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民國才子的代筆糟糠妻(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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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嘉惠有四十萬。
這簡直讓人想不到,廉父痛心疾首的看著自己的兒子,越發的覺得他簡直蠢鈍如豬。
“你們一同生活這麽久,你完全沒有發現她有這麽多私房錢?”
廉父恨不能砸開他的腦子,看看他的腦子裏是不是全是漿糊,這麽多錢都沒有發現,也不知他平日是怎麽籠絡徐嘉惠的。
“我跟你說過,她這般有用,你要徹底把她掌握在手裏,但是你看看你現在都做了還說呢麽?”
廉父真是厭惡透了這個兒子,他怎麽就能愚蠢到這個地步。
他道:“你現在立刻馬上去北平飯店,我不管你是用什麽手段,都盡量說服她。捐款是一定不可能的。”
這麽多錢,他幾乎不敢想徐嘉惠到底怎麽攢下來的。
他道:“另外你好生調查一下,看看她的錢究竟是哪裏來的,我總歸不明白,她所有東西都掐在你手裏。如何還能有這麽多的錢。”
四十萬,也當真是十分不少了。
這錢太多,足以讓人眼紅。
他又道:“你一定要說服他,她現在要通過大通日報捐款。白白是要讓江宇那個小混蛋扒一層皮的。”
說到這裏,他恨恨:“你說你怎麽就這麽沒數兒?”
廉語修自己也是不懂的。
他道:“她怎麽會有這麽多呢!怎麽會有這麽多的呢?”
想也不想,廉語修立刻將廉父手裏的報紙搶了過來,仔仔細細的看了一番,看到最後,他眼睛都要滴出血了。
這麽多錢!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說:“我去找她!我立刻去找她!”
他轉身就走,沒有一刻停頓。
他很快的衝了出去,還沒有站定就被一輛車子差點刮到。
車子嘎吱一下停下來。
廉語修顧不得譴責,正要繼續走,就聽到有人叫他。
叫他的人是陶紫凝。
陶紫凝下了車子,眼睛發紅,她因著廉語修和唐蔓蔓關係不簡單氣惱的回了家,原本她還惱火的,但是卻不想,竟是看到徐嘉惠要捐款的消息。
她要把自己所有的錢都捐出去。
這一下子,真是一下就讓所有人改觀。
所有的錢。
四十萬,這麽多!
別人都感慨隻是何等的情操,可是這其中卻又不包括陶紫凝。
陶紫凝匆忙的趕了回來,二話不說,衝上前就給了廉語修一個耳光。
結實響亮。
她狠狠的地說道:“廉語修,你騙我,你這個混蛋竟敢騙我。”
說到這裏,哭了出來。
“你說是跟徐嘉惠離婚,跟我結婚,可是你現在是什麽意思?你把所有的錢都給了她。為我們將來的孩子想過嗎?還是你根本就不信任我。就是為了坑騙我?廉語修,我沒想到你竟是跟我如此的兩條心。”
陶紫凝抹掉眼淚,說道:“你真是個混蛋,是個混蛋。”
她對著廉語修嘶吼。
隻是廉語修現在哪裏有心情和他說這些?
他現在滿腹心情都在徐嘉惠的身上。畢竟,那麽多錢。
而且,若不是陶意安和陶紫凝,事情怎麽會變成這樣?
徐嘉惠藏了那麽多的私房錢,不是早晚都要給他的麽?現在好了,這些錢都要便宜那些外人,憑什麽!
他恨透了,不耐煩的一把甩開陶紫凝,罵道:“滾開。你這個掃把星!”
陶紫凝不曾想廉語修竟是會跟他說這樣的話,不可置信的盯著廉語修。仿佛根本不認識這個人。
廉語修也更加不耐煩起來。
他說:“滾開。”
陶紫凝突然就發瘋,她使勁兒的捶打廉語修,說道:“你這個混蛋,你這個混蛋!你就這樣對我?”
她這個樣子,廉語修煩躁的推開她。
陶紫凝一時不查,一下子摔倒了。
陶紫凝沒想到,重重的摔倒,腿和胳膊都磕破出了血。
不過這個時候廉語修倒是不管她,立刻就攔了一輛黃包車,衝了出去。
廉家是有車子的,隻是卻被廉太太開出去了,因此廉語修倒是沒法子隻能做黃包車。
陶紫凝眼看廉語修這個樣子,呆呆的望著他的背影。
司機連忙下車將自家小姐扶了起來,說道:“小姐沒事兒吧!”
