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chapter章: 118 你自生自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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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冰和季小雅幾經輾轉,總算來到了蘇涵住的院子裏。
季小雅一路都在左顧右看,原來蘇涵一直生活在這種地方,她從來沒有來過。這顯然是一條很有年頭的小巷子——灰暗的牆磚,破舊的瓦片,連路麵都長著幾許青苔,而且,這條巷子比季小雅想象中還要蜿蜒。
季小雅原本以為蘇涵至少會住在一棟公寓、或是一棟樓房裏,可是沒想到,她的生活環境竟然是這樣的,和她所居住的季宅相比,要說是天壤之別絕不為過。
這一路看得季小雅觸目驚心。同樣是季景陽的女兒,她們的命運卻是如此千差萬別,她是否應為自己的生活感到幸運?還是,應該為妹妹的遭遇感到不幸……
“你沒來過?”吳冰看季小雅猶猶豫豫的樣子,於是轉過頭問了一句。
季小雅先是愣了一下,之後搖了搖頭。
是啊,她從來沒來過蘇涵的家,甚至都不知道她住在這樣的地方。想到這,季小雅心頭不禁湧上一股慚愧之情,蘇涵明明是她的妹妹,可是這次卻要讓吳冰帶路。
吳冰冷笑了一聲,從頭到腳打量了季小雅一遍:“不會吧。你真是蘇涵的姐姐?”
吳冰話裏的意思是——連他吳冰都來找過蘇涵,季小雅這個姐姐居然沒來過?真令人難以置信,就算是同父異母的關係,她們兩個也不至於這麽淡漠吧。
季小雅沒好氣地看了吳冰一眼,可是,她也確實沒法反駁什麽。
季小雅沒來過蘇涵的家,從來都是蘇涵去季家找他們的。在過去的這段歲月裏,季小雅一直把蘇涵的來訪當成一種理所當然的行為,第三者生的女兒,當然應該用這種卑微的姿態出現在他們季家人的麵前。
可是就在今天,當季小雅親眼看到蘇涵生活的地方後,她的想法也徹底轉變了。
蘇涵也隻是一個普通的女孩子啊…季小雅可以擁有父愛,擁有還算不錯的生活,為什麽她不能擁有呢?為什麽蘇涵就要承受這種磨難、痛苦,而季小雅卻可以過著衣食無憂的生活,當她的公主?季小雅忽然覺得蘇涵很可憐,也很堅強,這麽多年都熬過來了,她所承受的痛苦與壓力,常人是想象不到的吧。
命運是如此不公,連季小雅都為之感慨。
很快地,兩人已經來到了蘇涵的家門口。
季小雅站在那個掉漆的大門前,彎起的手指,遲遲敲不下去。
“我來敲?”吳冰看出了季小雅臉上的猶豫,好心提議道。他料想到季小雅會是這副神情。
季小雅搖了搖頭,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不用了,還是我來吧。”這種時候,她這個做姐姐的需要承擔一些。
咚,咚,咚。三下門敲了下去,院子裏靜悄悄的沒有回應。
季小雅可以聽清自己每一次心情,她無可否認,現在的自己非常緊張,畢竟,這是她第一次主動來家裏找蘇涵。接下來會發生什麽狀況,她沒有勇氣想象。
“來了,來了……”門裏忽然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聽上去並不算太熟悉。
季小雅的心又懸高了幾分。這個女人,她明明可以猜測到是誰。
不知什麽時候,這扇陳舊的大門被打開了。季小雅緩緩抬起頭來,看到了一位四十多歲的中年女子。
蘇紫雲同樣愣了一下。
眼前的這位訪客令她感到很意外。蘇紫雲是認得她的——季小雅,季景陽的另一個女兒,而且是他的正妻所生。
季小雅也覺得有些尷尬,隻好對蘇紫雲微微笑了一下,還點了一下頭:“請問,蘇涵在家嗎?”
說這句話的同時,季小雅感覺自己的心都要跳出胸口了。麵對這位特殊的長輩,她實在沒辦法不緊張。
蘇紫雲也不會表現得太自然,她隻是回應了一個禮貌的微笑:“在。”
“媽,怎麽了?”就在這時候,蘇涵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了過來,在場的幾個人不免都倒吸了一口冷氣。
蘇涵跑到門口的一刹那,她第一眼看到的是季小雅,隨後,吳冰。
蘇紫雲扶著女兒的肩膀,對她微笑道:“是來找你的。”
說完,蘇紫雲便轉身離去了。她這位做母親的明白,這種時候她是不應該出現的。
於是,在這一方狹窄的空間裏,隻剩下了沉默不語的三個人。對於吳冰和季小雅的突然造訪,蘇涵既感到很意外,也很不知所措。
最後,還是蘇涵先開了口:“你們兩個怎麽在一起?”
