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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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的葉沉魚從來不會這樣。
不會主動的去接近裴笙,主動的和他說話,大多時候,她願意離得他遠遠的,願意一個人待著,最好一輩子不見,相安無事。
畢竟她葉家小門小戶,本就未想過能和國公府扯上關係,當初這門婚事,還是國公夫人派人來說的媒。
葉家自然沒有拒絕的理由。
國公府是大戶氏族,裴笙長得也是一表人才,沉魚嫁過去,隻有好處沒有壞處。
甚至連沉魚自己都這麽覺得。
反正她也沒有心儀的人,那還不如嫁一個大家都認為好的,左右不過都那樣,沒有差別。
原本她是想,如果夫君是真心喜歡她,對她好,那她也會好好的對他,好好過日子。
可是事實顯然並非如此。
大婚那日,她坐在婚房之中,忐忑的等待他的到來,那個時候她在想,該怎麽說,怎麽笑,才能給夫君留下最好的印象。
她想,國公府這樣的大戶人家,應當是歡喜端莊大方的兒媳婦吧。
所以她努力學習,去學著最大方得體的模樣。
可是裴笙掀開蓋頭之後,她朝著他笑,笑意是緊張而生澀的,一顆心就砰砰的跳,跳的停不下來。
眼前這個麵如冠玉的男子,就是她日後的夫君。
比她所想象的,長得還要更好看。
好看的人,是賞心悅目的,光隻是看著,便能讓人歡喜和高興。
當時,她抓著錦被,緊張而又生澀的喚了一聲――“夫君”。
他就隻是看著她,眸中是不明的神色,卻是一句話都沒說。
那讓沉魚心裏越發的忐忑。
可是接下來,他的麵色就沉了下來,然後,話都沒說,直接轉身離開。
之後就再未曾踏入過這間房。
沉魚有過無數次的在自己身上找原因,想著她有哪兒做的不對,於是一次又一次學著去迎著他的喜好,去改變。
可是最終發現,怎麽都沒用。
他討厭她就是討厭她,完完全全的討厭她這個人,討厭她的一切。
既然如此,那就算她再改變,也沒有太大的用處了。
一輩子就這樣過去,誰都不理不睬,平平靜靜的其實挺好。
反正沉魚左右都想得開,沒什麽的。
但是這廂葉沉魚眼淚汪汪的看著裴笙,心裏頭的想法卻與之前完全不同。
在她打算平靜之後,他卻來招惹她,她葉沉魚不是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他裴笙憑什麽想要就拿,不要就扔掉?
所以憑什麽如此?
“夫君。”沉魚出聲,弱弱的喚了一句。
手掌上已經浸了血,肉眼可見的絲絲劃痕,因著撞的有些重了,後背的痛感也是一陣陣的。
所是沉魚這眼淚,雖然是在裴笙麵前裝著擠出來的,但是其實,也是真的疼。
裴笙的腳步頓在原地,就在那一瞬間,似有千斤重。
他剛剛的力氣是有些大了。
隻是......
裴笙隻是稍稍頓了那麽一下。
然後就轉身離開。
步子跨的很大,完全一點兒都沒有猶豫。
沉魚就眼睜睜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自己視線裏。
她的臉色也慢慢的冷了下來。
當時一滴眼淚還掛在臉頰上,映出點點細小的絨毛,水盈盈的眸子裏,卻滿是冰冷。
她伸手,按在腰上,輕輕的按柔。
好你個裴笙,下手還真是重,這一下要是給她摔出什麽問題來......那她死都不會放過他!
“沒事吧?”
陸湛的聲音忽然在身後響起,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過來的,問了一聲,然後,蹲下身來,伸手要過來扶她。
他的手掌已經觸碰到她的手臂,當時沉魚身子一僵,馬上搖了搖頭。
“沒事的,我自己可以。”
說完,沉魚就撐著身子,連忙的站了起來。
陸湛雖是長輩的身份,但畢竟年少,又是這個性子,沉魚自己心裏曉得,她該與他保持距離。
陸湛當時就收了手回來,退後了一步,看著沉魚自己站起來。
沉魚腳步有些不穩,起身後,扶著一旁的柱子,才是勉強的穩住了身子。
她回身,淺笑著朝陸湛點頭,道:“讓表叔笑話了。”
陸湛看著裴笙離開的方向,目光一點點的凝住,有一霎那的失神,接著,笑意頓起。
“侄媳婦,你可別理他,裴笙他呀,有病!”