他倒是沒想到會是這樣的情況,一時竟是看呆了,進而忘了過來給他們小姐出頭。
陶紫凝突然就爆發出劇烈的哭聲。
大通日報今日開始報道徐嘉惠捐款的事兒,沒有繼續跟拍這邊。而且,他們是在內部買通了下人,倒是也不需要在外麵偷拍。
可是大通日報不出手,不代表別人不出手。
像是不少小報紙,他們專注報道別人的隱私,從中牟利。
而這次所有消息都被大通日報包攬,他們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偶爾跟著報道一點,撿點湯水,也算是沒吃虧。
可是這不妨礙他們想要獲得獨家消息的心。
正是因此,不少小報都在廉家和陶家附近安排了人,這下子好了,這樣大的熱鬧,哪裏會不拍呢!
此時陶紫凝心情難受極了,卻也沒有注意到周遭偷拍的人。
而廉語修更不要說了,他現在滿心都在四十萬,錢能通神。
他恨不能現在就從徐嘉惠哪裏將所有錢都拿回來。有了這麽多錢,他做什麽不成?
其實徐嘉惠的嫁妝已經是十分多得了,他原本想著這些錢給她也都是自己的。但是卻不想偷雞不成蝕把米。
現在哪裏還坐得住?
他隻想盡快的找到徐嘉惠,質問她為什麽藏了這麽多錢不說。
更加要質問他,為什麽和江宇搞在一起。
廉語修來到北平飯店,剛一下馬車,就被人盯上了。
廉家和陶家都已經有不少小報記者和私家偵探盯著,恨不能從中得到些好處,這邊又哪裏會沒有讓人呢?
他們可是得到消息了,徐嘉惠正是住在這邊。
因此他們都等在這裏,動也不動。
而他們並不知道,真正放出消息的,正是徐初初。
徐初初已經想過了,她公布了自己要捐款的消息,肯定是會受到很多人矚目的。就算是她不說自己在哪兒,這些人也能查到。
而且,隻要她捐款的消息一傳出來,廉家的人,徐家的人肯定都會陸陸續續出現,這些都是必不可能的。
正是因此,徐初初倒是很樂意讓那些小報看一看這些人的嘴臉了。
是的,嘴臉。
她對徐家的人也沒有好感。
其實在徐嘉惠的死亡中,徐家人也起了推波助瀾的作用。
他們沒有傷心,沒有難過,甚至會覺得徐嘉惠離婚才是丟臉,甚至不認他。
明明該是最親的人,卻傷害著她。
想來對最後,徐嘉惠心心念念隻想讓廉家得到應有的報應,讓世人知道他們的嘴臉,也是為了證明給父母看吧。
證明給他們看,自己沒有說謊。
廉家人,豬狗不如。
徐初初雖然沒有徐嘉惠的經曆,但是不知為何,她卻有徐嘉惠的感觸。
沒錯,徐嘉惠的感觸。
大抵,真的是因為她成了徐嘉惠吧。
因此可以感覺到徐嘉惠一些沒有說出口的難受與傷心。
廉語修這樣衝了過來,立刻就讓在周遭等待時機的人看到了希望。大家心照不宣的使了個眼色,默默的藏好。
若是真的被廉語修發現,怕是偷拍就要完蛋了。
其實這倒是他們想多了,廉語修現在心急火燎的,哪裏還有時間去看周遭的情況。
他很快的衝向了徐初初的房間,哐哐砸門。
徐初初很快的開門,她蹙眉:“誰啊,真是擾人清夢。”
大中午的,這話也是她能說出口。
“是我!”
廉語修一把推開徐初初,進了門。
徐初初倒是也不關門,索性將門大開。
她靠在牆上,問道:“有事?”
