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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暗梟可沒那麽悲觀，最不濟，打一架啊，打他個昏天黑地，屁滾尿流，哪怕最終輸了皇位也不足懼，搶回來便是。
    “不是還有那柳瑤華？她如今人就在冰泉宮，我看啊，扶植她都比那柳錦華來的靠譜的多！”
    “寧妃早晚會出來，隻不過不是現在——柳幕才對這庶女，也不盡用心，還不若抬了柳錦華，以柳府勢力來輔佐，直接叫這女人替寧妃當了明槍暗矢。”
    暗梟一愣，頓時“哈哈”大笑：“你可真奸！”
    赫連雲楚白了他一眼：“這有什麽好費心想的？寧妃早晚會複出，否則，以上官蕊的心思，必然會讓她被動挨打，無力還擊——朕雖希望她在那冰泉宮，徹底遠離這紛爭，可哪裏有那麽容易，隻要在這後院宮牆內一天，便是要做好與四方勢力前攻後退的準備……”
    說道最後，卻有一絲悲涼，這種悲，是在這傾軋皇權之下束縛經年之久後，所散出的濃濃熾烈的不滿。
    暗梟眸光深沉若潭，望了其一眼，幽幽而道：“既然回來了，便好好去瞧瞧她吧——唔，百裏家的那個小子，最近好似不在京都，部下回稟，來來去去，都是那個宛靜在傳遞些消息！”
    “嗯。”赫連雲楚淡淡應聲，人，卻依然杵在殿內。
    暗梟無奈，搖頭而出——這倆人，可真夠別扭的！
    到底，赫連雲楚也隻是在冰泉宮外，遙遙而望，許久，才離宮而去。
    宛靜入內，回稟此事，瑤華愣了許久，才淡然釋懷：“下去吧，去問問看司書查的事怎樣了。”
    柳錦華複位，內裏玄機，瑤華也是不久便明了。
    柳府與宮內中斷了許久的那一係聯絡與鑽營，再度囂張而起，而柳錦華那裏，帝王也是夜夜歡歌於流華宮處，連帶的，司棋的地位也如日中天。
    若是花朝還在，便好了——每每到此，瑤華總要為那女子而喟歎，年華猶在，人卻早夭。
    司書前來回話，有了柳府那些人脈在，她查起來，反倒方便，而柳錦華複起，很多宮人的行蹤與口風便也鬆快，如此，不過三四日，竟叫她查到不少事兒。
    不少，心驚膽戰之事。
    “與她私通的人還未查到？”瑤華有些心累，為這柳錦華，她不知何時便要與柳家一家老小一同喪命呢。
    司書點點頭，卻是提起別的事：“奴婢查探過程中，卻是越查越驚疑——”
    瑤華挑眸：“何事？”
    “主子可還記得花芥帝姬之死？”
    瑤華點點頭，手心隱約有了汗。
    司書目光灼灼，靜默如同滾燙的開水，整個宮室，熱氣沸騰到極點：“事情，好似與晴貴嬪有關。”
    司書來往內務府，與劉全私下聯絡，所有的事，幾乎都不能由她自己出頭去辦，省的到時候被人瞧見，再以此盤算自家寧妃娘娘。
    劉全受了寧妃恩惠，如今地位今非昔比，卻對這一淺恩念念不忘，認定瑤華為其主，反而叫司書有些不好意思常常麻煩。
    而這一次，若非他，事情怕也遮遮掩掩，好多事情，根本不會這麽清晰明朗。
    “晴貴嬪的侍女與流華宮伺候花芥帝姬的奶嬤嬤相熟，關係極為好，出事前一陣子，與那奶嬤嬤說起過個方子——便是後來大小姐為帝姬所用的藥方，那奶嬤嬤當時得意，還將此事與底下幾個三等的小丫鬟們顯擺來著，後來出了事，大家怕惹禍上身全都閉嘴不言，哪裏知曉，大小姐如今複起，居然忘了他們，由著他們在那暴室裏自生自滅，如此，主子您救了他們，雖是被扔去冷宮，可也比在那暴室被虐打而死的強，於是，奴婢去問，便全招了。”
    “是晴貴嬪給的藥方……她一個貴嬪，招惹柳錦華的帝姬做什麽，那女兒死了，對她可半點好處也沒有啊。”瑤華輕聲呢喃，似乎有些不大相信，可這宮裏，就是這個樣子，什麽仇恨都掩藏在心底，一件小事，就是奪人性命的契機。
    司書仔仔細細說道：“劉全總管也查到，本來大小姐用的藥並不多，之前也隻是叫帝姬昏睡無力，可是，禦膳房那邊有記載，帝姬亡故前幾日，晴貴嬪那裏有派人過去，取了幾副藥，內裏便有害死花芥帝姬的那幾味。當初服侍帝姬的身邊人，都已死無對症，那個時候，是不是有人背了大小姐而通了晴貴嬪，便也不得而知了。”
    瑤華蹙著眉頭，漸漸凝重——“晴貴嬪與柳錦華早就不睦，為著以前的事，痛下殺手也是有的。隻是沒想到，她會這麽毒辣，先從小的下手，叫柳錦華以後背著弑女的罪名，再是柳府、皇上如何看重，也翻騰不起多大的浪花，真是叫人骨頭都凍了！本宮還記得，當時晴貴嬪還在尋本宮的晦氣，在太後娘娘那裏還參了本宮一本……真是好心機啊，柳家兩個女子，險些一同折在她手裏！”
    瑤華目光微闔，冷哼一聲，卻是周身戾色悄然而逝——當今之計，卻是先送走柳錦華要緊。
    那慕容寧佳對柳錦華算計極深，知曉了她私通外男之事……雖現在瑤華還在查證是否有此事，可若真有，那晴貴嬪……會不會也是知曉的？
    若腿邊臥著一條毒蛇，瑤華隻覺得日日提心吊膽：“先查柳錦華的宮婢——本宮懷疑，長姐與外男私通，關係重大，此事司書你全權代本宮查之，不得有誤！”
    凝聲而落音，瑤華吩咐司書去，自有緣由，她的一舉一動，已被各方監視，哪怕外界沒有上官氏族的親兵侍衛，也有隱在暗地的探子密報，這事水落石出前，她不想節外生枝。
    司書先是駭得大步而退，急急捂著險些發出尖叫的嘴巴，好半晌才應了這差事，渾身冷意而退——瑤華怕，他們這群宮人，更怕！
    隻是，再怕，也沒旁的法子！
    等待是焦躁的，例如著重心力追查晴貴嬪害死花芥，以及柳錦華與外男通奸兩件事上的寧妃；
    而，毫無進展的，又豈止是瑤華一個，外頭，赫連雲楚已漸無耐心——而那本該金山銀山的慕容一係，果真是狡兔三窟，查了這麽久，居然連一錠銀子的沒見著。
    於是，按捺不住的二人，自然，會有下一步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