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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再次回到奶茶店的時候，我發現奶茶店的生意非但沒有因為艾蓉兒的離開而變得蕭索，反倒是比之前更加火爆了一些，炎熱的天氣下，人們樂得買上一杯清涼的奶茶，閑庭漫步與河岸邊，或者坐在河堤邊吹吹風。
    “蓉蓉姐，你總算回來了！哎呀這幾天可累死我了。”
    小六從櫃台裏探出了腦袋，一邊手腳麻利的調製著奶茶，一邊在我和妞妞的身上瞥了一眼，尤其是在妞妞的身上多注視了幾眼。
    我和妞妞與艾蓉兒之間的距離隔著一條街，而且我和妞妞的穿著打扮也沒有平時那麽另類，很和諧的鴨舌帽，一條牛仔褲，板鞋加大黃鴨為圖案底的紅色t恤，一高一矮，同樣的長頭發，看起來跟姐倆似的！我呸，是情侶似的！
    這個夥計居然能注意到我們倆，一看就是個耳聰目明的家夥。
    艾蓉兒沒有像之前那樣苛刻的罵他，而是淡淡的點頭：“嗯，你辛苦了，回頭給你加工資。”
    “嗯？”小六呆在當場，早就準備好挨罵的小六似乎根本沒想到蓉蓉姐今天居然這麽特別，居然主動要求給加工資。
    “蓉蓉姐，你沒感冒吧？發燒了？”
    小六和艾蓉兒在一起許久，感情早如親姐們，伸手便往艾蓉兒的額頭摸去。
    艾蓉兒伸手打下他的鹹豬手，並沒有氣惱，反倒是浮現了一絲笑意：“今後奶茶店都歸你打理了，收入都歸你了。每個月隻要給我點房租和抽成就好了，三七吧，我三你七。”
    呃？小六傻眼了，他現在是真的懷疑艾蓉兒病了。
    先是說要加工資，現在徑直就是把奶茶店送給了他，這讓他怎麽能不吃驚。
    “這裏有幾個人的名單，你去幫我打探一下情況，你懂得。”
    艾蓉兒給了小六一張紙片，上麵寥寥的寫著幾個人名。
    小六小心翼翼的把那張紙片貼身藏好，重重的點了點頭。
    艾蓉兒拿起一杯奶茶喝了一口，然後起身離開，對著我和妞妞歪了一下腦袋。
    我和妞妞隻是在奶茶店門口站了一會就離開了，並沒有進入，看到艾蓉兒對著我們歪頭，我左右注意了一下，拉著妞妞的手低頭走去。
    猶如三個步履匆匆的行人般，我們走回了艾蓉兒的老巢，那間破舊的房子。
    不過我們沒有走正門，而是在隔壁鄰居的房子後翻牆進去的。
    房子內的東西和擺設一如從前，可是明顯得看得出來有人到訪過的蹤跡。
    看來維利社表麵上維持著雙方的和諧，暗地裏卻早就在查艾蓉兒情報販子的身份了。
    一直都沒有處理艾蓉兒，完全是因為那個一直在維護著艾蓉兒的男人。
    艾蓉兒並不在意這裏是否被人搜查過，因為所有浮於表麵的東西都是虛假的，所以她根本不在意床頭盒子內的小冊子是否丟失，屋角小書櫃中是否少了一本書，或者摩托車後的茶葉罐是否被清空，那散落於地的茶葉中是否有丟失的小紙條。
    艾蓉兒在意的，隻有她的摩托車是否還能打著火，她在意的，隻有她手中的一直握著的那根彎彎曲曲的拐杖。
    冰箱內新鮮食物並不多，我全部取了出來丟進了垃圾桶，然後把早就備好的簡易熟食塞了進去，這是我們準備了三四天的食物，這三四天，我們就會窩在這破房子裏過日子了。
    想想自己要跟兩個女孩子同處一室三四天，我特麽居然沒有絲毫的心動感覺，真特麽悲催。
    有時候我懷疑哥們的神經是不是幹癟癟的像條榨幹油的大腸，任憑你如何油水侵泡都不能再次膨脹。
    就像現在這個情況一樣，一大一小兩位美女挨個進了洗浴室，我卻神經兮兮的在研究世界杯。
    特麽的一大群老爺們圍毆一隻皮球的魅力都比兩個光身子的美女吸引力大，難道我真的是傳說中悲催的玻璃男？
    這種在小說中最常見的同居曖昧日子過的並不像故事中的那麽香豔，我們每天忙碌著不知道忙碌的什麽東西，根本提不起一絲一毫其他方麵的性趣或者興趣。
    當第三天夜晚來臨的時候，天上下了一場大雨，狂風暴雨，電閃雷鳴之間，小六終於出現了。
    他出現的比較狼狽，身上帶著十幾道傷疤，渾身是血，整個人都奄奄一息的爬回來的。
    敲門聲響起的時候，我正在啃方便麵加牛肉塊。
    幹癟癟的方便麵和同樣幹癟癟的牛肉塊吃起來是那樣的幹癟癟，幹到讓我反胃。
    大雨中的敲門聲並不大，甚至在雷電交加的情況下細不可聞。
    注意力一直都在院子外的我還是聽到了那遊絲般的聲音。
    “噠噠噠，蹬！噠噠噠，蹬！”
    三短一長！
    我立即躥出了房間，冒雨打開了大門，看到了門簷下一身血水的小六。
    小六給我最直觀的感覺就是小孩子，明明已經十七八歲，跟我差不多大的年紀，卻像個小屁孩一樣跟在艾蓉兒身後，每次艾蓉兒說他的時候，他總是嬉皮笑臉的敷衍了事。
    今天他給我的感覺和往日不一樣，他的臉上依然是那種嬉皮笑臉的表情，隻是這表情看起來有些苦澀。
    他顫抖著手，從懷裏摸出了一個油紙包遞給我。
    我連忙接住，可是他的手卻無力的落了下去。
    小六似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咳出了一道道的血水，再次把已經落入雨水中的油紙包遞給了我：“跟，跟蓉，蓉姐說，我，我……喜歡……她！”
    我點點頭，神情有些落寞，卻沒有憤怒。
    老神棍說的對，在我們這個圈子中，每天都會死人，而且很可能是你身邊的人。
    小六死了！
    我感覺自從那個男人死了之後，我們的心都變冷了，猶如這個冷酷的世界一樣，毫無感情。
    我們把那種幼稚的思想全部壓在了心底，像是在醞釀一個炸彈一般緩慢的往裏蓄壓著火藥。
    所以小六的死，隻是火藥製作的開始。
    艾蓉兒看著小六的屍體，望著他依然微笑的嘴角，纖細白嫩的手掌輕輕的合上了小六的眼睛。
    我看得出艾蓉兒很悲傷，但是她沒有落淚，她依然十分堅強。
    “小六很好，他一直以來的夢想就是自己開個奶茶店，然後快快樂樂的生活。可是命運往往喜歡捉弄人，它偏偏給了小六一身神奇的本事，所以小六成為了驅魔處的密探。跟在我身邊四年。”
    艾蓉兒像是在敘述什麽事情般，語氣很平靜的說道。
    我卻可以感受到，那種平靜下洶湧澎湃的怒火。
    因為這種感覺，艾蓉兒有，站在一旁沉默的妞妞有，我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