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花香,人未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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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下欣喜有之,惶然有之,疑惑更是入水高船漲般翩然而起,當下隻是與宛柔宛靜重新認識一番,表麵功夫做的,並不如司琴麵麵俱到,然,她就是如此冷情冷性的人。
    梨渦淺淺,瑤華勾唇一笑:“這事,隻咱們幾個知曉便罷,以後你與司琴司畫有什麽走不開的,宛柔與宛靜也可以派上用場。”
    司書一愣,旋即應聲:“是,主子。那……宛柔與宛靜的等份,是否要進上一進?”
    畢竟,二人既然是主子宮外的倚仗——若僅僅隻是舊相識,那何必大費周章的弄進宮來?
    二人所為與能力應該不會簡單了去,這樣的人,屈居她們幾個之下,不大妥當吧。
    司書心中的顧慮直白道出,也叫宛柔亮了亮眸子——這婢女不是個簡單的,可,能這麽直接而無猶豫的表述自己的看法,分明又是對自家小姐用心伺候的!
    如此,她倒是存了接納之意。
    “宛柔與宛靜不是計較這些的人。本宮知曉,你們也不是。如此,還有什麽可升可降的,都是自家的姊妹了,玩鬧到一處便好。”瑤華撫了撫發絲,笑意蕩漾在清麗的麵龐上,一點都不為此擔憂。
    司書、司琴、司畫,都是聰慧的人,而且跟隨瑤華時日不短,深知自家主子是何脾性,不會委屈了她們。這心自然也不會不安。
    宛柔宛靜,對瑤華更是不問緣由的忠心,也不用擔心——宛柔的性子,與司琴更為相似,也似司畫般與誰都能談到一處,溫柔婉約,行為舉止也是堪稱典範,不輸大家閨秀。
    至於宛靜……瑤華望著她,到底輕輕在心底歎息一聲。
    宛靜話少,在跟了瑤華之前,一年不見得說一句話。自從跟了瑤華之後言語也多了些,可還是顯得與平常姑娘格格不入。
    倒是和剛認識時候的司書一般性子呢。
    宛靜功夫極高,飛簷走壁若飛燕點水。這樣,往來傳遞消息是最好不過。
    而且,比司琴幾個不會功夫的要更懂得如何保護她。
    至於別的麽……瑤華淺然一笑,她最擔心的,就是怕這宛靜看哪個不順眼,一個不小心屠了整座宮。
    這還是宛柔宛靜入宮後,頭一次與瑤華說上話,現今卻不是說什麽正事兒的時候,言笑幾句,當下便各自去忙活。
    時辰不早,再待會兒怕是要熱了,瑤華便帶了司書與司琴,去衍慶宮轉一轉。
    雖則,想要禍害自己的罪人已然知曉,可她又不敢明著怎麽樣,再去德妃那裏走動,也沒什麽大用處。
    但,瑤華想著,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嘛。
    一路行,一路想,浮想聯翩之際,已然走入一片花海之中。
    “嗯……嗯嗯……啊……啊……”
    斷斷續續的呻吟聲,由自花海深處綿延而來,女子壓抑媚人的輕呼,好似帶了花的清甜,膩而媚人。
    瑤華驚得立時停住腳步,再不敢發出半點聲息——不遠處,假山之後,玄色金邊的服飾,隻帝王能有。
    是宣楚帝。
    而那女子,瑤華不知是誰。
    瑤華隻覺胃中一陣陣攪動,想叫,叫不出,連喉嚨都布滿幹澀。
    此地,無內監宮女環伺,隻宣楚帝與那女子,繁花折了不知凡幾,花香越發馥沁濃鬱,然,瑤華陣陣頭暈。
    “走!”低聲道,嗓子竟是沙啞低迷,蒼勁卻桑老。
    身後司琴隻以為她害怕,忙攙了寧妃按著原路歸去——皇上臨幸宮人,她們豈可在此攪性。
    司書隻掃了一眼瑤華的神色,便垂首緊隨不語。
    “主子,咱們還去不去衍慶宮了?”司琴小心問道,繞過那條路,還是可以過去見德妃的。
    “不了,回宮吧,有些不舒服,”瑤華道,可又怕她們瞧出自己的心事,緊著多加一句無關的解釋,“可能是天氣太熱,有些中暑。”
    不管如何,司書與司琴都不可能追問瑤華的心事,當下隻管服侍寧妃回宮而去。
    關緊屋門,裏頭加了兩盞冰碗供寧妃食用。
    一盞山楂蜜膏核桃酪,一盞則是冰鎮的各色水果球。
    “主子用些涼爽的吧,這日頭也委實曬人了些。”司書照顧寧妃的心情,隻以天氣為由。
    瑤華擺擺手,讓其先行退下,自己想靜靜想些心事。
    然,司琴司書滿懷擔憂的走至屋門處,卻聽瑤華吩咐:“取了紫依來,本宮想撫琴聽聲。”
    紫依,寧妃心愛之物……也曾是,芳姨娘所有。
    自瑤華學琴技以來,用的最久的便是那把琴。
    紫依,是瑤華的外祖母當年的陪嫁之一,後送與芳姨娘,現今又落到了自家主子手上。其名貴不消說,其中情意便是不淺。
    司琴見其有心事不能說,要以琴聲寄托,當下心中也是一揪,可還是忍住不言,下去取琴。
    後院的閣樓,還是瑤華遷宮以來,頭一次登其高望其遠。
    焚香,落座。
    素衣清顏,墨染的青絲逸然垂落,遮擋住沉寂的眸——琴聲漸起,幽幽,將陽光碎成星星點點的芒,在華羽宮上方盤繞不去。樂音連綿起伏,中有萬千情緒,若暗藏無數思緒在心懷,不得訴。
    樓閣上,女子芊芊素手,皓腕連翻轉,樂音漸悠揚。
    微風,輕輕拂過光潔的額頭,蝶翅般的纖長睫毛微微顫動,腦中閃過無數記憶碎片,苦與樂隻有她自己吞咽。
    琴音漸低迷,迤邐,並不若絲絲縷縷幽咽,更非鬼哭神訴,反而越發清冷。
    手指纖弱猶若無骨,翩然起舞間好似玉袖能生風。若仙子舞與月下,嫦娥立瑤池。
    流水行雲般,音色越發輕靈激越,隨那旋律步步高昂,漸漸入高潮,若那音符自起,奔淩霄。
    那勢不可擋的淩雲之勢,仿若翱翔的蒼鷹矯健。
    瑤華蹙眉,腦海裏的陰霾揮之不去,那修長白皙的玉腿,好似肉中長起的骨刺,無法不去想,好像已深深印刻在腦海中!
    玉手之下,樂音漸行漸緩,恬靜中若山泉幽穀,幽香中來,涓涓流淌的清冽之音,好似她在混沌旋窩中,仍不失的本心。
    罷!不過,這不過隻是淡淡的傷感。瑤華緊抿雙唇,神色,漸漸凜冽而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