可都是再金貴不過的身份了…如今就這樣在這宮中暈了過去,自然不會是一件簡單的事。宮人心下略一思襯,她剛想開口讓人抬了軟輿過來把兩人送到建章宮去。
不管如何——
人在貴妃娘娘那,有些事總好先提前安排著。
可她這話還未曾說出,便瞧見不遠處有人抬著肩輿過來了,宮中主子不多,能坐得上肩輿的更是沒幾個人…她抬眼往前看去,便見坐在肩輿上的,正是素來深居簡出的太妃王姝。
王姝自打先帝去世後就一直待在永壽宮中,平素鮮少出門,宮裏頭甚至有許多人連她的麵都未曾見過,可未曾見過卻不代表他們不知道這位太妃娘娘。先帝寵妃,王家嫡女,早年間與太後被一道稱為“金陵二姝”,即便膝下無子無女卻也依舊能在這後宮之中安若自處。
宮人心下一凜——
她也不敢耽擱忙迎上前去,口中是跟著一句:“給您請安。”
王姝未曾說話,她隻是越過宮人看向不遠處。
待瞧見同樣麵色蒼白的王昉和王媛的時候,王姝的眉心輕不可聞的擰了一回,口中是跟著一句:“這是怎麽了?”
“言少夫人不小心落了水,陸二夫人估摸著是動了胎氣…”宮人不敢欺瞞,隻是把該掩去的話頭卻還是掩了一半,跟著便又說道:“奴已讓人去抬了軟輿,也請了太醫到建章宮候診,定不會讓兩位夫人有事的。”
“建章?”
王姝聞言終於是垂下了眼眸,她淡淡看著眼前伏跪著的宮人,麵色從容,聲音也未曾泛起什麽波瀾:“此地離永康最近,何故你要領人去建章?”
雖然這位太妃娘娘的聲音未有什麽變化,可宮人還是不自覺得心下一顫…
她也不敢抬頭去看,仍舊伏跪在地上,口中是呐呐言:“奴,奴是怕驚擾太後清修。”
“能怕、會怕是好事,隻是別自作聰明,沒得連累了你身後的那位…”王姝這話說完是微微抬了手由人扶著走下肩輿,她也未再看宮人,隻是開口說道:“用我的肩輿把她們送到永康,再拿著我的腰牌去請太醫,讓他們緊著些腳步。”
她近些年鮮少這樣發號施令。
可身邊的奴仆都是跟著她的舊人,聞言自忙是應了,她們一麵是幫忙攙扶著王昉兩人上了肩輿,一麵是拿著腰牌去請太醫。
宮人見此也不敢說話,待肩輿走後,她咬了咬牙便朝建章宮的方向跑去。
…
等肩輿到永康宮的時候。
陸婉兮還有些怔楞,她聽著宮人的回稟:“你說是誰的肩輿?”王姝的肩輿?自打先帝走後,她就偏居一隅,從未跨過永康宮的大門…平素宮中有喜宴、大事也從未見她出過門,今兒個卻是怎麽了?
姚如英約莫是知曉些舊事的,聞言她便擱下了手中的茶盞,口中跟著一句:“估摸著是知曉陶陶有了身孕,她畢竟是陶陶的親姑姑…自己的侄女有了身孕,她過來看看也實屬正常。”
“卻是我忘了…”
陸婉兮輕輕笑了下,眉目之間卻也有幾許悵然:“當初我與她…”她這話未曾說全便又笑著搖了搖頭,跟著一句:“我都快忘了她是什麽模樣了,快請進來吧。”
後話卻是對宮人說的。
宮人聞言卻又福下了身子說道:“肩輿的確是太妃娘娘的,隻是奴遠遠瞧著,裏頭坐著的是陸二夫人和言少夫人…”她說到這是稍稍停頓了一瞬:“兩位夫人的模樣瞧著都有些不太對。”
“什麽!”
