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民國才子的代筆糟糠妻(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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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廉語修看她,眼眸深邃,麵容痛苦,許久之後,緩緩道:“嘉惠,我們離婚吧。”
    徐初初眨眨眼,有點不懂的看著廉語修,幾乎頃刻間,她就紅了眼眶,問道:“你、你說什麽……你說離婚?”
    她結結巴巴的樣子慘兮兮的,像是一個被人遺棄的小動物。
    廉語修認真頷首,十分痛不欲生,不過饒是如此,也仍是說道:“嘉惠,我沒有辦法了,我們離婚吧。”
    他實在是擰不過陶意安這個嶽父。
    而且也正是這次的事情讓他看出,陶意安是多麽有能力。
    他深深的喘息,說道:“嘉惠,你不會怪我的對不對?”
    眼看徐嘉惠懵了的樣子,繼續道:“嘉惠,你知道我的為難,你可以體諒我的對不對?”
    這個時候,他不僅要讓徐嘉惠同意離婚,同時也要讓徐嘉惠明白,他是不會拋棄她的。畢竟,徐嘉惠還是有大用處的。
    他的名和利,也都是靠徐嘉惠才能得到。
    徐初初定睛看著廉語修,安靜不言語。
    雖然不說話,但是麵兒上的痛楚顯而易見。
    徐初初深深吸了一口氣,低聲問:“那你……什麽意思?”
    廉語修一看她果然是一副好說話的樣子,立刻安撫說:“我和她哪裏有什麽感情?不過都是情勢所逼罷了。你曉得這次的情況,嶽父大人是鐵了心想讓他女兒扶正,我又有什麽辦法?雖然我們家庭也是很不錯的。但是到底不能和那些人比啊!”
    徐初初不言語。
    廉語修再接再厲:“你想想,我難道想要離開你麽?我們在一起這麽久,我哪裏對你不好過?”
    徐初初心中暗暗嫌棄廉語修,不過還是帶著些楚楚可憐的垂首。
    廉語修:“嘉惠,我想過了,稍後我會在城南給你安置一個宅子。”
    徐初初抬頭,“你是要把我養成外室嗎?”
    她輕聲的問道。
    不過仔細想想,這人下限這麽低,也未必不可能這麽想的。
    果然,廉語修道:“也不是說就是外室,外室這種話總歸難聽。你曉得的,我對你是真感情。我們若是離婚,於你也是不利的。你若是四處走動,亦或者回家,恐怕都會遭逢磨難。倒是不如好好的生活在北平。嶽父那邊……”
    徐初初:“可是這世上總是沒有不透風的牆。而且,你不說,許是有無數的人想要說。例如……”
    徐初初微笑點名:“大嫂,她那麽喜歡你,肯定是恨不得我不好的。”
    徐初初掩麵,故作可憐:“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這事兒會讓大嫂看笑話的。”
    女子這般,實在是讓人厭煩,可是廉語修又實在沒有辦法,隻盼著徐初初趕緊離婚,免得陶意安那邊又惹來新的麻煩。
    他道:“你放心,她若是敢說,我必要大哥也休了她。”
    徐初初:“大哥哪裏會聽你的。”
    她這個時候倒是靈光了。
    廉語修覺得自己所有的耐心竟然所剩不多了,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緩緩道:“那你要怎麽樣呢?難道要我把心掏出來給你看嗎?還是要讓我去殺了大嫂?嘉惠啊,你難道就不能體諒我嗎?這麽多年我們相濡以沫,不管什麽情況我都沒有埋怨過你。現在實在是情勢所逼。你就不能給我個機會嗎?”
    徐初初抬眸,咬唇,猶豫。
    “你放心好了,雖然我們離婚了,但是和沒離婚一樣。我會好生照料你的。”
    徐初初扭捏的纏著自己的手,低語:“我一個人可怎麽生活啊!”
    她這般一說,廉語修道:“我每個月給你銀錢。”
    徐初初立刻:“我才不信。”
    廉語修揉了揉太陽穴,覺得自己的精神遭遇了極大的磋磨。
    他現在覺得自己下一刻就要給她一個耳光,讓這個蠢女人趕緊滾。可是為了錢,為了名,為了利,不能!