真是一個眼神都不想給他。
不過,讓廉語修身敗名裂這樣的事兒,她是不遺餘力的。
徐初初的視線掃了一下窗外,他選擇這個房間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不高不低,位置又正好。
不高,二樓,方便人攀爬。
位置正好,這個房間正好對著一棵樹。
他看了好幾個房間,最終選擇這個,為的可不是看外麵樹上歡快叫的小鳥兒。
徐初初有自己的想法,而她也眼看著這些人都根據自己的所作所為在一步步前行。
“你把門關上。”
徐初初不動,嘲諷:“我是主人,想開門還是想關門,跟你有關係嗎?如果不喜歡開門,你滾蛋啊!”
她恢複原本的性子。
嫉惡如仇。
對這樣不要臉的人,真的不用多溫柔的。
她淡淡的笑:“我就喜歡開門,怎樣?”
她的聲音有點高,走廊裏正好可以聽見。走廊裏偷聽的人都默默的感慨,最好不關門呢!
不過很顯然,廉語修是擔心的,他走了過去,砰的一聲將門關上。
隨後立刻拉住徐初初,想要使勁兒拽她。
不過徐初初卻不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
真正手無縛雞之力的徐嘉惠已經被他推下樓了,還以為她是好相與的麽?
徐初初一個措手,直接就將他懟在了牆上。
廉語修不可置信的回頭。
徐初初淡淡拍手:“真是愚蠢的男人。”
她鬆手往前走了幾步,來到茶幾邊為自己倒了一杯酒,隨後來到窗邊,揚眉看他:“你來幹什麽?”
廉語修當然想不到徐初初是故意算計他,他立刻惱羞成怒,說道:“你為什麽騙我。”
他質問出聲,這個時候他真是很難克製自己的語氣與音調了。
當然,他也怎麽都想不到,門口貼了無數的八卦小報記者正在偷聽,恨不能掌握第一手資料。
徐初初心知肚明,她聲音自然也不低:“騙你?我騙你什麽了?我看真正騙人的是你吧?明明是你說一輩子都會真愛我,可是你做了什麽呢?”
徐初初冷笑:“你隻會從我這裏拿了好處,然以後在找其他的女人。你說你怎麽這麽惡心,連你大嫂也不放過,那可是你親哥哥的老婆啊!見過下作的,真是沒見過你這麽下作的。”
廉語修:“這件事兒是不是你說出去的?”
現在想來想去,一定是她背後搞的鬼了。
他眼光中淬著毒:“是你做的對不對?你故意算計我對不對?”
徐初初沒有否認,雖然這件事兒是江宇做的,但是這個時候幫這貨擋擋倒是也沒什麽,因為事實上,確實是她支會指使江宇做的。
他微笑:“我說出實話,難道不行嗎?讓你哥哥知道你是什麽樣的人不好嗎?等你哥哥回來,我想他一定會恨你入股。哦對,你的好媳婦兒陶紫凝也會恨你入骨吧?”
她笑的厲害,聲音越發的高:“她明明知道你有妻子還要嫁給你,真是一個好姑娘啊。現在我送給則個好姑娘的禮物就是跟你的婚姻。我想,你們都滿足了吧?”
這件事兒裏,沒有人無辜,徐初初對任何人都不猶豫。
當然,有些人是罪不至死,如同陶紫凝。
但是惡心一下陶紫凝,他是不介意的。
徐初初微笑:“結婚之後才發現你是如何的齷蹉,感覺如何?”
徐初初這個樣子,廉語修從來沒有見過。
他簡直不能相信這是徐嘉惠。
在他的心裏,徐嘉惠是一個溫柔的人,或者說,是一個怯懦的人。
他從來沒有看過她這樣的張揚。
“原來這才是你的本性,你一直都在裝模作樣。”
徐初初:“裝模作樣?不,我隻是看清你了。廉語修,你拿了我的文章去賣錢,占了我的名利。我可曾說過一句?我給你前程,甚至任由你母親那個貪得無厭的掌握我的嫁妝,隨意的用我的嫁妝揮霍。我可曾說過一句?”
徐初初的聲音歇斯底裏,十分的響亮。
在廉語修看來,她是氣極了太過震驚。
可是徐初初的本意卻是讓外麵偷聽的人聽到一切。
她怒道:“你說啊!你做了這一切,你又是什麽人呢!裝模作樣,你才是那個裝模作樣最厲害的人吧?你在外麵有人,我一直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因為你哄騙我,你說會對我好。可是現在呢!?”