姚如英站起身,她此時的模樣哪裏還有往日的端莊?一雙柳葉眉輕輕擰起,口中是跟著一句:“究竟是怎麽回事?”什麽叫做不太對?如今王昉可是陸家的心頭寶,今兒個就是怕她出事,她才會隨著一道過來。
她心下思緒紊亂,便也顧不得什麽往外走去…
陸婉兮知道她的性子,她心下也急…隻是到底礙著身份不好出門,這會便也隻能讓宮人出去一道看著些。
姚如英剛走到外頭,王昉也已由人扶著走下了肩輿…此時王昉雙目緊閉、眉心微擰,往日明豔的麵容一片慘白,哪裏還有先前來時的模樣?她心下一疼,連帶著步子也加快了些,待察覺到王昉的手心冰涼時,她一張麵容止不住便又冷了幾分。
姚如英一麵扶著王昉的胳膊,一麵是問流光:“到底出了什麽事?”
流光見她過來心下也稍定了些,聞言便道:“夫人,主子動了胎氣。”
胎氣?好端端地怎麽會動胎氣?姚如英側頭朝王媛看去,王媛的模樣瞧起來並不比王昉好,甚至還要更加落魄些…可她的心下卻並沒有半分動容,這位言少夫人的事她也聽過不少,尤其是在李家與那位言公子的事。
她素來通禮教,自然不喜歡這樣的女子…
今兒個事若說與這位言少夫人無關,她卻是一百個不信。
姚如英剛要說話,原先王姝遣派過來的宮人便與她先拘了個禮,口中是跟著一句:“侯夫人,如今兩位夫人的身子還不穩,不若先等她們安置下來,讓太醫好生看看…您再盤問兩個丫鬟?”
姚如英聞言倒也先止住了心下那股子思緒,她也未再說什麽,隻是與人點了點頭。
早先在說話的時候宮人便已經拾掇出來,姚如英卻是等太醫診脈後知曉王昉沒事,心下才稍稍緩了幾分…她讓自己的貼身侍女留在這邊伺候著,而後是讓流光與王媛身邊的丫鬟一道去了正殿。
陸婉兮原先心下就急,這會瞧見姚如英進來便問道:“怎麽樣了?”
動胎氣可不是一件小事,尤其像王昉這樣頭一胎,即便過了頭三月也說不好。
姚如英聞言麵色仍舊有些不好,可到底還是如實答了:“太醫說這段日子需要好生將養…”她話是這般說,一雙眼卻還是如一把鋒利的刀朝兩個丫鬟身上刺去,連帶著聲音也冷了幾分:“說,究竟是怎麽回事!”
陸婉兮平日是個好脾氣的,可今日麵色卻也有些不好…
因此姚如英說話的時候,她也未說什麽,隻是往日如菩薩般的麵容這會卻也有些冷凝起來。
流光性子沉穩,聞言是朝兩人先磕了個頭,口中是言:“先前路過太液池的時候,二奶奶原本走得好好的,言少夫人卻突然喊住了二奶奶,還握住了二奶奶的手腕…若不是奴時刻注意著,這會落水的隻怕就是二奶奶了。”
姚如英聞言,麵色更是冷厲了幾分。
她一瞬不瞬地看向另一邊伏跪著打著顫的丫鬟,聲音微微揚起:“她說得可是真的?”
這個丫鬟早先是跟著王媛一道陪嫁過去的,即便見過幾分世麵,可在這樣的環境下…先前又遇到了那樣的事,此時又如何會不怕?她不敢起身,身子卻抖得厲害,連帶著聲音也有些不穩:“少,少夫人的確有和陸二夫人說話,可那個時候奴離得遠並未瞧清…隻能看見少夫人摔了下去。”
“至於,至於旁的,奴實在不知。”
這卻是不肯承認了…
流光見此麵上也未有什麽怨憤的表情,她早先便已得了王昉的命令,隻需把該說的說出來,至於旁的也不必多言…因此聽到這話,她便也隻是跟著一句:“二奶奶懷有身孕,平素最是小心不過。”
她這話並未說全,可屋中人卻都聽了個明白…
太液池邊上沒有圍欄,一個懷孕的人又怎麽可能會特地往那處走?
