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第一百零五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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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地之間。
    王家的影壁之處仿佛有一瞬得靜謐, 下仆、丫鬟看著他們,一時也不知該說些什麽, 索性便立在一處低垂著頭默聲不語了。
    王媛仍舊一瞬不瞬地看著王昉…
    時隔幾月,王昉看起來仿佛更加明豔了,即便她如今懷有身孕,可歲月仿佛格外厚待她, 除了腰身那處稍顯豐腴外,其餘仿佛未有一絲變化,就連麵容較起往昔也越發多了幾分別樣的韻味。她被自己的丈夫攙扶著小心翼翼走下馬車, 微微半垂的眼中帶著無邊的笑意與甜蜜, 嘴角更是一直彎彎掛著。
    不公平,這一點都不公平…
    憑什麽王昉可以萬事皆好, 一切順遂?
    而她呢?她得到了什麽?自打言庚出了那樁事後,婆母是越發看她不順眼了, 隻是往日她也隻是背地裏說上幾句, 可如今知曉王家並未給她撐腰後便越發不管不顧, 有時候還會當著滿府奴仆說她是掃把星,自從她進了言家的門就沒好事。
    而言庚,她的那位好夫婿…
    自從知曉自己不能人道之後, 脾氣是越發暴戾了。他如今鮮少出門也不再沾花惹草, 隻是兩人之間的矛盾卻是越發重了。平素對她不是打就是罵, 有時候甚至都敢當著下人的麵甩她巴掌讓她滾遠點。
    王媛想到這, 撐在丫鬟胳膊上的手更是用力收緊了幾分。
    她的指甲前幾日才修繕過, 圓弧的指甲蓋還有些未曾磨平的棱角, 若不是冬日的衣服厚實,隻怕這會丫鬟就該疼得叫出聲來。
    可即便丫鬟未曾叫出聲,可麵容看起來卻也有些不太好…
    這段日子言家不拘是上頭的主子還是底下的奴仆過得都不算順遂,姑爺自打知曉不能人道後脾氣就越發暴戾了,平素時常打責下人,有時候就連主子也會挨上他的幾頓打罵。主子受了委屈,到頭來自然是拿她們出氣。
    她們這些跟著主子到言家去的…
    除了那位金嬤嬤,這些日子裏哪個沒有受過主子的責打?如今她這雙胳膊還都是淤青。
    可丫鬟不敢說話,更加不敢讓人瞧見,若是讓別人察覺到什麽,隻怕回頭主子又該責罰她了…她隻好垂下頭掩實住麵上因為疼痛而折起的雙眉,緊咬著唇不叫出聲。
    …
    王昉似是未曾想到會在這處見到王媛…
    自打上回在陸家見過王媛後,王昉倒是許久未曾見到她了,隻是她的事兒倒是聽了不少…言家畢竟出了那樣的事,這金陵城中自然有不少貴人閑來無事會說道幾句,早先陸家也置辦過幾樁宴會,這其中說得最多的便是王媛。
    有說她可憐見的,嫁過去才多久丈夫便出了這樣的事。
    自然也有說她活該的…
    若不是她當初做出那樣的事,如今又怎麽會這樣?各人因果各人嚐,哪來什麽可憐不可憐的。
    這會王昉由陸意之扶她走下了馬車,眼看著不遠處站著的王媛…較起上回見麵,如今的王媛看起來越發頹敗了些,即便臉上塗著再精致的妝容,可還是能瞧見她那眼下遮蓋不住的烏青。
    她知曉這段日子王媛過得並不算好…
    內宅之地即便掩蓋得再好也架不住有心人的打探,如今的王媛不僅不受公婆歡喜,就連那位言家大少爺平素對她也是非打即罵。
    王昉聽到這些話的時候,心緒其實並沒有什麽波瀾。即使如今王媛這樣的情況有大部分的原因都是因為她的手筆…可這世間就是這樣,若是當日她未曾被陸意之所救,那麽如今嚐到這些苦楚的人便是她。
    到那個時候…
    誰又能保證這位素來不喜她的五妹不會借此踩上幾腳?
