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我怕你不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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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裏煉往火堆裏添了些木材:“餓麽?去給你找點吃的。”
“別去。”紀清鳶拉住他,她不敢一個人待著,“我不餓。”
“膽子怎麽這麽小。”他好笑地看著她,一副要往他懷裏縮的模樣。
“膽子小才需要你,膽子大就不需要你了。”她不服,女孩子怕黑再正常不過,她不膽小哪有機會讓他展示頂天立地的男子氣概。
“歪理,真的不餓?”從紀府出來,他們一直趕路,中途也沒歇過,大半天未進食,他都餓了。
“太怕了感覺不到餓。”她在他身邊小聲嘀咕。
“真這麽怕?”
“嗯。”她緊緊地抱著他的手臂。
“不如坐我懷裏?”
火光中,百裏煉俊美的臉別有誘惑力,彎起的嘴角似乎在笑,燦若繁星的眸子正盯著她。
他的手受傷了,應該不會亂來,而且現下也沒什麽氣氛,他總不會有那什麽的興致。
“夫人在想什麽?”百裏煉拿起棍子撥了撥火堆。
“你管我想什麽。”一聽他的語氣就知道他在逗她。
“我在後麵鋪了些幹草,你累了便上去歇息。”
“我不去。”紀清鳶默默移到百裏煉懷裏,百裏煉喉間發出低低的笑聲。“不許笑!”
“夫人現在不怕為夫對你有企圖了?”他伸手環住她。
“你不是行動不便麽,我有什麽好怕的。”她靠在他的胸膛上,外衫還殘留著血跡,淡淡的血腥味飄入她的鼻尖。
“我就算真斷了右臂也能放倒你。”他低頭瞧她,她側著身子坐於他腿間,專屬於女子的清香縈繞在他四周。
她聽著他強有力的心跳,懸著的心漸漸放下:“你敢。”
“不敢,為夫太餓,沒體力。”他嗅著她的發絲在她發間落下一吻。
“百裏煉。”
“嗯。”
“和我說說你的事嘛。”
“你想聽什麽?”
“你和我是怎麽認識的,還有成親以後的事。”
“怎麽突然想聽陳年往事。”
“就是想聽。”她突然很想了解他和紀清鳶的點點滴滴,他對從前的紀清鳶是怎麽看的。
“你還未出生時,我爹和你爹便約定,生女則嫁給我,生男則再生一個。我長在城主府,八歲出門拜師學藝,十八歲藝成下山,期間與你並未見過。弱冠禮後,嶽父邀我去紀府做客,那是我第一次見你。”
“你對我有什麽感覺?”
“談不上感覺。你和你那書生表哥正談論詩詞歌賦,我出現,也未曾瞧我一眼。”
“哈哈哈……你是不是覺得自己毫無魅力。”
“不至於,當時隻覺得你眼睛不大好。”
“你才眼睛不好。”紀清鳶假意生氣拍了一下百裏煉。
“我和陸子謙,你選誰?”
“你問的是以前的紀清鳶還是現在的?”百裏煉突然冒出這樣一個問題,紀清鳶有些摸不著頭腦。
“自然是現在的。”
“廢話,我都嫁給你了,不選你選誰?”
不對,這不是他要的答案。
“倘若你並未嫁我呢?選誰。”
“那就不知道了。”她不是一見鍾情的人,而是見麵有好感從而慢慢相處演變的喜歡。如果,她沒有嫁給他,醒來第一個人見到的不是他,確實不好說。
可他對她的好,先不說是真情還是假意,她都記得,甚至每一次都很感動。爸媽前幾年真的很疼她,想什麽給什麽,後來弟弟出生一切都不一樣了。她弄不明白,為什麽有了弟弟,她就不像是他們的女兒了。直到有一天,她聽見了他們的談話。
上天對她夠好了,她沒什麽好抱怨的,命運就是如此。她怕孤獨怕寂寞,可做地最多的卻是一個人享受孤獨承受寂寞。
一陣沉默。紀清鳶倦意襲來,伏在他胸前睡著了。百裏煉抬起她的下巴凝視。
“我其實不想和你演戲。”她在夢中囈語,猶在他平靜的心湖投下一粒石子。
翌日,紀清鳶一個人在草堆上醒來。陽光透過洞口照亮了山洞,不冷,昨夜的火堆已然化成灰燼。
怎麽就她一個人,百裏煉呢?他不會拋下她,一個人跑了吧!應該不會,他一個嵐城少城主怎麽能做這種事,跑地毫無預兆。
“百裏煉,百裏煉。”紀清鳶從草堆上站起試著喊了幾聲,空曠的山洞裏,回應她的是自己的回聲。
看來,他是真的丟下她了。她以為他們就算不是真正的夫妻,怎麽說經過昨夜的驚心動魄也算得上是患難兄弟了。依他平常的行為看,他實在不像是會拋下她的人,他不要她手裏的兵權了嗎。
紀清鳶撩開藤蔓出了山洞,大片茂密的樹林擋在她眼前,完全辨別不出道路在哪。
百感交集,被拋棄的辛酸,想念親人的渴望,她蹲下身抱頭痛哭。
“醒了?”百裏煉和煦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紀清鳶停下哭泣一吸鼻子快速起身,隻見百裏煉左手提著一隻野兔手裏還拿著幾個野果。
她撲過去抱住他,撞翻了他手中的野果,不短的相處,他在一定程度上也是親人。
還好,他沒走,沒有拋棄她。
“好好的怎麽哭了?”他用受傷的右手輕輕拍著她的背。
聞言她抱著他哭得更厲害了。
半晌,她貼在他身前,悶悶道:“我以為你不要我了。”
他愣住。不要她?他短時間內是不會不要她,可以後呢,紀翔的女兒,他會長久留在身邊麽?不出所料,紀翔他是一定會殺的,那麽到時候紀清鳶該如何自處。
“先進山洞去。”他擦幹她的淚痕,還好她未施粉黛,否則此刻定是個小花貓,梨花帶雨的可憐樣看得他一陣心疼。
他坐在一旁剝兔皮,她則看著他,一刻也移不開眼。
怎麽他外出一會兒,她的態度直轉,一副離了他便活不下去的樣子。不過,她方才全然依賴他的態度,他滿意的很。
“你野外生存的本領倒是很不錯,動作很嫻熟嘛。”她托著腮,眼睛眨也不眨。
“剛才為何哭?”
“我以為你不要我了。”她盯著他手上的野兔喃喃道。
百裏煉一頓:“倘若我真走了,你如何?”
“我隻給別人一次機會,你不要我,我就離開。之前陸子謙問過我,我告訴他。他愛我護我,我就為他傾盡所有,不愛我就收起自己的愛。”
“若我求你呢?”
“傷透的心,怎麽求也不會回來。”
“嗯,為夫明白了。”百裏煉又生了一堆火,用木材搭了個簡易的烤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