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飛奔來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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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要三月了。”
“如此說來,倒是蕭貴妃姊妹二人入宮早一些了。”蓉妃抿唇,輕笑,似乎一點都不介意提及剛剛與她吵架,惹她煩躁的兩個人。
柳瑤華眸光墜地,端的是溫和規矩,淺淺一笑,施然道:“是呢,貴妃與蘭妃倒是在儲秀宮住的稍稍久一些。殿選過後,皇上一直也顧不上,倒是後來太後娘娘發話,這一批秀女,才得幾人能夠再見天顏。”
不過這個話題可不是瑤華所愛,微微一頓便岔開道:“姐姐與那蕭貴妃如何遇到的?臣妾還以為,這個時辰,貴妃與蘭妃定還在百花宮,跟著明青嬤嬤學習宮規呢!”
蓉妃清然一笑,麵帶不屑:“皇上每日午後,都喜歡沿著岸邊走走,難免就讓有心人惦記上了——宮中近日事多,姑母那裏也忙亂,明青嬤嬤便回去幫襯著些,貴妃與蘭妃自然也樂的自在。”
蓉妃在私底下,並不怎麽直接稱呼太後,而是依著在家時候的輩分,叫聲“姑母”,倒與太後更顯親切自然些。
蓉妃端盞飲茶,眉眼微微一彎,唇角勾起若有若無的笑意:“本宮倒是極喜歡上次芙蓉堂寧妃妹妹所作之畫,叫做……冬雪傲梅?”
“是,姐姐好記xing。”
“哪裏,是妹妹畫中景物太過真實,是以本宮心心念念到如今了。”
柳瑤華嫣然而笑:“姐姐快別如此誇讚,實在叫臣妾慚愧的緊。若娘娘喜歡,改日妹妹好生畫一副,親送上門。”
“那先謝謝寧妃妹妹了。”蓉妃微微一笑,“如今都在一處住著,離得又這麽近便,少不得多多走動。本宮xing子是清淺寡淡了些,皇子與小帝姬都愛鬧騰,平素懶怠走動,妹妹以後可要常來柔福宮,與姐姐我說說話也是好的。”
“姐姐如此說,那妹妹以後可就要時常叨擾了。”柳瑤華淺淺施禮,柔聲言。
“就是這話。”
蓉妃與她相談甚歡,由自己最喜的畫卷,到柳瑤華最擅長的香料,林林總總,越發談的投機,似乎自己所喜好的一切物件,這位年紀不大寧妃,都能引經據典,說得一套又一套,著實叫她聽得入迷。
加上,柳瑤華對育兒食譜頗有心得——來自現代的都市單身女子,沒事就愛吃個這個那個,也知如何搭配才能更有營養,張口即來,又有自己獨到見解,倒是叫蓉妃對其刮目相看,連連驚詫:“沒想到,妹妹小小年紀,竟是懂得這樣多,本宮實在汗顏啊。”
“姐姐說的哪裏話,說的不過是妹妹所熟悉的東西罷了,很多東西,妹妹可不若姐姐呢!”
柳瑤華客氣自謙,越是謙虛謹慎,越要蓉妃對其一改前觀:本以為寧妃與柳昭儀同為姊妹,xing子怕是都不大好。
可誰知,今遭相遇交談,方覺對方xing子恬淡柔和,不免由提防到接納,又親近了些。
乾清宮
赫連雲楚正在批閱奏折。
此時,因過分專注於手中奏表,而緊蹙了雙眉。
漆黑如潑墨的長發,因嫌其幹擾,全部束起於後背。
雙眸如夜幕,內裏暗藏無數星芒,卻被重重阻礙遮蓋,透著濃濃的嗜殺冷冽,俊逸的五官,因其常年的陰鷲,變得越發孤傲。可,即便如此,仍舊遮蓋不過他本身散逸而出的靈秀俊朗。
瑤華在初見他時,便下了定斷——此人,絕非她之良配。
她所愛的,一如戲文裏所寫,小說裏所繪:公子端方,溫潤如玉。
笑起時,如白雲繾綣,綠草迎風,柔而韌如絲,潤而暖人心。
全然不似此人,陰狠毒辣,詭於心計,利用女子的情感與家世,穩固自己的皇位——這般男子,在她眼中便是窩囊!
加之,對誰都隻是利用,全無真情所在,於是,瑤華越發覺得,委身此人,自己便是寧死不甘的!
不過,也不能否了其絕好的皮囊。
於是瑤華每每覺得,上天就是不公允的——這般霸道剛硬、冰冷嗜殺,xing子又陰晴不定、拿捏不透的人,怎麽偏偏能長得這般好看?
嫉妒也好,羨慕也罷,反正,遠遠觀之即可,付之真心?便算了!
夏日炎熱,京中權貴都喜出外避暑,尋那有山有水清涼之地。
不過對於臨水而居的南方百姓來說,夏天也最是難熬:
雨水少,則江河幹涸,糧食減產,國庫空虛無餘糧,餓殍遍野,怨聲載道;
雨水多,則江湖泛濫,淹沒家園良田不知凡幾,重新繁盛更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也因此,各地修築的防洪堤壩,年年都必要檢修。
此之一事,已經叫他頭疼多年。如今還有屯兵在外的四方諸侯,今年也是動作頻頻,蠢蠢欲動,已是不能再忍。
赫連雲楚蹙眉沉吟,已經幾日不得安寢。
他不得不早早做出部署提防,免得戰火都要燒到龍榻之下,才後知後覺,就等著頒布退位詔書!
以至於,李延年入內稟告,有妃子來見時,他險些將手中之筆扔在他頭上。
不滿問道:“是哪個這麽不識趣?朕不是說過此時不得打擾?”
李延年擦擦額頭冷汗:“回皇上話,是貴妃娘娘,還有蘭妃娘娘。”
赫連雲楚劍眉皺起,擋不住的冷煞:”哦?這會兒子不在宮裏好好待著納涼,跑出來做什麽?”
“貴妃娘娘看上去似乎受了什麽委屈,在殿外一直吵著要見皇上您呢,說是要叫皇上為其做主……”
嗤笑一聲:“做主?她還有叫朕做主的時候?”
赫連雲楚星眸微微閉合,看似慵懶,實則威儀自顯,帶著王者的風範,此時不怒自威,臉色隻餘冷淡:“一直在外鬧騰?”
“是,”李延年苦哈哈點頭,“不然給奴才幾個膽子也不敢進來擾了皇上您批閱奏折,打理朝政啊。”
本是隱隱帶怒的赫連雲楚,聽其說話,不知怎麽就覺得好笑,淡淡勾唇,道:“叫她二人進來吧。”
“是!”李延年見上頭神色回寰,忙轉身去領貴妃與蘭妃入內。
“皇上,皇上……您可要給臣妾做主啊!”蕭貴妃哭哭咽咽奔了進來,釵環散亂,發髻披散,衣衫竟都破了好幾道口子,撕扯的外麵披肩都成破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