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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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快更新誘夫三十六計 !
    當時雲雙看向陸湛, 多了幾分恨鐵不成鋼的表情。
    沉魚方才同她說,那白家姑娘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那邊正在接觸, 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
    還說是平日裏陸湛欺負她欺負的厲害,那姑娘一看見他就氣, 更別提說嫁人的事了。
    當著陸長崢的麵, 雲雙也不好說他什麽,不免讓長崢聽見了, 又生湛兒的氣, 所是笑意滿滿的拉著他出去,接著, 讓沉魚好生的將這些話同陸湛說說。
    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個滿意的兒媳人選, 卻誰曉得又要泡湯。
    可給雲雙愁的不得了。
    陸湛看著他爹和他娘的背影消失在視線裏, 緩緩的舒了一口氣, 當時回過頭來, 給了沉魚一個肯定的眼神。
    “侄媳婦,還是你有用,一來就幫我把我爹和我娘解決了, 不然這條小命可就是真的不保了。”
    陸湛一臉幸好如此的模樣。
    “表叔,你知道李尚書家的那位二公子嗎?”
    沉魚沉著麵色, 似笑非笑的這般發問。
    “我當然知道,那個天天除了裝正經就什麽也不會的玩意兒。”陸湛不屑的輕嗤了一聲, 愣了愣, 才稍微反應過來, 抬頭問道:“你提他做什麽?”
    “前些日子媒婆還在牽線呢,見了好幾麵,錦瑟她同我說,李二公子文質彬彬,又一表人才,她可心的不得了呢。”
    平鋪直敘,一字一句皆是淡然,給人聽來,就像是隨口一說罷了。
    “什麽?她白錦瑟眼瞎吧!”
    陸湛一聽,忽然就來氣了,眸子一蹬就是一副要吃人的表情。
    當時給他震驚的呀。
    李二公子是什麽人,別人不清楚,他還能不知道嗎,活脫脫的一個畜牲,欺善怕惡,不管是男子還是女子隻要長得美他都喜歡,重點是表麵上還要做出一副正經讀書人的樣子,內地裏卻把惡心事都做透了。
    就連陸湛這樣自認禽獸的人,在他麵前,那都是自歎不如。
    “那人渣全是裝的難道她看不出來嗎?果然是從小蠢到大!”陸湛猛然間就怒氣上頭,當時心裏頭滿滿的都是在想,白錦瑟這腦子,究竟是怎麽長的。
    “好像就快要提親下聘了。”
    沉魚輕飄飄的,又來了一句。
    “不行,這我得去給她警醒警醒了。”
    陸湛這人雖是喜歡同白錦瑟開玩笑,做些不正經的事,但是同時也覺得,和自個兒一起長大的人,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她掉入火坑之中。
    “你去做什麽?還不是隻能搗亂。”
    “難不成你打算,把她娶了?”
    裴笙這話一說出來,陸湛猛然間就怔住了,他抬眼,目光呆愣,當時間堵在喉嚨口“誰要娶她”的話,便是怎麽都說不出來。
    他自己也是個混蛋,卻還要勸她不要嫁給另一個混蛋,那不是實打實的笑話嘛,而且,以他們之間的關係,他確實沒有任何說話的資格。
    可他就是想著,哪怕以他們從小一起長大的情分,也不能眼睜睜看著這事,卻不予理會。
    這廂陸湛發怔了好一會兒,大抵是自個兒腦子裏苦苦掙紮思索,待反應過來的時候,眼前已經沒有了沉魚和裴笙的蹤影。
    旁邊的丫鬟探頭過來,見陸湛這副出了神的模樣,頓了頓,小心翼翼的說道:“少爺,午膳備好了,將軍和夫人喚你過去呢。”
    她方才就已經喚了一遍,可惜自家少爺發怔的太厲害,完全沒有聽見,隻有世子爺和世子夫人應下,將將離開。
    “哦。”陸湛回過神來,隨口應了一句。
    ......
    用了午膳之後,兩人便從將軍府出來了。
    原本來的時候是坐了馬車,但是沉魚瞧著今兒個天氣不錯,不願意在馬車裏悶著,便同裴笙說,棄了馬車徒步走回去。
    裴笙沒說什麽,隻是淡淡應了一聲。
    將軍府到國公府是將將有一段路程的,其間曲回蜿蜒,可通的道路,有好幾條。
    裴笙帶了沉魚往前走,特地避開了街道繁華的地方。
    她今日沒帶錐帽,又穿的鮮豔,走在街道上,是免不了吸引些目光的。
    隻是沉魚一邊瞧著這周圍景色甚好,一邊繼續走,倒是沒有發現,這與來時的道路不一樣。
    “你在故意激他?”
    裴笙走著走著,忽然說了這麽一句。
    沉魚身子一僵,當時不曉得該說什麽,隻得是“嗬嗬”幹笑了兩聲。
    “我看得出,陸表叔就是沒有想清楚而已,所以才覺得,不能讓他們錯過了不是......”