徐初初一杯紅酒,毫不猶豫的摔到了他的身上:“你現在讓我惡心。”
她的話簡直讓門口偷聽的人震驚的合不上嘴。
廉語修……廉語修的文章不是他寫的?
這……怎麽可能?
他們根本沒想到會聽到這麽大的爆料,這個時候,他們更是屏住呼吸,想聽廉語修承認。
不知道為什麽,他們心裏卻在第一時間相信了徐嘉惠的話。
畢竟,他們兩個人私下裏的談話,又不必做什麽偽。
果然,就聽廉語修道:“可是你願意的,你不是願意的嗎?為什麽自己又偷偷讚私房錢?你不告訴我?你不告訴我,還騙我離婚。徐嘉惠,你怎麽可以怎麽歹毒。”
沒想到,才子的真麵目竟是如此。
竟是如此。
徐初初冷笑:“歹毒?”
徐初初胡言亂語:“從你開始在外麵有第一個人開始,我就知道你靠不住了。你以為我這段時間是真的在找靈感嗎?不是的。”
她更加胡謅:“其實我已經寫了很多的東西,並且賣到了外地。你以為我的錢是怎麽來的?你以為我的私房錢是怎麽攢下的?我原想拿出這些錢讓你不要跟我離婚。可是你為了攀附陶意安鐵了心這麽做。你知道當時我心裏多恨嗎?”
徐初初演的更加起勁:“我其實不想要自己的嫁妝的,我想著,就算給你做私產也是好的。可是你母親做了什麽?他故意克扣了我的嫁妝。你們怎麽下得去手。把我當成下蛋的母雞,利用我賺錢,利用我獲得名聲。貪了我的嫁妝,還要整日打罵我!”
打罵倒是沒有的,但是不妨礙徐初初歇斯底裏裝。
她道:“你們廉家真是一門子的歹毒小人。有一個算一個!”
“好了!你罵夠了沒有!”
徐初初立刻:“沒有!”
廉語修上前就拉住徐初初,毫不猶豫的伸手。
徐初初:“你打我啊!”
隻要廉語修動手,他就完了。
那些人就會把他的真麵目報道出來。
徐初初看他抬著手不動,繼續刺激他。
她故意壓低了聲音,笑:“其實,我早就和江宇搞在一起了,我故意要搞死你們家。嗬嗬。”
他的聲音很輕很輕,外麵完全聽不見。
但是這話卻讓廉語修恨到骨頭裏。
他的巴掌一下子打在了徐初初的臉上。
徐初初順勢故意一倒,甚至撞了窗戶,讓窗戶開了一個縫隙。
廉語修瞬間上前,捏住了她的脖子:“我殺了你。”
徐初初:“殺吧!你們家為了控製我,故意給我下毒,讓我不能懷孕。然後用這件事兒拿捏我。這些我都知道了。廉語修,你們家有多惡毒,我早就已經知道了。”
她喘不上氣,不過卻不怕:“你爹娘早就知道我是給你代筆,還故意磋磨我。你以為我不知道嗎?”
“徐嘉惠!你找死!”
徐初初:“我找死又怎麽樣?你爹是什麽人?你爹在外麵和舞女搞在一起,還要裝作道貌岸然。你娘呢?裝作好婆婆,但是背地裏拿兒媳的錢。還幹出下毒這種事兒。還有你,你用了我的文章賺錢。”
徐初初一點點熟絡他們的罪狀,眼看廉語修臉色更紅,真的恨不能掐死她。
她自己的嗓子也越發的喘不上來氣,終於使勁兒抬手,一把按住了廉語修的手腕。
一張“真話卡”貼在了他的身上。
廉語修睚眥俱裂,叫道:“那又如何?就算我全家都算計你又如何?你爹把你嫁過來,就不會管你。你還以為你們家多疼你!我讓你寫文章是看得起你。拿你的錢也是看得起你。你如果拎得清就把所有的錢都交出來。你交出來,我還能饒了你。不然,我告訴你。我和我爹都不會放過你的!你是想死還是想活?”
廉語修的聲音很大,門口此時已經聚集了不少人。
除了記者,還有很多住客,這麽多人,這麽大聲,誰能沒有反應呢!