    他強忍著眼前的女子,語重心長:“難道我還能騙你?你且告訴我,我什麽時候騙過你?”
    徐初初掩麵假哭,她輕聲:“我都沒有你了,到時候你的新夫人管家,哪裏還會給我錢?我死了算了,我死了也是你們家的人呢,我是不會離婚的!”
    徐初初衝向了窗口,作勢要往下跳。
    這個樣子簡直是嚇死廉語修了,他不可思議的看著徐初初,不過還是立刻抱住她。
    “行了行了,你作甚這般要死要活?那不如這般,你看如何?你說怎麽樣我都聽,如何?”
    嶽父大人還在樓下等著他上來談離婚,他若是搞不定,又不知如何了。
    他深深的吸一口氣,說道:“我給你一筆錢,你好好的生活,我絕對不會虧待你的。”
    他補充道:“這樣你就不用擔心新夫人管錢不給你了。”
    徐初初搖頭,哭唧唧:“那我風餐露宿在接頭麽?我連一個房子都沒有……”
    廉語修:“!!!”
    他強撐著道:“不是說了給你一棟小樓住麽?難道還能攆走你?”
    “新夫人不會同意的,到底是你們的財產,我不活了……”
    徐初初作勢又要跳樓。
    廉語修繃著:“寫你的名字,寫你的名字誰能要走?”
    徐初初總算是停了下來,她嘟嘴:“我還有嫁妝。”
    提到嫁妝,廉語修一下子就變了臉色,徐初初的嫁妝已經都給了他,現在是要往回要?
    那麽這錢可不是一星半點了。
    他立刻尖銳道:“不行!”
    徐初初低聲:“那是我的錢,為什麽不行?”
    她可憐巴巴的看著廉語修,問道:“語修,難道你想要貪圖我的錢嗎?”
    她掩麵哭:“我給你寫文章,我幫你賺錢,那麽多,我何時和你在意過?若是我說出去,你又能有什麽?語修啊!你怎麽就這麽心狠呢!你有了新人,連我這舊人的嫁妝還要貪圖。你真是太讓我傷心了,我這就下樓。”
    徐初初也不跳樓了,直接就要下樓:“我這就去告訴親家老爺,告訴他你們家是貪圖嫁妝的。讓他千萬不能把銀錢給女兒。不然不定就要被你們坑了。我得告訴他們!”
    “徐嘉惠!”廉語修怒吼!
    徐初初:“你現在還罵我……我知道,你是一分情誼也不講了,我不管了,你既然不講,我也不活了……”
    她捂著臉,笑嘻嘻。
    不過外人看來,隻當淒苦無比。
    也不知徐初初是否故意,她就是站在窗口。十分明晃晃。
    而窗戶半開,二人爭吵,站在窗下倒是可以聽個一清二楚。
    唐蔓蔓站在那裏,笑的分外得意,這徐嘉惠上一次還與她得意。現在看她還得意什麽!一個下堂婦,什麽也得不到。
    她太過得意,竟是一下子笑了出來。
    廉語修不察覺,徐初初卻是個耳尖的,她順勢往窗下一望,果然看到唐蔓蔓立在哪裏。
    徐初初冷下了臉色,她居高臨下的看著唐蔓蔓。
    唐蔓蔓倒是也不甘示弱,這徐嘉惠想要她好看,現在倒是看看誰更倒黴!
    她哼了一聲,仰視徐初初,嘲諷的笑。
    現在誰怕誰呢?
    反正她不是棄婦!
    徐初初看唐蔓蔓得意的嘴臉,覺得這貨大概腦子不太好。
    這個時候,任誰都不會湊到前邊,就算想要看戲,也要帶腦子咧!
