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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下，蠢蠢欲動的兩兄弟躲在柵欄外麵的植叢裏，緊張地盯著那幾個男人在後院裏架起大鍋燒水。
    “待會兒你衝進去吸引他們的注意，我想辦法把狼轉移。”
    賀連冷靜地點了點頭，立刻朝他們的門口跑過去。
    待弟弟走後，賀蘭留在原地盯著那幾個男人的動作，看著他們把刀具放在石頭上打磨，他的眼神越來越冷。
    他等了沒多久，屋子前麵傳來了很大的吵鬧聲，後院裏的幾個男人聽到動靜，互相問了幾句後，立刻跑到前麵大門去了。
    看著後院裏空無一人，賀蘭便知道是時候了。他從柵欄外翻了進去，然後朝著狼屍跑了過去。
    在火光的映照下，雪狼的身軀幾乎有一個成年人的身高那麽長，他腰腹上的捕獸夾已經被人拔了下來，滿身的血液沾在毛發上凝固成冰。
    賀蘭抿了抿嘴唇，抓著雪狼的腿往柵欄那邊拖，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把狼屍抬了出去。
    拖動狼屍的時候會留下痕跡，他立刻返回用腳把一路的雪鋪平，又用新雪蓋住血跡。
    他慌忙搞定好一切之後，吹了聲鳥叫，算是給賀連結束的信號。
    沒多久賀連就回來了，他的嘴角掛著血絲，額頭也有點淤青。他看著一旁的雪狼，緊繃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輕鬆。
    賀連盯著弟弟臉上的傷痕，緊張地道：“你臉怎麽回事？”
    “破了點皮而已，把那幾個混蛋揍了一頓。”賀連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其實他把其中的一個人打得手骨都斷了。
    忽然，有一個長得瘦小的男人跑回了後院，兩兄弟立刻壓低了身子，屏著氣息盯著他。
    那個瘦男人發現雪狼不見之後就大罵了幾聲，火急火燎地跑出去找了。
    現在賀連他們躲得這麽隱秘，終於可以放鬆一下警惕。
    “狼我幫你偷回來了，之後你要把它放到哪去？”
    “我知道一個地方，你幫我把它抬過去吧。”賀連憐惜地撫摸著雪狼的毛發，眼裏充滿了悲傷。
    賀蘭瞧見弟弟這副模樣搖了搖頭，“為什麽不……”埋了它？他的話說到一半就停了，因為他想起弟弟之前那個癲狂的樣子後，發現自己說不出口了。
    “什麽？”
    賀蘭的眼睛閃了閃，“沒……我說我們去找輛手推車過來。”
    “我記得姥爺之前開的零食店裏有一輛，我去拿吧，你幫我照顧好他。”賀連摸了摸雪狼的腦袋，隨後起身向那間廢棄多年的屋子走去。
    他的姥爺是一名醫生，退休之後便在老家開了家賣小孩子零食的店鋪，過著很悠閑的生活。而媽媽受到姥爺的影響，當了一名護士。
    他站在便利店的門口看了看周圍，確定沒有人之後，就從遮陽棚爬上二樓，打開生鏽的窗戶爬了進去。
    “咳咳……”他被落下的灰塵嗆了一下，伸手在麵前揮了揮。
    屋裏的燈早就不能用了，他隻能打著手電筒又借著從窗戶透進來的雪光找到了雜物房。
    他扭開門把走了進去，經過歲月的沉澱，裏麵的東西都蒙上了一層厚厚的灰塵。
    在角落裏發現了破舊的手推車，他趕緊走過去把放在上麵的紙箱子拿開，沒想到腳下老化程度嚴重的木板承受不住他的重量，一下子就裂開了。