可是卻不知,真正的北平才子是這個樣子。
“我娘給你下毒又怎麽樣?她是為了我好!我這樣的男人,我這樣的身份地位,就算是睡了北平所有的名媛又如何?你算是個什麽東西還敢跟我離婚?”
他眼神猩紅,徐初初一腳踹到他的關鍵位置。
廉語修一下子後退,捂住自己。
他瞪視徐初初,罵:“你還敢踹我?我看你真是活膩了!我不會放過你的!我爹說了,這次不管你有沒有把錢拿出來,都不能容了你。你一定要死。徐嘉惠。我們不會放過你的。我一定要殺了你!到時候你意外死了。你以為有多少人還會記得你?”
徐初初:“哦?原來你們已經想好了要拿了我的錢,然後殺了我。”
廉語修立刻往前衝:“殺你又如何!你該死!你把錢藏起來就該死!”
他一下子衝到前麵,再次抓出徐初初,徑自把她往窗口推。
徐處處喊:“你殺我啊!我不怕死!你殺了我,自己也別想好。我知道你們一家都恨不得我死。我死了,你也別想好!”
“我爹是什麽身份地位,這點小事兒擺不平嗎?還有陶意安,他的女兒嫁給了我。還不是任由我拿捏?難道他敢讓他女兒當寡婦?他還不是要幫我?徐嘉惠,你才是不知好歹。”
他使勁兒的推徐嘉惠。
其實此時徐初初並不怕廉語修,畢竟她是一個練家子,與廉語修這種四體不勤五穀不分的人不同。
可是縱然如此,她還是叫嚷,假裝手無扶雞之力。
“砰!”
房門終於被砸開,無數的記者不斷的按動閃光燈。
廉語修:“你們……”
他搖了搖頭,但是卻控製不住自己:“你們敢拍我,我會讓我爹殺了你們的。殺你們,就如同殺一隻雞。”
這番言論,真是讓人瞠目結舌。
誰能想到他這般無恥呢!
一時間,眾人也真是被激出了幾分血性。
天下之大,這般無恥的人,真是罕見了。
“你快放開她。”
立刻也有旁人上來幫徐初初,徐初初脫離了廉語修的掌控,捂著脖子咳嗽起來。
她可憐兮兮的倒在地上哭:“你們廉家是地獄嗎?進去了就再也出不來。”
“你們都該死,既然喜歡我,為我付出有什麽不對?若是我能寫出來,還要你嗎?”
現場人頓時不可置信的看向了廉語修。
北平才子,真的惡心至極。
真話卡隻有很短的功效,而此時,廉語修已經恢複了正常。
回想自己剛才說的話,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把一切都說出來了。
正要再拉徐初初,立刻有人將徐初初擋住:“你滾開!我們在此,你休想再傷害徐小姐。”
這個時候,不管如何都要護住徐嘉惠的。
廉語修看到這麽多人,一時慌了,推開人群就跑。
徐初初眼看如此,垂下了眼瞼。
她輕聲:“能讓我一個人靜一靜麽?我真的要靜一靜。”
徐初初的聲音太可憐太慘,而聽到她的這些遭遇,現場無不動容。
眾人安慰了幾句,默默離開。
徐初初不知想到了什麽,默默的撥通了天津的電話,那邊是徐嘉惠的父母。
電話一接通,那邊就傳來男人的聲音。
“我是徐嘉惠。”
此言一落,電話那邊立刻發出一陣怒罵聲,徐初初通過這個怒罵聲分辨出,這是徐嘉惠的父親。
“剛才廉語修差點來殺了我,他也承認,他們家要殺我。”
電話那頭還在叫罵,並不在乎。
“殺你如何?你是他的妻子,生是他家的人,死也是他家的人!”
徐初初若有似無的低聲笑了一下,總算是明白了徐嘉惠的絕望。
這就是至親。
“你把捐錢的錢都拿回來。你若是拿回來,我還能讓你回家。”
徐初初:“回天津的家嗎?”
“自然!”