    她嗬嗬一聲,轉身道:“你看看,你看看你的情人,我還沒走呢。她就這樣笑話我,若是我走了,還不定她怎麽過去擠兌我。我手裏一點東西也沒有。如何立足?再說,自古到今都沒有侵吞媳婦兒嫁妝的道理,如是不給我,我就是鬧翻天,也不讓的。”
    說到這裏,她軟和下來。繼續:“我也不為錢,我的錢還不都是你的?難道我一個女人帶著錢過一輩子?可是我就是不能容了別人這樣挑釁我,看不起我。”
    徐初初一番做派下來,廉語修已經恨得咬牙切齒,若不是看她還是有能力的。他恨不能直接解決了這個女子。
    而現在本就十分的煩躁,大嫂還在其中攪合,一副看事情不亂的樣子,如何不讓他更加惱羞成怒。
    他二話不說,探頭衝著窗下怒道:“大嫂,你一個女兒家,好好的偷聽牆根是作甚!如此實在非讀書人所為,大哥回來。我必要與他好好說道說道。”
    此言一出,唐蔓蔓不可置信的看向了廉語修。
    廉語修也不管那些,咣當一聲將窗戶關上,說道:“你甭理會她!”
    許是他這個動作取悅了徐初初,她眉眼柔和了不少,她輕聲:“我知道你最疼我。”
    她伸出手臂輕輕摟住廉語修,手指輕動,淺淺的笑:“若是我看,你的錢該都給我才是。”
    不等廉語修說話,她繼續道:“當然這是不可能的,不過想一想,若是你都給我。那麽就相當於是你自己的私房了,現在家裏,恕我直言啊。也不是你一個孩子。你父親母親看著是疼愛你的。但是你這次出事兒,我去尋了公公,他都是不管的。若不是幸好遇到陶先生,不定你要受多少苦楚。畢竟啊,你爹娘可不是隻有你一個兒子。誰又知道你哥哥嫂子怎麽想呢。”
    停頓一下,徐初初再接再厲:“表麵看著好,實際上背地裏誰也沒有鑽到誰的心裏。都說不好的。我寫了那麽多的文章,最是懂的人心了。都不好說的。不過讓你把錢都給我,也是不可能的。而且,若是我說,你母親八成也不想給我,若是不給我,還能用我的錢貼補你哥哥夫妻二人。你想,若是她真的為你著想,怎麽不把這錢全都給你。反而掐在自己手裏?都是有所圖謀的。”
    廉語修:“好了,不要編排母親,不要胡說。”
    她輕聲:“好,我不說,你且看著,等一下你看我說的是不是真的。語修啊,你要知道,我是愛你的!我才是真正會為你著想的人。因為我隻有你了。可是他們不一樣,他們都有旁人。”
    洗腦這種事兒,其實也不是很難。
    果然,廉語修麵容有些變化。
    徐初初不言其他,隻道:“你隻給該給我的給我就好,若是缺錢花銷,家中要錢不方便便來我這裏取。我一個女人,也不出門,花不了什麽錢的。”
    她笑容溫柔,十分的熨帖。
    今日所有的話裏,這番話是最讓廉語修動容的。
    他沉吟起來。雖然徐嘉惠說話難聽,但是不得不說,這話未必沒有幾分道理。
    要是旁人,他尚且不敢說,但是徐嘉惠他是敢保證的,這女子簡直愛他如天。而且,她也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將來就算有錢,都不知道給誰的,還不是任他予取予求。
    想到這裏,他柔和起來:“我知道的,嫁妝那些,我這就去與母親說一說。”
    徐初初頷首。
    嫁妝還給她,這是理所當然。隻是徐初初不敢做的太過明晃晃,若是明晃晃,唯恐會生出事端。畢竟這家人要錢不要臉的,十分缺德。
    而且,她心中十分清楚,徐嘉惠的父母兄長都是靠不住的。
    他們指望倚靠廉家,怕是真的較真起來,這幾個貨就會主動提出不要這筆錢,進而用以打好和廉家的關係。
    她先哄著這歹毒的傻瓜把錢要回來,等錢到了她在手裏,錢花了,這些人又能如何?
    大不了幹掉她啊!
    想到這裏,徐初初暢快了不少,不過麵兒上倒是裝的似模似樣。
    她輕聲道:“我們夫妻不管什麽時候都是一條心。你可要記住啊!”
    她一副生怕真的被廉語修拋棄的樣子。
    這番所作所為,廉語修越發的放心起來,他低頭道:“我曉得的。”
    徐初初淺笑:“你曉得什麽?”
    廉語修:“必然不會虧待你!”
    這般一說,徐初初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當然,這鬆了一口氣有幾分是真,也隻有她自己知道了。
    畢竟,演戲嘛!總是要走全套的。
    若不然,不好看呀!