    還有上回太液池畔…
    王昉想到這心下還是有幾分後怕,她的手放在那高高隆起的小腹上,眼卻依舊朝王媛看去。她與王媛的確算不上是仇深似海,可這往日發生過的一樁一件,要讓她真的拿平常心去對待她卻也是難了。
    陸意之察覺到她的動作,便伸手握住了王昉的手放到了自己寬厚的掌心中。
    當日宮中的事他已從程嬤嬤的口中聽說了,即便事情過去這麽久,可陸意之聽到的時候卻還是止不住全身冒起冷汗…戰場上的廝殺從未讓他有過一絲害怕。可他隻要想到當初,想到他的陶陶差點就要被人推入那個太液池中。
    若是當初她一個不小心、未曾注意…
    那麽如今會如何?他不敢想象、更不敢深思。
    陸意之隻要想到那樣的局麵,握著王昉的手便又忍不住收緊了幾分,可也不過這一瞬息的功夫,他便回過了神…陸意之稍稍鬆開了幾分手中的勁道,隻是仍舊把王昉的手包在掌心之中。
    他半垂了眉眼朝王昉看去,眉目溫煦,聲音柔和:“我們走吧。”
    “嗯…”
    王昉點了點頭,外間風太大,何況祖母還等著他們。
    她任由陸意之握著他的手,兩人便這樣徑直往前走去…即便在路過王媛的時候,也都未曾停下步子。
    隻是臨來擦肩而過的時候,陸意之卻還是遞了一眼朝王媛看去。他素來多情的一雙風流桃花目,此時卻是一片冷寒凜冽之意,言家、言庚、王媛,有些事、有些人也是時候該解決了。
    王媛看著陸意之朝她看來的那雙眼睛,卻止不住一個趔趄。
    這是一雙什麽樣的眼睛?冷漠到無情,仿佛要比這寒冬的冷風還要刺骨,就這樣直直得朝她看來…陸意之在戰場廝殺了這麽久,即便是一個鐵血男兒隻怕也抵擋不住他這樣的眼神,更遑論是一個內宅婦人?
    王媛身形一顫,腳步止不住更是往後大退了幾步…
    若不是有丫鬟在一旁攙扶著,隻怕這會她就要摔落在地上。
    王媛的手緊緊握著丫鬟的胳膊,眼一瞬不瞬地往前看去…王昉和陸意之如今已走遠了,可還是能看到陸意之半側的臉龐上是一派溫和之色,薄唇一張一合仿佛是在提醒王昉注意著腳下。
    這一切的一切,仿佛都在顯示先前朝她看來的那雙冷漠到刺骨的眼…隻是她眼花看錯了。
    不,不可能…
    若是以前的陸意之絕對不會有這樣的眼神。
    可如今的陸意之是天子親封的二品都督同知,是收複燕北,入敵營生擒燕北皇室的陸都督…她怎麽可能看錯?王媛看著那兩個已經走遠的身影,仿佛是這個時候才想到,也許從一開始她就錯了,錯在識人不明,錯在一念之差。
    寒風刺骨…
    王媛隻覺得整個身子都忍不住打起冷顫來,她的手仍舊緊緊握著丫鬟的胳膊,紅唇不知是因為害怕還是太冷止不住打起顫來。
    她到底是得罪了什麽樣的人?如果說原先王媛的心中還有幾分妒忌和嫉恨,此時卻隻有深深的後怕…她手撐在丫鬟的胳膊上,腳步是往馬車跨去,聲音因為害怕而顯得有幾分輕顫:“走,我們快走。”
    …
    千秋齋。
    傅老夫人的確侯了王昉和陸意之許久了,她自打昨兒夜裏得到這樁消息的時候,就一宿未曾睡著…即便王允有天大的過錯,可那也是她十月懷胎生出來的孩子,當初她保了他一命,哪裏想到臨來竟然會以這樣的鬧劇形式收場。
    她想到昨兒個信上說的那些話,止不住又悲從心來。
    半夏看著她這幅模樣心下是輕輕歎了口氣,她一麵是絞了塊幹淨的濕帕子遞了過去,一麵是跟著勸慰了幾句。
    隻是她到底是奴仆,即便再怎麽勸慰又能有什麽用?