    賀連的腳陷進了地板裏，被嚇了一跳，差點以為自己會就此摔到一樓去，幸好，下麵還有一層厚實的木板撐著。
    他把腿從木板的破洞裏抽出來，沒想到碰到了一個金屬盒似的東西。他頓時感到奇怪，忙蹲下身子把腐爛的木板掰開，裏麵居然有一個夾層！
    他把地板上的洞又弄大了些，舉起手電筒一看，發現裏麵放著一個生鏽的月餅盒和一堆不知名的草藥。
    他把那個看不清原樣的月餅盒拿了出來，裏麵的東西發出撞擊的聲音。在好奇心的驅使下，他把月餅盒打了開來，一本泛黃的舊書籍映入了眼簾。
    賀連皺了皺眉，“這什麽東西？”
    他把那本子拿在手裏隨意地翻了翻，寫的都是一些藥方和關於中藥的解釋，應該是姥爺留下的醫學手劄。
    前麵記的都是一些針對常見疾病的藥方，比如感冒，胃疼，發燒之類的。
    他粗略地翻了翻書頁，無意間留意到越往後麵看，裏麵記載的東西越來越懸乎。什麽治癡呆，瘋癲，癱瘓的都有，那些令從古到今的大夫束手無策的不治之症都有提及到。
    果然，前麵這些藥方都是用來掩人耳目的，後麵記的那些偏方才是重點。
    賀連的興趣不大，隨便看了看就略過了，他剛想合上手劄，“起死回生”這個字眼一下子映入了眼簾。
    他心裏一驚，趕緊把書頁翻了回去。
    “心術靈草、蛇膽、毒蠍、龍纓……”手指劃過手劄上剛勁的毛筆字，他的嘴裏念念有詞，不過半晌，臉上就布滿了震驚。
    他不敢相信，還以為自己看錯了，便又翻了翻前麵的書頁，上麵的確記載著有起死回生之神效。
    賀連攥著手劄的手有些顫抖，心底湧出一股喜悅，接著眼淚就掉了下來。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想到雪笙的屍體還留在外麵，他趕緊把手劄收到衣服裏，然後抬著手推車出去。
    賀連快馬加鞭地趕到大哥那邊，和他一起把雪狼搬上手推車之後，用一些破布和袋子蓋住了雪狼。
    賀蘭看著前麵熟悉的方向，麵上浮起了幾分驚訝，“那邊是……你要把它運到姥爺的店裏嗎？”
    他堅定地點了點頭，“嗯，先放著。”
    “現在天都亮了，你還忙乎這些幹嘛？你不怕雪笙起床之後不高興嗎？”他雖然知道弟弟很緊張這條白狼，可畢竟都是快結婚的人了，不能這麽隨意。
    賀連聽了哥哥的話就怔住了，他差點就忘了，哥哥他們還以為雪笙在房裏睡覺。
    真是世事弄人，他們又怎麽會想到這條狼就是他，而且已經死了呢……
    但是這一切都不能告訴他們，若是他們知道雪笙就是一條狼，不知道會有什麽反應。
    想到這裏，賀連緊抿的薄唇漾起一絲苦澀，道：“雪笙他……走了。昨天晚上他接了個電話，臨時有急事就回縣城裏了，那時你們都聊得很開心，便沒有驚擾到你們，現在他應該坐火車回去了。”
    “是嗎？”賀蘭沒有察覺到弟弟在撒謊，隻是遺憾他這麽快就走了。
    “趁現在天早，我們趕緊把它運過去吧，不然被看到就麻煩了。”
    賀蘭應了一聲，跟弟弟快手快腳地把雪狼運到小店那邊，然後打開後門把手推車推了進去。
    “對了，你什麽時候回去？估計下午的時候，我就要走了，我順便送你一程？”你也順便把這條狼給埋了吧，看著怪可憐的。
    賀連沒有回答，把桌子上的蒙塵布扯開，“哥，幫我把它抬到桌子上。”
    他歎了歎氣，走過去幫弟弟把狼屍抬了起來。
    賀連走進老舊的小廚房裏打了一盆水，然後找來一條毛巾就走了出去。