那頭說道:“我知道你喜歡廉語修,會為你在廉家爭取的。你這個錢給爹,然後我幫你……”
徐初初嗤笑一聲,說:“你休想,錢在我的手裏,誰都別想拿走。”
電話那頭氣結,又開始罵了起來。
徐初初其實想過要不要回天津替徐嘉惠看一看父母的,但是隻看這話,就知道劇情誠不欺我。
這些人果然沒有一個好的。
尚且不如外人。
她淡定:“我的錢已經捐出去了,其實前兩天就簽過了正式的文件。你別想了。”
為了避免問題,江宇還格外找了六七位社會名流作證。
徐初初昨日已經見過這些人,並且當著所有人麵簽了合約。
江宇不傻,他知道徐嘉惠的錢許是有人還要惦記,正是因此,他才找了幾位身份地位高,同時為人又相對公正的。
這樣才萬無一失。
徐初初故意在他們年前提到,自己會好好生活,不會放棄,她未來的生活將會去育幼院做女工。
她要真真正正的做一個有用的人。
而不是像從前,讓人覺得可悲。
她會做到最好。
“要回來!”
電話那頭傳來怒吼:“你敢不聽我的話?”
徐初初:“我的捐款,完全沒有任何瑕疵,就算你是我父親,也得不到什麽的。”
說到這裏,她淺笑:“因為你們雖然老舊,可是總有新派人士。他們會為我這筆錢保駕護航,若是我突然身故,我相信,更是會讓眾人都不敢動這筆錢。”
電話那頭突然就結巴:“你……你想幹什麽?”
徐初初輕描淡寫:“你說我突然奇怪的死了,外人會怎麽想?”
言罷,掛了電話。
他已經專程問過係統了,她脫離這世界,就是死亡的方式。
既然如此,她倒是不客氣了。
好好的利用這個死亡陷害一下這些人,不是很有趣麽?
徐初初在外人麵前表現的積極向上,不會自殺,但是卻拙劣的死了。
這才有趣。
果然,第二天徐初初就開始去育幼院幫忙,十分的真誠樂觀。
她不管外麵如何報道,與許多修女都說起自己要一輩子都好好照顧孩子們。
他不能有自己的孩子了,但是卻可以招呼好更多的孩子。
而此時,北平幾乎所有報紙都圖文並茂的報道了廉家的一切,甚至包括……廉語修的文章是徐初初代筆。
甚至廉家父子貪財並且企圖殺人都毫無意外的都寫了出來。
現在幾乎所有文章都暗示,如果徐嘉惠真的有什麽,大抵就是廉家殺人滅口了。
圖文並茂,又有這麽多的證人,想要辯解也是沒人信的。
廉語修所在的報社立刻將他開除,而廉父也被“放假”。
他雖然身份不低,但是也是有很多人希望他完蛋的。
他倒台了,才能有更多的位置讓出來。
廉父因為這件事兒氣極了,一個不舒服竟然突發了疾病,住進了醫院。
當然,是真是假又不清楚了。
廉語修家裏出了這麽大的事兒,而此時陶紫凝卻要跟他離婚了。
陶意安哪裏是什麽好相與的人?
他當街“毆打”陶紫凝,這些不光他知道,整個北平都知道了,畢竟,報紙可是帶著照片的。
他的女兒捧在掌心,可容不得被人欺負。
廉語修知道這個時候怎麽都不能失去陶意安這棵大樹,他是堅決不肯離婚的。
不過是兩三日的功夫,廉家似乎就越發的倒黴了。
若說陶紫凝原本還對廉語修有些感情,在得知他的文章都是代筆之後立刻就化為烏有。
她要的隻是長得好又才華橫溢,家世不錯的才子。
這個才子狗屁不是,人品又不好,那麽她就會尋找另一位才子。而將這人甩到腦袋後。
廉家幾乎再以十分迅速的速度落敗。
讓人完全想不到,摸不清。
廉語修沒辦法給遠在國外的兄長去了一封信,不過卻石沉大海。
廉家的事情鬧得這麽大,廉語修做了這樣的事兒,他哥哥又怎麽會回來收拾爛攤子呢?