    徐初初淺淺的笑:“那行吧,我們現在下去跟他們說離婚。”
    徐初初不敢表現的太過想要,拉著廉語修語重心長:“不管如何,你要隔三差五來看我的。”
    廉語修心中得意,麵上裝作溫和,道了一個好。
    徐初初眉眼閃了閃,低低的笑了。
    媽的,智障!
    二人一同下樓,兩個人姿態倒是很不錯。
    果然,一下樓就看到一家人都在,徐初初挑眉,掃了一眼陶意安。
    陶意安低頭品茶,若有似無的笑,他神態並不表現更多,但是徐初初看他上揚的嘴角就知道這人是很盼望他們離婚的。
    畢竟,他陶意安的女兒怎麽可能做人家二房呢!
    不過這一切都不關徐初初的事情。
    陶家如何,不在徐初初的考量範圍之內,她隻管廉家這些虛偽的偽君子。
    她垂著頭,立在一旁不言語。
    廉語修開口道:“父親,母親,嶽父大人,我和嘉惠商量過了。我們覺得彼此不太適合在生活在一起。因此決定離婚。”
    這個消息,在座幾位也不吃驚就是。
    徐初初依舊不言語。
    廉語修繼續道:“母親,嘉惠的嫁妝一直放在您那裏,我跟她商量過了。這些都是她的東西,沒道理人都走了,我們還掐著不放。您清點一下,我們計算清楚。我就會和嘉惠去辦理手續了。”
    聽到這裏,廉太太吃了一驚,她幾乎想也不想,立刻說:“不行。”
    徐初初抬頭,輕聲:“原來,你們真的是貪圖兒媳的財產……”
    這話一出,在座幾人臉色都掛不住。
    徐初初才不管那些,她低聲:“當初我嫁過來,外麵都傳言母親貪財,信任不得。可是我還是選擇相信您,家和萬事興!原來,傳言都是真的。算了,算了算了,我不要好了。想來也被您都變成您的私產了,我不要了……”
    徐初初這話相當難聽。
    眾人五彩紛呈。
    陶意安掏出帕子,掩嘴咳嗽一聲。
    廉太太惱羞成怒,說道:“你休要胡說八道的編排我。難道我還會貪你幾個錢嗎?”
    徐初初輕描淡寫:“那你給我啊!”
    她軟綿綿的抬頭笑,毫不客氣:“你看,陶先生還在呢!您今日能貪我的嫁妝,明日就能貪他閨女的嫁妝。人家可看著呢!”
    “好了好了,不要說了。母親,東西既然是嘉惠的,我們就不能要。我知道您不是這個意思,您是擔心她一個弱女子拿著這麽多錢不安全。但是我們如果離婚。你們就沒有關係了。便是您拿她當女兒,那個時候您也不好管的更多。而且,嘉惠自然也有嘉惠的想法,我們不必強求了。我是知道您是好心,把她當成親女兒擔心,但是外人未必曉得。給她吧。”
    廉語修到底是比廉太太能沉得住氣,當然,徐初初之前在房間裏說的話也功不可沒。
    他道:“這樣,明天全部交接,後天我們就去離婚。”
    他敲定一切,眼看廉太太還想說什麽,堅定:“我與紫凝是情投意合,既然如此,我萬沒有拖著嘉惠的道理。嘉惠也該有她的人生,許是會找到一個更加情投意合的人,得到一輩子的幸福。”
    這樣會說話,真是難得了。
    徐初初若有似無的勾了一下嘴角。察覺到一個目光,她順勢看了過去,就見陶意安在看她。
    她並不理會陶意安,反而是等著這家人的結果。
    不過說來自從廉家人的態度就可知這些人是多麽無恥。
    他們不在乎他們離婚與否,卻擔心她拿走嫁妝。
    拿走她自己的錢。
    多可笑。
    徐初初抬頭看了一眼,目光所及之處,大屏幕仍在。
    這是直播間。
    直播間裏的彈幕此時已經數不勝數。
    【天呀,這家人太不要臉了吧。】
    【吃相難看】
    【播主好慘,遇到這樣極品的一家,不過要錢棒棒的!】
    【同覺得要錢棒棒的,我上次還看到一個說自己不要錢有骨氣淨身出戶的。氣的我直接吃了鍵盤!】