    因為之前姥爺嫌回家吃飯麻煩，便在小店裏隔出一個小廚房來，也沒多大，隻能同時站兩個人。
    他把水盆放到一旁，用毛巾沾了水給雪狼清理著毛發上的血跡，動作很輕柔，就像是對待情人一般，“哥你回去吧，這裏我來就好了。”
    賀蘭看了一眼弟弟，又看了一眼桌子上的白狼，按耐下心裏的懷疑，把剛剛的話又說了一遍，“你走的時候記得告訴我，我載你一程。”
    “會的。”賀連淡淡的應了一聲，用毛巾擦著雪狼身上的血跡，心裏惻惻作痛。
    “要不要我帶早餐過來？”見弟弟一夜之間好像憔悴了不少，賀蘭的語氣有些小心翼翼的。
    “不用了，我不餓。哥，你也不要經常往這邊走，被人見多了會懷疑的。”
    “嗯，這我知道。”他點了點頭，憐惜地看著弟弟道：“我得回去了，不然媽會擔心的，你也是，知道了嗎？”
    “知道，我等等就回去。”
    賀蘭很快就走了，隻留下賀連在小店裏清理雪狼的血跡。
    他忍著心痛把那些鮮血從他的傷口上抹去，盆子裏的水換了一盆又一盆。
    他把最後一盆血水倒走之後，雪狼身上的血跡終於清理幹淨了。
    他眼眸裏的悲痛難以壓抑，眼眶紅了又紅。
    他伸出手撫摸著雪狼的臉頰，發現他的身體已經開始僵硬。
    賀連的眼裏閃過一絲詫異，“這麽快就發生屍僵反應了嗎？”
    看來，他的時間不多了。
    他回了家裏一趟，老爸坐在沙發上冷著臉沒理他，估計是生氣了。
    賀連也沒說什麽，坐上哥哥的車就到縣城裏去了。
    賀蘭把車上的行李拿了下來，看著弟弟有些不高興的臉色，便道：“爸他是強，你做兒子的讓著他一點。”
    “我明白的，你放心去吧。”
    賀蘭歎了歎氣，但時間太趕，他也不能再說什麽，“那好吧，車鑰匙就給你了，你把車子開回去。”
    賀連點了點頭，目送哥哥進了車站後，就到了附近的藥店裏買了幾味中藥。
    為了不引起懷疑，他把藥方拆開幾部分，分別到不同的藥店裏去買。
    有一點很讓他頭疼，就是藥方上麵有幾個字很模糊，他沒有看出來那味藥是什麽。
    他到了大市場買了些日用品，隨後又進了旁邊的藥店。
    他去的藥店都是些小藥店，管製挺鬆的，那些人不會問你買來這些幹嘛用，隻管抓給你。
    這裏是他去了最後一家藥店，他買完這些中藥就行了。
    正等著那位大媽給自己抓藥，沒想到她看著紙上的字撲哧一笑，“小夥子，你上麵寫的‘蛇膽’我們這裏可沒有呢。蛇膽都得是新鮮的，我上哪給你找條蛇去？”
    賀連點了點頭，“那你先給我拾上其它的，我去蛇店看看。”
    “這邊可不是大城市，蛇店得到開春才開門做生意，現在是冬天，蛇都冬眠去了呢。”
    賀連哦了一聲，不想再多說什麽，不過大媽的話很有用，起碼他不用白跑一趟。
    他出了藥店，路過市場門口的時候，發現有人在賣田雞鱔魚之類的，那個老板估計是從南方來的。
    他麵上出現一絲喜色，立刻走了過去，“老板，你這裏有蛇買嗎？”
    那個男人嗬嗬一笑，“有有有……整整一箱呢，不過這麽冷的天，運過來都死得七七八八了。”
    “有多長時間？”賀連看著他把鐵網做成的箱子抬出來，裏麵還有幾條活的在蠕動。
    “半天左右吧。”
    “那好，全買了。”賀連見它們死沒多久，再加上天氣夠冷，趁著蛇膽還能用，就趕緊把蛇買了下來。
    那個老板一聽可高興了，趕緊幫他把箱子包好。
    賀連付了錢，拿起那個箱子放到車後廂，帶著一堆東西開著車回到了村子。
