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手不狠,心狠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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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琴搖頭,道:“嘴硬的很,怎麽問也不說。主子,不若還是按著李嬤嬤的法子,用刑吧?”
    柳瑤華瞟了她一眼:“本宮是那麽手狠的人嘛!”
    司琴咽了口口水,心道,自家主子手不狠,可心狠啊。卻聽自家主子悠悠道:“再者,宮規規定,宮妃禁止私自動刑,這會子你家主子正被盯得緊,哪裏能送上把柄給人抓?看緊了人,飯仍舊不給吃,水每天三碗。你親自驗毒,有飛白與飛塵在外看守,不許任何人接近。”
    “是,婢子記下了。”司琴領命而去。
    司畫在邊上嘻嘻一笑:“娘娘,聽說昨個兒華怡夫人身邊的碧環,獲封更衣了。”
    “哦?這麽說,華怡夫人那兒,如今正熱鬧?”柳瑤華輕笑,“你去備份厚禮,隨本宮去宸佑宮拜訪一番——碧環怎麽也曾照拂過本宮。”
    司畫一笑:“是呢,可要好好瞧瞧華怡夫人臉僵的樣子。當初她挑唆司棋,如今也終於嚐到這滋味兒了,哼,主子,咱們送些什麽好?”
    柳瑤華莞爾一笑,點她額頭:“她那兒你還敢招惹?去把太後賞賜的玉如意取來吧。”
    “啊?那玉如意水頭那麽好,雕工也細,您怎麽能舍得送給仇人家?”司畫誇張似得大叫,最近在寧妃麵前越來越口無遮攔,越來越瘋了。
    進來的司琴皺皺眉,伸手擰了她腰一把:“瞎嚷嚷呢?回頭看主子把你舌頭擰下來!”
    司畫一撅嘴,眼珠一轉,人已經閃到柳瑤華身後,扮著鬼臉對司琴道:“主子才不會!”
    柳瑤華好笑,卻是司琴無奈一歎,苦惱道:“主子,您可別再寵她了,瞧這幾日裏得瑟的,奴婢與司書都管不住她。”
    “好了好了,”柳瑤華無所謂的擺擺手,“你跟她置什麽氣,司畫,還不快去把東西取來,再不去,可瞧不見熱鬧了。”
    司畫忙呼一聲,不與司琴再鬥嘴,歡呼雀躍得跑出去。
    “司畫xing子活躍,終歸是在咱們宮裏,惹不到什麽禍事。”柳瑤華捏了捏司琴的手,眨眨眼,示意自己心中有數。
    司琴所言,並不是氣惱,也不是看不過司畫的活潑好動,隻是怕其xing子如此,在宮裏吃虧。
    “況且,司畫也是個聰明孩子,你們三個,都是父親選得,還能有錯?”柳瑤華淡然一笑,轉身去尋了枚發簪別上,使得自己不那麽樸素家常,待會兒這身出門也無妨。
    司琴在旁默然立了片刻,旋即笑道:“怪不得司畫總嘮叨您,這要去華怡夫人那兒找回場子,您總得穿的富態淩人些嘛!”說著便去尋幾樣像樣的衣裳。
    柳瑤華一歎:“好容易支使走了一個,又來了你!本宮真的好命苦哇……”
    於是,在司琴百般強硬的態度下,柳瑤華終於磨磨蹭蹭換上了身鵝黃色對襟小褂,一襲珍珠白色的百褶裙,便再也不要加什麽東西了。
    “哎呀,娘娘,這檀木簪再好,也樣式普通了些,不若這牡丹金簪富麗,您就換上嘛!”
    “哎呀,娘娘,這鐲子還是您家裏戴的,銀色都發烏了,換上這金包玉的碧水鐲吧?”
    “娘娘,這耳墜子太小,這珍珠成色也不好,換上珊瑚珠的吧?”
    ……
    司畫在庫房取了玉如意回來,就看見梳妝台前司琴正在擠眉弄眼得“折騰”自家主子,滿桌的珠寶首飾,脂粉蜜膏,不由撐圓了雙目——她怎麽就沒想到,對自己主子來強的呢?
    當下歡天喜地得加入折磨寧妃的大軍。
    “主子,頰邊用粉色不顯好氣色,換成嫣紅吧……”
    “主子,丁香哪有桂花好聞,咱們用玫瑰露好了……”
    “主子……”
    ……
    又是半個時辰過去,柳瑤華遊蕩在現代“美容知識”,與古代“社會常識”的心思,終於妥協,敗給了兩個狠能折騰,狠能說話,狠能辯駁的司琴與司畫兩個,她發誓,以後誰再說司琴善解人意,司畫最是乖巧,她就跟誰急!
    終於,重新裝扮一新的柳瑤華,與之前的清水芙蓉相比,倒是多了份晶瑩妖嬈,好似蓮花花瓣上那一抹迷醉的紅暈,富麗一身,卻絲毫不掩其清容雅淡,娉娉婷婷,身上玉珠環佩相碰,清脆悅人。司畫這次,終於滿意了。
    “那玉如意,瞧著圓潤,體形也大,可是,到底雕刻簡單了些,至於玉之瑩潤,還是差些。送碧環之輩,還能稍顯用處,送給旁的妃嬪,怕是連瞧都不瞧的。”柳瑤華路上解釋,免得這幾天聽司畫叨叨。
    司畫這才恍然大悟,原來自家主子並不是表麵上看起來那麽敗家大度的啊!
