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快更新皇後如此多嬌 ！
    “各位主子娘娘，真的不是奴婢，真的不是。”芭蕉眼睛通紅，整個人帶著死寂的悲戚。
    這件事不管是不是她做的，她都難逃一死，不過是死的難易的差別罷了。
    殊途同歸，同是個“死”，再無半分的生機。
    瑤華釵頭的流蘇晃了晃，旋即，垂眸於地，不再四處觀望。
    “婢子怎麽敢做這種事，給奴婢多少個膽子，奴婢也不敢呀……”芭蕉癱倒在地，低聲哭訴也隻是徒勞。
    “哼，任你在此狡辯？是與不是，本宮與太後自然會徹查到底，難道還能平白冤枉了你不成？”華怡夫人彎彎眉黛，鄙然不滿，卻是略一轉頭，笑問瑤華，“寧妃妹妹，你說是不是？”
    瑤華見被點名，隻是一頓，抬眸望了眼跪倒的芭蕉，“嗬”了一聲，笑道：“華怡夫人說的是，太後自會公允。”
    隻字不提她華怡夫人如何，使得後者手中一緊，眼中恨色更甚。
    芭蕉眉眼微垂，一行清淚無聲無息而落，雙目無神，低聲呢喃：“奴婢怎麽會對寧妃娘娘下毒呢？寧妃娘娘對婢子有大恩，奴婢如何會害她，如何會……”
    “救命恩人？”上官氏雖麵上不顯，卻一直關注二妃的動靜，此時，恰聞芭蕉低語，斂聲問詢，視線已經掃過寧妃，那眸裏情緒，除驚詫，柳瑤華甚至還可笑的發現，那內裏的懷疑與陰狠。
    瑤華隻淡淡一笑，不知想了些什麽，便扭身去問芭蕉。容色淡然，威儀自顯，氣質如華：“宮女芭蕉，本宮似乎從未見過你？”
    芭蕉身子一震，自知說錯話，當下卻是不先回太後之問，跪著的身子略微一轉，對柳瑤華甚是恭謹之姿：“寧妃娘娘您可還記得采女小主在永壽宮園子外掌摑婢女，對您不敬一事？”
    柳瑤華信念微轉，眉間輕蹙，似乎在翻扯腦海中記憶，口中卻是隨意道：“唔，這麽一說，讓本宮可要好好想想……李采女自從獲封，本宮見她次數可真是寥寥無幾，可每次似乎都——不歡而散，次次都是不敬啊！嗬嗬，采女，你說呢？”
    司棋抖索一下，整個人因身子發軟癱坐窩在椅子內，冷意遍布全身，見眾人視線都向自己掃來，隻能強作無辜，兀自張口：“這、這……主子她不喜人叨擾，我、婢子，不不，是嬪妾，嬪妾怎敢隨意去拜訪。”
    說至最後，聲如蚊蚋，麵上越發愧羞的緊。
    柳瑤華輕輕一笑：“司棋，你如今越發沒了規矩，當著太後的麵，什麽主子、婢子的，全不似你當日對著本宮的威風，跋扈——陽奉陰違，這可不是本宮教你的規矩！”
    此時，外頭司畫與司書默默走進，站在了柳瑤華身後。
    柳瑤華有所感，回視之，司畫附耳輕言：“司琴姐姐怕您在這兒有事，囑咐了奴婢與司書姐姐過來接應一二。”
    柳瑤華聞言一笑，微微搖頭：司琴太過謹慎了，在永壽宮這邊能出什麽事的話，那上官氏便不是太後了！
    也不理眾人反應，不過是口氣一緩，對那芭蕉道：“你便是那一日挨打的宮女之一？”
    那一日，永壽宮的花園裏，自己摘取盛放牡丹別於發髻，還偶遇迷路而來的承裕親王，司琴被排遣送那位迷糊的王爺到太後那邊敘話，她自己則循著喝罵之聲，對上了招招陰狠，不輸柳錦華毒辣的司棋，挺著個肚子，還猶自不知收斂，一爪下去，竟是將兩名宮婢臉上全部抓撓破了，血絲淋漓，讓人不忍。
    當時，她不過覺得其行為太過，出聲喝止，誰料，小小一個采女，竟也敢對她這妃子口出蠻橫，身材飛揚，跋扈非常，句句刺人心窩才罷。
    沒想到，那日挨打的宮婢還活著。
    柳瑤華眸色一閃，臉上柔了半分。
    芭蕉竟是帶上一絲淺淺的興奮，為寧妃還記得她這麽一個小宮女而感到欣然：“那些日子，采女小主因孕期不適，燥煩難耐，婢子與另一個宮人惹惱了小主，小主便發了脾氣，才責打於婢子們，那時，就是娘娘您出言阻了去……”
    話語至此，柳瑤華已經明白這芭蕉所言的“恩人”一說是為何意。
    不過顯然，太後與華怡夫人望向她的目光隻是更多了深沉與審視，全無清明通透之理。
    這是對這次下毒之事，起了疑心？
    柳瑤華當下卻是不急不惱，甚至多一分的都不上心，清然抬眸，對上那華怡與太後，道：“那一日，是太後您剛傳了旨意，遣臣妾居於漣漪小築，不過因為那邊久不住人，於是宮人們都在那邊收拾新居，而臣妾領了司琴繞著您這邊的園子賞那傾城盛放的牡丹與芍藥罷了。恰巧還遇上了您宣入宮來的承裕親王——
    親王似乎對路途不熟，因此在園子裏瞎轉，臣妾便讓司琴引了王爺來交泰殿，爾後卻是聽見圍牆之外有女子大聲呼喝——彼時，隻一牆之隔，臣妾好奇之下便去瞧瞧是誰這麽沒規矩，晌午時分竟敢在永壽宮外大聲喧嘩，擾太後您清靜。
    繞過宮門，沒想，卻是見著李采女在那兒教訓宮婢，兩女婢，身上衣衫淩亂，發髻全散，臉上脖子上，甚至是撐在地上的雙手，都是傷痕累累，帶著血漬——而咱們這位李采女，不顧惜自己身子，也不顧惜咱們皇家的血脈，竟是一身戾氣，大聲喝罵，掌掌見血，不時拳打腳踢。臣妾便出言喝斥其不該饒了太後您清修，也不該見了本宮還不知行禮，甚至還要出言侮辱，全無往昔的乖巧可人，加之言語威脅，全然不將臣妾放在眼裏，更無從談起往昔主仆之情，叫本宮好生著惱。
    若不是今日被這芭蕉再次提起，本宮全都要忘了這茬兒，今日真是叫人要歎一句：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這才過了多久，司棋，你可還要與本宮囂張作伐？”
    上官氏麵色一凝：“李氏，你好大的膽子！寧妃乃一介妃位，你竟連她都不放在眼裏！”
    柳瑤華在邊上涼涼一句：“何止，連太後您都不放在眼中呢！”
    華怡夫人投來厲色一瞥，沉了沉心。
    司棋神色猛地一震，心都驚得停了跳，尖聲哭道：“不是這樣，根本就不是這樣！”
    柳瑤華絲毫不覺衝刺耳膜，挑眸，唇邊笑意漸冷：“不是這樣？那李采女可要說說，該是哪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