沒幾日,有人抵了廉父的缺。
這下子,廉家更不行了。
當然,廉家落敗這麽快還有便是陶意安的打壓。
廉語修不肯離婚,他自然要打壓廉家了。
廉語修沒想到這些事情,他現在恨透了的人是徐嘉惠。
他甚至把徐家人搬了出來,可是徐嘉惠卻不肯見徐父。
仿佛,他們從來沒有什麽關係。
而徐父在北平待了幾天發現這錢真是很難要回來了,倒是也不管這些了,轉頭就走。
畢竟,他不可能讓這個一分錢沒有的女兒回家。
一切都是那麽的不順利,廉語修現在隻想殺了徐嘉惠。
他買了一把勃朗寧,隻等有機會可以殺了那個女人。
徐初初找的私家偵探倒是一直很有用,廉語修買了勃朗寧,他很快知道。
徐初初得知之後就淺淺的笑了,隨後每天打電話刺激廉語修。
廉語修沒想到徐初初會打電話來嘲諷他。
終於忍不住了。
而此時,徐初初坐在北平飯店的房間,自言自語:“係統小朋友,你知道我為什麽選擇這個房間麽?214。14,要死,是不是很好?”
她捧了捧下巴,說:“我現在隻等他殺了我,我就可以順利的脫離這個身體了。”
係統終於仍不住開口:“可是徐嘉惠的目的是家破人亡。現在也算是家婆,可是人都沒有死。”
它很難得和徐初初對話。
徐初初也詫異他會開口。
不過很快的,她笑:“我相信徐嘉惠要的家破人亡就是這樣。她是要廉語修死,但是不是我直接殺了他,而是讓廉語修受到法律的製裁。”
說到這裏,她立刻感覺到心口暖暖的。
可見,這就是徐嘉惠的意思。
“廉語修來殺我,一定逃不掉。我捐了這麽多錢,做了這麽多有意義的事兒,我相信有的是人會為我伸冤。他爹倒了,救不了他。他必死的。”
徐初初已經算計倒了這一步。
“不管他爹是真的身體不好還是假的,廉語修受到應有的懲罰,他也不會有好下場了。他指使廉語修殺人,這可是很多人都聽到過的。”
徐初初微笑:“廉家,會在我死後覆滅。”
真正的徐嘉惠得到自己所想要的一切。
她讓所有人都知道,那些文章是她寫的。
她也揭穿了廉家的畫皮。
而陶紫凝和唐蔓蔓,他們也多少有自己的代價,不是很好麽?
想到這裏,徐初初:“他該來了吧?”
話音剛落,就聽有人敲門。
此時彈幕已經泛濫,徐初初卻不管,她開門的一瞬間,槍聲響起……
徐初初頹然的倒地。
她整個人幾乎嗖的一下子脫離了身體。
她居高臨下的看著廉語修,瞬間被往後吸了過去。
就在她飛速的往後飛的同時,看到有很多人都衝了上來,廉語修被按在了當場。
而後,醫院的廉父因為是廉語修的幫凶也同時帶走。
徐初初繼續看,廉語修和廉父互相推卸責任,都不想死。再也沒有親情。
因為徐初初捐了那麽多錢做好事,一時間爆發了大規模的□□,要求嚴懲廉家父子。
就在徐初初要徹底消失不見的同時,她看到了廉語修被判了死刑。
而同時,廉父也病死在牢中。
周遭不斷的反轉。
陶意安吞了廉家的財產。
他仗著自己的女兒還是廉語修的太太,很快的吞並了廉家。
廉太太落魄不如普通人家,唐蔓蔓過街喊打。
連陶紫凝也被許多人詬病,她的愚蠢,委實給她上了一課。
徐初初想,陶意安還真是一點都沒有讓她失望,果然是一個很精明的生意人。
而這個世界真正會懷念她的,隻有一個江宇。
徐初初看到了江宇的所作所為,終於放心,他果然沒有讓她失望。
他真的幫她把那些錢都花在了孩子身上。
徐初初感覺到很溫暖,突然間,手中落了一個小星星。
她恍惚想到,這大抵就是徐嘉惠如願了。
她淺淺的笑了出來。
她很快的奔向下一個任務。
而此時,徐嘉惠的墓前。
陶意安抽煙看著墓碑,神態凜然,低聲:“你不是徐嘉惠,你到底是誰?”
隻可惜,微風拂麵,楊柳青青飛揚。
永遠不會有人回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