    他放好東西之後就把車子停回家，跟歐嬈打了招呼說不回來吃飯之後，才繞著遠路來到了姥爺的店鋪。
    因為這裏的位置近山，夠偏僻，再加上附近的屋子都廢棄了，沒什麽人會來這邊。
    他進了廚房找來一個瓦煲，在後院那邊架起了火熬藥。
    小時候他經常跟夥伴上山搗蛇，所以很清楚蛇膽在哪裏。他抓著蛇用小刀在蛇腹上劃了一個小口，兩隻手指輕輕一捏，蛇膽便被擠了出來。
    他弄了幾顆蛇膽又把蛇重新捆進袋子裏。這些家夥沒了膽還能活一陣子，他打算拿回家給父親下酒。
    熬好了中藥，他把蛇膽挑破放進了藥汁裏，然後捧著碗走進了屋。
    等藥稍稍涼了一些，他掰開雪狼的嘴，把藥汁灌進了他的肚子裏。
    死後的僵化現象已經出現，雪狼的嘴被他掰開之後就合不上了，就這麽大張著，黑色的藥汁從嘴角流了下來。
    賀連看著它這麽狼狽的樣子，眼眶禁不住紅了。他拿起毛巾把他嘴角的藥汁擦去，拿了張椅子坐在他的旁邊，心疼地摸著他的毛發。
    時間慢慢的流逝，他看著沒有一點兒動靜的雪狼，眼底浮現了一絲低落。
    這個藥方還差了一味藥，但是上麵的字太過於模糊，他根本看不出來那寫的是什麽。
    忽然想起夾層那一大麻袋的草藥，他猛地起身，立刻跑上了樓，從雜物房裏麵的夾層拿了些草藥出來。
    他看著那些褐色的草藥，雖然心裏有些懷疑，但還是把它放進去，重新熬了一份藥水。
    從蛇箱裏抓出幾條蛇把蛇膽挑出來，放進藥汁裏後，給雪狼灌了下去。
    他給雪狼擦走嘴角的藥汁，坐在他的旁邊等啊等，等到夕陽西下都沒發現他有好轉的跡象。
    察覺到他的身體變得更加僵硬，心頭瞬間蒙上了一層灰。賀連的眼神有些空洞，摸著雪狼低喃道：“果然……還是沒用嗎？”
    賀連把白布蓋在他的身上，然後垂頭喪氣地回了家，發現廚房裏已經傳來了飯香。
    “回來啦？”歐嬈從廚房裏出來，發現賀連正站在窗戶邊上，把一棵幹草拿在手裏打量著。
    她走過去猛地一拍他的肩膀，笑道：“你拿著這株幹花做什麽呢？！”
    賀連被老媽嚇了一跳，把草藥不著痕跡地收回了衣袋裏，“剛剛我在城裏買了幾條蛇，已經殺好了，待會兒你煮來給爸下酒吧。”
    “這麽乖啊，他知道了一定很高興。”歐嬈笑了笑，哪有父子隔夜仇是不是？
    賀連把口袋裏的草藥拿了出來，有些緊張地道：“媽，你剛剛說這個是幹花？”
    歐嬈接過來看了看，然後點頭道：“對啊，這個叫賀春紅，是你姥爺生前很喜歡的一種葉子花。”
    “上哪能找到這個？”賀連知道這是什麽之後很高興，不過問歐嬈的時候，他收斂了臉上的表情，生怕露出破綻，怕引起她的懷疑。
    歐嬈可不知道兒子的肚子裏有這麽多的彎彎繞繞，隻笑道：“現在是冬天，這邊都沒有啦，得去南方才能找到。”
    聽到這裏，賀連忽然想起司向年他們不就帶著小寶去旅行了嗎？他趕緊給他們打電話過去，拜托他們帶幾株賀春紅回來。
    司向年可比歐嬈狡猾多了，他沒多久就從賀連的三言兩語裏麵聽出了不妥，“雪笙呢？讓我跟他說幾句。”
    賀連看了一眼在廚房裏忙乎的老媽，道：“他現在不方便，陪我媽做飯呢，你別打擾他了。”
    司向年沉吟幾聲後，掛斷了電話，拿起煙吸了一口。
    “怎麽了？”夏詠年發現弟弟的臉色有些不太好看，他臉上爬上關切之色，從床上撐起了身子。蠶絲被滑落的那一瞬，露出了身上曖昧的吻痕。
    “沒事，隻是有些心煩罷了。”司向年掐滅嘴邊的煙頭，走過去把繼兄摟進了懷裏。
    夏詠年依在他的胸口上，閉著眼睛任他把玩著自己的青絲，“剛剛誰打來的電話？”
