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陸子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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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紀府的馬車內,百裏煉靠著墊子閉目養神,紀清鳶安靜地坐於右側,偶爾望望車窗外的風景,兩人各懷心事。
    “夫人何時話變如此少了?”百裏煉開口,打破沉靜。
    “對的話隻想說給對的人聽。”紀清鳶趴在車窗上輕輕道。她要的感情很純粹,夾雜著謊言再美也不要。
    “我不是對的人?”百裏煉還未明白紀清鳶怎麽就不願搭理他了,思想向後莫非是自己在走廊勸她回紀府時不經意露出的不耐。看不出,她平日沒心沒肺,心思倒挺細。
    演戲,還是得演全套才行,稍一不注意,效果便大打折扣。
    “我不曉得你是不是,以後的事,誰說得準。”紀清鳶轉向車廂,看著對麵的車窗。
    紀清鳶一副死氣沉沉的模樣,看得百裏煉霎時心煩,她不應該如此。
    “你在怨我?”他掰過她的身子,迫使她正對著他。
    紀清鳶扯了扯嘴角:“我哪兒敢。”怨他?她更怨自己,在沒弄清楚對方的目的之前便動了心。
    “以前是我不對,冷落了你。你可願給我個機會,讓我彌補?”百裏煉的聲音愈發溫柔,本就低沉磁性刻意修飾之後更是讓人忍不住沉溺。
    “百裏煉。”紀清鳶對上他的眼,她終究猜不透他要的是什麽,關於她背後的一切如此重要麽。“我想……”
    “少城主,紀府到了。”凰梟打斷了紀清鳶。
    “想說什麽?”
    “沒什麽,”紀清鳶笑得釋然,“到娘家了。”她起身,他快她一步下馬車。
    凰梟被百裏煉瞪地一個心驚肉跳。難道,這個月被扣月錢的會是他?
    紀清鳶撩開車簾,眼前伸出一隻幹淨漂亮的手,她不用猜都知道是誰的,忽略百裏煉遞過來的手,她徑自跳下了馬車。
    “青竹。”
    “小,小姐。”青竹瞥了一眼百裏煉的臉色。作為一名合格的下人,學的第一件事就是得會察顏觀色。
    紀清鳶也明白她不敢動的原因上前拉起青竹的手道:“愣著幹嘛,跟我回老家。”
    幾人一進大門,紀翔便迎了上來行禮:“見過少城主。”
    “嶽父不必多禮。”兩人心裏互看不順眼,明麵上都是禮數周到,恭恭敬敬。
    “爹。”紀清鳶認不得紀翔,據說前紀清鳶和他也不大親近,自己叫一聲完事。
    “清鳶,”紀翔的注意力被紀清鳶召回,“過來讓爹瞧瞧。身體怎麽樣了,前幾日聽說你染了重病,爹都快急死了。”
    “沒事了,您看我現在不好好的麽。”紀翔比想象中的要年輕一些,他的慈祥同百裏煉的溫柔如出一轍,隻能粗看不能細細琢磨。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來來來屋裏坐。”
    早就聽青竹說紀家如何如何富有,今日一見還真是,這裝飾,這建築,都是大把大把的銀子。
    紀清鳶還沉浸在紀府擺設裝修中,紀翔冒出一句話:“清鳶,你先回房,我和少城主要談些正事。”
    “哦。”紀清鳶應下,反正她待著也尷尬,還不如去外麵走走。“那我先回房了。”
    “嗯。去吧。”
    青竹不在身邊,紀清鳶隻得在府內亂走,反正她的臉大家都認識,也不擔心自己會出什麽事。
    紀府不愧是大商戶,外院裝修豪華也就罷了內院也如此揮金如土,紀清鳶是欣賞不來這麽累贅的擺設,還不如城主府的大氣,紀翔的品味可見一斑。
    行至花園內的小石橋處,風景意境都不錯,紀清鳶蹲下身擦了擦石板上的地兒,隨後坐下,垂著的兩條腿晃啊晃,偶爾踢踢石板下的水流。
    紀清鳶拿起方才隨手摘的幾朵花扯下花瓣,一片一片扔入水中。
    “表妹。”陸子謙多月未見紀清鳶,思念得緊,前不久聽聞紀清鳶服毒自殺恨不得衝入城主府去見人,可紀翔硬是懶著他不讓他去。
    對於紀清鳶,陸子謙的心情萬分複雜,一方麵希望她隻屬於自己,另一方麵又貪圖紀翔開出的條件。她嫁給百裏煉他心痛,可想要得到就必須付出,紀清鳶是他唯一能付出的東西。再來一次,他還是會讓出紀清鳶。
    然而紀清鳶還不熟紀府,青竹也沒說陸子謙在府裏居住,她是沒反應過來陸子謙叫的人是她,自顧自玩得開心。
    “鳶兒。”見紀清鳶毫無反應,陸子謙微微提高了聲音,在她身旁坐下。
    憑白多出一個人,紀清鳶朝身側的人看去,心裏無來由的喜悅,可那喜悅並非她的。陸子謙給人的感覺就是那種文弱書生,長相可以,身形單薄,跟百裏煉比差了點男子氣概。
    等等,他叫了她什麽來著,“表妹”?
    表妹?他是陸子謙?完蛋了,按照青竹的說法,她以前和陸子謙可是有一腿的,現在老情人相見,分外尷尬。完蛋了,她該怎麽辦,是說忘記了以前的事還是說自己愛上百裏煉了。前者可行度高一點,畢竟四下無人,她還得為自己的人身安全著想。
    “不理我,可是還在怪我?”陸子謙拿過紀清鳶手中的花瓣,手一揚撒入水中。“你還是同未出嫁之前一樣,喜歡在水裏撒花瓣。”
    假如以前的紀清鳶也經常做這種事,那她說自己失憶了不是很打臉。她不過一走,就遇見了老情人,簡直尷尬中的尷尬。裝失憶不行,不裝更不行。
    對方許久不答,陸子謙不禁轉過身道:“怎麽,一副為難的神情,連話也不願說了?”
    “表哥。”與其糾結解釋自己還不如以攻為守,紀清鳶冷著臉,“你是不是忘了,是誰親手將我送給百裏煉的?”
    “你怨我你恨我,我不怪你,”陸子謙別過臉,“是我。親手為你蓋上喜帕送上花轎。”
    怎麽感覺劇情跟她想得完全不一樣。還以為是紀翔棒打鴛鴦,活生生拆散了她和陸子謙,結果搞了半天是他把她送上別人的花轎。
    “說明在表哥心裏,我並不是最重要的。可從前紀清鳶的心裏,陸子謙卻是排在第一位。”
    “鳶兒你聽我說。”
    “不必說了。表哥已經做了決定,我理解。”紀清鳶起身拍了拍長裙上的灰塵。
    “我想問一件事。”陸子謙跟著起身抓住了紀清鳶的手臂道:“現在的紀清鳶心裏,陸子謙排第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