陸婉兮聽到這話,冷凝的麵容驟然又添了幾分冰寒…她剛想說話,外頭便傳來了宮人傳稟的聲音,卻是言貴妃過來了。
“來得可真夠快的…”
陸婉兮眉目帶著幾許諷意,她鮮少露出這樣的模樣。
不過也就這一瞬,她便斂下了眉目之間的嘲諷,雙手交握平放在膝上,麵上的冷凝依舊未去,點了點頭卻是讓人進來了。
言貴妃來得急,頭上的銜珠金步搖在走動之間輕輕打動在一道,等快走到殿中她的步子才放緩了許多,隻是麵上的急切卻依舊未曾消下…她走進殿中,看著跪在一旁的丫鬟眼中的神色是輕微閃了閃。
可她什麽都未說,依舊往裏走去…
待又走了幾步,才朝陸婉兮恭恭敬敬拜了一個大禮,口中是跟著一句:“臣妾聽說陸二夫人動了胎氣,如今可好些了?”
陸婉兮聽她這話,麵上的冷凝總算是消散了些:“太醫說沒有大礙,隻是要好生將養些日子。”
言貴妃聞言是鬆了一口氣,不管她喜不喜歡王昉,可這會她卻是真的不希望王昉出事…王昉如今的身份可不僅僅是陸家的心尖寶。這會陸意之正授皇命去攻打燕北,若是再傳出王昉在宮中損了身子流產,那不管是她還是陛下,隻怕都要擔負不少罵名。
她想到這,心下對王媛的怒氣便又陡然升了幾分…
這個不知死活的蠢貨,她們言家怎麽就有這樣一個蠢貨!好在今日王昉沒事,若不然隻怕他們言家也要跟著一道遭殃!
隻是此時到底不是生氣的時候。
言貴妃心下換了幾口氣,也未曾起來,跟著又朝陸婉兮磕了個頭,口中是跟著一句:“臣妾聽說這樁事的時候,隻差這顆心也要跟著一道跳出來了,好在二夫人沒事,若是有事,臣妾當真是無顏麵對您了…”
她這樣說…
陸婉兮反倒是不好說什麽了,她斂了麵上的冷凝讓人起身:“這事不關你的事,起來吧…”待這話說完才又開口一句:“你如今執掌六宮,萬事都不可大意…今兒個既然你來了,哀家便也不再越權,一切交由你來問吧。”
言貴妃聞言心下一鬆,這是肯讓她來處理這事了。
既然能讓她來管,這事便還能解決,言貴妃又叩謝一聲才起了身,口中是跟著一句:“先前臣妾已問過宮人了,知曉這是在太液池邊上出的事…前幾日才落過雨,那處的石頭走起來難免滑了些,臣妾已經把那兒的宮人打發了一頓。”
她這話說完便又跟著一句:“不過此事到底與我弟媳也有脫不了的關係,她年紀小又是個跳脫性子,她們兩姐妹又是許久未曾見麵,隻怕要說個私密話…哪裏想到竟就這般不小心。”
她說到這一雙眉心還依舊蹙著:“這也虧得不是二夫人落水,若不然臣妾頭一個不饒了她。”
流光還從未見過有人能這樣把黑的說成白的…
這也虧得主子先前提點過,若不然隻怕她就該不顧身份反駁過去了。
言貴妃說完未見旁人說,是先朝陸婉兮福了一禮:“她年紀小,又是新婦,臣妾便想厚著臉皮替她求個情…讓她在家中摘抄佛經一百卷,拘一拘她的性子。來日再讓家母陪著她去陸家給二夫人賠罪,您瞧可好?”