    “賀連。我總感覺他很奇怪，好像有什麽東西瞞著我。”
    夏詠年笑了笑，“他又不是沒本事，你不用太擔心。”
    “但願吧。”他歎了一句，把夏詠年的下巴勾了起來，“別說他了，我們繼續。”
    夏詠年被他邪魅的語氣羞得臉上一紅，“不是做過嗎？”
    體力居然這麽好，他吃什麽長大的啊？
    司向年低笑著垂首吻住了他的嘴唇，手往被子裏麵伸了進去，“我說我們再來一次……”
    夏詠年紅著臉嚶嚀了一聲，身體預先就發軟在他的身下，“當初你說要帶我去看心理醫生，我本來還不答應，不過現在我得考慮一下了。”
    “看什麽看，現在這樣挺好的，一摸就有反應，著實討人喜歡，大不了別讓其他人靠近你就是了。”
    “你……”夏詠年惱羞成怒地瞪了他一眼，沒想到被他的柔情擄獲，不小心就沉溺了。
    一時春色滿屋，鹹鹹的海風吹了進來，兩人心裏不禁一醉，頓覺心頭的邪火又旺了幾分。
    這廂的司向年和夏詠年甜甜蜜蜜的時候，那廂的賀連一直苦逼地熬藥。
    離雪笙的死，已經過去三天了。
    這幾天來，雪狼被他灌了十多劑的藥汁。賀連看他的肚子一直不見漲，便知道那些藥被它吸收了，也不知道有沒有效果。
    這麽多天過去，雪狼的屍僵反應已經結束了，他便找來針線把那個巨大的傷口縫了起來，再用紗布把傷口包好。
    不過喝下去的藥，成效似乎不算高，他的體內開始流出惡臭的黑色液體，惹來了不少蟲子。
    在嚴寒的冬天，按理來說這些蟲類都應該冬眠了，如今卻被腐血散發出來的氣味吸引過來，他心裏對此感到非常的奇怪，不得不把窗戶關得嚴嚴實實。
    從雪狼的體內流出來的屍水太多了，為了避免細菌滋生過快，他每天都要替他把紗布換掉。賀連一直細心地替他清理著，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他走到廚房把那盆泛黑的水倒掉後，發現本應躺在桌子上的雪狼居然不見了！
    心頭咯噔一跳，他正想跑出去找的時候，樓上忽然傳來了響聲。
    他的眼裏閃過一絲詫異，趕緊連滾帶爬地跑上了二樓，衝到雜物房的門口，看見那道銀白色的身影的時候，眼淚一下子湧了出來，“雪笙……”
    他走了過去，發現雪狼伏在地板上，把頭埋進夾層裏麵吃著那些曬幹的賀春紅。
    滾燙的淚水流了下來，賀連顫著手把雪狼抱住，沒想到雪狼凶狠地吼了一聲，轉過頭朝他咬了過去。尖利的牙齒隔著厚厚的衣服咬穿了他的手臂，巨大的痛苦從手上襲來，他猛地吸了一口冷氣。
    雪狼鬆開了他的手，機械地轉過頭繼續吃那些幹巴巴的賀春紅。
    賀連捂著不斷流血的手臂，坐在旁邊看著他吃那些草藥，臉上出現了一絲笑容，“我還以為你不會醒過來了……”
    雪狼沒有出聲，隻一味地咀嚼著那些草藥。
    賀連終於發現它有些不對勁，“你怎麽……”話說到一半，看到雪狼那空洞無神的眼睛後，他整個人就愣住了。
    他好像不認識自己了？怎麽回事？
    雪狼聳了聳鼻子，好像聞到了什麽，忽然朝賀連這邊走了過來，伸出暗紅色的舌頭舔著落在地板上的血液。
    賀連瞧著他的舉動，心裏不禁有些發恘。
    不是吧，他居然培養出一隻僵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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