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第 4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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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不說這崔小姐好手段呢?你說就是楊世子現在不許心於她, 難道還能怠慢她不成?”紫紗少女撇了撇道。
    趙四也是嘲諷一笑, 道:“從五品家的孫小姐,她爹才是個七品官, 你說她要是不拚一些, 哪兒能得了那些公子的眼。”
    趙八小姐聞言立馬乖巧地點了點頭。
    “我是說,如今像咱們這般循規蹈矩的,都是要吃虧的,”那紫紗少女,也是鴻臚寺卿盧正申的女兒, 盧慧盧五小姐, “以後指不定那些好人家, 都要被這種人給拿下了。”
    “此話怎說?”趙四不解地問道,“一個七品官的女兒,楊世子總不能因為這個就娶了她吧?”
    盧慧見她們都不曉得,便略有些得意地壓低了聲音道:“你們可不知,褚國公當初為了楊世子和褚三小姐的事,連三皇子的正妃之位都拒了。可是前幾日聽說太後要給楊世子賜婚褚家三小姐,但臨賜婚前夕, 楊世子進了一趟宮,便再無聲響了。你們說,這事兒還有甚不清楚的?”
    趙四小姐和她妹妹均吃驚地看著她,隨後趙八還不著痕跡地瞧了瞧不遠處——正一眨不眨地看著對麵的楊越之和崔瑾珠的褚曼霜, 之後轉頭對其他兩人感歎道:“我的老天爺!你是說楊世子為了那崔六小姐而拒婚了?楊世子難道就因為崔六救了他, 便要娶她為妻嗎?那她的命也太好了些!”
    趙四小姐早就注意到了, 便並未轉頭去看,隻低聲警告道:“小聲,別被聽到了。哎,其實我也覺得,雖說是救命之恩,但實沒必要以身相許,總有其他方式可相報的。現在反而弄得褚小姐如此淒涼,真正可憐!”
    隨後,三人卻不約而同麵帶欣羨地再次看了看正從楊越之手中接過茶水的崔瑾珠。
    當然褚曼霜也是在行注目禮中的一員。
    她全程不錯眼地看著楊越之與崔瑾珠之間的行事,看著他以從未在她麵前表現出來的過溫柔體貼,一整晚照顧著那個舍命救了他的姑娘。
    以一個得體的官家小姐該有的儀態,她是不該這樣盯著他們看的,甚至為了維持她那脆弱的自尊心,她也不該在眾目睽睽下,這樣毫無保留地表現出她的無措與傷心。她知道,她身邊的那些人會如何說她看她,有些甚至還會幸災樂禍地在暗地裏嘲笑她。
    但是她現在腦中完全不在意這些東西了。
    她隻是就這樣看著他,心裏空落落的,什麽也想不了。
    那些懊悔、愧疚早已折磨了她整整三個月多,每每午夜夢回,她都覺得自己才是那個策馬而上、奮不顧身勇救心上人的女子。
    可每當清醒過來,她也隻能擦掉眼淚繼續讓後悔折磨她。
    當她得知太後有意賜婚事,曾以為這是上天憐憫她,而給她的補救機會。她對自己發了誓,以後再也不會這般,見他有難而隻能茫然四顧,她一定也會像那女子一般,沉著冷靜且不惜己身。
    可是上天顯然並不相信她,之後太後娘娘並未下懿旨。
    而今日楊越之的一舉一動,便是對她最後的淩遲。
    見她如此,連平日裏最沒有眼色的蔣淑惠,也隻敢悄聲嘀咕崔瑾珠“真不要臉”了,更別說她最好的朋友程八小姐。她隻是上前坐在她身邊,緊緊握著她的手,陪她一起沉默。
    而這時的崔瑾珠,顯然沒有餘力顧得上褚曼霜和楊越之的事。她來這兒之前也許是真的養病養壞了腦子,竟沒想到過沈俾文也會出現在聚賢樓裏。
    坐在小獅子身邊,她眼角餘光瞥到的卻是沈俾文愣愣坐在人群裏,既不喝酒,也不與人說話,更不轉頭看他們。但是她卻覺得他的視線,一刻都沒有離開過她身上。
    她簡直如坐針氈。
    楊越之一直留意著她,看她不安地動了動,立馬傾過身來,想替她調整靠墊和坐姿,怕她自己腰上使勁,反而抻了腰。
    其實這舉動在他們平日晚間的相處中非常常見,有時她坐久坐得麻了,他還會隔著褻褲替她揉腿。她平日裏也根本沒放在心上。
    但是今天在沈俾文麵前,她卻第一次因此而感到了如芒在身。
    她抬手抓住了楊越之扶在她腰上的手,將他輕輕推開,想了想,她開口說道:“你說的船離這兒遠嗎?”說話間,卻是既不敢看沈俾文,也心虛地不敢看孫子。
    “不遠,”楊越之緩緩收回手,仍舊麵上帶笑地回道,“你現在想去嗎?”