    ………………
    徐初初看到這裏,懵逼。
    吃鍵盤是什麽操作。
    她默默的摩挲一下自己的手臂,有點瘮得慌。
    她是這樣想。
    隻是在旁人看來,卻又以為她麵上的詭異是因為要離婚的關係。
    這個時候,廉父終於開口了。
    他掃了徐初初一眼,最終視線落在了廉語修的身上。
    “你們這些年輕人的事情,我是一點都不懂的。感情之事,豈可兒戲。但是既然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你們夫妻也都商量好了,我倒是也樂見其成。畢竟,夫妻二人,若是真的沒有一分感情,沒有一點共同語言,那麽生活一輩子,又是何等的痛苦。”
    頓了頓,繼續長篇大論:“你們能夠看清楚彼此的心意,也是好事。”
    說到這裏,微笑:“不管如何,嘉惠,雖然你不是我的兒媳,但是總歸也是做過我們兒媳。把我們當做父母便是。當然,嫁妝自然要還。不僅嫁妝要還給你,適當也該給你一些補償。畢竟,是語修要跟你離婚。但是我希望你知道,給你補償,不代表他錯了,感情裏沒有是非對錯。隻有早到晚到。”
    徐初初抬頭看了他一眼。
    這話真是耳熟呢,誰說過呢!
    不過能說出這話,也是相當厚臉皮了。
    “你幸運一些,早些遇到了語修。紫凝不幸一些,不過有些事情,總歸有個撥亂反正。現在這樣,未必不好。往後的日子,你們好好生活。”
    徐初初覺得自己隔夜飯都要吐出來了。
    就是因為這家人這麽無恥,真正的徐嘉惠才會慢慢絕望,最後被人害死。
    她垂首,小聲問:“那麽……”
    眾人的視線立刻落在她身上。
    徐嘉惠抬頭問:“那麽,要補償我多少錢?”
    停頓一下,繼續:“語修是要送我一棟樓房的,另外他還答應一次性補償我一些現金。您說的補償,算在一起麽?”
    說到這裏,她竟是拉了一下自己身邊廉語修的手。
    雖然不明顯,可能其他人都沒有察覺。
    陶意安的視線卻落在二人的手上。
    廉語修:“自然不算,我會再多給你一些。”
    廉家夫妻詫異的看向了廉語修。
    廉語修卻充耳不聞,故作淡定。
    不知為何,看到母親那麽不想給徐嘉惠嫁妝,他一瞬間便覺得,她說的未必沒有道理。
    許是……真的想要留著錢給哥哥?
    而且,哥哥不能生,母親就讓唐蔓蔓與他這般那般,就為了給他留一個後。
    雖然平常看起來確實是隻疼他,偏著他,可是到底如何,真是不好說的。特別是剛才,母親的舉動未免太過明顯。
    廉語修陷入徐初初的邏輯陷阱。這一瞬間確實更信徐初初的話,反而覺得爹娘未必可信。
    畢竟,嘉惠真的隻有他一個人,而且從來都是以夫為天。
    可是爹娘倒是未必。
    想到這裏,他正色道:“我與嘉惠分開,原是我的錯處,我自然會好好補償嘉惠。以希望她不會在外受到委屈。至於紫凝,我自有本事讓她過上好日子,嶽丈大人放心便是。”
    聽到這些,徐初初一臉“感動”,感動之餘,又多了幾分落寞。
    她輕聲道:“語修,你這般有才華,往後一定可以更上一層樓的,隻是我沒有福氣陪伴你……”
    多餘的話,又不肯說了。
    廉語修被這話說的熨帖,微笑:“傻丫頭說什麽呢,不是夫妻,你也是我的妹妹。”
    廉語修這人慣常會做臉麵,雖然二人相處之時並不在意那麽多了。
    但是現在不同,這裏可有陶意安,他真是響當當的一個好男人。
    正這麽想著,徐初初上前一步,來到陶意安麵前。
    廉家人有些擔心,正要開口阻攔,就聽徐初初道:“陶伯父,你們家紫凝是有福氣的。”
    陶意安揚眉,微笑:“哦?”
