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讀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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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異能很牛掰嗎?
牛掰啊!末世裏能探訪最安全路線,保命幾率蹭蹭蹭往上漲,直擊喪屍晶核,殺喪屍如殺雞,一殺一個準,還能開辟異空間,收集物資,多厲害啊。
可到這古代,就尷尬了。
蘇錦樓目前能動用四級精神體,不能開辟空間,不能直接傷人,隻能像個雷達一樣查探信息收集情報。
可他又不是外族間諜,收集那麽多情報幹啥?這小小的鄉下小鎮裏,不是小夫妻吵架就是婆媳大戰,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就算他收集了也沒啥用處吧。
和人pk,隻能乘其不備將精神體壓向對手造成壓力,在其僵持的一瞬間攻其不備,這法子隻能對付那些小嘍嘍,遇到高手,準得歇菜,不過,倒是對動物的威嚇作用挺大的。
動物?蘇錦樓表示,本人並不是動物園園長,恐嚇那些動物,很有麵子嗎?
其實就算他的異能往上升兩級也沒啥區別,六級異能可以開辟空間,可他本來就有一個空間,又何必費那些麻煩事去重新開辟?
再說了,空間對於他來說就是個可有可無的存在,一不逃難,二沒天災,連儲存糧食的必要都沒有,最多在裏麵放些銀子,其他的壓根沒多大作用。
至於升到六級後將精神異能轉變成空間技能,傷人於無形,聽起來好像很高大上,可他不過是一介布衣平民,在古代也沒有不共戴天的仇人,他腦子抽了才會去殺人,如果隻因些許小小的矛盾動輒就把人殺了,那他離殺人狂魔也不遠了。
時至今日,直到蘇錦樓下定決心參加科舉,才真正物盡其用,精神力帶來兩大便利,記憶和偷師,盡管書本晦澀難懂,但並不妨礙記憶,不管讀不讀得懂,先記到腦中再說。
不知其所以然?沒關係,那就偷師吧,不僅晚上偷師,白天也暗搓搓的躲在宿舍裏偷聽其他書院夫子的授課,造成的結果就是蘇錦樓曠課了,而且還是長期曠課。
“冥頑不靈,不知所謂,此子已無藥可救矣,”曾夫子端著夫子的範兒,囑咐學堂裏的學生,“爾等需引以為戒,萬不可學蘇錦樓之流,荒廢學業、不思進取。”
眾學子應道,“學生謹記。”
“嗯!”曾夫子滿意了,心氣兒順了,又看了看空著的座位,眼中閃過一絲幸災樂禍,不來好啊,不來就不礙他的眼,蘇錦樓此人每年往書院白送銀子,內裏草包無學問,連名字都寫不好,白費光陰,蹉跎一生,這樣的人根本不必放在心上。
蹉跎光陰的蘇錦樓此時正在宿舍裏奮筆疾書,好記性不如爛筆頭,以前初中老師嘴邊的口頭禪,天天耳提麵命,不記都不行。
他手裏抓著炭筆,寫的字體也是簡體字,沒辦法,目前他仍在和軟趴趴的毛筆死磕,短時間內是別想寫一筆端正的毛筆字了。
“女曰雞鳴,士曰昧旦。子興視夜,明星有爛。將翱將翔,弋鳧與雁。這古人真會玩,不就是女的催丈夫起床幹活,丈夫貪睡想賴床嘛,寫的這麽纏綿繾綣,我這等俗人是體會不到個中的樂趣了。”
古代娛樂太過乏味,這些古人閑的蛋疼,今天看到路邊的野花,有感而發作一首詩,明天亭前看雨舒一段情,後天會友喝茶寫一篇文章,你們倒是爽了,可憐他們這些讀書考科舉的,要背的要讀的越積越多,關鍵是還不一定考。
要是有台電視機,放點什麽“你是風兒我是沙”“你無情你殘酷你無理取鬧”“哦吧!撒浪嘿。”再來個車禍失憶,豪門與貧家抱錯了閨女,戀人癌症病逝生離死別,我愛你你卻愛著她的三角戀,那些人還有什麽閑功夫寫些無聊的詩啊詞啊的?
就說這個《詩經·鄭風·女曰雞鳴》的第一段話,在蘇錦樓看來完全可以寫成以下這個形式。
女:公雞打鳴了,快起來幹活!
男:天都沒亮,幹個屁!再睡會~
女:睡睡睡!睡你個錘錘!一家老小不吃飯啊?你不幹活都去喝西北風嗎?快起床帶著弓箭去蘆葦蕩射鳥去。
多麽簡潔明了,一目了然啊!哪像詩經裏寫的那麽婉轉,又是明星又是弋鳧雁的,還講究語句對仗工整,看得人牙酸。
所以說,像蘇錦樓這樣的俗人一輩子都隻是個俗人,還是那種俗不可耐的俗,古人的溫柔繾綣情意綿綿,他兩輩子都理解不了。
不過,吐槽歸吐槽,古人的智慧與文采他還是非常欽佩的,古人觀測日月五星運行,擇黃道赤道附近的二十八個星宿為坐標,稱之為“二十八宿”,每七宿聯係起來想象成四種動物,也就是:東方蒼龍、北方玄武、西方白虎、南方朱雀。
為了說明日月五星的運行和節氣的變換,將黃道附近一周天按照由西向東的方向分為星紀、玄枵等十二等分,稱之為“十二次”,十二次對應二十八宿,使得古人更加了解天象,演變曆法。
話說,為什麽讀書人還要了解星宿,這不是白費力氣嘛。
五經之一的《易經》,仰則觀象於天,俯則觀法於地,不解星象很難知其意,另外古人時不時對景抒情對月抒意,在書裏留有許多關於星象的內容,比如:“月離於畢”“熒惑守心”“太白食昴”。
你說,若對星象全然不知,還怎麽理解古文之意?