    等外頭的丫鬟輕聲稟報“四姑娘和四姑爺過來了”的時候,半夏心下才鬆了口氣,整個府中能真的勸慰住老夫人的隻怕也隻有這位四姑娘了。她麵上帶了幾分笑,瞧見傅老夫人拭幹了臉上的淚便朝簾外喊了一聲,卻是讓人進來了。
    王昉由陸意之扶著走了進來…
    屋中炭火很足,王昉一麵伸手解開了披風,一麵是朝傅老夫人看去。
    傅老夫人這會正高坐在軟塌之上,即便她的麵上帶著幾分笑意,可還是能透過那雙紅通通的眼睛看出她的悲傷…王昉心下歎了口氣,她如今身子重自然也不好請安便隻是喊了人一聲。
    陸意之倒是向傅老夫人恭恭敬敬問了安,跟著喚人一聲“祖母”。
    “九章也來了。”
    傅老夫人的麵上強撐著露了一個和煦的笑臉,即便此時她的心下再悲傷,也不好讓陶陶和九章瞧見…何況九章能從邊境回來,又能取得這樣的成就是一樁大喜事,她心下自然是高興的。
    陸意之站直了身子,麵上仍舊是一派恭謹之意。
    他看著傅老夫人,口中是溫聲說道:“二叔父的事我和陶陶已經知曉了,隻是如今天寒地凍,祖母身子素來不好,還請祖母切莫保重身子。若是二叔父在天有靈,也一定不希望祖母為其傷了身子。”
    傅老夫人聽到這話,心下是半分欣慰,半分輕歎…
    欣慰陶陶能覓得一個好夫君,卻又輕歎自己那個早逝的兒子,竟讓她白發人送黑發人…她這樣一想,原先壓抑住的悲傷便又襲上心頭。
    王昉和陸意之見此自然又是又好一頓勸,待傅老夫人止住了哭聲,陸意之才先拱手先提出告退…他到底是男人也不好多待,何況傅老夫人必定有話與陶陶說,他在這反倒是多餘了。
    “去吧…”
    傅老夫人一手握著帕子拭著淚,一麵是與陸意之說道:“你嶽丈和阿衍今日都在府中,他們知曉你過來必定十分開心。”
    陸意之輕聲應了是,而後握著王昉的手輕輕捏了一捏,才又起身朝傅老夫人拱手一禮才往外退去。
    待陸意之退下——
    傅老夫人才又朝王昉招了招手,示意她坐到自己的身邊。
    半夏走上前扶著王昉小心翼翼地朝軟塌走去,待至軟塌,她是又替人在身後放了兩個軟枕,方便她好坐些。而後是倒了一盞蜂蜜牛乳奉給王昉,又給傅老夫人續了茶,才往外頭退去…是要把這一室留給祖孫兩人。
    簾起簾落。
    王昉看著傅老夫人較起往日驟然老去的麵容,還有那鬢邊仿佛一夜之間長出來的華發。她的心下止不住一酸,連帶著聲音也帶了幾分哭腔:“祖母,您…”
    “別哭…”傅老夫人握著帕子替人拭去了眼角的淚,而後是輕聲勸慰道:“人都會老,不過是幾根白發,幾道皺紋,我如今也不過是順應天命罷了…”她這話說完便又跟著一句:“你再過半個月就要臨盆了,情緒萬不能有太大的波動。”
    待擦拭完王昉麵上的淚痕——
    傅老夫人便又握著她的手細細看了回人,口中是跟著欣慰一句:“你如今這樣,祖母也就放心了。”
    她這輩子最擔心的就是王昉,生怕她過不好,怕她婚後受委屈。如今眼瞧著九章越來越有出息、也越發穩重可靠,她這顆心也能放下了…即便哪一日她真的一口氣上不來,她也能輕輕鬆鬆的走了。
    王昉聽她這話,一雙眼眶卻越發泛紅了幾分。
    她自然聽出了祖母的話中意,強忍著哽咽開口說道:“祖母您還要看著陶陶的孩子長大,看著阿衍娶妻…您是要長命百歲的,怎麽能說這樣的話?”
