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 有情卻似無情,無情更勝有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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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時候,不隻柳家政敵欲要寧妃性命,就是柳尚書也會虎視眈眈,緊緊相逼。
    李延年麵色一閃,垂了頭好似在看地毯花紋,實則心內卻是泛起點點波浪——看司畫的樣子,對小姐的關心,顯然超過了他原本所想。
    不過這樣更好,對瑤華好他樂見其成!
    柳瑤華道:“莫要望了,他還捉著本宮不少的把柄——姨娘,還有本宮身上毒藥……這次,父親是鐵了心要教訓本宮。”
    柳尚書派自己入宮要做的事,是早晚必須逼得她去做的,有沒有這次的安排,她都跑不了。
    李延年此時出言:“小姐也莫要失望,柳尚書雖然做事狠辣,卻是布局甚密,雖則看似對小姐您殘忍無情,可您若遇危機,尚書大人怎麽也會幫襯上一二。”
    “幫襯?”瑤華冷聲嗤笑,“先前幾次,本宮險些喪命,卻不見家父出手一次!”
    恨意自牙縫往外傾瀉,瑤華麵色猙獰——四年種種曆練,其中辛苦,怎可能忘!
    李延年道:“也並不是一無是處。這次司棋闖禍,柳尚書已經布了人手解決——那邊禦膳房吊死的廚子,便是柳府手筆。”
    瑤華一愣——那留書聲稱乃是記恨司棋,自盡的廚子,果真是另有隱情!
    卻偏偏不是他人所為,竟是柳尚書安排?
    “如此安排,本意大概是為了要給司棋脫罪吧?其肚子裏的孩子,可是現今家父的指望呢!”
    柳瑤華自嘲冷笑,眼中情緒摻雜,垂眸而低語:“他從不將家人性命放在心上,一心隻為權勢。柳家如今除了我們姐妹三人,便再無別的子嗣。若不是因後繼無人,這幾年他也不會被逼得跳腳了!
    每年納入府裏的美侍良妾不知凡幾,不過為個兒子,可是家中母親又哪裏是個好想與的——這麽多年,父親扶起的姨娘已然無數,卻不是死便是殘,要麽平白無故逃跑、失蹤……唯獨本宮姨娘,因其能牽製本宮,這才保得一命。若真到了山窮水盡的時候,本宮頭一個倒黴,第二個追隨本宮而去的,便是姨娘了。”
    話中感傷,並不作偽,然則司畫卻是上前一步,蹙眉凝眸,不依道:“主子可莫要忘了奴婢幾個!婢子們都說過了,此生主子在哪兒,婢子們便隨著去哪兒!不離不棄,衷心效主!”
    柳瑤華微微一定,卻心中揚起一股暖意:“你這小妮子……好了,本宮不過說說而已,發發牢、騷罷了!”
    眸色一閃,凝聲問李延年道:“可知,要安排的誰?是父親派人去周旋,還是本宮來安排?”
    李延年道:“尚書大人的意思,是由小姐安排。人選,定的是碧霄宮的花朝。”
    “花朝?”柳瑤華蹙眉,她的印象裏,似乎並不認識此女。
    司畫想了許久:“是柳昭儀身邊的宮女,好似是個二等婢,平素低調的很,極少在人前露麵。”
    “父親讓本宮安排,這是存心要試探了。在家中四年都沒磨折夠,現今又要一點點挑戰本宮耐性。”柳瑤華皺著眉,一臉的不悅毫不掩飾,“柳昭儀可知曉?”
    “尚書大人大概是怕柳昭儀胡鬧,便未曾與其言明,隻派人過去捎話,提點了一二——至於這人選,是柳昭儀親自選定。”
    “能得了柳昭儀鬆口,也算是對她言明了……不過,本宮與大姐的嫌隙,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說開的,父親怎會不知道!如今處處與本宮耍心機,真是叫人不勝其煩——小年,這事,本宮不能應!不說前頭擔憂,便是叫旁人知曉是本宮所提拔,即便不被人當把柄捉在手心兒,皇上那邊也會膈應的!”
    李延年沒想到瑤華會提及當今,沉吟片刻,不語。
    瑤華挑明:“那位皇上如何想本宮,小年你也瞧在眼裏,若是花朝為本宮所安排,他如何會接納?即便瞞得了一時,也瞞不了長久,到時候,倒黴的可不隻本宮了!”
