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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論她想不想，願不願，這一劍，卻必須要刺下去。
    穩了穩手，定了定心神，沈雪城快準狠地朝彭越的肋下三寸刺去。
    劍，被彭越的血染紅，彭越的雙眼，盯著沈雪城不放。他能感受得到，沈雪城並不是真心要殺他，這一切，隻是她的無奈之舉。
    而為了錦軒王爺，他願意受這一劍。他知道，王爺有多在乎王妃。
    沈雪城將地上的劍又撿了起來，舉過頭頂：“父皇，為免有失公允，請父皇讓羽夫人，也自證清白。”
    皇上這時才覺得，自己這是給自己挖了一個大坑。他看了錦陽一眼，雖然他有再多的不是，那也是自己的孩子。
    所謂虎毒不食子，身為天子的皇上也不外如是。
    皇後娘娘也驚怒地看了沈雪城一眼，皇上，應該不會也要了錦陽的命吧!
    沈雪城把手裏的劍給了羽熹，羽熹看向沈雪城的眼神兒裏，分明就是在說。在大牢裏計劃的時候，可沒有這一出。
    沈雪城也微微勾起了嘴角笑了一笑，在大牢裏的合計的時候，也沒有讓我殺彭越這一出。人我已經殺了，你自然也不能例外。
    殿裏的氣氛，一時間僵住了。羽熹看了皇後娘娘一眼，羽家全部的希望，都在錦陽的身上。
    她將劍抵在了自己的脖子上：“皇上，臣婦唯有自我了結，才能自證清白。”
    “住手。”皇上立即便製止了羽熹的行為。
    賢妃的話說得沒錯，一日夫妻百日恩，對皇後和錦陽，不是不能太狠了。
    “朕可沒有讓你自盡。”
    “錦軒王妃，你說太子與沈夫人有私情，可有證據?”皇後娘娘終於忍不住開了口，將火頭又引到了沈雪城的身上。
    沈雪城的思維，自然要比這些個古人要敏捷得多。她可是經過訓練的專業人士，哪裏是這些個古人能比的。
    “兒臣敢這麽說，自然是有證據的。”
    沈雪城走到錦陽的麵前，向其拋出問題：“太子殿下，敢問太子殿下，大婚之夜，去了何處?”
    據錦陽所知，沈雪國與沈雪城姐妹倆的關係，向來不好，沈雪城怎麽會知道這些事情。
    “自然是在新房裏了。”錦陽絲毫不作猶豫，便回了沈雪城的話。
    “當著父皇說謊，那可是欺君之罪，太子殿下還是想好了再說。若是沒有證據，我沈雪城也不敢這麽問。”沈雪城手裏哪兒有什麽證據。
    隻是一個學過心理學的人，在與錦陽玩些心理戰術，使些小伎倆罷了。
    錦陽聽沈雪城這麽一說，果然心慌不已，半個字也不敢再說。
    “讓我來幫太子殿下道明一切吧!太子殿下大婚當夜，並不在太子府裏，而是與沈夫人沈雪國在一起。若隻是一次，也就罷了。可太子殿下與沈雪國，在那之後，偏偏還不斷有來往，更是向沈雪國許下承諾，會納她為妾。可後來沈雪國懷著太子殿下的骨肉去找太子殿下之時，太子殿下偏偏不認此事，居然還說要留子去母。”
    皇上看錦陽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綠的，便知道沈雪城所說的話，一字也不假。
    “太子，你真是太讓朕失望了。”
    錦陽立即就跪在了皇上的跟前，為自己辯解：“父皇，那時沈雪國還沒有嫁給六弟，兒臣與她，也算不得是通奸。”
    “太子殿下在沈雪國成為錦軒王爺的妾室後，仍與沈雪國私通，總不會不算通奸了吧!”
    錦陽聽了這話，立即便回頭懟了回去：“沈雪城，你說這話，可有證據。”
    “沈夫人房裏，太子殿下的隨身之物，就是證據。若是父皇不信，大可讓人去搜。”
    沈雪城還要開口的時候，皇上卻開口將她的話給堵了回去。
    再讓沈雪城說下去，怕是真的要迫於無奈，廢了錦陽這個太子了。
    “錦軒王妃，你留下，其他人都退下。”
    皇後娘娘和錦陽同時看了皇上一眼，見屋裏的人紛紛退下，也隻好跟著走了出去。
    沈雪城一個人站在殿裏，看著高高在上的皇上，心裏忍不住有些發虛。
    這是怎麽了，以前做臥底，一群人盯著自己都不會這樣。怎麽現在……
    沉默了半響，皇上也沒開口說一句話。越是這樣，沈雪城的心裏，就越是煎熬。
    敵不動，我不動，敵一動，我亂動。沈雪城抑製著自己不平靜的心，等著皇上先開口。
    好不容易，才等到皇上開口說話：“錦軒王妃，你手上，究竟有多少證據?不妨，都拿出來，讓朕看看。”
    沈雪城抬眸看向皇上，還真不愧是皇帝，這雙眼，竟這般銳利：“太子殿下是父皇的兒子，做了這麽多年的父子，父皇應該知道，太子殿下是個什麽樣的人吧!”
