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摔成如此麵目橫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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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七涵可是剛剛才過了四歲的生辰,這般小的孩子,以華怡夫人那謹慎細致的心思,會出這麽大的紕漏?
    這,分明是旁人造的孽!害死一個帝姬,無非,是要華怡夫人妥協,收斂!
    無非是想要瓦解慕容一族的氣勢!
    “太後……怎的在此處——”柳瑤華極力忍耐著自己的懼與惶,“臣妾是說,太過血腥,太後沒被嚇著吧?”
    垂母,瑤華袖中雙手已握成拳頭——俯瞰這宮中,敢對華怡夫人施以如此重手對之的人,便隻是懷揣著不同目的,站在不同陣營的上官與蕭家——
    蕭家式微,打死蘭妃也是不可能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且,有赫連雲楚明令,二人現在堪比禁足,平素功課都是又亂又多,哪裏還顧得上禍害宮妃與皇嗣?
    端看這直白如此的方式——除了上官太後,與那蓉妃還會有誰?
    蓉妃的小女鳳璿誤服毒物,所有罪證都指向德妃——隻有陷害德妃之人才知曉,到底誰才是下毒一方。
    於是,有了七涵的枉死?教訓,還是開始?
    蓉妃,真的會為了自己親女做到這種地步?
    上官氏,在其中又是扮演什麽角色——以瑤華揣測,那下毒一事,雖無她參與,可她必然是知情的,否則,毒死二皇子豈不自斷前程?
    越是思慮,瑤華越是膽寒——因為,好似這一切,雖都有上官氏的摻合,可最終,竟是蓉妃與華怡夫人在纏鬥。
    ……
    那小人兒的身體,就躺在那兒,等待著她母親前來哭上一回喪,然後便是如同鳳璿、花芥一般,寂寞無聲的去?!
    哪怕她母親再是痛心,不舍,也無法從死神手裏奪回。
    死的方法那麽多,緣何……偏要這麽慘烈?
    若隻是那麽低矮一處,哪怕腳滑一下,摔下來,無非是磕碰哪裏,最怕折了骨頭。
    現在,那具屍體,雖她不敢近前觀望,可摔成如此麵目橫飛……
    柳瑤華眸中漸漸凝冰,直視前方上官氏。
    而,上官氏似乎為其眸中戾氣覺得莫名好笑,毫無痛失“孫輩”之悲憫,旁人女兒的死活與她何幹?
    “今日裏天氣格外涼爽,哀家不過是攜了宮人出來走走,哪裏想到會遇見這等慘事——七涵也真是可憐,不過,地下還有她兩位姐姐在等著,想來她下去也不會過於寂寞!到底是來晚一步啊,若是早出宮片刻,或許還能將七涵救下。這群該死的宮奴,各個油嘴滑舌,偷懶耍滑,不好好看著帝姬,竟是任由其攀高踩低,上下玩耍!委實該死!”
    端的是聲色俱厲,為人死之惋惜,為惡奴之不忿。
    可柳瑤華隻冷冷站在對麵,瞧她做戲,緩緩抬眸,清冷道:“帝姬已死,死多少個奴才又能有何用?太後不若想想是誰想害華怡夫人的小帝姬啊?”
    神色裏,已見不虞。
    上官氏瞥了她一眼,鄙夷低笑:“寧妃啊,旁人都道你聰明,可哀家瞧著——這心思全擺在臉上,是存心給旁人晦氣?那哀家可得好好奉勸你一二——這要想在這宮裏活的久一些啊,當先要好好管著自己的嘴巴!”
    話音落,便要折身回宮,卻是廣袖揮過,將柳瑤華掃了個踉蹌。
    宛靜幽然上前,穩穩撐住柳瑤華身子:“這位娘娘請自重,莫傷了我家小姐!”
    清冷之聲帶著無比銳利,那眸裏射出的全是無情冷光,上官氏心中微一抖,卻是嗤笑而去。
    柳瑤華輕輕扶住宛靜手臂,捏了捏:“放心,本宮無事!”
    一行人本是歡歡喜喜出門來,哪裏想到會遇上此等慘事。遊玩的xing子也消失殆盡。
    柳瑤華望望遙遠摔得辨認不出模樣的小孩,到底不忍,撇過頭,羽睫輕顫,吩咐左右:“回宮吧!”
    那邊,來晚一步的宸佑宮宮人,還在跪著哭泣,撕心裂肺。
    等著的他們的又會是什麽?
    哭的那般傷心欲絕,又有哪個會是真心為那去了的孩子心疼?
    瑤華冷笑,卻是不忍再瞧。
    一行人還未走出多遠,卻見華蓋明黃一行正往此處而來。
    柳瑤華一愣,端看日頭,竟是宣楚帝平素去芙蓉堂靜坐的時辰了。
    避之不及,那修長的身影,如刺梗在喉嚨,柳瑤華扭身便要裝作未瞧見欲要帶著宮人先行離去。
    卻是行了幾步,想起些什麽事兒來,旋即便住了腳侯在一旁,靜等那龍攆駕臨。
    赫連雲楚的目光攸的投向她,冷漠轉過眸子,不欲理會。
    柳瑤華垂首,上前,幽然張口:“皇上,七涵帝姬跌落假山,在那處歿了——此時宮人還在,華怡夫人還未來。”
    說著,伸手往身後一指。
    還以為寧妃擋在龍駕之前,是要說些什麽,或是依舊如那日一樣的質問,或是想要當著眾人麵,予他一個台階下,道聲抱歉……
    然,他還是料錯了,她對他的情感,遠不如他給予的更多。
    瑤華音落地,若冰錐從空中撲簌而落,赫連雲楚雙眸瞳仁一縮,渾身煞氣彌漫,卻是直直盯著寧妃垂首的側臉,一言不發。
    山石群間,哭聲已經震天,已經不用瑤華在複說些什麽,一切,不言而喻——
    淺淺行禮——告退。
    一路,漠然而行,瑤華神情木然,似乎要做個什麽了斷般的決絕之色。
    赫連雲楚直到看著她離開自己的視線,幽然歎口氣,吩咐身邊宮人,一路往出事之地而去。
    多事之秋。
    司畫路上看寧妃神色不大好,說道:“最近外頭禍事一樁接著一樁,娘娘您還不如不出去的好,咱們在華羽宮雖然拘著不自由,可也安心些。更是叫那些想有什麽小動作的人,也歇了心思!看著德妃娘娘,還有華怡夫人一個接著一個的倒黴……咱們惹不起還躲不起麽,躲過這一時,便是海闊天空啊!”
    瑤華輕輕勾了下唇角,道:“如今什麽詞兒都亂用,功課不若你司琴姐姐與司書姐姐用功也就罷了,甚至連宛靜婉柔都比不得!拘在宮裏做什麽,難道叫本宮日日督促你習字看書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