這不是很奇怪嗎?吳冰,季小雅,兩個看蘇涵不怎麽順眼的人,忽然一起來到她家“看望”她。
季小雅尷尬地笑了笑,沒有過多解釋,隻是一把拉住了蘇涵的手腕:“走。”
蘇涵一愣,下意識地掙脫開了季小雅的手:“你要幹什麽?”
這完全是出於本能的反應。蘇涵的自我保護意識很強,隻要是被她拉入黑名單的人,她就會提高警惕提防著他們,不再輕易相信。
“不幹什麽,你跟我走就是了。”情況緊急,季小雅也不想多解釋什麽,她一心隻是想幫蘇涵,早點讓她脫離苦海。
“不去。”蘇涵的態度也是很堅定的,她對季小雅的一言一行向來十分敏感,她要拉自己走,蘇涵就要乖乖聽從了?不可能。
看蘇涵如此堅決的樣子,季小雅真的很無奈。她想過蘇涵可能會排斥自己,但沒想到她會這麽難勸:“涵涵,你聽我一次吧,和我走。”
“我說了,不去!”不管季小雅是因何而來,這樣莫名其妙地就要拉自己走,太可疑了,蘇涵是不會上她的當的。蘇涵現在過得很好,不需要任何人虛情假意的“關心”。
這時候,吳冰在季小雅的耳邊低聲說了一句:“算了,你放棄吧,我覺得她是不會和你走的。”
吳冰相信自己還是比較了解蘇涵的,隻要她堅決抵觸的事物,再怎麽勸也都隻會起到相反的效果。
兩人的這一舉動更觸發了蘇涵的敏感神經。原來她想的沒錯,這兩個人就是結伴來找她的麻煩的,嗬嗬,這樣很有意思嗎?
“你們一個人來欺負我就夠了,居然還要聯合起來?”蘇涵竟然笑出來了。她已經夠慘了,什麽都沒有了,現在,這兩個高高在上的人是來驗收成果的?不錯,看到了吧,蘇涵現在很落魄,很無助,他們應該滿意了。
“蘇涵,你誤會了,我們是想來幫你的。”吳冰看不下去了,隻好插了句嘴。
吳冰雖然並不了解季小雅,但是,通過剛才看季小雅在巷子裏擔憂的神情,吳冰可以看出她是真的為蘇涵好的,也難得她有這份心。
蘇涵顯然沒打算相信吳冰的話,這個男人,滿嘴都是謊言,是個製造謊言的專家。想到這,蘇涵故作冷漠地說道:“你們怎麽認識的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走,別再讓我看到你們之中的任何一個。”
她都這樣了,他們還不肯放過她,一定要合起夥來捉弄她?吳大律師,季大小姐,蘇涵這個小人物真是怕了他們了,惹不起,她躲還不行嗎?她現在和媽媽在一起過得很好,唯獨就是少了一個清淨的生活環境。這些企圖嘲笑她、諷刺她的人,為什麽不早點從世界上消失?
季小雅被蘇涵的冷漠震了一下。她好心好意來找她,想告訴她事情真相,幫助她和葉俊軒和好……可是,蘇涵居然就這樣的態度?
“蘇涵,你腦子裏都在想些什麽啊。”季小雅氣不過,一句衝動的話語脫口而出,“你自己的事,自己都不上心嗎?我真對你無語了,簡直是狗咬呂洞賓……”
連季小雅、吳冰這些外人都替他們著急,蘇涵作為當事人,竟然天天躲在家裏逃避…季小雅也是哀其不幸才會說出這樣的話,畢竟,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你罵誰是狗?”蘇涵的語調也提高了不少,她對季小雅口中的措辭尤為敏感。才這麽幾分鍾,季小雅的本性就暴露出來了?嗬嗬,她就知道她是來損自己的。
季小雅剛想再說幾句,馬上就被吳冰攔住了:“行了,來好好勸的,怎麽吵起來了。”
吳冰算是見識到了,原來這對姐妹之間火藥味這麽重。難怪季小雅從來沒來過蘇涵的家,她們平時的相處狀況,也因此可想而知了。
這位火柴小姐,名號真不是蓋的,和別人隨便說幾句就能吵起來。就算她是出於好心,可是這麽強勢的語氣、這麽強硬的態度…也難免會被對方誤解的吧。
季小雅一把推開吳冰的手臂,再次正視著蘇涵,很賭氣地說道:“好!蘇涵,別怪我沒來找過你,你自生自滅吧,以後你是死是活,我都不會多過問一句。”
她就連告辭都一定要用這樣的方式,嘴上絕不饒人。說完,季小雅便頭也不回地奪門而出了。
其實季小雅心裏真的很難過,她的心意,蘇涵總是不領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