陸湛唇角輕輕勾起,說話聲輕描淡寫,最後兩個字輕飄飄的吐出來,像是隨口的笑話,但是,又不像是在亂說。
沉魚一頓,本沒把他說的話放在心裏,但是一想,又疑惑問道:“有病?”
“是啊,從小就有病,不能碰女人,哪怕隻是一小下下就要死要活的,你說,這樣活著有什麽意思?”
陸湛揚著一雙桃花眼,襯著那微微上揚的唇角,顯的整個人格外的神采飛揚,嗤笑一聲,然後接著往下說。
“不過,我覺得侄媳婦你一定是一劑良藥,裴笙他,遲早要栽在你這裏的。”
陸湛似乎知道什麽的樣子,沉魚垂眼,餘光卻是時不時的打量過去,她想再多問,但是又覺得應該慎重一些。
她隻能強忍著心裏的疑惑。
“昨晚我送了他兩個美人兒,結果,直接把人打出了門外,一個斷了手,另一個,到現在都動彈不得。”
沉魚聽陸湛這樣說著,身子不免開始微微的發顫。
感覺自己手上方才摩擦到的傷口,越發的疼痛起來了。
“所以啊,你這可算是輕的。”陸湛笑著,用眼神示意沉魚手掌上的傷痕。
“他的病,很嚴重嗎?”沉魚小心翼翼的出聲問,看著,還挺擔憂的。
陸湛愣了愣,看著她,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侄媳婦,你可真有意思。”
陸湛也沒回答她的問題,反而是顧自說道:“他這是一邊念念不忘,一邊又過不去自己心裏那關......不過我相信你,你一定能拿下他,有什麽需要幫忙的,找我,隨時都可以!”
陸湛顧左右而言他,雖然是笑嘻嘻的,但這一看,就知道是有要隱瞞的事情。
既然是他不想說的,那沉魚自然不會再問,她隻是訕訕的笑了笑,點頭。
......
沉魚回房間,讓山茶簡單的給她處理了一下傷口。
藥水浸在傷口上,微微發涼間帶著些許痛意,但沉魚卻毫無反應,沉著麵色,腦海裏還在回想著方才陸湛和她說的話。
聽起來有像是在開玩笑,但是和目前所經曆的這些細細一對比,就會發現,或許真的有可能。
“夫人,您吩咐摘的蓮葉和蓮花,已經全都準備好了。”玉蘭匆匆從外邊走進來,一句話,打斷了沉魚的思緒。
山茶是特地找了輕柔的白紗過來,給沉魚包紮傷口,現下聽玉蘭這樣說,連忙出聲,勸道:“夫人,您手上還有傷,暫時不能碰水。”
說完,山茶的手指在白紗間靈巧的穿梭,很快,就打了一個好看的小結。
沉魚抬手,目光散散的,略顯慵懶,就這樣掃過去,看著自己手上的傷。
這次雖然是小傷,但是她記下了。
“摘都已經摘了,不用多浪費,反正這點小傷而已,沒什麽的。”沉魚彎唇,輕輕說道。
手垂下,衣袖就正好把手掌的傷口擋住。
說完,她便站起身,往廚房的方向走。
山茶還想再勸,但沉魚快步往前,腳步完全沒有一點兒的猶豫,她隻得皺著眉,跟了上去。
夫人近日果然是越來越奇怪了。
總是喜怒無常的,這前頭還對著世子笑,轉頭臉就冷了,而且如今這受了傷,還不管不顧的要去廚房,也不曉得是中了什麽邪。
山茶搖搖頭,可實在想不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