    “傻丫頭…”
    傅老夫人聽她這話,一雙眉眼是泛開幾分笑,而後是搖頭說道:“這世上哪有什麽長命百歲?我往日對世事太過強求,要兄友弟恭要一家團聚,要咱們王家的名號流芳百世、世人歌頌…可如今我才發現,這世事有些缺陷才算完美。”
    “如今阿衍跟著徐先生,老三也有了孩子,你嫁得也好…”
    “我也沒什麽遺憾了。”
    傅老夫人這話說完看著王昉,見她張口還想再說,便又笑著握了她的手輕輕拍了一拍繼續說道:“好了,我如今不還沒事嗎?我說這些話不是為了讓你難受,隻是想與你說若真到了那一日你也不用覺得如何…我這一生已經足夠好了。”
    “人各有命,不必太過哀傷。”
    這是勸王昉,也是在勸自己…
    即便她再怎麽悲傷,王允也回不來了,何況就如她所說的,人各有命…若是老二往日不曾做過那些事,如今又怎麽會有這樣的結局?
    王昉聞言卻也未再說什麽——
    她握著祖母已經開始變得有些老態的手,心下止不住有些歎然…其實較起前世,今生的祖母的確是夠好了。
    前世的祖母就連走也走得不安心,她趕到千秋齋的時候祖母其實已走了有段時辰了,可她的眼睛卻一直未曾閉上…她知道祖母走得不安心,家中這幅模樣,祖母又怎麽可能走得安心?到最後還是她哭著把手放到祖母眼上,說了許多話,她才肯閉上。
    “你先前可曾見到阿媛了?”
    王昉聞言是回過了神,她斂下了心中紛亂的思緒點了點頭:“先前進門的時候看到她了。”
    傅老夫人想到先前看見王媛的那副模樣,心下止不住便又歎了一口氣…其實她當年也是喜歡過王媛的,都是自己的親孫女,她又怎麽可能不喜歡?隻是早年王媛那個性子被紀氏教得嬌蠻又任性,素來行事又有些不敬長輩,她瞧得多了自然心下也就厭煩了。
    而後又接連出了那麽幾樁事,她心中對王媛自然是越發厭惡了…
    連帶著平素便是見也不願見她。
    她知道王媛在言家的日子其實過得並不好,剛出嫁那會王媛每次回來的時候都是哭著的,不是哭她的婆母待她不好,就是哭言庚不給她臉麵…隻是後來她說這些倒是越發少了,許是也明白即便再說什麽也改變不了現狀,索性也就不說了。
    傅老夫人原先也不想管她…
    到底是已經出嫁了的,又能怎麽管?
    何況她的心中還是怨過王媛的,宮裏的那樁事,王媛的所作所為,讓她每每想起就心頭發寒。
    那回事後——
    她曾見過王媛,也是頭一回打了她。
    王家講究禮儀,即便小輩犯了事也隻是按照家法處置,斷沒有親自打小輩的…可那回她著實是被氣暈了,哪裏還顧得什麽祖宗禮法,若是可以她隻想打死幹淨。
    她問王媛到底是為什麽要這麽做?那個時候王媛是怎麽說的?
    傅老夫人擰著眉心細細想了一回,她記得那個時候王媛就跪在她的跟前,一邊抹著眼淚一邊哭道:“我也不想,可是祖母,憑什麽王昉從小到大就能得到最好的?我恨她,我一點都不喜歡她,小時候您隻抱著她,也隻對她露出慈祥的笑。長大後,她的及笈、她的出嫁都是您費盡了心力安排的…可我呢?我什麽都沒有,我也是您的親孫女,您從來未曾為我著想過!您讓我怎麽不恨她!”