    “走吧。”早去早回。她已是有些意興闌珊了,卻不想辜負了小獅子的一片苦心。
    看著她扶著扶手站起,楊越之這次卻是隻站在一旁,默默看著她,並不搭手。
    倒是崔瑾璮一直留意著他們,見她起來立時過來幫忙。此時坐在她身邊也是怔愣著的崔瑾玞,才反應過來,也忙跟了過來。
    “我與世子爺去船上玩,你們去嗎?”崔瑾珠笑著問她們。
    “一起去吧,我也沒去船上玩過。”崔瑾璮笑著道。
    “我也和妹妹一起去。”崔瑾玞不著痕跡地偷偷瞧了眼沈俾文,卻仍如此小聲答道。
    而後將不願離開的另三個姐妹留在了聚賢樓中,楊越之將何清河留下照看,便就此帶著她們走了。
    在他們走後,沈俾文也麵無表情地站了起來,一聲不吭地離開了。
    眾人下樓時,倒是很湊巧遇上了崔瑾璮的未婚夫衛榮軒,他立時一臉驚喜地湊了上來,看著崔瑾璮說道:“我之前去崔府,卻不想你已出了門。幸而在這兒遇上你們。”
    崔瑾珠見他如此,心中的鬱塞倒是消褪不少,便也開口請了這位未來的二姐夫一起去了船上。
    其實船上與聚賢樓裏也並無什麽不同,無非是大家坐下聊聊天,喝喝酒,行幾回酒令。楊越之倒還叫出了淩雪為大家彈奏了幾曲,帶著舞姬跳了個她拿手的飛天舞。
    其後眾人便散了開去,喝酒的繼續喝酒,其他人也各有各心思地忙開了。
    這裏少了沈俾文,崔瑾珠便又旁若無人地扶著孫兒的手出了船艙。
    楊越之怕她被船顛著,還小心用手虛扶著她的腰,那小意溫柔的樣子,看得身後一眾人胃裏泛酸。
    “啥你的書,褚三小姐的書。”沈俾文犯倔不肯還,一邊還張口評道,“字倒還不錯。”
    楊越之心想,你家“妹妹”的字更好,可惜你還沒見過。
    “不錯你便寫幾句誇一下。”楊越之笑著開口說道。
    沈俾文抬眼鄙視地看向了他道:“要不要臉?兄弟情是這麽用的?”
    楊越之心中再次吐槽,我這兄弟情已經被這麽用了。
    “你要不肯,明兒個我就讓魏家設宴招待京中貴女,獨不請崔家六娘。”楊越之笑出八顆牙齒威脅道。
    沈俾文聞言卻是大喜,扔下手中書便撲到了楊越之身上。
    “好兄弟!為了兄弟情就是要肝腦塗地!兩肋插刀!以身相許!寫幾句哪夠?褚家三小姐這字,我就是寫三篇都誇不完啊!你等著,我這就寫!”說著便要擼袖子開幹。
    楊越之看著他幹勁十足的樣子,忽然發現其實崔六娘也是挺好用的。
    正在這時,福順卻是一頭汗地在平都侯府的小廝帶領下進了來,行了禮便趕緊對沈俾文道:“公子,崔家小姐們今日去蓮華禪寺賞梅,現已是出發了。”
    沈俾文聞言趕緊丟了筆,道了句“明日寫好送來”便匆匆跑了。過了沒幾息,又訕笑著跑了回來,討好地對楊越之道:“謹安,今日可有空去蓮華禪寺賞梅?”
    楊越之舉著茶杯笑翻在炕,差點打濕了褥子。
    陪著沈俾文到了蓮華禪寺沒多久,幾個聞訊趕來的好友們便也知道了他們此行的目的。
    楊越之是真不懂沈俾文這人,追個姑娘還得找人陪著壯膽。但是他是不太願意離那崔六娘太近,她那直愣愣看他的眼神讓他慎得慌,有時候莫名笑起來的樣子又讓人甚為不自在。
    所以他便喊來了幾人,給沈俾文壯膽,他嘛便跑去懷慎老和尚那兒躲懶了。
    懷慎此時正坐在禪房裏對著一幅殘局,見他過來,便給他斟了杯茶。
    楊越之喝了一口便不再喝了,放下茶杯笑道:“老和尚甚是慳吝,拿這種粗茶待客。”
    懷慎笑著接口道:“小施主大方,便與老衲一些錢買些好茶吃。”
    “蓮華禪寺如此多的善男信女燒香拜佛,你還缺銀子?”楊越之站起,走到懷慎身後,彎腰從懷慎身前的抽屜中拿出了一盒茶罐子,自己燒起了茶來。
    待茶燒好,懷慎有些愜意地端起一杯細細啜飲起來,喝完才歎道:“世子爺這茶藝已勝過老衲了啊!”
    楊越之聞言臉上卻斂了笑,低下頭怔怔地看著眼前的棋局。
    平日裏總帶著滿不在乎的笑容,此時臉上忽然變得麵無表情,卻顯得尤為孤僻和冷漠。
    懷慎不由歎了口氣,知是他想起了他那祖母。當年老侯夫人把這孩子帶來他這兒的時候,便是希望他向他學習茶道,好修生養性,不要太過急躁。
    可是等他學成,老太太早已仙逝。而他也從一個學什麽都隻有半刻鍾熱度的人,變成了學什麽都要學成學精學到最好!
    這般想著,懷慎提起茶壺又替楊越之斟了一杯,開口說道:“陛下已是應允了你承爵的事,等你娶妻生子、承襲爵位之後,也無需如你祖父那般南征北戰。你能平安留在京中為楊家開枝散葉,你祖母在地下知道了,也能瞑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