    見她臉上頻頻的讚許神色,司琴險些一口氣嗆死,咳嗽得臉都快要滴血了,才終於喘勻一口氣,猙獰著一張臉:“司畫,你那是什麽鬼樣子!”
    司畫從不怕這位小姐姐,鬼臉越做越怪,恨得司琴險些不顧規矩要上前揪她耳朵。
    柳瑤華在邊上笑的步搖亂顫,花容月色,明麗柔媚。
    李嬤嬤也跟了來,是瑤華特意囑咐的——想起永壽宮時候,李嬤嬤將華怡夫人驚得那副樣子,想來還覺好笑。
    如此,若是到時,華怡夫人被她氣的狗急跳牆,有李嬤嬤在,諒她也不敢怎樣!
    她本就心情不暢,存心就是出去捉弄人的!
    “原來是皇嫂在這裏。”清朗溫潤,帶著淺淺笑意的男聲自不遠處傳來。
    柳瑤華驀然回頭,流蘇打在臉頰,微微眯了眯眼,旁邊柳樹下,淡紫色長袍冠玉的男子,正是前不久才見過的承裕王爺。
    “見過承裕親王。”柳瑤華雙手別於腰際,餘光瞥了眼不知事的司畫,嗔怪一眼,忙對承裕親王行禮。
    “哎,皇嫂何須如此多禮。”承裕親王——赫連雲清手中紙扇“啪”一聲,折合,遙遙虛扶一把。
    柳瑤華輕笑:“皇嫂可不敢當,本宮不過一介妃位,隻當朝國母,才堪您稱一聲‘皇嫂’。”
    赫連雲清見自己碰了個不軟不硬的釘子,知曉自己唐突,忙道:“是本王疏忽,這麽多年,皇兄這兒鳳位空懸,倒是叫本王都為他心急了。”
    “王爺說笑,”柳瑤華抿唇,帶上絲笑意,“王爺不也是一樣,聽聞王府中現今也無一位正妃主持打理。”
    赫連雲清扯著嘴角,露出潔白兩行牙齒,有些微微黝黑的麵頰,在日頭下顯出可疑紅雲,不好意思嘻聲一笑:“不急不急!”
    柳瑤華忙將浮上來的笑意用絹帕掩掉:“王爺此時入宮,可是去與太後娘娘請安?可真是不巧的緊,太後今早口諭,要每日一早早起禮佛,諸妃的晨昏定省都省了。”
    “哦,這個時候去是早了些。本王是覺得朝政煩悶,這才從金鑾殿跑了出來,去太液池,或者禦花園走走舒坦舒坦。”
    居然敢在宣楚帝上朝的時候跑來後宮遊玩?柳瑤華眼角微微一跳,便福身行禮:“既如此也不打攪親王好xing,本宮還要去宸佑宮一遭,就不耽擱親王遊玩了,告退。”
    柔柔一聲,起身便要走。
    誰知,這承裕親王好似還有別的事,忙“誒誒”兩聲,叫住柳瑤華。
    “親王還有什麽事不成?”柳瑤華訝異。
    承裕親王忙摸了摸後腦勺,冠玉的絲帶鬆了鬆,幾縷發絲迎風跳脫束縛,活躍隨風舞動:“不瞞寧妃,本王這是……又迷路了。”
    司畫一個沒忍住,竟是“噗……”的一聲笑出。
    赫連雲清立時黑的發紅,臉上都冒了汗光。
    柳瑤華忙瞪了眼唐突的司畫,這才發現,這承裕親王,還真是每次遇見都是獨自一人,竟連個侍衛、內監都不帶,不待思索,忙道:“不知親王欲要前往何處?前麵不遠過個門子,再直行百米,便可看見不少蒼鬆大樹遮蔽,那處便是禦花園——說起來,怕是親王走錯了路,這才從離著園子最近的乾清宮走到這裏來。”
    “哦,原來饒了這麽大的彎路……本王不過穿了回廊,嫌那花園子繞來繞去的石子路甚是繁瑣鬼祟,便大步跨過,直接走來此處,竟是一點也不認識。原來,剛剛那小路就是往禦花園去的啦。”說著,歡顏一笑。
    “是呢。若是王爺要去太液池,那就近了,從此處往回兜轉,聞著水聲潺潺,便能走到。”柳瑤華遙手一指。
    承裕親王連忙道謝,卻是剛要抬步,不由問道:“既然母後那邊要禮佛,這麽早,寧妃又是要去哪裏?”
    分明剛剛已經說過,要去宸佑宮,誰知這承裕親王似乎沒有聽見她說話似得,又問一次,隻好微微欠身,瑤華往細道:“聽聞宸佑宮的碧環姑娘,承蒙聖寵,如今已經被封了更衣,本宮過去瞧瞧,恭賀一番。”
    “哦。”承裕親王點點頭,眼角挑一挑——一個更衣,也值得寧妃親送賀儀?
    不過,宮裏傾軋爭端的戲碼,他自小便瞧著長大,當下隻是道:“既如此,那本王也不叨擾寧妃了,請。”身影微恭,讓出一條路。
    【作者題外話】:今天四章?大家希望每天幾點更新啊?是八點九點,還是下午,還是晚上?給我說下哈,偶好調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