    那個時候…
    她才知道王媛的心中竟是掩藏著那麽多怨氣,對她的,對陶陶的,還有對王家的。
    …
    王昉看著傅老夫人擰著眉心不知在想什麽,索性便輕輕喚了她一聲:“祖母,您怎麽了?”
    “我沒事…”傅老夫人回過神,她垂眼看著王昉心中思緒良久,好一會才開口說道:“今兒個阿媛與我說她想去做姑子。”
    王昉聞言握著傅老夫人的手一頓,眉心也跟著輕輕攏了幾分…王媛說要去做姑子,這並不是她頭一回聽到。上回傅如雪去陸家的時候便與她說過,隻是那個時候祖母想都未想便拒絕了。
    可這一回…
    王昉看著祖母麵上的猶疑和躊躇,她斂下了心中的思緒,開口問道:“祖母是如何打算的?”
    “我看她是真的想明白了…”
    傅老夫人輕輕歎了口氣,而後是繼續說道:“何況如今言家那副局麵,我看她也受了不少委屈…先前我瞧她手上還有不少淤青,她身邊的丫鬟說是言庚動的手,原本他們兩夫妻的事我也不好插手。可她到底是我王家的閨女,言家這樣委實是有些欺人太甚。”
    “何況,如今老二…”
    她後話是未曾說下去,可話中的意思卻是同意了。
    王昉聞言便也未說什麽,即便祖母心中再不喜歡王媛,可她到底還是王家的女兒…她想到這便抬了頭看著傅老夫人,口中是跟著一句:“祖母既然想好了,便應了她吧…她到底是我們王家的姑娘,在外頭被人欺負也不是個事。”
    “祖母可曾想好要把她送到哪去?”
    傅老夫人見王昉同意心下是鬆了一口氣,她知曉陶陶對王媛的不喜,若是有個人曾在你有身孕的時候做過那樣的事,又怎麽可能會喜歡?因此她先前心中的確是有躊躇的。
    這會聽王昉的問題…
    傅老夫人便開口說道:“我打算把她送到西山的明華庵裏去。”
    西山離金陵有不少路程,位處又偏,因著這座尼姑庵當初是王家出錢修的,倒也算得上是王家的私有…王媛去了那處隻怕這輩子也難回金陵了。若是她真能好好待在那處修身養性,王昉自然也願意讓祖母開心。
    可若是王媛心中還有什麽不該有的念頭…
    那麽她自然也不會顧念舊情。
    “隻是言家那處隻怕不會輕易放人…”王昉看著傅老夫人輕聲說道,如今言庚已經是廢人,若是王媛再與他和離,隻怕這金陵城中的風波又該轉上幾圈了…這樣的情況,言家又怎麽可能會放了王媛?
    “這你不必擔心…”
    傅老夫人握著王昉的手輕輕拍了拍,言家往日做的那些事,她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罷了。可若要真去按了理來說,言家做的那些事可一個也占不到理字。
    …
    半個月後。
    王媛和離的消息傳到王家的時候…
    王昉正坐在軟塌上做著一個虎頭帽,聽到這樁事她的麵上也沒有什麽多餘的情緒,就連頭也未曾抬。
    翡翠麵上卻有些不高興,隻是這樁事到底是老夫人做的主,她也隻能翹著嘴巴說一聲“真是便宜她了…”五姑娘那樣的性子就該讓她拘在那後宅之中,讓她嚐嚐虧。
    王昉聽著她的語氣唇角是輕輕揚起一個笑…
    她剛想抬臉說話,肚子卻一陣抽疼,這股子疼就跟鑽心似得一下子就從那處泛了開來。
    翡翠瞧見她這幅模樣哪裏還有心情說去王媛,她一麵是朝外頭喊人,一麵是伸手扶住了王昉,口中跟著一句:“主子,您怎麽了?”
    怎麽了?
    王昉也不知道,她手撐在腰上,好一會才似福至心靈般得開了口:“我,怕是要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