陸婉兮聞言卻未說話…
她微微垂著眼瞼,手中握著一盞茶盞,飲下一口熱茶,卻是過了一瞬才掀起眼簾看著言貴妃緩緩說道:“既然你都查清了,哀家便也不再說什麽了。她年紀小,性子跳脫也是應該的…隻是還需分得場合分得人。”
她這話說完是擱下手中的茶盞,才又跟著淡淡一句:“今兒個看在你和言家的麵上,哀家便也不再多說什麽。抄寫佛經拘一拘性子也好,隻是切莫因為拘著反倒多生了怨氣…再做出些不該做出的事來才好。”
言貴妃進宮兩年有餘,何時聽陸婉兮這般訓斥過?
她袖下的手緊緊嵌在皮肉中,麵上卻還依舊含笑受著,不能有半分怨氣…等陸婉兮說完她便又福身一禮,跟著一句:“臣妾一定會讓家母好生管教的。”
言貴妃說完這話便又朝姚如英福了一禮,口中是溫聲一句:“今日之事還請夫人多加擔待了…本宮宮中還有不少上好的藥材,這會已讓人去備下了,萬請夫人不要推辭。”
姚如英麵上仍有些不好,隻是陸婉兮未說什麽,她自然也不好再說些什麽…聞言她也不過是點了點頭,謝了人的好意。
…
等到日暮四斜。
王昉終於是醒了過來,她原本的確是想裝暈,隻是後頭卻是真的暈了過去…她如今到底不比往日,身子骨弱了不少,尤其是想到太液池的水,還有那懸在半空的一腳,那顆心便又止不住“突突”跳了起來。
身邊服侍的侍女見她醒了,總算是平了心神,她一麵是扶著王昉坐起了身,一麵是溫聲說道:“二奶奶,您總算醒了。”
王昉手撐在額上,看了看屋中的裝飾…
她往日在永康宮住過一段日子,自是認出這還是在宮裏,聞言便道:“母親呢?”
“夫人還在前殿與太後說話,估摸著這會也該過來了…”侍女倒了盞溫水給她,跟著是一句:“言少夫人比您早醒一刻,這會已被言貴妃帶走了。”
侍女想起先前言少夫人離去時看向二奶奶的那一眼,心下便又止不住有些後怕…
她眉心微攏,連帶著聲音也低沉了幾分:“二奶奶,往後您和這位少夫人還是少接觸的好,奴看她的模樣怪是駭人的。”
王媛今日此舉的確是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難不成是那個女人的緣故?隻是想到那個傳說中的女人,王昉的麵色也有些不好。
她也未說話,隻是輕輕嗯了一聲。
…
而此時的建章宮。
王媛跟著言貴妃的腳步走進殿中,先前在離去的時候,她還被叫到太後跟前聽她好生訓斥了一番…當今太後的訓斥,她自然是承受不住。何況她剛剛醒來不久,先前在水中待了這麽久,這會她還覺得有些昏頭昏腦的。
簾子被人落下,宮侍也一道被人打發了出去…
王媛還未曾說話便被迎麵打了一巴掌,這巴掌力道用得極重…她一個趔趄便摔倒在地上。王媛的手撐在被打的那半邊臉上,隻覺得腦中的昏沉又多添了幾分,待過了好一會她才抬眼朝言貴妃看去,剛想說話便察覺到臉上牽扯的疼痛,讓她止不住便痛呼出聲。
“你個沒腦子的東西,誰讓你去招惹她的!”
言貴妃仿佛還不夠解氣,她半彎著腰身,又朝人另半邊完好的臉上打了過去。
王媛心下惱怒,長這麽大還從來沒有人這樣打過她!可她也知曉言貴妃的身份到底不敢與她硬碰硬,即使被打也不過是輕聲啜泣起來…言貴妃聽到她的哭聲卻越發厭煩起來,這個沒腦子的蠢貨盡會惹事。
她也不再說話…
隻是讓人把王媛帶到偏殿之中把臉重新拾掇好,沒得讓人瞧見什麽異樣。
臨了的時候卻又喚來自己的心腹,口中是跟著一句:“你待會陪她回去,再把今日的事與母親說上一遍…這個蠢貨如今得罪了王昉和陸家,隻怕國公府也不會幫她什麽了。”往日要不是因著她的身份,她也懶得見她。
如今這樣…
他們言家也不必對她太過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