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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柳瑤華提裙邁步，卻被後頭蓮歌出聲製止：“娘娘，如今承裕王爺與皇上都在太後那處，咱們這麽貿貿然前去，實為不妥啊。”
    柳瑤華本是柔意含笑的麵上隻頓了頓，眯了眯星眸，扯嘴道：“有何不妥的呢？蓮歌姑姑有何見教？”
    蓮歌一愣，旋即明白眼前人兒的身份，卻覺得自己好似對這人的xing格脾xing，又摸清了一分，可到底還是把自己剛剛要說的話說了出來：“娘娘，承裕王爺xing子就是個愛玩愛鬧的，您這麽過去折騰一下，即便捉了那有罪宮女，怕不是因為承裕王爺一句話給草草了事？再者皇上也在，若是您發作宮女，重了些，皇上便會認為您心狠手辣，從今以後對娘娘您越發離心；輕了，又震懾不到那起子下jian小人，這股謀害宮妃一事，也斷不了源頭啊。”
    蓮歌沒說太後娘娘會如何，因為，就她聽來的消息所知，這位太後倒是對自家寧妃娘娘多有關照了。
    一番話，也隻是叫柳瑤華輕輕撇了撇眉頭：“姑姑這話便錯了。本宮捉曾經對本宮不利的宮女罷了，承裕王爺再怎麽愛玩愛鬧，還不知這是宮裏？還不知這宮裏的規矩？怎麽會對一個不相識的宮女格外優渥？再說皇上，皇上他本就對本宮離心，何來‘越發’一說？更何況，輕重本就因人而異，那宮女犯得可是謀害宮妃的大罪啊，說起來，誅滅九族都是有的，蓮歌姑姑會不知道？”
    蓮歌猛地一驚：“娘娘要株連九族？”
    柳瑤華輕笑，卻是款步外出，身後的蓮歌隻能跟著。
    司琴瞧了眼前頭的主子，瞧了眼邊上的蓮歌，輕聲道：“姑姑，咱們娘娘不是那心狠手辣的。”一句話，卻是不敢再說其他，連忙跑到柳瑤華身邊攙扶。
    司書與司畫互相一望，卻聽到前頭柳瑤華道：“司畫留下看家，司書與本宮一道走走吧！”
    “是！”司書恭謹前行，緊緊跟在柳瑤華身後。
    司琴扶著自家主子，後頭跟著司書，還有苦勸不休，如今偃旗息鼓的蓮歌姑姑，幾個人不一會兒便到了皇上儀仗隊所在的殿前。
    “娘娘，您看，就是那個帶著絲絨花的宮女。”司琴指認。
    柳瑤華借著樹蔭望去——那宮女打扮的並不是很出彩，屬於仍在人群裏就找不見的類型，隻是，瞧著她或是安靜，或是與邊上宮人們悄聲閑聊，左右逢源的心機，這女子也不是個簡單的！已經過去一個來月了，柳瑤華也認不出眼前此人是否是當日乾清宮湯池內，遞給自己那杯溫水送藥的大宮女。
    不，不對！她想起來，給自己溫水的不是普通大宮女，而是個掌侍！那天殿內，隻留了她一個，她怎麽會認錯身份。可如今這宮女，分明是低等宮人裝扮，即便有等級，也差不多隻是個二等宮女罷了，遠遠輪不到做掌侍！
    柳瑤華眯著眼睛，淺淺一笑：“司琴，去給本宮上前掄圓了巴掌，好好管教一下這宮女什麽叫規矩！”
    “怎麽？柳尚書沒教你們四個怎麽去掌嘴？”此時四人正站在樹蔭下，那邊在殿外等候皇上的儀仗隊正被一個管事的太監教訓的齊齊斂聲，連聲咳嗽都不敢出。
    “不、不是，隻是奴婢現在打了她，可不就打草驚蛇了麽？”司琴微顫望了那邊一眼，打人這種事，她私以為司棋最擅長的。
    “娘娘，還是奴婢來吧！”此時，跟出來之後一路沒話的司書斷然上前請纓，又讓司琴好生指認仔細，便冷意森森得往那此時安安靜靜沉默不語的絲絨花宮女麵前而去，揚聲一句：“咱們寧妃娘娘派奴婢來教一教你這宮人什麽叫規矩！”
    何曾容得別人喊叫、置喙，一把捉了那人的衣領子，提起來便“劈裏啪啦”地扇起來，隻聽的風聲、掌聲、慘叫聲！等那管事的公公反應過來，二十巴掌都過去了。
    “好、好大的膽子，什麽人！”管事太監怒氣衝衝上前質問。
    “本宮的人！”柳瑤華上前，漠然道，她可不會讓自己的手下因為替自己出頭而挨打，不然，她以後如何服眾？禦下這種事，是每個領導者都要學的功夫，不管你的下屬是一個還是一百個！
    “寧、寧妃娘娘？”那管事公公顯然沒料到會出這種情況，一個不得寵，剛從冷宮遷出的宮妃，大庭廣眾責打皇帝的宮女？訝然望了眼挨打哀嚎的宮女一眼，頓了頓開腔道：“娘娘何必跟一個小丫頭置氣？如今皇上與承裕親王陪著太後娘娘在大殿內用膳呢，您說您這麽一折騰，驚擾了聖駕可如何是好啊？”那管事太監“啊啊呀呀”後幾聲，頓時想起自己身後的主子可是當今皇上，對一個不得寵的後妃有啥發怵的，立時挺直的後背。
    柳瑤華不屑，隻望了眼那苦苦哀求，連喊恕罪、饒命的宮女，整張臉都快被打成豬頭了，心道，看不出來平日裏柔柔細細的司書這麽大力氣呢！她身居二品妃位，管教個把宮人也是可以的——不過麽，壞就壞在，這宮女名義上，可是乾清宮的人啊……
    “嗬，寧妃啊，你果然是一日不折騰就不安生！”聞聲而來的赫連雲楚正抱臂站在回廊處，見著眾人都下跪行禮，寧妃那平靜無波的臉就覺得來氣！
    柳瑤華暗自歎氣，那管事太監聲音那麽大，定然會把皇上招惹來。
    “小王給小嫂嫂見禮了。”承裕親王也跟了出來，不過未免自己的“光輝形象”受損，全不顧眼前的局麵尷尬，率先給寧妃見禮，還一個勁兒的使眼色。
    柳瑤華好笑，緩了緩身，回禮道：“承裕親王客氣了。”
    皇上冷哼一句，倆人俱都閉了嘴，一時間，竟除了那被打宮人的“嗚咽”聲，就隻有赫連雲楚身上騰騰冒出的煞氣，別的，好似全無半點動靜！詭異的靜謐啊！
    柳瑤華不得不感歎，這赫連雲楚還真是有做暴君的資質。
    “寧妃不給朕好生解釋解釋？”赫連雲楚挑眉，見柳瑤華全無闖禍認錯的態度，不由劍眉星眸越發凜冽，氣勢頓時變得更加恐怖，承裕親王在邊上咽了口口水，尷尬道：“哎呀，皇兄，弟弟突然想起來府裏還有事，弟弟就先告退，告退！”
    得，承裕親王一點不想吃柳瑤華的掛落兒，一跑三顛的帶了倆宮人瞬間跑了個沒影兒。柳瑤華磨了磨牙，愣嗔道：“親王還真是……”
    好吧，不動不語的承裕，單單那麽杵在那兒，倒也人模人樣的，誰知道，說話辦事，總給人一種……極端不靠譜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