    徐初初:“語修是個好人,而且也是您的女婿,往後您可要多幫襯幫襯他啊。”
    徐初初覺得自己相當“深明大義”了。
    畢竟哦,錢還沒到手呢。
    總要依仗廉語修這個棒槌給錢。
    果然,廉語修露出一抹柔情。
    陶意安神態不明,他微笑:“既然是我女婿,我自然不會虧待他。不過……”
    他微微眯眼:“他好與不好,都與你沒有關係了吧?”
    徐初初微笑:“沒有關係,我也盼著他好啊。畢竟一日夫妻百日恩,更不要說,他還把我當做妹妹。”
    徐初初可是相當會說話的。
    “他把我當做妹妹,我就把他當做哥哥。兄妹之間,往後有些走動,還盼著紫凝妹妹不要介意才是。您千萬相信,我們是清清白白。”
    陶意安似笑非笑,他緩緩道:“那你發誓?”
    徐初初:“???”
    這老家夥果然是個老狐狸。
    陶意安:“你發誓你們不會再有什麽關係。”
    徐初初為難的看了廉語修一眼。
    廉語修心道:這嶽父未免太過霸道。不過想他與洋人交好,正是風頭正盛,手頭賺錢的項目也多,一時間直給徐初初使眼色。
    徐初初收到他的“訊號”,委委屈屈:“我發誓,我若是再和廉語修睡覺,我們都不得好死。”
    陶意安:“………………”
    廉語修:“………………”
    廉家二老:“………………”
    廉太太率先道:“真是粗俗,這沒怎麽讀過書的人就是不行。比不得紫凝。”
    徐初初眨眼:“母親,我讀過書的,您倒是沒怎麽讀過吧?”
    她今日可不想給廉太太好臉色看。
    廉太太惱怒的看她,正要發飆,就被廉父按住,他並不想在同僚麵前丟人。
    “都已經不是一家人了,就不要互相攻擊了。何必呢?既然語修和嘉惠都能成為兄妹,我們當父母的也沒必要討人嫌。”
    廉父不知兒子為何幫著徐嘉惠,但是卻也不想讓陶意安看笑話。
    而且,想來兒子隻有自己的打算。
    這麽多年,他都能籠絡住徐嘉惠,這次未必不行。
    想來,他是有自己的打算。
    這麽想著,他道:“行了,既然事情已經解決了,這件事兒就算了。早早處理,對大家都好。”
    陶意安微笑頷首,他道:“我看算賬這種事兒,也不是很難,今晚大抵也能做好。若是不然,明日一上午也可以穩妥了。犯不著拖到下午。你們下午便去離婚吧。”
    陶意安這樣著急,真是讓人想不到。
    不過想不到,倒是也不意外。
    陶意安這個人很強勢,廉父是知道的。
    但是他倒是沒想到在他家,他也如此。
    不過,陶意安說的未必沒有道理。
    他們早早的處理妥當總歸是好的。
    他道:“也好。”
    他看向兒子,說道:“就聽你嶽父大人的吧。”
    廉語修說了一個好,看向徐初初。
    徐初初覺得,自己不表示點什麽,都對不起這些人的希望。
    她立刻為難的痛苦起來,隨後輕聲:“好……好吧。”
    說話的功夫,彈幕滿天飛。
    【播主,你演技太差了。】
    【這個演技,這些人都被騙了。這些人真是蠢成豬。】
    【有些人是又蠢又毒,若是單純的蠢還算了,關鍵還毒啊。】
    【這家人真是豬狗不如,怎麽會有這種人……滴滴滴】
    【係統提示,禁止使用辱罵性詞匯。】——係統001。
    【這一屆的係統,真是太不行了。】
    【湊合吧,總歸是個係統,如果再辭職,沒人幹了。】
    【和諧網絡,從你我做起,禁止人參攻擊,警告一次。】
    徐初初看著彈幕裏眼花繚亂,熱火朝天。忍不住低聲笑了一下。
    隻是她沒想到,自己這又傷心又高興的樣子,險些讓廉家夫妻以為她傷心過度,直接瘋了。
    若不是被離婚刺激的瘋了。
    她怎麽敢這樣針對她呢?廉太太如是想。
    徐初初還不知道,在這些人心裏自己已經是一個瘋子。
    她倒是不管那麽些,問道:“現在上樓整理?”
