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心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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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紀翔來城主府的幾日,城主府便不再寧靜,府外平白無故多了幾處擺攤的,人也一下子多了起來,按理人多應該更熱鬧,可事實並不如此,反而透著一股危險的氣息。
鳳瑀橫劍抗在肩上,兩手搭著,大搖大擺地出了城主府。還未走近,淩厲的殺氣瞬間將他包圍,看來紀翔此次帶來的人不少,且大多高手,這一場一定是硬仗。
鳳瑀昂首挺胸走在大街上,無數雙眼睛在明裏暗裏注視著他,無形之中令人毛骨悚然。鳳瑀取下肩上的長劍拿在右手,拇指抵在劍柄上,忽地玩心大起,拇指一頂,長劍出鞘一寸,“鏗”地一聲,空氣中暗潮洶湧,兵器相互摩擦的聲音,他能感受到其中的蠢蠢欲動。
拇指一鬆,長劍回鞘,他無所謂地繼續在大街上悠哉遊蕩,方才不過是試了一試,看樣子紀翔等不了多久了。今晚,或是明晚。
紀清鳶跟著謝於歸到了東臨族後在東臨族住下,東臨族族人民風開放,不似十三城的人,草原上的生活更是自在愜意。她是謝於歸的恩人,名正言順成了東臨族族長的貴客,每日有人陪她外出遊玩。
至於傳說中的鳥人,根本不是她想象的那樣,會住在樹上的大多未成年,輕功還不到火候,她交的東臨族朋友中就有幾個住在樹上,每每和他們一同去樹屋,他們施展輕功的時候,她總是憋著笑。不要怪她笑點低,實在是他們的姿勢太搞笑了,確實有待提高。
紀翔決定動手的那天,紀清鳶的心裏怎麽也平靜不下,她在帳篷裏輾轉反側,等天一亮便去尋朋友解悶。草原上的空氣混有青菜和泥土的清香,紀清鳶騎著一匹白馬,半趴在馬背上,任由馬兒將她帶到樹屋。
“以玄,以天,快下來,我們去騎馬。”紀清鳶朝著其中一顆大樹喊道。
這騙片樹林裏的樹木都極為高大,在樹頂搭建的茅草屋並不會因風吹雨打而破裂,樹葉繁茂,不細看也發現不了葉中的小屋。
以玄,以天是謝於歸的弟弟和妹妹,兩人是龍鳳胎,長得可以說是一模一樣,隻有兩人眼皮上的一顆痣能區分,以玄在左,以天在右。兩人年紀比紀清鳶小不了多少,又聊得來,三人經常在大草原上策馬。
“是清鳶姐姐。”以天探出頭往外一瞧,紀清鳶穿著著東臨族的服飾正坐在馬上喊他們。
“走,咱們下去。”以玄隨手拿了根係繩綁住自己的長發。
今天,紀清鳶的心特別煩躁,一大早眼皮便跳個不停,隱隱有種不祥的預感,所以才來找他們去騎馬散心。她俯下身撫著白馬的腦袋。
“都已經決定不再管那些事,為什麽我還會心慌。”白馬似乎能懂她此刻的焦慮,大眼睛一眨一眨的。
以玄借了兩根樹幹為踩點躍至地麵,以天順著樹幹猶如踩平地一般滑下。
紀清鳶直起身子俯視他們:“我每天來找你們,你們都用不同的方式落地,還蠻神奇的。”
“清鳶姐姐今日怎麽來得這般早?”以玄飛身落在紀清鳶身後跟著的一匹馬上。
“我也不知道,就想去草原上跑一跑。”她望著日出的地方,記得百裏煉有一次帶著她在林中騎馬。
“清鳶姐姐不舒服嗎?”以天行至空著的馬匹邊上,左手握著馬鞍借力躍上馬背。
“我好得很。”或許是她開始想念了。喜歡一個人,不是每時每刻都要見著他,也不是朝朝暮暮與他相伴,而是一日間總能想起他幾次。
“你剛學會騎馬,可別太放任自己了。”
“放心吧,我心裏有數。”紀清鳶拉著韁繩,調轉馬頭,她現在隻想好好去發泄一下,忘了那些不該再想起的東西。
耳邊風呼嘯而過,刮著細嫩的皮膚,不過在這季節不僅不冷反而很涼爽,紀清鳶雙手拉著韁繩,兩腳前掌踩緊馬鐙,身子隨著駿馬的奔騰而抖動。
以玄以天緊跟在紀清鳶身後,她今日安靜地有些反常,以往她總會同他們說些不著邊際的話,今日過於安靜了,而且總是心不在焉,這可是騎馬的大忌。
兄妹兩人互看一眼。
看緊她。
嗯。
心裏的不安並未因在草原上馳騁而消散,反而逐漸擴大,難道是百裏煉出了什麽事,難道奪城之爭是紀翔勝了。不,不會的,百裏煉的實力她清楚,絕不會輸給紀翔。難道是藥的問題,不僅能讓他失去武功,也會要了他的命。是這樣麽,她的不安來自於百裏煉,他……
心中有事,紀清鳶的注意力便沒法子集中,駿馬跑動間,腳下的馬鞍不知不覺滑出。
“清鳶姐姐小心!”以天被那一幕驚嚇大喊。
以玄雙掌一拍馬鞍躍至紀清鳶身後急速勒住韁繩,白馬一聲長嘯,速度放慢。
“對於初學者來說,騎馬就不該分心。”以玄跳下馬,擺著一副長者的姿態來教訓紀清鳶。
“謝謝。”紀清鳶抵著頭小聲道。
“清鳶姐姐,到底發生什麽事了?”以天拉著韁繩控製速度,兩頭馬齊頭並進。
“你今日不宜騎馬。”
紀清鳶看著一望無際的草原輕歎道:“也許今天有人要離開我了。”
以天來了興致問道:“誰啊?是姐姐的心上人嗎?”
“曾經是。”
“曾經?這麽說,清鳶姐姐的過去還挺有故事的,能不能告訴我,讓我聽聽,外族的男人是什麽樣子的?”
紀清鳶看了一眼八卦的以天,“我想不出用什麽詞兒來形容他,從外貌來說挑不出毛病,身手也是一等一的,從性格來說,深情的同時也很絕情。他……”
“姐姐就說想他的時候是快樂多還是痛苦多。”
想他的時候,她想起的總是他的好,陪著她,寵著她,並沒有痛苦的時候,痛苦大多來源於自己的選擇。
“快樂。”
“那這麽說,他應該是個不錯的男人,我想見見他。”以天在紀清鳶的描述中勾勒出百裏煉的形象,同那些傳說故事裏的人有相似之處。
“你怎麽說話的?”以玄瞪了一眼以天。
以天回瞪一眼:“我這麽說話怎麽了,和哥哥區別大了的男子我當然想見,反正比你強多了,略略略……”
“你個思春少女,我回去就告訴爹讓他給你挑個勇士把你嫁了。”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你找死!”兩兄妹相互用小拳拳砸臉,紀清鳶在一旁看戲,她是想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