    李延年略一思量,便懂瑤華所指:“如今這位,確實是不喜旁人算計。可……柳尚書的意思,怕是不能再等了。”
    “不等便不等,本宮做不得,還有旁人不是。”
    “娘娘是指?”
    瑤華輕輕一笑,拉過司畫,笑對李延年道:“司畫與華怡夫人宮裏的一個宮女極熟——本宮剛入宮的時候,就被華怡夫人火燒大本營,挑唆了司棋叛變,成了宮內眾人笑柄。依著本宮脾氣,人敬我一分,我敬人一丈,相反,若要惹毛本宮,那果子可也是不好吃的!”
    司畫笑顏,結果話茬兒:“主子說,也要叫華怡夫人嚐嚐被人叛主的滋味兒。”
    瑤華一笑:“就是如此,正巧,與司畫相熟的那名宮女,可是盼望上位許久了!”
    李延年道:“小姐是想著……”
    “她想,本宮便給她!如此,算計了華怡,她豈能心甘?到時候稍微透露點口風,碧霄宮再合著演出戲,那位夫人還不得上趕著幫花朝安排?而且慕容家既是擔了幹係,又是為柳家做成事,父親這次總該滿意些,後頭日子起碼不會逼迫本宮太緊。”
    李延年見寧妃早有成算,便恭聲應了。
    “雖然父親已經將下毒之事遮掩過去,可明白人都知道,這想要殺本宮的,還在背地裏逍遙著呢!一招扣這一招,讓本宮防不勝防,根本不知得罪了何方神聖。”
    司畫插嘴:“主子,會不會是有人想對柳家不利,將主意打到了您的頭上?”
    “不會,”柳瑤華眸子一沉,斷然道,“若是針對柳家,那倒黴的便不該是本宮。”
    李延年隨聲而道:“是,若真是想要對付柳家,那現今倒黴的該是碧霄宮那邊。柳昭儀到如今都好生生的,除了見天的刷盆砸碗,發脾氣,打罵宮人,再無半分不妥,可見,來人是針對的小姐!”
    司畫終於明白,這是有人成心要她家主子的小命了,可,她家主子這是惹到了誰,不死不休的鬧騰!
    這個問題,連柳瑤華自己也想不通。
    李延年道:“小姐思量著,這事可是與晴貴嬪那邊有關?”
    “晴貴嬪?”柳瑤華按其意思去想,她確實明裏暗裏的得罪過那女子。
    可是,她那邊守衛是極嚴的,今日去柔福宮,也有心瞧過。
    那女子美的不似人間女子般,精雕細琢如美玉,眉梢眼角都帶著萬種風情,可氣質偏又寧靜而內斂。一雙眸子水盈盈,望進去,好似漫天桃花般的盛景。
    “應該不是,她不是還被太後囚禁?”
    李延年卻仍覺得不妥:“現今娘娘人手不夠,入宮之後,遠不如在府中方便,想要派人去監視,一時都調不出人手。”
    “在府中還不是要事事以母親為先?柳夫人如何為人,小李子,你可是比本宮還要清楚的。而且,即便本宮手中有人手可調,以蓉妃的脾性,也絕不會允許有人在她的宮內折騰。”
    蓉妃,今日算是見識了其本事。
    言語雖跟人一般清冷,可人卻不是一般的聰慧,三言兩語諷得蘭妃貴妃丟盔棄甲,耍小心思找皇上做主,卻一露麵便扭轉局麵——當今待她都與別個不同。
    司畫一笑,吐舌插嘴:“更何況,娘娘您也是真沒人!”
    柳瑤華望之,寵溺一笑:“就你嘴刁!”
    李延年道:“小姐還是抓緊撿一批宮人先調教,不然……”
    “嗯,本宮知曉無人可用的利害。隻不過是現在腳步不穩,不敢冒然行動罷了。方才你所說的晴貴嬪,上次去柔福宮拜訪,見其住的清心殿被管轄的跟鳥籠一般,本宮覺著,哪怕她再是嫉恨,現今也是出不來,身邊宮人全被太後打發,毫無可用宮人。想要傳個消息難如登天,更別說,安排這步步殺機的棋局了。”
    李延年略帶猶疑,將自己如此作想的緣由道出:“小姐有所不知,皇上雖待後妃都不冷不熱,可對那位晴貴嬪,倒是頗有三分情分在。”
    柳瑤華挑眉:“緣何如此說?本宮今日所見,怎覺得,皇上待蓉妃也是別有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