    幾乎很快的,徐初初視線落在陶意安身上,微笑:“我想陶先生見多識廣,認識的人也多。不介意幫我引薦一位會計師吧。”
    她很無辜咧。
    “既然是拿回我自己的嫁妝,有些東西總是要算一算的。”
    此言一出,一片安靜。
    陶意安揚眉,緩緩反問道:“我為何要幫你?”
    他手指扣動桌麵,十分的儒雅:“我能得到什麽好處?”
    徐初初微笑:“隻是介紹一個人而已,您不至於這都要拿點好處吧?若是如此,我看我還是找別人便是,畢竟,隻要出得起錢,誰人不幹呢。”
    徐初初可不是什麽好欺負的。
    陶意安深深的看著徐初初,不言語。
    廉語修立刻:“算了,我找個人吧,不過其實不用的,我母親絕對不會貪圖你的錢。”
    廉太太此時的臉色已經開了染坊。
    她狠狠的瞪了二兒子一眼,覺得這就是個胳膊肘往外拐的蠢貨。
    隻是這一眼又讓廉語修想差了,他就知道,他娘果然不是真的對他好。
    想到此,他微微蹙眉,心中越發的不滿。
    這麽多年,不定被他娘拿了多少給他大哥!
    他道:“我有個朋友是做會計師的,我給他打電話!”
    廉太太險些氣昏過去,她就不明白,這兒子怎麽就蠢成這樣。
    陶意安要看徐初初的樣子,對她倒是越發的有興趣。這麽短的時間,也不知她是如何給廉語修洗腦,倒是讓他這麽聽話。
    不過這個女婿有多沒用,陶意安也看清了。
    他若有似無的低頭笑了一下。
    若是他一輩子好好守著紫凝,他也就不與他一般見識。
    若是他敢亂來對紫凝不好,他一點都不介意讓這個女婿變成死人。
    蠢點倒是沒什麽,無傷大雅。
    不會自作主張就行。
    陶意安:“算了,你就別找人了,不合適。我來幫忙吧。”
    他看向徐初初,緩緩道:“就當……是我閨女對不起你。”
    徐初初沒有一點多餘的表情,微笑淺淡道:“謝謝您,陶伯伯。”
    【播主,這個老狐狸肯定看上你了。】
    【對的對的,我覺得也是,不過播主小心啊,這個人不是什麽好人,他陰險毒辣……滴滴滴】
    【係統提醒:涉及劇透,禁言。】
    徐初初:“………………”
    就不能讓她知道一點點劇情嗎!
    不過徐初初倒是沒有更多心思去看彈幕了,為了讓他們快些離婚,這家人還真是晚上就開始行動。
    待到陶意安的友人,一位會計師到來,陶意安終於功成身退,走人了。
    隻是這一場鬧劇倒是沒有結束。
    廉太太死死的盯著徐初初,說:“你真是好啊!”
    徐初初嗬了一聲,甚至帶著幾分挑釁:“您是語修的媽媽,我就把您當成親人。如今語修都不要我了。您又算是什麽呢!”
    徐初初覺得自己這語氣真是相當怨婦了。
    不過,有用就行。
    最關鍵是,有廉語修這個蠢貨來抗。
    果然,廉語修道:“你去樓上等我們一下,我和我父親母親說一句,”
    他拉著二老,很快的去了書房。
    徐初初幾乎能想到她說什麽,她靠在沙發上,微笑給會計師倒了一杯茶,說道:“您看,沒辦法,我們家就是如此。”
    會計師:“…………”
    徐初初捧著臉,無所謂道:“不過好在,我們總是要離婚了,”
    會計師:“………………”
    徐初初想了想,突然說:“您坐一下,我上樓打一個電話。”
    她含笑離開,不多時,笑容更大的回來。
    她揚眉:“怎麽?他們還沒出來?”
    話音剛落,就看廉語修與父母一同出門,他們看向徐初初,沒言語。
    徐初初一改剛才的傷心,落寞道:“開始吧,早開始,早結束。”
    她哀怨的盯著廉語修,低語:“語修,你要記得我的好。”
    記得我的好。
    才會知道我不好是什麽樣子。
    那些好,都是真正的徐嘉惠給你的。
    而這些不好,也是她想要給你的!
    廉語修,受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