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回,如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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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老夫人離去後,眾人也就各自散了,大喬小喬一左一右扶著林寶淑回去。她回去沒有多久,紅綃便也回來了。
紅綃雙眼通紅通紅的,看上去似乎是哭過。
林寶淑見狀便連忙上前去問道:“娘親,您為何雙目通紅,可是出了什麽事嗎?”
紅綃輕輕地點了點頭說道:“方才是大夫人和老爺把我叫去了,進行一番訓誡。”
林寶淑微微一笑,就拿了一條蠶絲的絹子遞給她,笑著說道:“娘親,不如先擦拭一下淚水吧,大夫人便是訓誡您一番,也隻不過是發發脾氣而已,若是她有旁的主意,就不會在老爺的麵前都如此的沉不住氣了。娘親當她的話是耳邊風就是,又何必如此的同她一般見識?”
經過她一番勸慰,紅綃這才點了點頭說道:“你說的很對。對了,寶淑,我有一件事情一直藏在心裏麵,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娘親與女兒本是骨肉連心,有什麽事直接跟女兒說就是了,又何必吞吞吐吐呢?”
“好。”紅綃這才一字一頓地對她說道:“自從上次你挨打過後,人像是變得聰明了一番,跟以前完全不同,卻也不知道是什麽緣故。”
林寶淑聽完,拿著絹子掩口葫蘆而笑。她笑完之後這才輕聲地說道:“娘親過慮了,以前女兒隻不過是一個小小的丫鬟而已,當丫鬟隻要做好自個兒的本分就好,自然是不需要什麽聰明,也不需要什麽才智,越是蠢鈍越好。而今既然已成為這林家的三小姐,自然一切不同,否則又怎麽能夠為娘爭取呢?”
她說的話非常有道理,紅綃聽了連聲讚同,輕輕地抬起手來撫著她烏黑的長發,非常安慰地說道:“能夠有你這個女兒也算是我這一生最大的福氣了。”
說到這裏,她便連連感慨不已。
這件事情就此告一段落,過了沒有多久,林老爺果然就把紅綃納為三房。
雖然一切嫁娶儀式都準備得極其簡潔,也並沒有驚動什麽人,隻是府裏頭上上下下在一起吃了一頓飯而已,可是紅綃的地位卻已完全不同。
她從一個丫鬟變成了府裏麵名正言順的三夫人,如今人人見了她都要恭恭敬敬,這對她而言可謂是最大的福氣。而這個名分也是她這一生最想得到的東西,如今得到了,不禁非常的欣慰。
紅綃成為這府裏頭的三夫人之後,她十分謹慎,恪盡本分,一言一行無不謹慎小心,唯恐一不小心就得罪了什麽人。
每天早晨她都準時去向老夫人請安,晚上又在去問候。對於大夫人也是如此,每日裏晨昏定省,從不延誤。
林寶淑見她非常辛苦,便曾經三番五次地勸說於她,她怎麽都不肯答應。
就這樣過去了一些日子,天氣越來越冷,老夫人的身子骨也越來越好,沒有時間應付於她。於是就讓雲濃傳下話來,讓她不必再每日都去老夫人那裏請安了。
然而大夫人那裏她卻每日還去。無論如何,她曾經是大夫人的陪房丫鬟,而今做了林老爺的小妾,自然不希望大夫人因此而怪責自己。她委曲求全的做法原是迫不得已。
這一日她又去向榮氏大夫人請安,恰好林寶釵也在那裏。
請過安之後,大夫人便指著正堂一旁的位子笑著對她說道:“都是自家人,又何必多禮,來,你且坐下,我們說一會子閑話吧。”
“是,大夫人。”紅綃恭恭敬敬地答應著,就在一旁坐了下來。
如今她雖已貴為三夫人,可在大夫人的麵前始終恭謹如初。
幾人閑聊了一會兒,榮氏大夫人忽然問道:“三妹,我聽說你的老家發了大水,不知道你老家還有什麽親人嗎?”
“隻有一個叔叔,一個嬸嬸而已。”
“哦,若是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你盡管向我開口就是了,都是自家姐妹,不必客氣。”大夫人緩緩地笑著對她說道。
三夫人紅綃一時非常感動,連聲說:“如此多謝大夫人了,暫時倒也沒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地方。”
“既然這樣,那我就放心了。”
於是,她們又閑話家常了一會兒,那榮氏大夫人問的話無非就是下人們有沒有欺負她們母女。
她成為三夫人後,下人們伺候得可還好。又問了一些別的東西,就徑自讓三夫人紅綃離去。過了好一會兒,她才起身告辭。
等到她走了後,林寶釵頓時有些不滿起來,她有些咄咄bi人地對榮氏大夫人說道:“娘親,我真不知道你是不是老糊塗了。”
“此話怎講?”大夫人白了她女兒一眼。
林寶釵倒也不懼,她便如實說道:“我真是不明白,您為什麽對這個女人這麽好,這個女人她有什麽地方值得你對她這麽好?如果不是她們母女二人耍了很多手段,如今她又怎麽會成為爹的三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