    沉魚隨口胡謅,說著話,垂下眼躲避開裴笙的目光,接著,又是欲蓋彌彰的往周圍四處打量。
    陸湛那腦子這麽多年來就沒清醒過,這一點,裴笙是最清楚不過的了。
    他依舊記得,不過是十五歲那年,陸湛就上花樓去混,胡亂了整整三天,才出了那地方。
    後來還想把他也叫上。
    隻不過裴笙對那些並不感興趣,並沒有理會他,陸湛卻是堅持不懈,為了帶他過去,甚至是往他的茶水裏下了藥。
    裴笙喝了一口就察覺出不對勁。
    之後因為這件事,他跟陸湛打了一架,完全是往死裏動手,一點兒情麵不留。
    陸湛學藝不精,武藝上頭,隻不過繼承到他爹的兩三分,自然不是裴笙的對手。
    當時被打的骨頭都斷了兩根,後來,在床上躺了半個月,才是把身子養好。
    自那之後,他就再也不敢跟裴笙提任何有關於這方麵的事情。
    他要命啊!
    這麽多年,裴笙大概能看出一些,在陸湛眼裏,女人就隻有在他床上的和不在他床上之分,可是在這之間,白錦瑟又是個不一樣的存在。
    他喜歡逗她,同她說些不著厘頭的話,因為她開懷大笑過,也因為她大發雷霆過。
    記得最清楚的,就是有一回出去狩獵,有馬突然失控,直接就衝著白錦瑟而去,無比的混亂之下,可他當時的第一反應,就是攔在了白錦瑟的麵前。
    然後自個兒被馬衝撞出好遠。
    太醫後來診斷,說是心口瘀血,再差一點點,就會要了性命。
    他似笑非笑的,隻問了一句白錦瑟要不要緊。
    說可不要他人都這樣了,還沒把她救回來,就真是得不償失。
    他陸湛那麽怕痛怕死的一個人啊......
    所是光從這一件事上,裴笙大抵就能看出端倪來,隻是陸湛壓根兒不開竅,上回同他說讓他找媳婦,他也是一點兒沒往這方麵想。
    所是這回沉魚突然這樣激他,裴笙覺得,可能會有點用,但是真說起來他會不會想通些什麽,那也是比較懸的。
    隻是......他倒更好奇沉魚為什麽突然管起這回事來了。
    裴笙想起這些,正想開口說話,忽然間察覺到什麽,一手攬著沉魚,往自己身邊越發貼近,然後轉頭,冷聲發問:“什麽人?”
    沉魚被他這聲音嚇得打了個寒顫。
    這處道路實在偏僻,一路走過來,壓根沒碰見幾個人,特別是到這處,基本上除了他們兩個,就再沒有其他人影。
    沉魚下意識的順著裴笙的目光往那邊看。
    隻是她的視線大半都被裴笙攔住,看得並不清晰。
    好一會兒,都沒有任何動靜。
    就在沉魚輕輕的掙脫一些,皺著眉頭,正欲發問,後頭的草叢裏,露出一片灰白色衣角。
    然後是一名男子緩緩出現在眼前。
    沉魚的視線就緊緊盯在他身上,自然是疑惑這人是誰,許是被陽光閃得晃眼,隻落入眼簾一片模糊,當時間眨了眨眼,一張麵容在眼前猛然清晰。
    邵遠?!
    他為什麽會在這裏?
    “你為什麽會在這?”沉魚這麽想著,就問出口了。
    說不驚訝是不可能的。
    本以為自客棧之後,便是再也不會見到他了,如今這情景,倒是讓人萬萬沒有想到。
    邵遠站在離他們五步遠的地方,盡管低著頭,也是掩飾不了麵上的窘迫,抬頭看了一眼,卻是被裴笙滿麵的冷冽嚇得心裏打顫。
    他臉上的傷還沒怎麽好,現下在陽光下瞧著,青青紫紫的,更為瘮人了。
    自是那日從客棧回來,他就心裏頭一直放不下,所是時不時來國公府這邊轉轉,算來,已經是有好幾日的時間了。
    不過是直到今日才看見她出門罷了。
    當時不曉得為什麽,念頭一岔,就跟了上來。
    “我、我隻是――”邵遠支支吾吾的,不曉得該怎麽說。
    裴笙卻是不耐煩了。
    他一看見他就討厭。
    若不是覺得他區區一個書生,並不屑對他下手,不然他今日,也不會好好的站在這裏。
    定然要是缺胳膊短腿的才對。
    “不要讓我再看見你。”
    裴笙攔住沉魚的視線,冷然出聲,就算是在這日頭下也是能活活把人凍死的架勢。
    “滾。”
    邵遠看了沉魚一眼,抿唇,還是壯著膽子開口,道:“我這幾天,總看見些奇怪的人在葉府周圍晃,我、我也不懂,就是覺得,應該告訴你一聲。”
    他家就在葉府旁邊,一處小宅院而已,比不得葉府。
    說完,他也不多留,轉身就往來的那條路離開了。
    裴笙皺眉。
    他的視線再次往周圍掃了一遍。
    不對,總覺得還有哪兒不對......