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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娘，司書來了。”司琴跟進來，對柳瑤華道。
    “唔，”柳瑤華有些疲累的靠坐在床榻上，讓司書進來，問道，“李延年這幾年可還好？”
    司書將藏在袖中的單子取出給她，說道：“李公公說他好著呢，叫娘娘不用擔心，而且沒有收娘娘送去的銀子，說柳尚書每次給的都很多，讓娘娘留著自己用，這宮裏開銷也大。”
    “嗯，他對本宮費心了。”就著燈燭，柳瑤華仔細讀條子上的人名兒，以及如今各司何職，不由笑道，“這幾年雖每年都送人進宮，可能留下來，又能得了高位要職的並不算多。”
    “有了這單子，娘娘終於可以放些心了。”司琴由衷道。
    “娘娘，碧霄宮把控的極嚴，柳昭儀身邊的人一個都不可輕易外出，奴婢看，從那邊入手，不若從青楚那邊。”司書平穩言道。
    柳瑤華點點頭：“明日就拿了本宮的牌子，去宮正司要人吧——如今柳錦華被貶斥幽居，等她出來還不知是何光景。”
    “是，婢子明天便去。”
    柳瑤華輕笑，由衷道：“本宮身邊多虧了你們三個。”
    司琴抿唇一笑，不好意思：“婢子們跟著娘娘也是如此想。”
    司書會心笑笑，不過想到旁的事，帶上一抹憂色：“娘娘，華怡夫人帶著貴妃去永壽宮挑唆，這兩位尤為對您阻礙，是不是……”
    柳瑤華身心憊懶，打了個哈欠，道：“碧環那裏如何了？”
    司琴道：“司畫一直與她來往，三皇子一直不見好轉，華怡夫人這幾日心氣也不順，她沒少受責罵。”
    “唔，時機不錯了，叫……司畫她行不行？”
    司琴輕笑：“這點小事她還做不好，您真當她是個吃貨不成？幹吃白飯不幹活！”
    司書聽司琴開司畫玩笑，不由也笑出聲。
    “看她聽著了，不跟你鬧。”柳瑤華嗔笑。
    “她啊，早爬去睡了。”司琴道，“那婢子明日就與她說，華怡夫人次次挑釁，也該得點教訓了。”
    柳瑤華心情不錯，淺淺一笑，實在有些累，對二人道：“你們也早些歇息吧，搬回來便又要開始值夜，咱們宮裏人少，你們身上事情也多，休息不好，病倒了，本宮可就失了左膀右臂了。”
    “是，娘娘，婢子們一定健健康康的，也給娘娘省下些藥錢啊！”司琴打趣，送了司書出去，熄了泰半的燈燭，自己在邊上和衣而臥。
    可半夜，柳瑤華睡夢中驚覺，邊上有人輕輕搖晃自己，猛地睜開眼，黑暗中，是李嬤嬤那張臉。
    李嬤嬤見寧妃清醒，忙食指碰嘴，示意其輕聲，邊上司琴還睡的熟。
    “嬤嬤這會兒過來，是出了什麽事？”柳瑤華忙披衣而起，小聲詢問，這會兒子司琴也驚起，“嬤嬤怎麽在這兒？”
    李嬤嬤往外望了望，對柳瑤華道：“娘娘，老奴聽著後院那邊有聲響，透著窗子一看，竟是有人在閣樓那鋸什麽。”
    “什麽？”柳瑤華揚聲。
    “娘娘小聲些，那人看著有些身手，鬼鬼祟祟，咱們宮裏內監不多，老奴這就去叫那幾個宮正司來的宮人，娘娘小心些。”
    “本宮要去瞧瞧，”柳瑤華擰眉，想起件事，心漸漸發沉，“嬤嬤先去叫那幾個宮女過來吧，能生擒便生擒，不然現在驚動了，誰也奈何不了！”眼下宮門已經落鎖，侍衛都進不來，更何況，她衣衫單薄，已經是午夜時分，鬧大了，她名聲可就全沒了。
    “是！”李嬤嬤急忙下去叫人。
    司琴有些怕，憂心道：“娘娘，今天晚上您才說的，明兒個到閣樓去撫琴，這會兒子就有人在那兒……這是什麽人！”
    柳瑤華剛剛想到的就是這兒，速度與反應都這麽快，自己宮裏出了奸細。
    當時劉全帶來讓她挑選的宮人，必定會有細作的，不過她也不能等著柳尚書那邊挑好人送來，再要宮人吧？不然以她身邊這幾個人連軸轉都忙不過來！當時就想到，可能會有細作混進來，可也沒有別的法子，也因此都隻是挑的灑掃雜物的宮女太監，還沒敢往一二三等宮女裏塞人，今晚隨口的一句話，竟能想到要她的命？
    柳瑤華身上發寒，竟是在夜幕暗色裏，冷冷的笑出聲，裏麵凜凜寒氣，叫司琴都不由抖了抖。
    “走吧，本宮去看看這大膽宮人！”
    在閣樓下鋸木，不為取命為哪般？難不成，就為圖個讓柳瑤華傷胳膊斷腿，拚著大半夜鋌而走險？
    李嬤嬤帶著那幾個力大如牛的壯實宮女，急匆匆趕來與柳瑤華匯合，卻沒有驚動旁人。
    柳瑤華見那幾個宮女睡眼惺忪，衣衫不整，發髻也胡亂別在後頭，吩咐道：“後院那邊有兩處小門，不過晚上都已經落了鎖，鑰匙還在本宮這裏，那歹人出不去，不過月牙門那處低矮，你們去兩個人，在外邊牆下蹲著，等那男子被逼迫翻牆而出時，再捉不遲。”
    司琴很是緊張，攥著衣袖問道：“娘娘，不如多叫幾個太監過來？就咱們幾個人萬一抓不住……”
    李嬤嬤打斷道：“不知宮內是否有內應，不可冒險驚動，以草驚蛇。”
    柳瑤華自是認同，當下帶著剩下的宮女往後院而去。
    那男子顯然已經將柱子鋸斷，此時正不知用什麽東西往岌岌可危的圓木柱上塗抹，怕是要掩蓋斷痕。
    不多的幾個宮女，以包圍之勢，慢慢往圈子中心那人悄悄圍去。
    柳瑤華身邊有司琴與李嬤嬤在，隻留了通向矮牆處的豁口，若是一計不成，還有外頭宮女可出其不意，捉下那人。
    圈子漸小，那男子終於覺察不對，從懷裏竟是直接拚出刀子，瞅著最近的宮女就撲了上去，司琴嚇得一下驚呼出聲。
    寧妃也沒料到，不由呼吸一滯，就要喊人，誰知李嬤嬤示意其稍安勿躁：“娘娘放心，這幾個宮女都是手底下有兩把刷子的！”
    果不其然，那男子動刀，雖叫那宮女嚇了一跳。可她人高馬大，不輸男人，一個反手，差點就把那男子胳膊揪下來，隻聽那男子“嗷”的一聲痛呼，突擊失敗，連忙奔了那低矮宮牆而撒丫子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