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機關算盡太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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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畫駭然,驚恐得望向瑤華:“主子……”
柳瑤華卻隻是微闔雙眸,定然問道:“柳昭儀?那本宮問你,那日裏在園子裏鋸木的人,也是柳錦華所安排?”
奇怪,柳錦華怎指使的動那些人來取自己小命的?按理說,柳錦華但凡有些過激的舉動,柳老狐狸那裏是不可能收不到消息啊?
那麽,是柳老狐狸想不開,想要自己這條命了?還是說,這又是他給自己的一個教訓?
“不,不是,奴婢不知道什麽賊,奴婢統共沒見過柳昭儀幾次,自從昭儀被禁,奴婢早已經與那邊斷了聯係了。奴婢,句句屬實,求娘娘恕罪!”
瑤華冷笑:“那你且說說,柳昭儀派你來此的目的為何,你又為其傳遞了多少消息,做過什麽事?在華羽宮裏,可還有你的同謀?順便提一句,你可要好好想清楚,柳昭儀如今避居碧霄宮,她底下那些奴才們,可是本宮想生便生,想死便死的,你若有半句欺瞞,待本宮宣來柳昭儀貼身的宮女,與你一一對峙,稍有不對,本宮便要你生不如死,可別怪本宮心狠手辣!”
“是,是,奴婢全招,全招,您就讓奴婢合一眼吧,就……就睡一會兒……”冬青哭的哽咽,眼淚沿著臉頰滑過幹涸開裂的唇,疼痛已然令人麻木,為今想的,竟隻是稍稍睡上那麽一小會兒——她受的了大刑,卻受不住這麽硬熬啊!
“哼,本宮看你是沒有多少誠意了,飛宇,你們繼續看著,不許她睡,仍舊每日一碗清水的伺候著,何時招了何時鬆綁!”甩袖,轉身便要走,不帶絲毫的遲疑。
冬青見此,連忙哭喊,奈何聲音嘶啞,如地底之下爬上的死屍一般令人毛孔都發寒,“娘娘,主子,奴婢說,奴婢說!”
瑤華略一停頓,並不回身。
冬青連忙將事情原委始末抽絲剝繭似得交代,中間,口渴難耐,聲音更像是齒輪劃過,嘎嘎莎莎得響刺耳難聽,瑤華側過冷眸,示意飛宇喂她一口水喝。
“奴婢是奉了尚書大人命令,平素與柳昭儀也僅僅是互通些消息,本來奴婢是要被撥去流華宮,伺候當時還是瑾凝夫人的柳昭儀的……可是,柳昭儀說,奴婢麵孔生,又是尚書大人親自調教出的,將來,肯定會有大作為,因此,娘娘您甫一入宮,奴婢便被昭儀打發來了這華羽宮。”
“哦?柳錦華派你前來,僅僅是叫你盯梢?哼,本宮瞧著,分明是為取本宮性命而早早打好的如意算盤!家父那裏還予本宮任務,而柳昭儀這邊卻如此扯後腿?本宮隻是好奇,到底哪個是你的主子了,是家父?還是她柳昭儀!”眸子一挑,寒光直視前方之人,似有一股無形壓力,讓人無法遁逃,如芒在背,“不過,本宮卻知道,你父母親人的命,可不在她柳錦華手裏握著,一個不小心,那可不單單是你下地獄這般簡單就能了解的!”
瑤華眸光利若冰,狐假虎威這種技能,她可與柳錦華學了個七分像!
冬青隻覺,自己在寧妃麵前就似個透明人,那寒冽平靜的眼神,似乎能望穿她所有心思,不由令其一哆嗦,帶著哭腔:“奴婢並沒害娘娘您之心,平素昭儀叫奴婢傳個話,奴婢都會斟酌很久,原本,昭儀還是瑾凝夫人時,奴婢還會奉承一二,自從昭儀遷往碧霄宮,婢子真的再也沒與那處聯係過了,還請娘娘您明鑒啊!”
瑤華心中不由“咦”了一聲:“你每日裏本是與小祿子一起當值,去禦膳房取膳食,可為何你二人從不同行?”
冬青啜泣兩聲,不敢耽擱,趕緊語無倫次得交代,順便將柳昭儀出賣了個底兒掉。
原來,柳錦華這是不放心瑤華入宮,生怕其得了子嗣,有朝一日踩在自己頭上,就想著先下手為強,在華羽宮安插進自己的人。
冬青自幼賣身入柳府,有尚書大人親自管教,本是有更好的去處,卻被安cha到不受寵的寧妃身邊當差。冬青心中有氣不甘,便三五不時的跑去與各路人馬聯絡,想用身上僅有的錢財,謀個更好的差事,離了這冷宮一般的華羽宮,自然與小祿子走不到一處去。
司畫猶疑得望向自己主子,怎麽這麽一聽,好似那日裏鋸木的那個小太監,與冬青一點關係也沒有了。
“你可說的是實話?莫要等娘娘查出來,治你欺瞞之罪,你可要想想清楚!”司畫喝斥,心下也是疑心這冬青胡說八道,想要撇清關係。
誰知冬青激動得身上直發抖:“我沒有,奴婢沒有,奴婢沒有說謊啊,娘娘您去查,一查便知,娘娘,娘娘您就饒了奴婢這一次吧。”
瑤華隻是明眸墜地,輕嗬一聲,清音素言:“飛宇,好生看顧著——許她睡上片刻吧!”
“是!”飛宇絲毫不猶豫,漠然瞪了眼那邊冬青,如同看死物一般毫無情感。
瑤華心底留意,素手芊芊,拎了錦帕踱步而出。
“飛宇她們幾個是什麽來路?”路上,瑤華小聲嘀咕。
司畫眼珠一轉,嘻然一笑:“主子,派奴婢去查查?您都派了司書姐姐去查探儲秀宮,司琴姐姐去查落水案的小宮女……”
瑤華唇角含起絲絲笑意:“怎的,不躲懶了?”
司畫月牙兒眼睛一笑,彎彎亮亮,映著清泉般:“這華羽宮統共這麽點點大,奴婢每日拘在宮裏,都要發黴了呢~正好為娘娘您辦事去!”
瑤華被氣的哭笑不得,直戳司畫的額角:“你個沒出息的小妮子!本宮就知道,平素除了吃喝,就是玩樂,好容易良心發現一回,也隻顧著自己跑出去玩!”
“哎喲,奴婢萬事以娘娘您為先的嘛!”司畫忙遮住自己光潔的額頭,噠噠噠得往前跑,絲毫不帶扭捏。
於是,本來沒放在心上的一件小事,瑤華隨手扔給了司畫去處置——司畫雖是當初司字輩裏最天真爽朗的一個,可能被柳尚書挑來服侍自己,也是有其過人之處的,論起聰慧,不輸司琴與司書,相貌雖比不得司棋,可在宮女裏頭,也是拔尖的了。
這麽一想,瑤華倒是有些能理解,柳錦華為何偏偏讓冬青大材小用,調到華羽宮來的緣由了——冬青如今都已十三四歲,樣貌出挑,以柳錦華善妒的心思,必然不肯再往自己宮內安cha這種女子,而冬青看上去,也是頗有些聰慧可人的,瑤華想起柳錦華身邊那幾個不省油的侍書侍琴幾個,怕也沒少在柳錦華耳邊吹風。
這麽一來,瑤華倒是有些好奇,那個名叫花朝的宮女了。
能被柳尚書點名要去伴駕的宮女,該是何等姿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