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想要爬龍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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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婉婷麵色柔和,輕言應聲:“是,寧妃姐姐。”
    柳瑤華一笑:“何妹妹客氣。”
    柳葉的眉兒,玲瓏的五官,雖無靈秀絕美,卻也是個柔婉親和的女子——一身粗布衣衫,難掩風流婉約,柳瑤華望一望便笑。
    當下,司琴與司畫來往侍奉茶水,點心,瑤華與她仿若相識多年的老友般攀談。
    閑聊一陣,那何家女子終於步入正題。
    “聽聞皇上對姐姐您極多關照榮寵,以後日子裏,還望寧妃姐姐提攜妹子一二呢!”
    柳瑤華低頭掖口茶:“自然!”
    心內一笑——提攜?仍舊是想要爬龍榻啊!
    又是閑聊敷衍,那何婉婷倒是極有眼色,眼見瑤華麵露不耐,連忙道聲“恕罪”,躬身而退。
    送走何婉婷,司畫似有猶豫,望了眼邊上默不作聲的司琴,當先沉不住氣,問道:“主子,您真信那何姑娘?”
    柳瑤華一頓,挑眉含笑,半回頭:“有何不可?”
    司畫撅撅嘴,嘀咕道:“總覺得那何姑娘笑的太假了些……雖然,能與主子您交好,而不是結仇,是好事一件,可奴婢怎麽覺得,這人好生的無情!”
    司琴皺眉低聲斥她:“好好的說的什麽話,又惹主子不痛快?”
    柳瑤華止了她,含笑道:“叫她說說看,本宮倒是想知道,咱們司畫可是瞧出了什麽?”
    司畫嘟囔:“奴婢也不是瞧出了什麽來,隻是、隻是覺得……若是奴婢的殺親仇人,還是……使得全族男子死,女子充入後庭再不見天日的下場,怎麽會如此的平靜,如此無爭,還未說什麽,便說與主子您交好,合作,其行為言語,叫人匪夷所思……實在、實在是令奴婢困惑。”
    “嗯,不錯,一切隨本心本意做事論斷,司畫的心思最是純粹,遇上那擅耍心機的,卻是一眼能瞧出端倪,嘴巴又厲害,到比起勾心鬥角來的叫人退避三舍啊!”柳瑤華前行,“咯咯咯”的笑著。
    那何婉婷什麽xing子,以柳瑤華這行走職場近十年的老手瞧來,裝的再像——也裝不出純良無害!
    司畫懵然,叫了聲:“主子……”
    司琴瞪了眼她:“還不快謝主子指點?”
    司畫仍舊不懂。
    司琴道:“哪個就說了,咱們主子被其那副做派騙了去?就你是個聰明的?”
    嗔怪笑她,也漸漸明白,寧妃娘娘緣何不拘著司畫,任其以自己喜歡的方式成長,成熟。
    前頭,瑤華清朗之音傳來,道:“粗布的衣裳,卻也用心——陣腳細密,非宮中匠人應付湊合,上裳下裙上短下窄,將其玲瓏曲線進展。這,會是平常家女子所能有的心思?嗬嗬……”
    笑聲清淺,並無多餘情緒——非厭,非喜,隻不過,全似陌生人般待。
    本是想以她之力,為何家好歹做些善舉,減輕些柳府業報,也省的將來那孽報應在自己身上——卻不想,這就是頭豺狼,她柳瑤華還不至於那麽不惜命。
    於是,原來如何,以後亦當如何吧!她又不是什麽聖母中的皇太後!
    司琴沉眸,低頭行走卻腦中翻轉當時何氏女的言行舉止,還是比自家主子粗心了。
    司畫則似懂非懂,懵然跟隨。
    三人行,向北,往神武門方向而去。
    司琴問道:“主子既然知曉,那何氏女心機不簡單……何以,還要招納她入咱們華羽宮之下?”
    養虎為患,必成大錯——這個道理,自家主子怎會不知!
    瑤華沉斂笑意,邊上宮人踽踽而行,並無因德妃的慘死,而有絲毫的不同——未戴白花,未著孝,以往上趕著巴結的一眾,也消弭聲息。
    自家的事,還未處理幹淨,瑤華可不想為衍慶宮擦屁股,當下所行方向,乃是暴室所在——隱匿梅林最深處,幾乎挨了神武門的宮牆。
    那裏,是不是還能聽見外麵人世的熱鬧?
    瑤華深深暗淡了眸光,忍下心中湧起的淡淡悲澀。
    “主子何必親自去,那些人,叫幾個嬤嬤打死便是了……何苦您要去這一遭,看那些個醃臢東西!”司畫忙勸——實則,她自己也是害怕的。
    暴室,懲戒犯罪宮人的地方,若宮正司是罪妃們的煉獄,那這暴室……就更是有去無回了。
    想來,皇上的妃子,或許還有東山再去之日,或許家世顯赫,責打之時,執刑的宮人手中也有些數。
    可這宮女太監就不同了,能有什麽身世地位?主子一句話,叫你生便生,叫你死便死,誰會在乎他們性命?
    內裏刑具最是毒辣凶暴,還有數不清的繁重的工作——
    “你與司琴,隨便去一個人便是了——那些宮人,都是柳府門下,雖清白,可如今也白不幹淨了!別叫那些嬤嬤聽到什麽不該聽的,叫本該死透的,說了什麽不該說的!”
    雙目微眯,樹蔭叢叢中,媚眼如絲,波光流轉,笑靨已嬌豔魅惑,邪魅的美,在這一刻綻放開來。
    “還是奴婢去吧。”司琴望了眼司畫,搖頭一歎——司畫這樣跳脫的xing子,這差事如何能辦好?!
    當下,司琴離去,司畫嬉笑:“那主子是要帶著奴婢回去啦?”
    瑤華哭笑不得:“瞧你這懶怠的德行!不回!”
    說著,仍舊是往要去的方向走去,司畫不明所以,卻是沒走多遠便恍然大悟:“原來主子是要去看柳……大小姐啊!”
    司畫吐吐舌頭。
    瑤華餘光撇過,權作不理。
    是啊,那位大小姐,也該她去瞧瞧了。
    然,迎麵走來的男子,卻叫她停了還帶了輕悅的步子。
    一身大紅錦緞的袍子,除金無旁色,偏他就穿不出半分的女子之氣,反而與他人一般,狂放不羈。
    “臣妾見過皇上,皇上萬歲。”
    迎麵,赫連雲楚獨獨一人,但瑤華未曾往旁的地方望去——那些黃衣的侍衛,必定隱匿在不遠處的。
    “在此見到寧妃,實在叫朕欣喜。”赫連雲楚一臉玩味,停在那裏等瑤華過去。
    輕輕的步伐,瑤華隱下心中不安,連呼吸都控製的恰到好處,不帶一絲慌亂——“臣妾……想著,還是去見一見姐姐吧。”
    待走近,二人近在咫尺,卻是高低立現的氣勢。
    瑤華的伏低,叫赫連雲楚有些生氣:“見那個毒婦作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