讀書,不僅隻是讀而已,知其意,需解天文地理、風俗民情、時政要事、人文習俗,融貫古今,通曉內外,才能揮筆潑墨,一蹴而就。
讀書人重人品,重才情,人品自不必多言,謙謙君子,卑以自牧,有修養的人才配稱之為讀書人。
才情,才即是才思,境勝才思劣,詩成不稱心,可見才思敏捷者方能筆走龍蛇,妙筆生花,情即情韻、情操,情之所至,詩無不至,詩之所至,情以之至,無情,文章空洞乏味,有情,詩畫活色生香。
我們的蘇大才子目前仍舊是個學渣,每天暗搓搓的偷聽,遇到不解的還沒法詢問,隻能囫圇吞棗先記了再說,至於情操才思啥的更是一個都不沾,怎麽辦?
讀史!
所謂經書養人根本,史書開人才思,就算不能發言成詠,下筆成篇,讀了史書後,你蘇錦樓那顆榆木腦袋裏總能存些幹貨吧……
於是蘇錦樓又去買書,那書店掌櫃是個實誠人,一聽蘇錦樓要買史書,立即給他推薦了一部“宏偉巨作”,據說這部書的序是在晉亭先生親自指導下完成的,讀書人都很推崇。
掌櫃的舌燦蓮花,蘇錦樓被忽悠的一愣一愣的,最後掌櫃的說了,“書生,我與你投緣,你對我的書店如此捧場,我總要回報你一二,如果你買了這本書,這一刀宣紙我就送給你作為添頭了。”
蘇錦樓傻不拉嘰的掏了銀子,捧著那部宏偉巨作和一刀宣紙回去了,巨作是真的巨,至少它看起來很巨,巨厚!有三本書加起來那麽厚。
隨手翻看了一下,前半部分還很正常,以年月為經,以事實為緯,連貫的記述了各個時代的史實,還點出曆代重要人物和世家的事跡,像是編年體與通史的結合。
正在蘇錦樓深覺書店掌櫃厚道之時,一段文字陡然躍入他的眼中。
“晉朝大學士季鴻光年過不惑,於不同時辰日禦六女,可謂春秋鼎盛,龍精虎猛……”
“東啟詩人謝安四次科考榮登榜首,意氣風發,一時風頭無兩,然一連三次被吏部選試拒之門外,何故?貌醜。”
“前明宣帝嗜好偷窺妃嬪沐浴,某日,宣帝潛至甘露泉窺視,見一女子膚如凝脂,體態輕盈,麵若桃花含露,笑語間兩頰梨渦蕩漾,魅惑天成,宣帝甚喜之,大讚:此女堪為桃夭,遂封其為桃夭夫人,自此獨寵二十年。”
這都什麽和什麽?
蘇錦樓又翻到前麵一部分,“晉元帝,晉朝開國皇帝也,姓南宮,名曰旻……”
再翻到後麵,“崔賢雖為男兒身,然其性情柔和,貌若好女,文帝甚愛之,出則同輦,入則同侍,寢則同眠,視後宮三千佳麗於無物,獨寵崔賢一人。”
我買了本假史書,我大概…可能…也許…被騙了……
摔啊!不是大概可能也許,前後內容相差這麽大,肯定被騙了啊。
怪不得這麽厚,正史加野史的混搭版本,不厚壓根囊括不了這麽多奇奇怪怪的小道內容。
自古以來史書除了官修的正史,還有一種與之相對的史書,即私人編撰的稗史,稗史亦稱野史,多是記錄閭巷風情、街談巷說、遺聞佚事。
兩者相比較而言,正史更具權威,更加可信,最關鍵的是,正史是被官家承認的,而野史有可能為真,亦有可能是杜撰的,真假不可考,不被官方承認。
也就說,他蘇錦樓掏了銀子隻買了一半有用的書,另一半通篇無用,最多當個樂子瞧,嗬嗬!他腦子進水了才會花錢買這些八卦趣聞隻為逗自己一樂。
虧他最後還覺得掌櫃的做生意厚道,感恩回饋顧客,白送了他一刀宣紙當添頭,原來根源在這裏啊,白浪費他的感情了。
話說,這古代可以退貨不?就算不能退貨,設立一個售後服務也行啊……
不知怎麽的,蘇錦樓腦中浮現出書店掌櫃信誓旦旦的臉,“我敢擔保,這本書是最全麵的!”
全麵,確實挺全麵的,正史野史,實的虛的,都在這了,掌櫃的,承了您的恩情,我用鐵錘錘謝謝您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