    皇上心裏自然是明白的，雖然不知道沈雪城手裏有多少證據，但若是真讓她拿出證據來，豈不是要將事情掰開挑明了說。
    就錦陽那副樣子，將事情說開了，必定是會丟盡了皇家的臉。
    “家醜不可外揚，太子之事，就是朕要懲治，也不能張揚出去。你要什麽，朕都能滿足你，但太子一事，你得守口如瓶。”
    沈雪城看了皇上一眼，到底父子還是父子，就是再不喜歡，也是血脈相連的人。
    “兒臣什麽都不想要，隻要與王爺過安穩的日子。可是，皇後娘娘和太子殿下，似乎不肯放過王爺。”沈雪城暗歎一口氣，看來皇上為了隱瞞錦陽的事，要跟自己談條件了。
    皇上怎麽也不敢相信，沈雪城想要的，竟如此簡單。他自然知道，沈雪城所說的，是羽熹嫁進錦軒王府一事。
    “這樣的要求，倒也不難。羽夫人不會再在錦軒王府出現，你大可放心。”
    沈雪城本是不想說這樣的話的，不過難得有這樣的機會，沈雪城也就無所顧及的說了。
    “父皇也知道，羽夫人嫁入錦軒王府，是因為皇後娘娘不放心王爺。其實王爺已經是這個樣子了，夠可憐了。作為皇子，他已經無法與其他皇子一樣，為父皇效力，輔佐將來的天子。為何麵對王爺，皇後娘娘不能給他一份安穩的生活?”
    沈雪城的言下之意，皇上怎麽會不懂。她的意思，不過就是，錦軒王爺已經無法與錦陽爭皇位，皇後娘娘為何還不肯放過他?
    皇上看向沈雪城釋然一笑，沒想到，沈修文的女兒，居然如此厲害。
    她走到沈雪城的身邊，側目看她：“從前你也與錦軒一樣，可是你的病好了之後，勝過別人不隻一星半點。若是有一日，錦軒也與你一樣，那該多好。”
    沈雪城從他的話裏，聽到了期望，也有些許失望。
    她微微一笑：“萬事皆有可能，興許哪一天，真如父皇所言呢!”
    皇上走出了殿外，皇後和錦陽還在門外等著，見皇上出來，立即便行了禮：“參見皇上。”
    “羽夫人構陷錦軒王妃，押入大牢，聽候發落。”
    皇上隻說了這麽一句，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皇後娘娘走進殿裏，沈雪城依然站在那裏，平靜如水。
    “錦軒王妃，皇上與你說了什麽?”錦陽耐不住性子，立即便走來問道。
    沈雪城抬眸看他，什麽也沒說，隻是別有深意地笑了。
    “臣婦告退。”
    轉身離開光明殿的時候，仍然心有不甘。皇後，太子，總有一天，我要你們來求我，求我放過你們。
    錦陽跟著皇後娘娘回了鳳儀宮後，關上了宮門，兩人邊喝茶邊說：“母後，方才父皇與錦軒王爺說了些什麽，出來便處置了熹兒。看來錦軒王妃的手上，定是什麽把柄，父皇才答應了她的條件。”
    皇後娘娘可不是這麽想，她沉著地搖了搖頭，相比錦陽，她要冷靜得多。
    “錦軒王妃的手上，怎麽會有你父皇的把柄?誰知道她與你父皇說了什麽?隻是……你父皇這些天什麽話也聽不進去，居然會聽她的話。”
    皇後娘娘細細琢磨著，突然看向錦陽，十分認真地說：“若是錦軒王妃願意為你舅舅求情，此事會不會有轉機呢?”
    錦陽的腦子裏，還是方才沈雪城那咄咄逼人的樣子。他怎麽也不敢相信，沈雪城會在皇上麵前，幫丞相說話。
    “母後，隻要能救出舅舅，什麽方法都得試試。隻是錦軒王妃，她會為舅舅說話嗎?”
    皇後娘娘若有所思道：“隻要有方法，她應該會答應我們吧!她所做的一切，也不過是為了錦軒王爺。反正錦軒王爺隻是一個心智不全的人，不會威脅到你的太子之位……”
    皇後娘娘雖然也不願如此，但斟酌了半響，權衡之下，還是敲定了主意。
    “母後這是什麽意思?難不成，要把錦軒當成自己的兒子來看待嗎?”
    錦陽聽皇後娘娘這麽一說，雖然不可能真的當是自己的兒子，可一想到錦軒王爺將來會時常進出鳳儀宮，與自己抬頭不見低頭見，錦陽這心裏，就難受得很。
    “做做樣子給你父皇看罷了，哪兒會真當他是自己的兒子?隻要這麽做，能救出你舅舅，也沒有什麽不可以的。”
    皇後說完，便伸手扶著自己的額頭，十分頭疼的樣子：“你先回去吧!什麽事兒都不用管，有母後在。”
    錦陽看得出來，皇後這些天也有些心力交瘁了。盡管她嘴上這麽說，可她所承受的，比自己要多得多。
    沈雪城回了錦軒王府，空蕩蕩的院子裏，隻有沈雪國一個人站在那裏，恬靜地坐在秋千上，享受著一切。
    看到沈雪國的笑容，沈雪城心裏的氣憤，越發的抑製不住了。
    她氣衝衝地走到沈雪國的跟前，憤怒地看著她，什麽話也說不出口。
    聽到腳步聲，沈雪國抬眸看去，卻見到沈雪城的臉孔，她臉上的顏色都變了：“王……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